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蓝小允穿越记（2）》绯缺落

53、第五十二章

　　与蓝小允商量半天后，最终确定了新的计划。

　　只是皇室对仙门一直保持着敌视的态度，只是因为有求于人，而不得不最深伏小做低。所以，要直接跟皇帝联络并不现实，因为凭着朝廷与仙门两方看似和平共处，实则皆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觉得对方阻碍了凡人/家族发展。

　　若是直接就找上皇帝，大咧咧的说要合作，只怕朝廷上下都得议论纷纷，怀疑里面有诈，毕竟天子怎可立危墙之下，与一群实力高强却非我族类之人亲自交锋。所以，选定一个中间人，让其做为他们与皇族之间的桥梁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对方的身份要够高，高到足够代表皇帝，还可以压下一切异议。这样的人物。蓝允凑巧认识一个现成的人选：那是他这段时间合作频频的一位皇子，无论上对仙门，还是下抚百姓都做得十分到位。所以观察了这么久，发现他并无不善之行，正好举荐给他爹。

　　蓝允虽说行事过分绝决了些，但考虑到他好歹是从未来回来的，自有其章法。所以，蓝忘机和魏无羡略交换了一下想法后，与蓝允打了声招呼，便相携一同的去寻人了。

　　三皇子海云帆一直谨记着蓝小允的提示，所以见忘羡来找他，立马恭敬的将人迎进了皇子府中商量。

　　当天，海云帆频繁出入皇宫，将两方的要求和为难之处相互托同，再将能配合的方面一点一点的磨合。虽然两方交流过程艰难了些，然无论是哪一边都有心净化乱葬岗，袪除隐患，最终还是求同存异。

　　于一天后，由皇帝下发旨意，以昭告天下关于乱葬岗需要净化之事，且告知乱葬岗曾经爆发过，并于当年被夷陵老祖的双亲，魏长泽和藏色散人联播镇压，以及他们担心用了秘法后会有人利用这个威胁到他们的孩子，不得以抹去了所有人记忆的详情。

　　有当今天子做背书，魏藏夫妇以身镇压乱葬岗的事迹终于公告天下，引来了夷陵及夷陵附近的百姓们热闹的讨论。

　　“我就说，那一年我醒来后，总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事，而且还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我这人如果遇到恐怖的事，即便事隔多年也一定会记忆犹新的。哪怕不记得，也会刻进骨子里，有下意识的反应。”
　　“我虽然不同你，但那天醒来，确实感觉浑身虚脱，好像经历了什么绝境的事情。”
　　“我也是。我那时还跟家人主了呢，他们也都有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太奇怪才不敢声张。”

　　这一讨论无异于两相比照，他们才意识到十几快二十年前的某一天，他们都做了一个恶梦，醒来后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如今想来，必然就是在那时乱葬岗爆发，魏长泽和藏色散人舍生取义，救了他们啊！

　　这哪里是恶梦？分明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原先三五成群的讨论印证之后，小溪流入了大河，大河汇集成大海，终成滔天之势。

　　“原来，曾是有英雄，用性命保护了我们！”
　　“对！英雄！”
　　“没错，是英雄！真正的侠义英雄！”

　　英雄二字如醍醐灌顶，提醒了所有人。众人纷纷给为了他们，为了纭纭众生而牺牲的贤伉俪冠以英雄之名，并对他们感恩戴德。

　　平民百姓皆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贫苦之人，光是每年要交给仙家的供奉就花光了大半积蓄，剩下的自然要留着维持生计。忙忙碌碌的庸常们没有时间和金钱去读书认字，因此他们大多目不识丁。

