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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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李念坐在猫咖的沙发上，打算与花垣武道分享各自得到的信息。
但是花垣武道第一句就把她吓到了。
“李桑，我决定要成为东万的首领。”花垣武道眼神和语气双重坚定。
李念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大概是在未来获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吧。
“欸？李桑，你怎么没反应？”
李念只好点点头，直奔主题：“所以，你收集了什么信息了吗？”
花垣武道泪崩。虽然之前千冬直言不觉得他能当上东万首领，让他有些挫败，但李桑这边完全无视了啊。
呜，好受伤。
“李桑，未来的Draken说，那场血色万圣节，东万会败给芭流霸罗，从此以芭流霸罗为母体的新东京万字会成立，那是东万堕落的开始……”花垣武道述说着从未来龙宫寺坚口中得到的信息。
“不可能！”李念有些激动，“我也会去参战，如果只是半间修二那种水平的话，别说Mikey了，我都能战胜他。”
“但是，Mikey君会在那天杀了一虎君。”花垣武道尽量让自己说得慢一点，好让李念有时间消化，“这是因为……”
“这是因为一虎会在那天杀了场地，对吧？”
花垣武道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李念。李念看到他这副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得没错了。
稀咲铁太的计划，竟然成功了吗？她回忆起之前看到的电脑文档，心情有些沉重。
“欸？李桑，你怎么会知道？”
“我看到了稀咲铁太的计划。”
李念毫无保留地把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以及看到的情形复述给了花垣武道。她相信花垣武道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接受这一切。
“李桑，你不揭发稀咲吗？”
她想过这个办法，但是稀咲完全不畏惧。
“稀咲也说了，我揭发了没用。他和Mikey有交易，虽然我不知道交易的内容是什么，但是……”
李念想到了稀咲铁太家里的情况，沉吟片刻后也只是说道：“总之，稀咲铁太能交给我来对付吗？”
“李桑！可是……”花垣武道迫切想要告诉她什么，但一直说不出口。
“你不是已经质问过Mikey了吗？”李念叹了口气，“他本人都不愿意说出原因，我们也无法从他身上下手。”
两人争辩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采取李念的办法——按兵不动。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每次穿越会去，东万都是犯罪组织，而且，橘日向总是会在未来死亡……我曾一度怀疑，稀咲也是穿越者。”李念喝了一口卡布奇诺，接着说道，“但是那一晚，我看到了他的计划，一个从无到有的计划。武小道，稀咲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李桑！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夸敌人啊！这个时候不是最糟糕的时候吗？如果这么下去的话，未来根本不会改变啊……”花垣武道双手抱头，脸上带着绝望的神情。
“别慌。万圣节还没到，那些事情还没发生。”李念给花垣武道递了一颗猫粮，“喂喂小家伙们吧，它们都绕着你的腿转了好多圈了。”
“啊啊，但对于我来说已经发生了啊，李桑……”花垣武道不懂李念在想什么，但看到小猫咪们仰着脸求投喂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喂了猫粮。
浅灰色的英短吃了几口猫粮后舔了舔爪子，高傲地仰着头离开了。
“武小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李念托着腮问道，“你从未来得到的信息里，血色万圣节那天，我在哪？”
“李桑……”花垣武道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刚刚就想说，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我应该不会阻止失败了吧？”她有些担心。
花垣武道蔚蓝的双眸紧张地注视着李念，嘴唇微微颤抖着：“李桑，你，也是在那天死去的。”
“欸？”李念愣住，“具体是什么情况？”
