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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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金氏的求救信随着传信金蝶流入了云梦江氏的耳中。门生收到信后想到嫁到金麟台的姑奶奶，不免脸色大变，飞也似地跑向试剑堂。
门生知道江澄重礼数，所以情况再紧急也先拱手作礼，待他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说吧，何事。”时才忙不迭回禀：“宗主！金家发来求救信，说是有傀儡包围了金麟台，金家众人，只怕如今已是生死难料啊！”
擦剑的手一顿，江澄霍地座椅上站了起来，三两步走下台阶，拉住了报信门生的衣襟，恶狠狠地开口：“什么！傀儡？哪来那么多傀儡能包围整个金麟台？”
电光火石间，江澄忽然想到操纵傀儡可不正是走到歪路子的魏无羡的拿手好戏，甚至金子轩也是死在了鬼将军的手上。他脸色顿时黑沉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表情更是狰狞如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
他咬牙切齿，像是质问仇人一样质问自己的门生：“魏无羡不是死了吗！”
那眼神如芒刺背，把门生直盯着心中生怖。可宗主的问话，他一个小小的门生哪敢不答，要知道上一个被宗主认为对其‘不敬’的人，被紫电鞭了几鞭，如今根基都废了，日后再怎么勤苦，修为也再难有存进，反而只要一有懈怠之心，就会一泄千里。
于是，门生忍着惧意，战战兢兢回道：“不不知道，兰陵的求救烟花已经放了许久了，好多家庭都去支援了，宗主……”
“好啊，没死！竟然还敢攻击金家！”江澄缓缓将手中刚才在擦拭的三毒收入鞘中，脸上满是阴霾煞气。他冷笑两声后终究收不住心中的火气，便干脆将火气全都宣泄出来，愤恨道：“魏无羡，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一直盯着莲花坞的紫衣，不由讥诮一笑。
这一晚上，乱的又岂只是金家。蓝家聂家，四大家族中除了江家，都无一幸免。
不提金家自作自受，聂家行路岭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怨气，席卷了附近几个村子，虽然没造成任意一名凡人死亡，但受伤的却不在少数。
蓝家和蓝家山下的彩衣镇中不知为何忽然从空中飘落下来许多传单，单子上写的都是足以让蓝家人颜面尽失，吐血三升的传闻。重点是那传单上写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有一些他们也不清楚，去查后还真发现是他们蓝家人做过的。
蓝家百年清誉，在这短短一宿时间，就崩塌成了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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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允的这一句话，让忘羡二人都有些震惊。
尤其是魏无羡，在震惊之余还不免有些说不出的欢喜。做为一个无父无母，更无家族亲眷的孤儿，当他知道自己并非无依无靠的无根之人时，那种溢于言表的欢欣雀跃，自然不是自小父母双全，长辈关爱，兄弟友爱的大家族的嫡系能了解的。
只是，从未有人听说过，魏长泽居然还有族人在世。
若真有族人在，当年怎会让魏长泽加入了江家，又怎么会在魏长泽死后让魏无羡在外流浪了这么多年……且能用上族人二字，可见这个部族还不小。
而且，蓝允口中还提及魏氏族人都是凤凰……
这一切的一切，一件接着一件，仿佛一直让他们刷新了认知，也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蓝允知道魏无羡有多期盼着自己能多说一点关于魏氏的事，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是一个隐世于苗疆，算得上是和敖家同一时间建立的家族，称为魏氏。”
魏无羡一愣，忽然傻乎乎寺转过头问蓝忘机：“敖家存在多少年了？”
然而，若不是蓝允提及，蓝忘机连敖家是都不知道，又哪里会知道他们这个家族存在了多少年。
倒是魏无羡这突然就歪掉的关注点，让蓝允不禁在心里感慨不亏是自己的亲阿爹：不管年纪大小，阅历是否增长，也依然容易在一段话里关注到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
蓝忘机本等着蓝允的回答，无奈蓝允虽然跟蓝忘机共用一张脸，却无法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心有灵犀，以至于蓝忘机只能回忆一番这些年来看过的与先祖有关的书籍，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方才解答：“并未有详细记载。只知道蓝氏未建立时，他们便已在了。”
姑苏蓝氏的先祖蓝安可是紧随着温卯的脚步创立的家族，可谓在修真界的历史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页。而敖氏却在蓝氏之前就已建立，也许甚至还在温氏之前，可见其底蕴之深，必到令人心惊的地步。
然而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毕竟敖氏，非是寻常修士所建立的家族，而是被人一直以为是传说的龙族。
