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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酣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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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间,一片昏暗。
唯有窗外茫茫的雪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两道重叠的身影上。
姜逾被吻得毫无招架之力,舒纾一只手把她手里的红酒夺走,随手放在落地柜边缘,摇摇欲坠。另只手掠过她的头顶,压在她交叠的腕骨上,指尖顺着手腕间的缝隙钻进去,在某种意义上,好似一场强制的十指相扣。
饱满的唇碾过耳垂,顺着下颌线吻过侧颈,继而咬上朱红色的小痣。
锋利的齿尖在瓷白的皮肤上轻轻碾磨,划出一条条纤细的红痕,复又用舌尖舐过,似是在为自己的不温柔表达一点微不足道的歉意。
偏巧是这极为克制的痛觉,最能够激发出深藏的欲念。
姜逾不断发出情不自禁地轻喘,在安静的空间内轻轻回响,极大限度地抚平了舒纾心底因忮忌而滋生出的暴戾。
她将早已灼热的呼吸覆在姜逾的唇上,像个贪婪的食客,吞咽着她撩人心弦的喘音。
不知过了多久,姜逾浑身渐渐开始发软,脸颊因氧气缺失的缘故,泛起旖旎而艳丽的潮红。
要不是舒纾托着她的腰,很有可能连简单的站立都难以维持。
今晚的舒纾给人感觉格外不同。
姜逾能明显感觉到她吻自己时表现出的侵略性,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融入骨血一般。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图,只轻抚着舒纾的脸庞,任由对方在深吻时,指尖划过她的小腹,解开阔腿裤上的纽扣。
垂感极好的裤子瞬间滑落,堆叠在脚背上。
舒纾略一用力,将姜逾抱了起来,让她双腿环在自己的腰上,带她走出玄关,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跪在姜逾视线上方,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终于有了呼吸的自由,姜逾漂亮的黑眸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抿着肿起的唇瓣望着舒纾。
房间始终没有开灯,舒纾清冷的眉眼在雪光的分割下,一半暗藏阴翳,一半尤为昳丽。
仿佛一座没有感情的冰雕人像,无悲无喜。
姿态看似云淡风轻,然而无袖高领毛衣下是一截修劲有力的手臂,线条因肤色而层次分明,宛若优雅蛰伏的美洲豹,让人不敢轻视。
见姜逾一双清眸水波潋滟,如同雪化后的一汪春水,带着不自知的勾人心魂。
舒纾并没有给她过多打量自己的机会,她伸手扯过随手丢弃在枕头旁的丝巾,轻轻盖在姜逾的眼睛上。
乍一陷入黑暗,人都会缺乏安全感
姜逾肩颈不自觉紧绷了一下,却很快舒展开来。
舒纾眼眸微动,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垂,磁性低沉的音质似乎有些模糊,“姜逾,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反抗?”
人在没有视觉的时候,其他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
她分不清舒纾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当充满危险意味的字句擦过耳廓,滚烫的气息带来一阵令人欲罢不能的酥麻感,顺着大脑神经,袭遍周身。
姜逾像是野兽爪下受到威胁的猎物,又像是故意走入陷阱的高明猎手。
“不会的,舒纾。”
“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话音落下,她似是觉得光是这样说,还不够表达出诚意,便抬起手臂,捏住丝巾两端,在自己脑后轻轻打了一个结。
在褐色丝巾衬托下,姜逾的皮肤比雪山还要白皙细腻。
浅色的衬衫纽扣被解了一半,衣领凌乱地挂在她的肩上,露出底下平直的锁骨,以及装饰着蕾丝花边的礼物。
舒纾盯着她出乎意料的举动,神思有些恍然。
有种栽在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手里,永远都不可能从她手中逃脱的错觉。
舒纾眸色深晦,似是要为自己寻求一个逃生的机会,浅蜜色的指腹碾过姜逾的唇角,惑人的嗓音再次在姜逾耳边响起。
“什么都可以?”
姜逾鼻尖充斥着幽冷的暗香,像是躺在一片无人问津处处透着未知的花海里。
不等她分清这是一句礼貌的询问,还是危险的信号,骨节分明的手指便径自拨乱了她的理智,填满了她的渴求。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大雪,纷扬的雪花争先恐后落在雪场后山的森林里,势要让广阔的雪原保持震撼人心的壮阔。
可惜深夜的人们无暇欣赏,每个房间里的人都怀抱着各自的美梦酣然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姜逾飘远的神思倏地被唤醒。
她听到舒纾沙哑着嗓音问她:“可以叫我一声……么?”
姜逾如果还算清醒,听到这种不合常理的要求,一定会觉得十分困惑。
明明她比舒纾还要大半岁。
可她早已丧失思考的能力,听见舒纾近乎恳求的声音,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自己:她必须要满足她。
于是。
当身体里的两根指骨抵达深处,强烈快感侵袭大脑的一瞬间。
舒纾内心的偏执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因为她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动人心弦的曲调。
“姐姐。”
……
翌日清晨,大雪依旧下个不停。
姜逾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发现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要不是手腕上多了一条昂贵的几何丝巾,她会以为昨晚都是幻觉。
房间里空无一人,手机已经被调成静音,只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陈雯怡的,一个是徐姿懿。
时间都是昨天晚上她离开房间后一个小时。
之后没再打过,也没有任何留言。
姜逾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昨晚她是怎么回的房间。
洗完澡,她换了身衣服,先是给舒纾发了条信息,问她昨晚的情况。
等了十分钟,舒纾没回。
姜逾看了眼墙上的挂表,时针已经快要指向九点。
不出意外的话,陈雯怡马上就要来敲她房间的门了,她该怎么解释在夜宵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以及如何莫名其妙回到房间一觉睡到大天亮?