“是Mikey君。”花垣武道得知凶手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不要说李念了，“是Mikey君杀了你。”
“啊？”李念傻眼。
“我一开始，也很震惊。”花垣武道低下头，“Mikey君……那个Mikey君……那个Mikey君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日向那天打了Mikey君，Mikey君也只是微笑着说“我怎么可能对女人下手”。
那么有原则的Mikey君，那么重视伙伴的Mikey君，怎么可能杀了李桑啊！？
“你还有什么线索吗？关于血色万圣节的事……”李念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花垣武道抓着头发，拼命回忆着，不放过一丝细节。但是再怎么找，也没有线索了。
不，未来的Draken还说过一句他听不懂的话来着。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未来的Draken说，那一天，他发现了Mikey君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花垣武道说道，“我曾以为，Draken就是Mikey的良心。但不是的，那个未来Draken还活着，东万还是变了……”
沉重的十字架，那就是导致她死亡的元凶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修辞罢了？李念思考着。
“沉重的十字架，到底是什么？”李念受不了这样的哑谜，“而且我会被Mikey杀死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可能啊！”
她也许会打输，但她不至于会当场丧命吧？
“况且我为什么要和Mikey打啊？完全没有理由啊。”李念有些抓狂。
“这可能也是稀咲的阴谋。”花垣武道有些垂头丧气，“目前我们也就只有这一条线索了啊……”
“不，这不在他的安排下。”李念皱眉，“他的计划书里没有提到，我会在那一天死亡，想来应该是个意外。啊啊，好了好了，不要爬我身上啦~”
李念说着说着，大腿上一沉，一只小布偶直接把她的大腿当床了，正侧躺着打着呼噜呢。
李念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身体，小布偶立马警觉地盯着李念，随后又放松下来蹭了蹭它的手掌。
多亏了它，李念冷静下来了。
“哟！武小道，真巧啊！”一个脸上带伤的金发少年在门口处看到了花垣武道，惊喜地打了声招呼，“搭档，原来你也喜欢猫咪吗？嗯，你，是那天的女生？”
松野千冬看到了在喝着卡布奇诺的李念。他对这个女生有印象，这就是在六番队队长任命仪式，场地哥上去揍武小道时，出来保护武小道的那个女生啊。
他记得是外国人。
李念打量着这个右眼还贴着绷带的少年，默默感慨：这个人被揍得可真惨啊。
“我是李念。你就是武小道说的搭档吧？”李念放下卡布奇诺，友好地笑道。
之前，花垣武道也跟她提过这个人。他是场地圭介加入芭流霸罗时，踏绘仪式上的被揍的少年。
“啊，我叫松野千冬。”松野千冬似乎很容易在女孩子面前紧张，“我，我是一番队副队长，请多指教！”
说着就浅浅鞠了个躬。
“不用这么客气。”李念道，“我和武小道是来商量怎么应对芭流霸罗的。”
“你们关系真好啊，武小道，你这家伙女人缘还挺多的嘛。”松野千冬羡慕道。
“额咳咳。”花垣武道挠了挠头，有些坐不住了。天知道，现在是未来的他，要是是过去的他，李桑绝对会绕着他走。
这属实是不敢当。
“我可以叫你千冬君吗？”
“当然可以！”松野千冬回道。
他的眉眼和猫很像，噢，就像刚刚那只小布偶一样。
猫猫少年。李念在心里给他起了个外号。
“等等，武小道，你们一个是二番队，一个是五番队的吧？为何不在自己队内商量呢？”松野千冬疑惑。
李念反问：“一番队副队长好像也没资格说这话吧？”
“啊。”松野千冬满脸震惊，“对诶！我和你们也不同队。”
李念：猫猫少年脑子有些笨。
李念把自己对稀咲铁太的调查再复述给松野千冬。包括稀咲铁太与半间修二的关系，以及稀咲铁太要毁了东万的打算。
“和长内说的一样呢。”松野千冬表情沉重，“李桑，我和武小道也调查过了。稀咲从一开始就瞄准了东万，长内是稀咲的一个垫脚石，稀咲的下一把刀，就是半间修二。场地哥，果然是为了对付稀咲才退出东万的。”
李念好奇：“真的吗？场地是这么说的吗？”
“场地哥没有说，但我能感觉得到！”松野千冬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李念扶额：所以是你臆想的啊！？
……
李念和他们告别后，离开了猫咖。失去了治愈力max的猫咪，李念这几天都被她会在万圣节死亡的消息搅得精神衰弱。
为什么，她会和Mikey战斗？
自己一直以来都秉持着什么理念打架，她最清楚不过了。她不可能在明知自己会有生命危险还去迎战的啊。
究竟还有什么情况……
沉重的十字架，这或许是关键点。