　　是以，皇家贴出告示，多是那小部分识文断字者边看边高声朗诵，使人不至于不知所云。

　　只是，这一回的榜文关乎乱葬岗，可谓举国休戚相关。所以，当地官府皆聘请了秀才做读官人，使他们整日站在公示旁，为百姓通读，并为他们解答不惑之处。

　　读官人一字一句声情并茂的讲述着魏藏夫妇的善举义行时，已经让百姓们溢于言表。而当他又高声读到这回主持净化乱葬岗的是夷陵老祖，是魏长泽与藏色散人之子魏无羡时，那股激动澎湃的心境更是如潮涌，让大家忍不住欢呼起来。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大声说道：“现在英雄的孩子为了我们的未来，再次去解决乱葬岗，我们作为承了英雄恩的人，也该出一份力！”

　　这个提义很快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没错！我们凡人可不能像那些仙门的人一样忘恩负义！”
　　“说的好！”
　　“说的太对了！”

　　群情激涌，一呼百应。一股由凡间和朝廷组织的队伍向乱葬岗而来。

　　因为乱葬岗难进更能处，他们靠近都没办法，可在外围也是能做很多事情：帮忙传送物资，监视有没有浑水摸鱼的仙门趁机捣乱，还有最重要的是，建立属于他们英雄的庙宇，为他们祈福。

　　素来敏感，消息还灵通的聂怀桑立刻悄悄的郑了铺盖跑去了夷陵，开始和魏无羡和蓝忘机，帮他们在各地宣传他们父母的故事，以此为他们积攒功德之力。

　　同时，他还暗搓搓的单独和蓝忘机合作，让各地说书人轮番开讲魏无羡曾经的经历，听得各地的百姓泣不成声。他们本就因为凤族和蓝允的手笔而知晓了魏无羡的义行，如今又晓得了其中更多的内情，自然纷纷为魏无羡感到不值。

　　只是他们在赞叹魏无羡的侠义的同时，有一部分的感情却悄悄的变了质，明明不曾亲眼见过魏无羡，也以其干娘、干爹、干姐姐……自居，还分外的情真意切。

　　只是这份群体暂时还在少数，而魏无羡又忙于净化乱葬岗，要发现这一群群的诡异群体的存在，只怕还得过一阵子了。

　　乱葬岗的净化在仙门百家来看是件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若非如此，也不会数百年来的治理都没个成效，反而怨气越来越重。可是对于拥有凤凰之力，有度化之能的魏无羡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尤其蓝允还送了他几本专门净化乱葬岗而研究出来的笔记，运用之后自然更是事半而功倍。

　　而成效嘛，自然也被聂怀桑看在眼里。

　　聂怀桑在跟忘羡二人达成合作后还特意留在夷陵，而非回清河，除了怕被其兄长赤锋尊责骂外，就是对这个净化怨气一事感兴趣了。他发现不过半个月功夫，乱葬岗外围已经浓郁到几乎凝结成实质的怨气消散了不少，由此可见的变成了薄雾之后，顿时求到了魏无羡的头上，哭嚎着：“魏兄啊，我就这一件事，拜托啦拜托啦～”

　　魏无羡也是被他闹得没了法子，又没办法将人从自己的手臂上撕开，只好拍拍他的肩安抚道：“好好好，等我忙完。”

　　聂怀桑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啼哭。魏无羡此人最重承诺，说了好就会帮，等忙完嘛……也是正常，毕竟这乱葬岗一事关乎整个修真界和凡间，聂怀桑也没脸大到将聂家置于万万人之上，更何况就算聂家安然无恙，乱葬岗一爆发，聂氏不一样也得栽！

　　聂怀桑抽了抽鼻子站直了身子，耍完无赖后的他本想朝着魏无羡郑重的拱手一拜，可情绪还没缓过来，是以语音仍情绪激昂的很，道：“魏兄，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替我们聂家所有人先谢谢你。从此以后你就是我聂怀桑的大恩人，我聂家的座上宾！”

　　“呵呵，再生父母就不必了，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好大儿。”说罢就趁着聂怀桑没反应过来，嗖地一声跑得没了影。

