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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登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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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记明把她逼到门后,竟然罕见了没了动静。杜书音壮着胆子,视线从他窄瘦的腰身挪走,缓缓抬眼朝他面上看去。
这一看,她惊了。
易记明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速度非常缓慢地往下掠过。此时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胸,她立即上手捂住,一把推开他,怒道:“流氓!滚开啊!”
虽然说他长得有那么一些些的好看,有那么一些些对自己胃口,可品行也不能差成这个样子!
从现在开始,她不喜欢了!
易记明被她推得身形往后晃了一下,脚下丝毫没动。他眉间微皱,似有不解。他愣了一下,勾起嘴角,讥笑道:“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方法,我也可以换个别的。”
杜书音一听,以为他又要干什么登徒子的事情,想要后退,却发现身后那扇门就像是一堵墙,根本不给她往后退的空间。
她迅速转身,拉开门栓,想要出去。手搭在门边就要拉开一条缝隙的时候,易记明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一拉,就将她整个人拽到怀里。
一只绪有力量的手肘迅速压在她的腰上,不让杜书音离开。
后背贴着他温热又硬实的胸膛,腰上的手肘怎么扳都纹丝不动。杜书音一想到他方才拿色狼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就觉得恶心又心慌。
“放开我!”她挣扎道。
易记明声音里带着笑意,十分有威胁的提醒道:“要是在乱动,我若是摸到什么地方,那吃亏的可不是我。”
流氓!“登徒子!你放开我,就算你是娘娘的义子又怎么样,我不信娘娘会包庇你!”杜书音又开始新的一轮挣扎。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她听到身后缓缓叹了口气,许是两人距离很近,他吐息的气流吹到脖子上,就像是被黏腻的舌头舔了一口,让人呕心极了!
她心惊又慌乱,挣扎力道没有丝毫杀伤力。
易记明不捉弄她,笑道:“别乱动了。”他耐心解释,“我不是登徒子,按照规矩需要对你搜身,本想仔细看看,就不动手了,谁知道你那么不给面子。”
杜书音闻言冷静下来,她双手还扒着腰身上的那只手,疑惑道:“搜身?”她冷静片刻,忽然转头看向身后,也不管这个姿势能不能看到易记明,激动道:“骗谁呢!我刚刚看到了,你就是一直在盯着我胸看!你个流氓还想要狡辩!”
易记明忍俊不禁道:“我有田,有宅,不是流氓。”他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她胸前,松开手,道:“况且,我当然要检查仔细,要是你那里藏了东西该怎么办?”
杜书音身体失去桎梏后,立刻跑得十八丈远,距离他远远的,白了易记明一眼,气道:“神经,谁会在那个地方藏东西!”找个借口也不能找个好点的。
虽是这么说,可她前世在现代的时候也经常看到边防警察从皮肤下面找到违禁品,所以,他这个理由杜书音还算是接受的。
易记明眼里带笑,也不怪罪她的冒犯之语。方才他趁着杜书音挣扎之时匆忙抚探过,她身上并没有藏着东西。但,留在现场也不是没有可能。
手面上传来丝丝痒痒的感觉,低头一看,上面赫然出现几道抓痕,其中最深的一道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杜书音跟着他视线也看到了,她小声道:“抱歉,我刚刚太害怕了……”她有些奇怪地偏过头,本来就是他做的不对,害得自己快吓死了。现在自己还要给他道歉,怎么看都是自己亏。
易记明见她那副斤斤计较的模样,轻轻一笑,道:“没事,小伤。”
“大将军!大将军不好了!”
杜书音看着旁边的门被拍得直抖,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现在不在那里,不然被这一拍,估计心脏又得吓停一秒。
易记明恢复往日那般冷静的脸,沉沉道:“怎么了?”
门外人焦急道:“贤妃出事了,请了林司药,还有两位典药也过去了,不过……”
杜书音眼睛一亮,终于来了。
易记明并未发觉她的异样,专注于门外,道:“不过什么?”