李念翻开了从稀咲铁太家搬过来的奖杯，阅览着奖杯上刻的字。
稀咲铁太真的很强啊，都是全国赛的冠军呢……
“虽然答应过不会阻止你，”李念摆好了奖杯，小声沉吟着，“但也只是‘不让你知道我会阻止你’罢了。”
花垣武道会从未来获得信息，在计划还未发生时先一步做好准备，从而一步一步阻碍稀咲铁太的计划。
这将会为她争取时间。
她知道的，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除非杀了他，否则，只要他还愿意，他就能毁了东万。现在只是一个计划，但只要他还活着并且决意不变，一个计划没了，还会有无数个计划。
这一切都可以付诸行动。
而除杀人外，唯一能改变未来的，或许就是改变他的决意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和大家，都不会如你所愿的，稀咲。”
……
决战前日。李念、花垣武道和松野千冬找上了场地圭介。他们在一座人行桥上相见。
场地圭介身穿芭流霸罗的特攻服——一件背后锈有无头天使图案的白色运动风外套，乌黑微卷的长发披散下来，让李念有些幻视洗发水的广告。
李念：发质真好啊。
见面的瞬间，空气突然僵硬起来。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李念和花垣武道站在千冬的后方，对场地圭介有些提防。
“很抱歉突然叫你出来。”松野千冬说。
场地圭介看了一眼李念和武小道，轻嗤一声，面带嘲讽地笑道：“千冬，还没被揍够吗？”
松野千冬沉声问道：“抓到稀咲的尾巴了吗？”
“啊？”
“你在帮东万做间谍吧？”
听到松野千冬的话，场地圭介咋舌：“你在说什么啊？”
“明天……抗争就要开始了。”松野千冬低下头，脸上冒出冷汗，随后又直视场地圭介，“场地哥，你真的会变成东万的敌人啊！？”
李念看不到松野千冬的表情，但光是听语气都能感受到他的担忧。
“千冬……我一直苦口婆心地在教你吧——”场地圭介转身面向远处，“不要相信同伴以外的人——
“我是芭流霸罗的，明天就要摧毁东万！”
风在此时扬起他的头发。李念只能看到他略带微笑的侧颜。
松野千冬低下了头，盯着地板不说话。
“千冬……”花垣武道开口，“我可以和场地君单独说两句吗？”
李念也举手说道：“我也要，武小道先。”
“喂……我没话要跟你们两个说的啊？”
花垣武道也不太敢面对散发着冷气的场地圭介。他咽了一口唾沫，又意识到此刻李念是知晓一切的同伴，便道：“李桑，我们一起吧？”
松野千冬：所以我是被排挤了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开了，把空间留给李念他们。
花垣武道面向桥边的景色，斟酌道：“我不知道场地君想干什么，不如说那种事怎样都无所谓……只是，请无论如何撑过明天。”
场地圭介一脸懵：“哈？”
“请你……不要死。”花垣武道恳求道，“Mikey君会难过的！！”
“那家伙是敌人。明天我会杀了他。”场地圭介面露凶相，“转告他吧！”
花垣武道不敢再说话了。
李念头疼起来。武小道啊武小道，你说话能不能讲重点！？
她忍不住插话了：“我们已经知道稀咲是个危险分子了。场地君，你是想拯救一虎君吧？”
“你又怎么回事？五番队的，我们不太熟吧？你怎么知道一虎的事情？”场地圭介对李念抱有敌意，“花垣，你告诉她的？”
花垣武道刚想说话，李念就先一步挡在他面前。
“是，我们是同伴。场地君，一虎君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稀咲的教唆。”李念回忆起稀咲铁太的计划，“他诱劝一虎君对Mikey下手，一虎君现在已经分不清是非对错了。”
“你什么意思？”
“请提防一虎君，他会在明天杀了你。”李念严肃道。
哪知，场地圭介听到这话，愣了一会儿后，突然大笑起来：“呐，小姑娘，别对男人间的友谊指手画脚啊！！”
这个时候了还讲究什么大男子主义啊！？李念对这个人非常生气。
“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否则我已经开始揍你了。”
“李桑……”花垣武道不知所措。
李念道：“听不听无所谓，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我从不做后悔的决定。”场地圭介深棕色的双眸直直地盯着李念。
李念莫名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铁铸般的气概。
“我明白了。”李念突然笑起来，“武小道，我说完了，你说完了吗？”
花垣武道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李念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地走了。花垣武道深深地看了场地圭介一眼，随后跟上李念。
场地君，请千万千万不要死。
场地圭介看着两人的背影，暗自吐槽：两个怪人。
