52、二人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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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林渊就发现自己可能是想错了。
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刚刚陆屿朝看他的眼神里闪过的是疑惑，而且这种疑惑并不是在表达“你是怎么猜到的”这层意思。
林渊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尴尬。
陆屿朝侧着脑袋打量着他的表情变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在生气吗？”
“没有。”
为了掩饰尴尬，林渊只好把盘子又往陆屿朝面前推了推，“快吃，一会就冷了。”
所以，陆屿朝刚刚问到一半的话是什么？
他欲言又止，看来是对面坐着的那个醉醺醺的人有点碍事。
半小时后，陆屿朝把顾雨晨送上了网约车。车子开动之前，顾雨晨的手伸出了窗子，握成拳头轻碰了下陆屿朝的肩膀，说：“明天的试镜，你也加油。”
“嗯。”
陆屿朝点点头，“回家之后早点休息，我们下次再约。”
今天他最终没有跟顾雨晨提起现在他和林渊的关系，只是简单介绍了下，说林渊是个大老板，外婆的医药费多亏了他。
一方面是因为陆屿朝没有想到，林渊出差回来竟然直接找到了饭店。
另一方面，从瞒着所有人去面试、签下契约的那一刻开始，陆屿朝就决定将这件事情的真相瞒到底，尤其是外婆和顾雨晨，因为他们一定会制止自己这种为了钱去“卖身”的行为，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献身。
既然这么决定了，公开与林渊的关系就变成了“出柜”。陆屿朝想挑个更正式一点的，顾雨晨没喝多且林渊不在场的时候，再单独和顾雨晨聊。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陆屿朝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像是在用心肺去感受这即将来临的冬季气息。
“着急回医院么？”
林渊沉声问他，“不急的话，陪我走走吧。”
“好。”
陆屿朝再次检查了一下手机，没有短信也没有来电，外婆应该还在睡，“医院对面有个绿地公园。”
白天他还陪外婆到那里散了步，外婆又认识了几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老头和老太太。
这个时间点连公园里的路灯都熄灭了，但四周倒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漆黑，借着天空的光线能看到路，也能看到身边人的表情。
“你喜欢什么款式的手机？”
两人并肩走在小公园的石子路上，觉得有些冷，林渊把两只手都揣进了外套口袋，“内存不够，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那倒是不必。”
陆屿朝拒绝的很快，“我的手机才用了没多久，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满了。而且……这个款式是外婆相中的，我不想换新的。”
“你的手机，能拿给我看看吗？”林渊问道。
对此陆屿朝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林渊问了他密码，开锁后在设置里面看了半天，然后又将手机还给了陆屿朝：“手机里的捆绑文件太多了，明天我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帮你处理一下，能腾出很多空间。放心，绝对不会动你的相片和记录。”
“谢谢。”
陆屿朝眨眨眼，欣慰道：“真是帮大忙了。”
林渊很想说，对我你真的不用那么客气，这样感觉一点都不像“夫夫关系”；可现在除了跟在后面的那群保镖周围也没有别的人了，这样要求陆屿朝，似乎又缺了点理由。
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了一股烦躁，林渊索性点了根烟，边走边抽，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心里的烦躁似的，这也是他自上大学以来就开始有的习惯。
“咳咳咳——”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点近，陆屿朝咳嗽了一阵儿，但还是下意识打圆场：“抱歉，我一吸入冷气就容易咳嗽，不用在意我。”
这个谎撒的也太明显了点，刚刚站在饭店门口深呼吸都没有没咳嗽。
林渊把烟按灭，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我才应该说抱歉。”
被识破了，陆屿朝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两个都是成年人，又是雇佣关系，你想抽烟就抽吧，真的不用顾及我。”
林渊淡淡地看着他，“为什么？”
“我们的合同就只有三年。于我而言，你给了我这么一大笔钱，要我闻三年的烟味，当然是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的。”
