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块砖 小四思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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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梅、煮酒、下棋，几位皇子玩得很是欢畅。
除却九皇子，二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也分别遣了下人接了姬妾来，煞是热闹。
苡蔷虽有些不合群，奈何九皇子无所忌讳，硬是把她拉在身边，和那些皇子们一道，看他们拼棋赌酒倒也有几分意思。
两个孩子不知从何处找了个风筝，拉着跑来跑去，才五岁的顺炎追着顺宇跑得下气不接下气。二皇子一边阴沉着脸让顺宇小心点跑，莫要让顺炎摔跤，一边却喜滋滋的嘀咕“真不知道小六那儿子何年能追上顺宇”
苡蔷嘴角微微抽搐，还好大部分人都沉迷在棋局，不然就要抽搐一大片了。拿五岁的孩子跟十几岁的孩子比...二皇子还真想得出来。
唯一有点不自在的，是四皇子那若有若无地目光。莫非他又想着如何刁难她？她还真不知道何时得罪了这尊神。他若是讨厌女人，大可以将她赶到那群女眷那边去赏梅描画，反正他兄弟几个没谁拗得过他。
“这颗子若是给你，你如何下？”果然，四皇子两指夹着棋子，抬眸好像不经意地就指向了苡蔷。众皇子微愣，苡蔷倒是不意外，他盯着她好久了，不寻出点事端，如何终了。
苡蔷大大方方地摇头，九皇子不待苡蔷开口便答道“她不会下棋，原先央她跟我下过好几次”
“无妨，只是让你落个子而已，反正无聊”四皇子褪去了平时的咄咄逼人，摆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架势。
苡蔷接过棋子，随意地落在了刚刚吞噬了己方兵力的大将身上，一边用眼神询问“可以落在这里吗？”
“可以，不过，很快你就会遭到围攻，甚至可能输掉这盘棋”四皇子自顾自地讲，无意结束这突发事件。
“终归这棋是要结束的，输赢我不在乎”苡蔷虽然不甚懂这种棋，但是也看得出，确实是四面楚歌。
“下棋不在乎输赢，那索性早早地投降”四皇子冷嗤一声。
“既然还没到死局，哪能那么容易就便宜了对家。最起码，刚刚那个连吃了我几个小兵的大将，我就能吃了他”苡蔷略经思量，便将自己的意思表述出来。
“年少时下棋，我问一个小女孩，这枚棋子如何落下去，与你不同，她毫不犹豫地就去吃人家的国君。当然，她那枚棋子是不可能跑到那个位置的”四皇子笑笑，便丢开了棋子，抱了一坛温酒在对面的凉亭躺椅上一卧，便咕咕大喝起来。
“小四莫不是思春了？”三皇子神秘兮兮地低声八卦。
“他居然记得一个小姑娘”二皇子也诧异并八卦着。
“难道是那个时候已经芳心暗许，所以这么些年这些女人都难以入他法眼？”七皇子疑惑着加入讨论。
“那姑娘必定倾国倾城，天上有，地上无的那等妙人儿”三皇子再接再厉道。
“四哥刚刚好像说是一个小女孩”五皇子不甚确定地嘀咕。
“你懂什么，在情人眼里，那佳人恰似那娇小玲珑的金丝雀，无上尊贵，也万般柔弱”二皇子款款而谈。
九皇子却只看了看四皇子的方向，眉头微皱，暗自出神。
“怎么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号人物？难道小四竟金屋藏娇这么多年？”三皇子疑惑道。
“应该不是，小四没能建府邸，就是因为不肯要女人，真要有这号人物，估计就算是个痴呆父王也认了”二皇子认真分析道。
苡蔷的心里几经抽搐，终于受不了了，但是又不能爆发，只能暴走，照着四皇子的样儿，抱了坛子温酒窝在亭子一角自顾自地“借酒浇愁”。
牙齿被咬得咯咯响：什么倾国倾城！呸！什么情人！什么西施！呸！那根本就是一个面色蜡黄，发如杂草，两眼无神，皮包骨，几乎看不出性别的八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的本尊现在就在他们面前。
“学谁不好，学四哥做什么？”九皇子俯身将苡蔷环在胸前，心里的不爽又多了几分“你怎么惹到四哥的？”明明一直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的...