正思忖着,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姜逾生无可恋走到门口,揉了揉脸,强撑起笑容打开门,唇角的弧度再次凝固。
像是刚运动完回来,舒纾身上穿着一件运动背心,似是嫌热,外套没拉拉链,露出诱人的锁骨和漂亮的马甲线。
如果神仙奶奶真的存在,一定是个深谙延迟满足的老顽童。
过去十年,舒纾那截浅蜜色的折角腰,始终是姜逾念念不忘的杀人刀。
所以神仙奶奶为了印证那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于是就在各种出人意料的情况下,将她十年的念想呈现于眼前。
可惜的是,昨晚实在太累了,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都没来得及好好摸一摸。
想到这,姜逾感觉特别遗憾。
舒纾见姜逾开门后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腰看,不禁扬了下眉。
这腰就这么招姜逾喜欢?
都看过那么多次了,姜逾还是跟没有丝毫抵抗力似的,眼睛一旦黏在上面,一时半会儿就很难移开。
她不露声色往前移了半步,好让姜逾看清她手里精心打包的早餐。
“介意让我进去吗?”
“……不介意。”姜逾恍然回神,侧开身子让她进门。
舒纾笑着走进房间,将早餐放在餐桌上,坐下转头看向姜逾,“我想你应该还没吃早餐,顺便就打包上来了,要一起吃点吗?”
姜逾迟疑了一下,过去坐在她旁边,歉然道:“雯怡可能要过来找我吃早餐。”
怕舒纾不开心,她又补了一句:“昨天跟她约好了的。”
舒纾挑眉看她,语气透着一点骄矜:“所以,你只能陪她吃,不能陪我?”
姜逾一顿,莫名生出舒纾在吃醋的错觉。
她不敢当真,只轻轻摇了下头,帮她一起打开包装袋,柔声道:“我先陪你吃一点,等雯怡过来我再陪她下去吃。”
这碗水,端得那叫一个平。
舒纾瞬间有点被气笑了,想起是自己让姜逾端水,也不好说她什么。
她把筷子拆开递给姜逾,嗓音透着无奈:“你多吃点,她们两个一时半会儿可能还睡不醒。”
姜逾:?
对了,她都忘了问。
“昨晚,怎么了呢?”
舒纾去健身房没有带手机的习惯,并不知道姜逾早上给她发了信息。
这会儿听姜逾问起,给姜逾的小碟子里夹了点吃的,让她一边吃,一边听她聊起昨晚的情况。
原来姜逾累晕过去后,陈雯怡和徐姿懿一直没等到她拿夜宵回去,就打电话给她,一直没人接,陈雯怡顿时慌了神,徐姿懿就打电话给舒纾,问她有没有看见姜逾。
舒纾让她们去一楼餐厅找人,等两人走后,给姜逾穿好衣服,抱她回到了她的房间,然后打电话给徐姿懿说人已经回来了。
两人风风火火回来,就看见桌上放着几盒烤冷面,而姜逾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舒纾借口说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刚躺下就睡着了。
理由虽说有点夸张,但好在瞒过去了。
陈雯怡心疼姜逾,就没叫醒她,但她睡不着,就跟徐姿懿去楼下酒吧喝酒,临走前还特意叫舒纾一起去。
仿佛她是一只对小白兔垂涎欲滴的大坏狼,留她在这里,姜逾就会被生吞活剥似的。
只不过陈雯怡喝着喝着就忘了自己的初衷,跟徐姿懿一起醉得不省人事,最后还是舒纾找人把她俩搬回了各自的房间。
说完,舒纾状似随意地说了句:“要是让她们发现我们的关系,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姜逾一直垂着眸子,耳尖似是快要沁出血珠。
从舒纾说到昨晚亲手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后面的话她几乎都没怎么听清,大脑一直在回想自己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睡得那么沉,姿势和表情会不会很丑?
有没有流口水,或者打呼噜?
“姜逾?”
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唤,姜逾如梦初醒,一脸茫然地看向舒纾。
“抱歉,不小心走神了,你说什么?”
舒纾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没什么,吃饭吧。”
姜逾察觉舒纾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但怕又不小心说错话,让气氛更尴尬,于是点了点头,埋头吃起碗里的豆腐脑。
舒纾端详着她的侧脸。
一时分不清姜逾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没听清。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两人开始专心吃东西。
许久过后,姜逾吃到一半,突然转过头看向舒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舒纾撩起眸子瞥她一眼,放下筷子,“怎么了?”
姜逾也放下筷子,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舒纾,如山间清泉一般纯净,她用试探的语气问了一句舒纾意想不到且哭笑不得的话。
既客气,又无理。
“舒纾。”
“可以再让我摸一下你的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