“而且，我本来就是你雇佣的，要是要求你跟我在一块的时候不抽烟，反倒……该怎么说呢？我觉得对你有点不公平，也没必要。”
林渊没有接话。
他觉得，是不是合同上的三年时限太短了，才会让陆屿朝有这种想法。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想和陆屿朝长时间待在一起，他就得彻底戒烟。
林渊也不知道，究竟是大脑哪个部分冒出的这个想法，只知道无论是以前别人送的、还是自己收藏的那些名牌香烟，明天全部拿去送人。
这个话题到这里似乎终止了，陆屿朝也不再继续说话。林渊不想让气氛就这样冷下来，思索片刻，对陆屿朝说：“我已经给了你一大笔钱。”
陆屿朝侧过脸，目光刚好看到身边人被风刮起的外套衣领。
“为什么你明天还要去试镜？”
林渊问道，“你还要继续当演员么？听说拍戏很辛苦。”
陆屿朝勾起嘴角笑了，笑的很浅，但林渊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上学学的就是表演，我可能做不了别的工作。”
“那笔钱，对于正常人来说足够花一辈子，你可以不工作。”
林渊说出了藏在心底的想法。
“那样太空虚了……而且，以后有我出镜的，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外婆在电视上看到了，也会很开心的。”
陆屿朝的脸上多了许多无奈，“但是，她年龄大了，不可能陪我一辈子……我要是跟着她走，也对不起她的养育之恩，所以我更要好好地活着。但如果，未来没有其他事情，比如事业，让我挂念着，我会觉得我一无所有。”
担心林渊觉得自己不知好歹，陆屿朝又补了一句：“当然，您给我的那一大笔钱比雪中送炭更雪中送炭，也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外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儿，陆屿朝觉得林渊似乎不怎么反对自己继续演戏这件事，因为他说：
“明天去哪试镜？我开车送你。”
……
早晨六点多钟，外面的天还没亮，但外婆已经睡醒了。
陆屿朝带着从林渊手下那里送来的饭盒回到病房的时候，外婆正倚靠在床头和护工聊天。
她的气色看起来不大好，虽然每天吃的都不错，但还是因病痛日渐消瘦。看到陆屿朝进来，她打着精神劲儿鼓励陆屿朝，让他今天专心试镜，不用担心她，因为有白班的护工负责照顾。
早晨7点整，林渊的车准时出现在了医院的停车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反倒令陆屿朝产生了很大的心理压力——看来林老板是个既不喜欢迟到也不喜欢早到的人，那次在银行见面也是如此。
以后跟他见面，自己应该也要拿捏好时间才行。
“早上好，昨晚让你陪我到那么晚，今天又这么早……真不好意思。”
陆屿朝拉开了车后座的门，才发现坐在驾驶座位开车的不是之前的保镖，而是林渊本人。
那些保镖们都去哪了，今天不用保护他们的老板么？
“我又不是你的车夫。”
林渊握着方向盘没回头，简单道：“坐前面，副驾驶。”
“噢噢，好的，我没发现是您开车，真对不起！”
又来了，还是那么客气。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陆屿朝转变一下他这种客气的态度？
要不暧昧一点，帮他系个安全带吧，电视上都这么演。
然而，林渊刚侧过身，手都还没抬起来，就发现陆屿朝已经规规矩矩地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坐好了，并且已经系上了安全带。
什么直男，一点情趣都没有。
“呃，你的衬衣很好看。”
陆屿朝别扭地抠着手指，眨巴着眼睛看着林渊：“和你很搭。”
黑色的，从轮廓上能看得出林渊平时有坚持锻炼，肩膀和胸肌把这件衣服都填满了，却令人觉得不拥挤，不贴身。
林渊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你喜欢？回头也给你买一件。”
陆屿朝一愣，掩嘴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车子缓缓开上了路，转向灯的低沉声也在车内响起，“那是什么意思？”
陆屿朝抿了抿嘴唇，尴尬地把脸转向一旁看向车窗外——他刚刚夸赞林渊的衬衣，是因为林渊一直盯着自己看，总觉得有事。
直觉告诉陆屿朝，这种时候当然要夸赞一下对方，头发啦，衣着啦，这也叫商业称赞。但他完全没想到林渊会延展这么个话题，正常人不都是一句“谢谢”或者不接话，这样直接带过的么？
对了，林渊之前说过他是直男的吧？
也就是说，他的取向，应该也是“女”。
“我的意思是，你的身型，再配上你的衬衣，你的公司……应该有很多女生迷恋你的吧？”
陆屿朝继续跟他客套：“我还挺羡慕你的。”
然而，这句话说完，连着过了好几个十字路口，林渊都没有吱声。
就在陆屿朝吓得冷汗直流，觉得自己铁定是说错话了，在心里不停地大喊谁来救救我的时候，车子缓缓减速，停在了一个红灯前面。
林渊忽然开口，又抛给了陆屿朝一个新的问题：
“为什么？你觉得我哪里值得迷恋？”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二人世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