不过，不管是敖氏还是魏氏，都不值得如今的蓝允过多费心，因为日后忘羡二人想要探究其内情，两家族人都不会隐瞒，蓝允也无意瑞在这个话题上投入过头。
遂略敷衍道：“这一点你们以后会知道的，我只能说，绝对超出你们的想象。”
瞧出蓝允的言下之意后，蓝忘机也不纠缠，只看了一眼身边若有所思的魏无羡后，替问道：“你说的魏婴的族人不日就会寻来，是什么意思？”
魏无羡一听，也眼带渴切的望着蓝允，迫不及待的想从这个好大儿身上探得家中亲人的消息。
“魏家善占卜。”蓝允答非所问：“上一任家主还在时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而他仙逝前曾下令不得再干预人间事，也不得去查他曾经做了什么。”
魏无羡眉头一皱，顿时明白蓝允是想先告知自己前因，再言及后果。他也十分配合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这便是要涉及到世界规则的故事了。”蓝允眨眨眼，一脸真诚的询问：“你们不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吗？宗门稀少，除剑道之外的道都是旁门左道、邪魔外道，修为修到金丹就无法再修炼上去。明明是修士，寿命却还是不过一百多年，会老，会死去……”
抛完了砖，见忘羡二人不再多言，只认真倾听，若有所思，蓝允便把玉也给丢出来了。“因为你们根本算不上金丹修士，只能算是长期巅峰。”
蓝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所有修士辛苦修炼出来的金丹都给否定成了伪丹。而蓝允并非无的放矢。
“在蓝家藏书阁曾有过记载，修士修炼必须经历雷劫，以此洗经伐髓，重塑筋脉，扩大修士的识海等，也让修士更容易的吸取灵气，提升修为。可是纵观这么多年，谁经历过雷劫了？都是直接就结丹了。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危险。要知道，修行本就是与天斗，乃逆天而行。如此容易就结了金丹，还能算得上修行吗？”
蓝忘机也曾在藏书阁中翻阅到这些关于修为的记载，只是它就跟龙凤的传说一样无法考证，更何况如今的修士都是这般结丹的，于是他默默的记在心中，只时常拿出来琢磨。如今蓝允说起这一段，蓝忘机便也顺势回忆，然后照着他说的将真正金丹与伪丹之间做对比。
魏无羡亦同。
“你们看看现在的仙门百家，个个养尊处优，极尽奢华，哪一点有身为修士的模样在？若真是有雷劫，第一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他们就过不了，当场就魂飞魄散，死在他们的欲望因果里！”
天知道，在知道自己的阿爹在修真界受过的种种委屈时，蓝允不只一次愤恨天道为什么当初不能发一发神威，劈死那些人云亦云，为虎作伥的渣滓。即使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其实是有些无理取闹，可是至亲所受的苦，让蓝允无法以理智相待。
而这份愤怒，蓝允在小父亲和小阿爹的面前毫不遮掩的表露出来。
“何为修仙？”蓝允自问自答：“仙这一字拆开是山人。山为隐，人隐世修炼，磨炼苦修，方为修仙。而修仙的第一步便是斩断尘缘，了却因果，练气入道，找到适合自己的道法。三千大道，万物皆可入道，不必拘泥一道。好比有人善做饭，有人精通做生意，若让这两个人反过来，岂不是一团糟？或许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会适应懂得，但也就是适应懂得，可不会还是不会。修仙也是如此，不是你的道，强行修行上去，前面或许还好，可时间越久你就会觉得难以寸进，心魔顿生。”
三千大道皆可入道，不必拘泥一道……
修行本就是与天斗，与人斗，与鬼斗，乃逆天而行之举……
这两句话自蓝允之口述出，萦绕着魏无羡的心头，使他有所感悟，品出了几分真谛。
就这样，无数黑气自魏无羡体内散出，他一时神态安详，一时面目狰狞，一时笑靥如花，一时悲天悯人……那仿如被怨气侵蚀的失心疯模样，引来了蓝忘机的惊虑。
“魏婴！”
“父亲，不要过去！”
蓝忘机正要上前，却被蓝允给拦了下来。蓝忘机凝眉望向蓝允，却见他朝自己摇了摇头，神色坚定。想到蓝允到底是从未来回来的，又是龙，知道的内情太多，这一回魏无羡的异变想必也在其意料之内……
蓝忘机按捺下如焚的忧躁，目露焦虑的望着魏无羡。
魏无羡正在悟道。
不必拘泥一道，以怨气一体，修行神魂，以心神控制怨气，符咒辅助……这，是魏无羡失了金丹，被丢下乱葬岗，为求生所创下的鬼道。只是因修真界一直以剑道为尊，魏无羡虽对此说法一直嗤之以鼻，却还是被影响颇深，以至心中存着几分卑怯。只是他一直掩饰得很好，世人只道他肆意嚣张，谁能想到他其实不过是有苦说不出罢了。
可是蓝允的话让他顿悟了。
道法自然，既是自然了，顺其又能如何？逆之又能如何？修道，其实就是逆天意又顺天意的一种权衡之道。金丹也不一定需要用灵力凝结，三千大道，皆可入道，便是用怨气凝结成丹，难道就不是金丹了吗？
那一刹那，无数黑气自魏无羡身上溢出，把他整个人都给包裹其中。但更多的黑气则直铺天盖地，直冲云霄。
蓝忘机攥紧手中灵剑，紧张得脸色煞白。蓝允见状，忙安抚道：“父亲不必着急，爹爹这是顿悟了。”
“顿悟？”
“对。顿悟自己的道，领悟和接受自己的道。”蓝允兴奋地直点头：“爹爹的资质是真的很高了。我只是说说，想不到爹爹就瞬间领悟了。要不是这个世界禁锢太多，爹爹在那些大千世界里里只怕是所有仙门都想抢着收入门下，收他为徒。”
蓝忘机听罢，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他值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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