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千朵一言

6、离婚

　　Leo离婚了。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我甚至觉得他不该拖这么久。不是自己的就该放手，他和他的妻是这样，我和他也是这样。唯一不同的是，我自私的留下了我们的孩子。
　　扬突然消失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他辞去了话剧院的工作，换了手机号码，家里也没人。我猜他又回新疆了。他最后留给我的是一张报纸，头条是关于Leo离婚的特别报道，其中有我对他的妻的采访内容，他用红笔标出了一行字“特约记者凌筱”。
　　我无话可说，也不愿多想。再有不久我的宝宝就出世了，绢儿已经开始帮我找关系，以便我在第一时间以领养的方式给他落下户口。现在我唯一的烦恼是怎么跟家里人说。

　　我想换个城市生活，到哪去是个难题。我最后终于变成一只流浪猫了，带着我的小猫咪。家里因为我的孩子跟我闹翻了，我没有隐瞒他是我亲生孩子的事实。我最后见了Leo一次。我想他应该不知道我们有了一个孩子。或者他知道，不过他以为那不是他的。听三井说他要回苏州一段时间，我想我们之间需要一个正式的道别。我的隐瞒、出走、决绝和那篇报道一定把他伤透了。
　　他的客厅还是不拉开窗帘。下午三点多，这里却像是暮色已合。Leo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个摊开的纸箱子，里面塞满了很多杂物，我依稀看到几件熟悉的物件-----那一定是错觉，他不会再保留着和我一起时的任何东西，而我也早把我曾跟他有过任何联系的证据毁掉。我把视线从那个跟我没关系的箱子上移开，定定的静静的看着他。
　　我记得那个晚上我第一次那么近的看见他，我想也许不过是那时的灯光给了我一个视觉效果美好的身影，赏心悦目，仅此而已。可惜，我们之间，最终也没有变成仅此而已。我们之间，甚至还不如这个仅此而已。

　　扬突然来找我。我正在收拾东西搬家，一回身，他站在宝宝摇篮旁边看着满室狼藉和狼狈的我。
　　这真的出乎意料，我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再见我。
　　沉默。好一阵儿安静过后。
　　I said sorry.我轻轻地说。
　　Is that all? Just sorry.扬的声调很轻，几乎没什么情绪。
　　我慢慢靠回墙边。Yeah, I’m sorry. That’s all.
　　“少跟我扯什么外文！对不起？很了不起啊，一句话就把所有事一笔带过！你知道他们受了多大伤害？你以为你了解多少！”扬两步跨到我面前，凳子都被他踢翻了。他一只胳膊撑在我身旁，愤怒溢于言表。我把头侧向一边，我不想再看见他生气，尤其是对我生气的脸。
　　我知道他一定会生气，而且一定会对着我发泄出来，我在他心里变成了一个蓄意破坏他最重要的朋友的婚姻的坏女人。我看着他那只撑在我身侧的胳膊，因为主人的怒气肌肉一束束的绷紧，连衬衫袖上的褶皱都没将它们掩盖住。我忽然想哭，我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清醒的哭过，有那么几秒，我想把头靠在这只紧绷的胳膊上，不过我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扬的呼吸由粗重变得轻缓，又变急促。我把头扭回来看着他年轻的面容，他和Leo的脸似乎很相像。我几乎爱上过他，在他把额头抵在我额头上的时候，在那晚他送我去“夜怀”的时候。可我没有。扬大我一岁，然而我总觉得他是那么年轻，那么纯净如水，所以他的想法几乎从不超出我的想象。而我，总是一次又一次跳脱开来，从生活身边，从爱我的人身边。我想我真是应该受诅咒了----如此不识好歹。
　　“我。。。”杨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我看着他的嘴唇开开合合，看着他炙热的眼神，思絮飘飘忽忽到了昨天下午，在那个总是拉着窗帘的小客厅，Leo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我靠在门边一直看不清他的脸。

　　I’m sorry.
　　Is that all?
　　Yeah, I’m sorry. That’s all.
　　I see.
　　Okay, goodbye.
　　Bye.
　　那就是我们之间最后的话，淡淡的真正不带情绪，就像一年前我们在苏州那个小屋对台词。我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失去他。这是他的选择，也是我的。
　　Goodbye, my love.

作者有话说

　　我已经有阵子不来看这篇文了 。凌晨三点多 ，也许是自己迷糊了， 竟忘了自己的文章题目 ，直接搜索“决爱”。 难道我下意识里想过把名字改成这个？ 也许吧 。我记不清一个多月前自己写下这篇文时的感受了， 但我记得当时波澜的心情 。最近接触的东西总让我忍不住想要忘情绝爱 。不过， 就像我在写这篇文时的心情一样 ，虽然决绝 ，又怎能忘怀呢 。 believing in me
本文很短。我也没有要把它写长的打算。最近总是希望什么都可以简洁一点。莫名的讨厌絮烦。也许我们都在渴望一个简单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