……
李念和花垣武道告别后，一路上颇为熟练地捡起几颗扁扁的石头揣兜里，独自一人来到河边。
咻～
李念飞快地扔出石头。石头在水面上仿佛身怀轻功一般飞速飘移着。直到所有石头都扔完了，她才双手抱头躺在草地上。
“有点困了啊。”
全身都很疲惫。
不知不觉，李念就睡着了。梦里，她看见了许多过去的景象。
小时候，在庭院里练功时，唯一的同伴就是如折扇般的银杏叶。逢秋风送金，落叶飘零，萧瑟的景象总给她一种孤独感。
她小时候很少与同门有交流，大家对她的称呼从来都是“李大小姐”，礼貌又疏远。
同门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孤僻。尤其家里决意送他们习武后，那种武者特有的孤傲不群的气质仿佛刻在了每个人的灵魂上。
对打，对打，还是对打。
除了对打外，没有什么是能证明自己的了。
某一天，臭老爸发现了门派中的弟子们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第一时间就命她承担起掌门之女的职责，让大家友好相处。
太可笑了，让大家成为敌人的，不正是他吗？现在竟然要他的女儿来调节关系，太讽刺了。
她在同门之中也不受待见。
她试图了解所有人的性格与喜好，明明自己就很孤僻，还要硬逼着与人友好相处。她记得，那段时间她到处找善事做，帮得一分是一分。
只是所有人都不领情。
多管闲事！他们是这么评价的，甚至还有人去投诉她打扰他们训练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逐渐发现，原来，大家都有除了门派弟子外的身份啊。他们不是纯粹的“对手”，他们还是某人的兄弟姐妹，还是某个家庭的儿女，他们拥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
有的人与父母关系紧张，有的人在校园被排挤，有的人与兄弟姐妹不和……
他们或多或少都生活在不完美之中。
无法选择的出身是命运给予的苦难。
慢慢地，她也知道了什么。
与大家相比，她生长的环境更不正常。她从小就没有“父母”的概念，她对臭老爸的态度更像是“师傅”而非“父亲”。
她开始像面对曾经的自己一般，面对着大家。
她不会再高高在上地施舍，不会再抱有“完成任务”的想法帮助他们。
如果是小时候的自己的话，面对他们这种情况，我会希望如何？我会期待什么？她抱着这样的思考去行动着。
大家渐渐也发现，她变了。
李掌门也注意到同门间的关系奇迹般地变好了。
李念的性格逐渐开朗起来。曾经恶语相向的人，也变成了关系亲密的好友。大家不再叫她“大小姐”，而是“李师姐”。
李念也从他们的人生中学到了许多。
人与人的联系就是这么神奇。本来一开始是她去帮大家的，现在反倒成了大家一起来治愈她。
所以，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吧……
就像曾经那样……
……
“师姐！师姐！李师姐！”她好像听到了师弟师妹们在喊她。
李念缓缓地睁开眼，发现三途春千夜和武藤泰宏正看着她。
“李，你没事吧？”武藤泰宏担忧道。
夜色已悄然降临，路灯勾勒着两人的轮廓线，李念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仍处在梦境中。
“壮哥，三途？”她迷迷糊糊叫着他们的名字。
“你怎么躺在地上啊？”武藤泰宏就像一个兄长一样关心道。
“啊，我今天太累了，睡着了。”李念清醒过来，按了按脑袋。
“集会马上要开始了。”三途春千夜催道。
“集会？”
“是誓师大会。”武藤泰宏皱眉，“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请假吧。回去好好休息。”
好像今晚确实要开集会来着。
“不，我现在很好。”李念现在感觉精神了不少，“我们快走吧。”
她率先站起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前头。双马尾随着她的起身，扬起一个潇洒的弧度。
“嗯？你们怎么还不跟上？”李念转头催促他们。
“真活泼啊。”武藤泰宏也露出了微笑，“李啊，没事就不要随便躺外面地上啊。刚刚要不是三途眼尖发现你了，都不知道你还要睡多久。”
他的步子迈得比较大，很快就来到李念旁边，继续说道：“睡一晚生病的话，明天的战斗可就出问题了啊。”
“是吗？”李念转身，像日剧女主一样倒退着走路，面向三途春千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那谢谢三途啦～”
“不用谢。”三途春千夜道。
李念又转过身去，轻声道：“壮哥，三途，谢谢你们。”
虽然不太认同他们对待背叛者的惩罚，但是人真的非常好啊。
武藤泰宏很无奈：“哈哈，三途刚刚才说完不用谢。五番队队长和副队长都不可能放着队员不管啊。”
……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