　　许是跑得太快的缘故，跑到一半时魏无羡的肚子突然有种坠痛感，这让他不得不缓下脚步，慢慢前行。

　　说来也怪。明明以前在射日之征时身体那么差那么忙都没事，尔今不过忙活了半个月，就不行了呢？魏无羡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咎为由奢入俭难了。

　　这边厢，魏无羡感慨着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那边厢，蓝允感受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排斥越发强烈，离开的日子估计就在这几天的功夫，便想与父亲好生说道说道。结果才行至门前，就听见蓝忘机在里面唤了一声“兄长。”

　　蓝允一愣，停下了动作。

　　计划开始后，忘羡联合散修等人一起去乱葬岗布下净化阵法，一时之间忙得不可开交。等他们能闲一闲的时候，他们的事迹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姑苏蓝家，也终于因此得到了挂念已久的含光君安然无恙的消息，且从其目前的行径来看，蓝忘机并没有回蓝家的意思。为此，泽芜君拖着尚未痊愈的伤势，请得蓝先生恩准，亲自来了夷陵。

　　看着与往昔无二的蓝忘机，蓝曦臣惊愕的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靠看自己弟弟那细微到几乎难辩的表情去分析他的心境了。无论如何，这也是他自己酿下的苦果，蓝曦臣满腹心酸，强撑着笑容，问道：“忘机，你……你最近可还好？”

　　蓝忘机点点头，不冷不淡的回道：“挺好的，不用兄长挂心。”

　　不用挂心这句话与拒绝跟蓝曦臣有何分别？蓝曦臣再也撑不住脸上的笑容，目露哀伤，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回后才哑着嗓子开口：“那……”

　　只一个那字来得及出口，在蓝忘机淡淡的审视目光下，蓝曦臣就再也问不出口那句‘什么时候回云深不知处’的话。

　　再次见到蓝忘机，蓝曦臣感觉隐隐到有些陌生，又隐隐有些蓝忘机很强大了的想法。昔日那个会向自己求助，会向自己流露出脆弱一面的弟弟，已经不再需要他们的帮忙，也不需要他们做为依靠，更不需要他们的亲近了……

　　蓝忘机与蓝家的矛盾已然不可调和，蓝氏知错了，蓝曦臣也知错了，可终究太迟了，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在蓝曦臣黯然神伤之际，蓝忘机注意到敞开的窗口处有个探头探脑的鬼祟身影，似乎是他那来自未来儿子蓝允。他无意将自己与家族的矛盾摆在孩子面前，况且蓝允出现后一直没有掩饰的表达出对蓝氏的些许敌意，让蓝忘机也没心思等蓝曦臣把未竟之语说完，便辞道：“兄长若没什么事，忘机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叨扰兄长了。”

　　见蓝曦臣一脸不可置信却不得不点头，生怕蓝允随时可能进来捣乱的蓝忘机立时拱手作礼，道：“忘机告辞。”

　　说罢，也顾不上这实际上是自己和魏无羡的家，迫不及待的抬脚就走。

　　“忘机。”蓝曦臣眼见蓝忘机决绝，生怕话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再说了，忙将人唤住。见蓝忘机回望过来，蓝曦臣却说不出腹中那千言万语，只能轻叹一声，化作一句：“有时间……和魏公子回家看看。叔父……他们都想见见你们……”

　　想见魏无羡？

　　往日里蓝启仁每每因自己与魏无羡的私交而责备自己结交奸邪，甚至动用家法，以及蓝氏一众与仙门百家于不夜天参加誓师大会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这让蓝忘机实在生不出感动的心思，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再没回过头。

　　蓝曦臣望着蓝忘机逐渐远去的背景，才发现后悔与歉意，再已挽不回早已随意‘恶’而失去的一切，不免目露哀意。

　　此情此景看在蓝允眼中，只催出他一抹讥笑。

　　何必呢。

　　总是要刀割在了自己的身上，才会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