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刺封尖》郁以时

79、六一番外

　　“唔……”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一大早，俞归听到床上传来奇怪的声响，还伴随着不正常的抖动。他习惯性地往旁边伸手敲人，但出乎意料的，碰到了奇怪的东西。

　　他刚想开口骂俞年“又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往床上扔”，但惊奇发现，俞年不见了，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在衣服里乱动的东西。
　　而那套衣服，是俞年的睡衣。

　　这诡异的场景直接把俞归干懵了，他倒是不怕这些，就是不理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床上。
　　“心动”不如行动，俞归当机立断，把俞年睡衣里那个乱动的小东西揪了出来。

　　“呼！”
　　“什么东西？”俞归的眉头拧得更深了，藏在俞年衣服里的居然是个光溜溜的小孩。

　　“嗯？！”见俞归不认识自己，被卡住胳肢窝、抓在半空中的小孩懵了，“你不认识我？？？”
　　“……”俞归完全不想说话。
　　反倒是被抓住的孩子晃着手，对俞归笑，说：“我是俞年呀！”

　　“……”俞归更想把这小玩意儿扔掉了。
　　“我真的是俞年！”感受到俞归的不耐烦，变成小孩的俞年连忙找补：“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的小屁孩耷拉出了八字眉，和正版俞年那副缺德的委屈表情一模一样……

　　“喂！你干嘛！”
　　俞归拎起他左看看、右看看，把一件衣服都没穿、或者说是因为变小而穿不上睡衣的俞年看害羞了。
　　好吧，俞归暂时选择相信他。

　　不过俞年知道他的防备心很强，继续说：“你还记得我们昨晚玩了什么吗？就是你撑在书桌上……”

　　“闭嘴。”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俞归那抹害臊的红又爬上脸了。
　　“还有洗澡的时候……”

　　“闭嘴，吵死了。”俞归把变成小孩的俞年一屁股放在床上，不想理他。
　　“诶呀！你都没听完。”整日调皮捣蛋的俞年又起玩闹心了，扒着床沿缓缓下滑，晃荡着步伐追要去洗漱的俞归。

　　“等等！”
　　俞年十分大胆，冒着一不小心就会被踢走的风险，直接扒住了俞归的大腿。但没想到的是，他没抓稳，反而把俞归的裤子给扯下了。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知道自己闯祸了的俞小年拔腿就跑。
　　“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事实证明，俞年的预感是正确的。俞归本来就烦，现在再被他这么一闹，更生气了。

　　俞年虽然溜得快，但不妨碍俞归一下子就把他从衣柜里揪出来了。
　　“哇呜！”被抓住后，俞年手舞足蹈的，同时还伴随着穿透力极强的吱哇乱叫。俞归没办法，只能把他拎得又高又远，防止自己受伤。

　　“闭嘴。”长大的俞年已经够吵了，更何况是变成小孩的，他更有理由撒泼打滚了，还不知道要被烦成什么样。
　　俞归把他放回床上，拿过俞年已经晒干了的浴巾，把他包了起来。

　　“唔？”被操作的俞年摸不清他想干嘛，停止了躁动，在俞归眼花缭乱的操作中迷茫地望着他，“你干嘛？”
　　俞归一言不发，只是找了个他认为正确的姿势，抱起包好的俞年，走向了客厅。
　　然后，将不敢动弹的俞年无情地放在沙发上，走了。

　　“？”
　　对方拒绝接受俞年的信号，刷牙洗漱去了。
　　知道俞归在短时间内不会再理自己，俞年开启了“自救”，像只准备破茧的蝶，艰难地在“蛹”中挣扎。

　　终于，他费劲千辛万苦解开包裹他的浴巾之后，更加疑惑的来福走过来了。
　　它眨眨眼、歪歪头，读取脑海里的人像信息……
　　读取失败。
　　“不过，它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道理的”——来福想，于是它也盯着俞年左看看、右看看。