“我何时惹过他，你看到的，都是你四哥有事没事找我晦气”苡蔷没好气地咕隆又是一大口，心里默想：他的眼睛应该没那么毒，毕竟女大十八变，而她已经算七十二变了，完全看不出那时候的半分模样。
一年前凉亭中遇到他时，她就险些认出了他，后思及当日去的两人，一个白勉，一个四皇子，那此刻眼前的就必然是四皇子，所以那日在未经任何人引荐的情况下，她便已知晓他的身份。
并不是怕了他，也不怕被他认出来，只是，若他认出了她，接下来的便是整个宣家都知道她还活着，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会担忧，这么一个恶魔居然还活着，并且还没有走远，会不会祸害到他们。他们定然会日思夜想着除去她活着囚禁她，她会不由自主地惶恐，那些惶恐是自出生以来便一直积累下来的，是永生无法磨灭的。她只要看到宣家的宅院，宣家的大门，宣家的人，便会有被囚禁的窒息感，会惶恐不安地睁大眼。
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何为怕何为俱，但她本能地还是不想和宣家有任何联系。别人欺侮了她，她可以拼了性命，不计后果地去报复，可是，宣家如何对她她都不能报复，甚至不能反抗，因为，母亲会伤心，沉睡在那院落中小坟墓里的母亲会震怒，她曾一遍又一遍地叮咛“不管宣家如何对待你，你都不可以有怨，小苡，这些年，无论如何我们吃的穿的，都是宣家的”。
“手怎么这么凉？”九皇子抓过苡蔷的手，握在掌心，像一堆温暖的烤炉。
苡蔷回过神，细细地看了看九皇子的眉眼，她想，她该相信，这世上还是会有像母亲一样，抱着她护着她，对她一无所求的人存在的。苡蔷回过身，回抱住九皇子，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地说“好冷，我们早些回去吧”。
九皇子心头微微荡漾，苡蔷乖巧的时候就像流星划过的时候，很稀罕，他必须要小心翼翼地捧着才能防备着它的流逝。
“嗯，听你的”九皇子嘴角弯弯，桃花一笑。
不远处，几位带了亲眷的皇子纷纷寻找温暖去了，只余下孤身而来又无处可去的三皇子酸溜溜地瞅了又瞅。
眼前那对合抱的鸳鸯完全没有感受到那怨毒的视线，三皇子棋子一撒，不怕死地往四皇子的凉亭大步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小四，今晚皇兄陪你哦”。
四皇子黑着脸把半坛子还没喝完的酒砸在三皇子的脚跟前，冷冷地瞟了三皇子一眼，被瞟之人乖觉地挺了靠近的步伐。四皇子站直了身，惯性地眯眼“如果你今晚还敢把你那死沉的腿压在我身上，明早记得去床底下找腿”。
三皇子闻言，不自觉地瞥了瞥自己尚且健全的双腿，后怕地退了一步“那个，小四啊，你还是别来我府上了，我答应今晚陪小九逛青楼的”
“老三，你这借口也太烂了点，谁不知道翠意楼的丝丝姑娘想我们小九都想得憔悴了，偏偏我们小九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二皇子回来这边亭子拿酒，顺便揭穿三皇子，这种事情他总是很乐意做。
“啊，小四，你不能毁了你皇兄清誉啊，你不喜欢女人，皇兄我喜欢的啊，你不能这样逼良为娼的”三皇子夸张地连退三步。
苡蔷忍不住探出头去看热闹，眼底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偏偏让对面亭子里玉树临风的四皇子看了去，脸顿时就黑了几圈。
“三哥”四皇子悠悠一开口，三皇子抖了几抖“今晚让你府上的女人通通去翠意楼报备充公吧，反正现在翠意楼也归了朝廷，全当为神龙做贡献”
“你，你...”三皇子突然就语无伦次了，脸色也真的开始难看了：开玩笑的啊，我是开玩笑的啊，小四你怎么就当真了呢，小四你千万别当真啊，小四你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啊。“我府上随时让你借宿，还不行么？”三皇子颓败地退到了凉亭的柱子边，委屈地抱着柱子蹭脸。“我府上搜罗的可都是给我充门面的才女，你把她们弄走了，哥哥我怎么活啊，呜呜”
“三皇子，莫不是醉了？”苡蔷环着九皇子的腰，脑袋探出来，看着三皇子的眼神就像看小动物。
“应该是吧，三哥酒量向来浅”九皇子早已笑开了，索性抱着苡蔷坐下，两人饶有趣味地地瞅着前面的俩皇子。
四皇子眉头打了几个结，显然也发现三皇子已经处于发酒疯状态，不耐烦地唤了远处候着的侍卫，“宣毅，送三皇子回府”，那侍卫答应一声，便扶了九皇子向马车行去。
三皇子还犹自咕哝着“小四最坏了，总是欺负我，呜呜，明明我才是皇兄”
“这回三哥又要闭门潜修好久才敢出来见人了”九皇子哈哈大笑起来“走吧，我们也回去了，别染了风寒”
于是紧随着三王府的马车，九王府的马车也“得儿得儿”在回程的路上行驶。
马车上九皇子志得意满：终归，没有谁能抢得过他，就算那人已经成了亡魂，他也能将那人留下的印子抹尽。谁能推拒他九皇子的恩宠？只要他肯花心思，这世间根本没有他得不到的女子。带刺又如何？只要是花，他就敢采。
可是，他费了这诸多力气去讨好的，只是一朵被人采下来丢弃路边的残花呢。想到这儿九皇子脸上便现出阴霾，心底的怒气也在一寸一寸地上涨，不知为何，他总是抑制不住要去在意，要去介怀，甚至妒忌。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多花点心思，花多点力气，甚至不惜给她无上的荣耀，博得了她的欢心，收服了她，那她便和别的女子无异了，以后她看着他的眼里只会有痴迷，以后她只会幽怨地守在院门前看他穿梭在烟花之地。
可是直觉上，他又觉得，她是不一样的，她不会。虽然她前一刻还伏在你胸前，但是下一刻，她照样可以将你推得远远的，一个冷笑也不屑于给你。他甚至可以想象，等他从烟花之地回来时，她若是心情好还会好奇地问一句“今天去的哪座楼？要的是哪个姑娘？那姑娘姿色如何？”，全然就是看热闹的架势。
他以为白勉在她身上、心里留下的印迹很深，以至于她频频在他的身下走神。可是，白勉受刑那天，她照样眯着眼出来晒太阳，别说眼泪，眉头都没皱一下。她竟能绝情若此。
思及此，九皇子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恐慌，她会这般，是因为当初白勉对不起她，若是有朝一日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待他将死之时，她是否也会这般面色平静地看着，无痛亦无喜？
不愿再想，九皇子只将手用力一紧，将苡蔷紧紧拴在怀里。她若敢用那种眼神看他，他就先让她死在他手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块砖 小四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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