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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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域的名字是氙鱼餐厅。
既然是餐厅，谭溯星起初的猜测中，灾厄源是案板、菜刀、冷冻箱等厨房常用道具。
但电灯泡脑袋出现后，谭溯星又对之前的猜想画了个问号。
强光灯泡，和餐厅海鲜关系不大。
这是规则系灾厄源，规律性较强，一切都应该有迹可循。
谭溯星望向就餐区的顾客，他们被取餐口的暗红灯光照着，像摆在肉铺的鲜肉。
不知是不是红光的影响，谭溯星看到，顾客们的眼睛越来越红。
忽然间，吃完食物的顾客从座位上弹起来，又唱又跳，手舞足蹈，一会儿翻跟头，一会儿点头作揖，一会儿冲空气飞吻。
这场面颇为滑稽，但没人笑得出来。
规则7.本店的顾客有时会欢呼、手舞足蹈、双目赤红，这是品尝到美食后过于激动的反应。这是正常的。
谭溯星仍在思考，氙鱼餐厅里，哪件东西是灾厄源。
等等……氙？
谭溯星的游离的观察目光，忽然定格在餐厅内唯一一盏的红色吊灯上。
氙是一种惰性气体，无毒，常用于制造舞台灯光。
伪装成光头男的顾客，脑袋会亮起强光，似乎在喻指舞台上的强光。
老板施加惩罚的方式，是让顾客表演。而这些顾客载歌载舞的模样，也像极了被迫表演的海豚。
这个领域的表象是餐厅，实则暗指舞台么？
员工是海洋生物，既要提供鱼肉满足客人的口腹之欲，又要像小丑一样表演，令客人开心。而且，鱼不会说话。
而这些客人，吃下鱼肉后，会逐渐被同化为被迫表演的海洋生物么？
谭溯星仍在椅子里坐着，那是一个休息的姿势，只是抬起眼，盯着斜上方的吊灯。
氙鱼和鲜鱼发音相同，本以为是无聊的谐音梗，没想到，竟是领域线索。
当谭溯星抬眼盯着这盏灯时，人鱼老板似乎意识到危险，用尾巴撑起身体，扭动着靠近。
最稳妥的方式，是让卫轮毁掉这盏灯，但员工不能说话，谭溯星的推理无法告诉他。
领域内的时间已来到零点四十七分，除了谭溯星以外的所有人，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领域会被强化。
在其他人看来，再坚持10分钟，领域就会消散，为何要冒险，强行毁掉灾厄源？
只能自己行动了。
谭溯星一条长腿踏上桌案，从取餐口钻出去，握住窗口前的吊灯，往下一扯。
身后，人鱼老板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随后，是卫轮惊慌地大喊：“谭先生！”
卫轮发出声音，人鱼老板也没攻击他，只盯着谭溯星一个人。
谭溯星举起吊灯，往地上一砸。灯罩立刻破碎，但灯泡却像铜浇铁铸一般，纹丝未变。
鱼尾击中谭溯星的肩胛骨，腐蚀性粘液瞬间灼伤皮肤。谭溯星咬着牙关，抡起椅子，继续砸灯泡。
顾客们停止载歌载舞，对身边发生的一切茫然而诧异。
卫轮裸.露的皮肤，全部被鳞片覆盖，正在和人鱼老板缠斗，他一脚踩着人鱼的尾巴，一手揪着人鱼的头发，脸部多处皮肤被粘液腐蚀。
安铜则向所有大喊：“帮忙！！看着干什么！！”
众人恍然惊醒，纷纷拿起椅子、桌子，餐盘，一边惊恐地尖叫，一边破罐子破摔地往人鱼老板身上砸。
“我来，你躲远一点。”安铜说。她不明白谭溯星为何要砸灯泡，但知道行动要迅速。
她按着手腕，手掌转了三百六十度，整条右臂被钢铁覆盖，对准灯泡，握拳蓄力。
钢铁右臂的侧面，进度条从绿色的0%小方块，迅速上涨至红色的100%小方块。
轰隆一声，安铜满蓄力的一拳，将地板砸出二十厘米的深坑，灯泡被砸成齑粉。
天空一瞬间亮起来，餐厅还是刚才的餐厅，角落处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早餐。
餐厅外，美食街的路人围了一圈又一圈，不解又好奇。
领域内的人死里逃生，如释重负地绽开微笑。
“跑！”谭溯星在这时大喊。他刚要逃离，卫轮单手揽住他的腰，拎一袋大米似的把谭溯星带起来，全速狂奔。
卫轮也不管红绿灯，横穿车道，一排车急刹，鸣笛声滴滴响个不停。
谭溯星回头看了一眼。有一个人跑，所有人都跟着跑，是人类的本能反应。齿轮人鱼餐厅外，迅速清空出一块无人区。
恰在此时，餐厅的位置轰隆一声巨响，雾气再次扩散。
那白雾并不浓重，但雾气里的东西却丝毫看不清，灾厄源的领域又出现了。
和谭溯星猜测的一样，阿卡纳的人会从外部强化灾厄源。万幸，他们先跑一步。
……
卫轮一口气跑到完美世界公司大门口，才停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谭溯星觉得被人搂着腰抱起来的姿势不太雅观，挣扎了几下。
“放我下来。”谭溯星说。
卫轮连忙对他做了个嘘声手势。