　　这副场景对俞年来说就很恐怖了，他现在的身体大小也不过一岁左右，路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好，就要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他不敢喊俞归，怕声音吓到来福，于是用浴巾默默把自己重新包裹起来，连脸蛋也遮得严严实实。

　　“？”来福疑惑。

　　众所周知，俞年是不太老实的。所以，他偷偷在浴巾里开了一条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他等来了心爱的俞归。
　　“啧。”俞归看着沙发上把自己包成一团的俞年，再看了看那团浅米色物体前的来福，意识到是自己疏忽了。
　　他心怀愧疚地把俞年那团小东西抱起，得到的回应居然是俞年的一通乱揍。

　　“别动。”俞归抱小孩的技术本就不熟练，他动得多了，出于安全考虑，俞归想把他扔回沙发上。
　　终于，俞年从浴巾里探出一条手后，停止了乱动。
　　但换来了他软绵绵的破口大骂：“俞归！你会不会抱小孩！”

　　俞归问心无愧：“不会啊。”
　　他最烦小孩子了，事情一堆又无法沟通，还动不动就哭，烦人得很。

　　“哼。”听见俞归回答得理直气壮，俞年气不打一处来。他把两只手都从浴巾内伸了出来，一手环着俞归的脖子，一手拍着俞归的手臂，教他怎么抱自己。
　　“这只手放我屁股底下，让我有个地方坐。”
　　“哦。”俞归嘴上欠揍，但手上还是很老实的按照俞年的指挥，用手在他屁股底下生成了个“坐垫”。

　　“鉴于你是新手，所以你另一只手也要抱着我。”俞年的小心思复杂得很，为了让俞归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俞归无法拒绝。
　　“放哪儿？”
　　“我的背上。”俞年弯了一下手，指着自己的背部。

　　俞归按照他的指示做好了动作，“这样？”
　　“没错。”充分感受到俞归“关怀”的俞年高兴得很，双手环住了俞归的脖子，幸福的蹭了蹭他。

　　俞归哪懂俞年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教的方法还不错，抱得严严实实的，非常安心。
　　但没过多久，他又把俞年放回了床上。

　　“你干嘛？”享受到幸福的俞年不肯松手，硬要俞归抱着。
　　“买衣服。”俞归向他解释，“你没有衣服穿。”

　　“我和你出去嘛！”
　　俞归眉头拧起，弹了一下俞年胶原蛋白满满的小脸蛋，“害不害臊。”
　　“唔！俞归！”
　　“不准去，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俞归可不想抱着一个光溜溜的小屁孩出门，俞年不要脸，他还是要脸的。

　　“哼！”
　　“哼。”俞归学他发脾气，关上了房门。
　　俞年没想到俞归真的能就这样扔下自己走了，气得在床上打滚，“哼！哼！哼！”

　　俞归的动作还是比较快的，一下就来到了地下街。不过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他犯了难。
　　要给俞年要穿什么码数来着？

　　已经很久没开张的老板好不容易熬到一位顾客，迅速提好嘴角的弧度，热情迎接这位“新手奶爸”：“您好！请问你们家孩子多大了？”
　　“……”二十一？？？

　　二十分钟后……
　　和手机解锁密码做了半小时斗争的俞年听见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迅速把手机扔回床头，假装他什么也没有干。

　　在俞归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俞年就爆发了：“哼！你还知道回来！”
　　俞归懒得理他，直接把俞年从床上捞了起来，拿新买的衣服在他身上比划大小，主打一个“他闹他的、我做我的”。

　　“俞归！”
　　确认衣服尺寸合适后，俞归找了把剪刀，打算把吊牌剪掉。他刚在床边坐好，俞年就在床上站了起来，歪歪扭扭地走向他，扒在了他身上。

　　“你都不理我。”俞年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向他抱怨。
　　“吵死了。”俞归任由他抓着，边剪吊牌边说。