门外的人像是泄气了一样,“不过司药司被烧,没有药材可用,林司药也束手无策。”
易记明瞥了一眼躲在角落的杜书音,对门外道:“开宫门,我出宫拿药。你现在去找林司药把需要的药材写下来。”他沉寂一秒,很快吩咐道:“派人去找薛光,让人拿着他的腰牌出宫去找陛下,将宫中发生的事情全部禀报清楚。”
“是!”门外一阵急促离开的脚步声传到屋内。
他立即将目光移到杜书音身上,眼中是比往日更加冰冷的审视,他冷冷开口道:“贤妃的事……”
杜书音没让他把话说完,打断道:“大人可不要冤枉我!我身份低微,可不敢招惹贤妃娘娘。”她见易记明还在盯着自己,故作镇定道:“我没记错的话,夜禁后皇宫宫门不能打开,若是之后发生什么事,可就和大人脱不开关系了。”
“我自有决断。”他扔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出去,关上门。
两扇门一开一关,透过缝隙看到门外站着两名卫阁的人。
杜书音以为他已经走了,门外忽然传来他的声音,“你犯的事很有可能和司药司有关系,今夜你就待在这里,等明日娘娘回宫后再处置。”他又对门外两名卫阁的人道:“看好她,不要让人靠近她。”
“是。”
她在屋内等了好一阵,都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想了一阵,觉得也是。他向来是神出鬼没的,没有脚步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屋里燃了几支蜡烛,还是之前匆忙间点的,现在已经燃烧大半,只照得中央亮堂堂的,房间东西两侧黑呜呜的。
杜书音一边端着蜡烛点燃房间的灯,一边思考自己的计划究竟能成功多少。
她实在没想到易记明会直接出宫买药,若真的拿来药材,那自己的计划恐怕要失败了。可她方才并不能直接站出来阻止,若是这样,就会立即被他锁定目标,这纵火的人直接不用查了,显而易见就是自己。
她只能期盼易记明的马慢些,或者在路上出什么状况。这个时候就要看天意了,她想到自己在牛乳里放了很多花生粉,“人为”她是做到了极致。
杜书音在房间内无聊,四处走走停停。她看到书桌后的柜子上放着眼熟的东西连忙走过去,只见柜子空格里放着好几瓶白花花的瓷瓶。
是他给自己的伤药,他竟然备了那么多吗?平时经常受伤?
她忽然想起方才自己抓伤了他的手,心里有一丝丝的愧疚和歉意。
再次听到外面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杜书音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是寅时末,窗外天边泛着一丝白光,太阳就要出来了。
门口似乎有人来换班,只听人声吵嚷道:“大将军刚从宫外拿了药回来,不知道能不能救贤妃?”
“我们巡逻的时候出了这种事,陛下回来恐怕又要被罚了。”
“司药司纵火的人找到了吗?”
“没呢,有人怀疑……就是里面这位。”
“屁吧,她就是一个犯夜禁的宫女。你要喜欢找人顶罪还是赶紧离开卫阁吧,大将军最厌恶下面人做这些事。”
“知道了,知道了。”
杜书音趴在桌上,她知道自己被抓到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脱身的。她神色恹恹,像是等累了,趴在桌上没一会就睡了。
皇城内,一抹黑色的身影在将亮未亮的天色中骑马疾驰,他耳后的马尾一下一下地打在肩上,眉间拧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易记明把马停在长安殿院外,踏步走进,院内宫人乱做一团。她们三两成群,围在正殿门外,将周围堵得水泄不通。
他把药材递给林司药,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林司药一边煮药,一边答话,“贤妃不让人进去,里面只有一位典药在查看情况。”
“贤妃这是什么症状?”易记明问。
林司药沉思道:“全身起疹,伴随痛痒,应当是吃了什么导致的。”
几个时辰前。
贤妃沐浴后穿着一身薄纱正要就寝,睡在榻上很快进入梦乡,却忽然被一阵腹痛疼醒。
“娘娘怎么了?”守夜的宫女听到动静过来查看。
贤妃捂着肚子,头上冷汗淋淋,“我肚子好疼。”
“奴婢这就去请林司药!”宫女反应十分快,她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榻上贤妃呕吐起来。
“来人,来人啊,娘娘出事了!”宫女跑到院中一阵惊呼,把众人叫醒后,立刻去了司药司请林司药。
结果一路小跑,赶到司药司的时候,这里已经被火焰吞灭。她六神无主,在人流如海的宫道上找起了林司药。
这大大小小一通折腾,带着林司药去见贤妃的时候,发现贤妃身上出现大量赤疹。
贤妃一把抓住林司药的手,“你一定要救我,我身上不能有这种东西!”
她说完伸手要挠,被林司药拦住,“娘娘不能挠,会留疤的。”
贤妃忍着全身痒意,问道:“本宫这是怎么了?”
林司药面露难色,“娘娘怕是吃错了东西。”
“什么东西?”贤妃问。
“这,臣需要时间一一检查。”林司药道。
“好,那你先弄点药来,止一下我身上的痒。”贤妃道。
“这……”林司药道。
“支支吾吾干什么?”贤妃忍不住发火。
旁边去请林司药的宫人道:“娘娘,司药司不知怎的着火了,药材全部都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