谭溯星：“你的警惕心值得赞赏。但我们已经逃出来了。”
卫轮反应了几秒才敢开口：“哦，对啊。”
谭溯星从卫轮的胳膊里挣开，整理了一下起皱的西装。肩胛骨处火烧火燎的疼。
看来，要先去处理伤口，再去吃早饭了。
“哥哥，”安铜走过来，机械右臂里握着一堆玻璃渣，“这个是被毁掉的灾厄源，应该你拿着。”
灾厄源有回收利用的价值。即使是蓝色灾厄源，也能在黑市获得10万元以上。
“多谢。”谭溯星用眼神示意卫轮收下。他不缺这十来万，但这个灾厄源，极有可能与阿卡纳有关。领域内的氙鱼餐厅，还有许多值得挖掘的细节。
平息片刻后，谭溯星看了一眼安铜的名牌：“武装学院的？”
安铜眼睛亮晶晶：“嗯，我刚上大学，我很想成为异能者，加入完美世界。你们的首席裁决禄狄默是我的偶像。我想成他那样的英雄。”
多么天真的小姑娘。谭溯星向她微笑。
觉醒异能后，就能跳过学习阶段，直接加入公司。
毕竟，异能者的平均寿命并不长。大多数异能者，在觉醒异能后的30年内，要么神经紊乱发疯而死，要么畸变为灾厄源。
公司更愿意在异能者有限的寿命里榨干他们的价值，不在乎学历。
“等你的好消息。”谭溯星拍拍她的肩膀，“快去上课吧。”
*
购物中心，天台。
两个人披着鲜红的斗篷，高空的强风将他们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其中一位蹲在天台边，半个脚掌悬在空中，稍有不慎就会坠楼。他却没表现出丝毫紧张。另一人站在他身后。
“啊哦。”蹲在天台边的人感叹。他带着黑色金属网纱全脸面具。面具上，喷涂六个红点，红点上方是一个逆位圣杯图案。
这是阿卡纳组织成员，圣杯六的面具。
圣杯六用过变声器，声音听起来有明显的电流声：“让他们跑了。”
“【信号灯】也被他们拿走了。”圣杯五的语气更为稳重，听起来，比圣杯六年纪大一些，“皇帝又要骂我们了。”
圣杯六闷闷不乐：“再过7秒钟，领域就会消失，他们怎么提前闯出来了。可恶。”
圣杯五举起望远镜，朝完美世界公司的位置望了半分钟：“我们的领域困住了漂亮男秘书。”
“谭溯星？！”圣杯六说，“啊，那领域被强行破解真是万幸，如果谭溯星死在领域内，我们也活不了。【I魔术师】一直想让他成为大阿卡纳呢。”
“II号牌的位置就是给他留着的。”
圣杯五收回望远镜，转身离开，声音顺着风，传出很远：“走吧。我们得想办法把信号灯拿回来。”
*
回到公司，谭溯星让卫轮把灾厄源送到异能部，自己先去医疗部治疗伤口。
人鱼粘液腐蚀出的伤口，看起来很吓人，但对公司的医疗部来说，只是小伤。
治疗仪的绿光扫过伤口，细胞加速分裂。酥酥麻麻的，有些痒。五分钟后，伤口已恢复如初。
“谭先生，您怎么伤着了？”医生往谭溯星的肩膀上擦着透明药膏。
谭溯星：“被餐厅的灾厄源困住了。”
“您在那个领域里？”医生大惊，“若是知道您在里面，异能部一定会派救援队的。”
医生很爱说话，谭溯星没回话，他自己讲下去：“我今天值夜班，快下班时听到广播，广播说灾厄源在公司附近出现。舆情部的小何，连忙从医务室跑回去加班了，他们要把这件事赖到薙苇头上。”
薙苇公司，完美世界最强的竞争对手。
涂抹药膏时，广播再次响起：“全体员工请注意，距离公司总部200米处，齿轮人鱼餐厅，已被灾厄源领域覆盖。”
“灾厄源危险等级已从【蓝II级】升至【黄II级】，请员工注意人身安全。”
“灾厄源坐标已发送至各位员工的智能终端。”
谭溯星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9:05分了。
“伤口处理好了。”医生说，“记得去检测一下污染值。”
从灾厄源领域逃出来的人，必须检测污染值。
污染值过高，身体会发生畸变，而畸变一般有0-7天的潜伏期。
有些幸存者，刚从灾厄领域逃离时，认为自己一切正常，数天之后，忽然发病，药石难医。
谭溯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在破损的西装外，套了一件病号服，立刻前往异能部污染科。
异能部是大公司中最重要的部门，有一栋专属大楼。走入异能部时，谭溯星颇有恍如隔世之感。
3070年年初，他被调到裁决办，成为禄狄默的秘书。在此之前的九年里，谭溯星一直在异能部的调律科的研发中心工作。
“小谭？！”一个穿着研究员白大褂的人看到谭溯星，满脸惊喜，“你调回来了么？”
谭溯星无奈一笑，摇摇头。
见谭溯星摇头，那人失落地“哦”了一声。
“迟早会回来的，你不在研发中心，太可惜了。”
他说完就走了，谭溯星披着病号服，沿着熟悉的走廊，走向污染科时，想起一些往事。
谭溯星调离异能部，与禄狄默有关。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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