　　“又没有。”俞年为自己辩驳，听起来有点难过：“我不和你说话，你就不和我说话。”
　　“谁让你一早上就不好好说话。”
　　“知道啦……”俞年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早上调戏他的话，把脸埋得更深了。

　　俞归抱着那一大堆衣服绕过正在吃早餐的来福，把衣服塞进洗衣机，点了个十分钟速洗。

　　“俞归！吃这个！”坐在餐椅上的俞年指着只比他的头矮一点的桌面，说。
　　“嗯。”俞归在他随便买的早餐内挑了一个包子，搭配着豆浆啃了起来。

　　“粥！”俞年见他吃错了，提示道：“喝粥！这个粥好喝！”
　　俞归不以为然，“你不喝吗？”
　　“我又喝不了那么多。”俞年吐槽道。明明是他计划要把俞归养得白白圆圆，但到头来，每一餐都是他比俞归吃得多。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次养俞归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好。”俞归慢慢嚼着包子，打算把包子吃完后，再喝点粥。
　　“这样才对。”俞年成熟般道，小小年纪的脸上露出了慈爱的微笑。

　　由于俞归想尽早让俞年有新衣服穿，所以他在衣服洗好之后没有选择晾干，而是放入了烘干机烘干。俞年此时不知道正在干什么，又用浴巾包住自己，悄咪咪开出一条缝，和面前的来福对峙。

　　“你又干什么。”俞归又把俞年拎了起来，放回了房间。
　　“哎呀！”俞年挣扎着又想跑出去，说：“和来福玩呀！它见过我这么可爱的小孩吗？”
　　“……”俞归更无语了，“你也是大言不惭。”

　　当然，为了保证俞年的安全，俞归没让他回客厅，而是陪他在房间里一起玩。
　　“快，把你那难听的小故事重新录一遍。”俞归手中抓着已经被升级过了N遍的小机器人俞圆说。
　　“什么叫难听！”俞年觉得俞归的形容词还是一如既往的恶毒，“难听你还天天听！”

　　“那又怎样。”俞归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惹得俞年更不高兴了。
　　不过为了防止俞年气坏脑子，他做了“让步”：“我想听听你小时候的声音嘛，录下来就能永远存住了，对不对？”
　　面对小孩形态的俞年，俞归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声音软得不像是他的。

　　但俞年注意到了，他对俞归有而不自知的谄媚十分满意，高兴地翻出了一本杂志，打开俞圆的录音功能，字正腔圆地念起了俞归的论文。
　　“……”俞归很想把俞年和俞圆打包扔了。

　　当然，俞年念了几句就念不下去了，因为专有名词实在是太多了，读两句话卡壳三次，实在是有损他的威严。
　　所以俞年改为了唱歌。

　　“小小的俞年有个大大的媳妇！他媳妇的名字就叫做俞归！”
　　“……”

　　“我是俞年小可爱～唱歌真美妙！有个媳妇叫俞归～又乖又漂亮！”
　　“……”俞归感觉自己被PUA了。

　　虽然俞归的听感不是很好，但他答应了俞年要录完。所以他强忍着把俞年和俞圆扔出去的冲动，让他录完了整首歌。

　　“嘀——嘀——”烘干机结束运行的提示音拯救了俞归。他把俞圆随意放置在俞年身边，离开了房间。
　　被留下的俞年一脸迷茫，“诶？你去哪？”

　　俞归当然是去拿烘干好的衣服了。新鲜出炉的衣服还带着些滚烫的温度，搭在手臂上暖暖的，一会儿俞年穿的时候肯定很舒服。
　　“喏，自己挑。”俞归把烘干好的衣服放在俞年面前，让他挑自己喜欢的穿。
　　“唔？”俞年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权力，于是往前爬了一步，好奇地拿起俞归新买的衣服。

　　很快，俞年在那堆他看不上的衣服里挑了套还能看的。
　　他用浴巾死死裹住身体，警惕地看着俞归，凶狠道：“我换衣服，你不准看。”
　　“噗……”俞归看他那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准笑！”
　　“好好好。”见俞年这么炸毛，俞归也是罕见的从了他了，转过身背对俞年笑，还贴心地离开房间，顺带关上了门。

　　很快，在没有他人窥视的环境下，俞年换好了衣服。
　　“俞归！俞归！”
　　他本想自己开门的，但伸了伸手，又在原地蹦了蹦，发现实在是难以够到门把手，于是只能寻求俞归的帮助。

　　“嗯？”在门外守候的俞归赶紧止住不能让俞年看见的笑容。
　　“开门！”
　　俞年凶狠的声音中带有超多可爱，俞归无意识地夹了声线：“好！”

　　听俞年的声音，俞归知道他在门背后，所以开门时格外小心，生怕把这个“小混蛋”撞飞了。

　　“你在哪里呀？”俞归露出姨母笑，逗俞年玩。
　　“我在这里！”俞年向俞归伸出手，想要他抱抱。
　　俞归顺势将俞年抱起，搂这软绵绵的小东西入怀。

　　“俞归，你看我的搭配怎么样？”俞年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着光，想要俞归的夸夸。
　　“好看！”俞归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审美低下，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审美在俞年眼里是怎么样的，只是提出了一个小意见：“不过，你为什么要把衣服插进裤子里？”

　　“嗯？”俞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疑惑道：“不好看吗？”
　　“好奇怪。”俞归实诚道，“是不是显得有点太精炼了，和你的年纪不符。”
　　俞归觉得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样子，过度打扮成熟，反倒丢失了独属于这个年纪的纯真。

　　俞年显然不接受他的评价，拧着眉头反驳：“我二十一了！”
　　“我知道。”俞归说，“脑袋的年纪是二十一嘛……但身体好像没有两岁诶……”
　　“那又怎样。”俞年趴在俞归肩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心里堵着小脾气。
　　“不怎样。”俞归对这位俞年小朋友采取宽容政策，轻轻摇着他，说：“你喜欢就好。”

　　“哼哼。”争斗成功的俞年得意洋洋，用脸蹭了蹭俞归的肩膀。
　　“俞归，我们出去玩吧。”俞年从他的肩膀上抬起，伸手挤了挤他的脸。
　　“你想去哪？”
　　俞归一向不爱主动出去玩，即便俞年变成了小孩，他依旧会询问俞年的意见。
　　“嗯……”俞年思考了一会儿，说：“去XX区的XX广场吧，那里的设计主题是儿童友好乐园。”
　　“好。”

　　在出门之前，俞归按照网上的教程，给俞年穿上新买的凉鞋，收拾好两套衣物放入书包，还带了两小瓶AD钙当做临时充饥的小零食。
　　最后一步，他拿出新买的安抚奶嘴做好清洁，忽悠极度信任他的俞年小朋友。

　　“俞年，闭眼。”
　　“嗯？”虽不明所以，但俞年还是乖乖闭眼了。
　　“张嘴，啊——”
　　“啊——唔？”

　　俞年睁开眼睛，发现嘴里被塞了东西。
　　“好了。”达成目的的俞归笑得十分开心，笑眯眯威胁俞年：“在没有我的允许之前，不准随便拿出来噢。”

　　“#！&＃％／＃……”
　　知道自己被坑了的俞年火冒三丈，可他又不能真的把安抚奶嘴拿下来，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俞归，胡乱一顿输出。
　　虽然俞归听不清俞年在说什么，但知道他一定骂得非常脏。
　　不过这都没关系了，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用再听俞年念经了。

　　封了嘴的俞年就是可爱，俞归的笑容舒心了不少，背好书包，用着新学的姿势抱起俞年，“走咯，做你出门玩的梦。”
　　“哼。”俞年不服这个安抚奶嘴，咬着它撞了一下俞归的肩膀。
　　俞归知道俞年的脾气，懒得管他的小动作，但手依旧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背，搓得俞年很舒服，乖乖倒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