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的我不可能是魅魔》不遡

2、第 2 章

　　街道尽头，沈琅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家门面普通的酒吧。

　　酒吧藏在不起眼的巷子里，外部装修寻常，没有显眼的招牌，只一扇半开的小门。门上有个金属符号，即使没有光线也散发着微光，是只有熟客才认得的标记。

　　据说店主是积分榜排名前十的玩家，开店纯属玩票，积分对他来说大概只是个数字。

　　沈琅推门进去。店内光线温和，呈暖黄色调，店内只有零星散坐的几个顾客。这地方不像一般酒吧喧闹，气氛安静，甚至有些沉闷。沙发坐着舒服，空气里有清淡的酒和烟草的味道，给玩家提供一个临时歇脚的地方。

　　环境虽好，来往的客人没人会彻底放松，能到这里的，都在轮回世界里闯过不知多少次生死关。

　　沈琅扫视全场，看见莫天晟坐在一个偏僻角落的桌边。即使在轮回空间，他也习惯穿着在外面时习惯的深色西装，他眉眼柔和，看似温润，但嘴角总是挂着一抹让人摸不透的笑意。

　　他抬手，朝沈琅示意。

　　“你来了。”莫天晟坐在沙发上，从沈琅进门，视线就没离开过。

　　沈琅迈开长腿走过去，整个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的黑发随意打理，有些凌乱，衬着他冷峻的脸部轮廓更显洒脱。

　　他身上是件黑色皮夹克，敞开拉链，里面的黑色战斗服贴着他的身体，能看出胸膛和腰腹的肌肉形状。

　　莫天晟目光从沈琅修长结实的双腿一路向上移动，在窄腰精瘦的线条上停留片刻。

　　这个男人无需过多修饰，站在那里，自然就成了注意力的中心。酒吧里有几道目光已经转向他，但沈琅对此早已习惯，不以为意。

　　莫天晟看着他在对面坐下，身体稍向前倾：“你之前是，上次副本里，碰上什么事了？”

　　沈琅言简意赅地讲了上次副本的经历，语气波澜不惊，毕竟经历太多，很难有什么事勾起他的情绪起伏。

　　“近来副本的难度，提升明显。”沈琅总结道，身体往后靠去，大长腿优雅交叠起来，“任务的复杂程度，怪物的强度，还有地图环境，变化都很明显，每个副本都在挑战玩家心理和能力的边界。”

　　“我也注意到了。还有奖励机制。”莫天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积分变少，高级道具奖励也比以前少了。轮回空间在削减玩家人数？”

　　沈琅垂眸，思考几秒，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如果只是为了减员，有更直接的办法，比如减少资源，或者加剧玩家间的冲突。”

　　“但它没有这么做，反而更像是在……筛选。淘汰掉不够强大的，同时逼着剩下的人变强。”

　　“筛选……”莫天晟念着这个词，“这说法，像个实验场。有谁，或者有什么东西，在干预、控制这些副本，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起先我当它是个自主运行的系统。”沈琅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整理着思路。他不认为玩家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副本随机生成的结果，几百场副本下来，他对其中隐藏的不合理之处，越来越清楚。

　　“最近几个任务让我改变了想法……有些场景设计的太过针对个别玩家的心理弱点，就像故意引导其犯错一样。还有些随机事件，发生得太巧，每一步都卡在退路上。”

　　“或许整个轮回世界正在朝某个方向调整。如果这种趋势持续下去，实力不足的人会死得更快，而剩下的人……”

　　“剩下的，是它精心挑选出的实验体。”

　　两人都没再说话，酒吧里偶尔响起杯子碰撞声，还有其他人压低音量的交谈，都隔着距离，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儿，莫天晟先开口：“如果真是这样，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他的声音恢复成往常那种玩世不恭的散漫，但眼底的凝重未减少：“不过也好，我倒想看看，它究竟能把我们逼到哪一步。”

　　“这样下去，最先淘汰的是底层玩家，包括那些有潜力但经验不足的新人。”沈琅嗓音略微压低，“削弱顶尖玩家，减少底层，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瞬，“并且，我很好奇……如果真有人冲破了极限，会迎来什么？自由？还是新的牢笼？”

　　这话让莫天晟眉毛动了动，他想了几秒，最后只是耸了下肩，故作轻松接道：“谁知道呢，不过啊——”他故意拉长尾音，再次举起酒杯朝沈琅示意，“无论如何，有你这样的队友陪我一起玩这场游戏，它变多难，我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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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交谈时，一个身形单薄的人从沈琅旁边经过。是个样貌清秀的青年，二十岁上下，眼睛不时往沈琅这边瞟。

　　他特意绕到沈琅旁边，装作脚下打滑，踉跄着向沈琅倒来。然而在他即将触碰到沈琅的时候，后者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微微挪开了身体，让青年扑了个空。

　　那青年显然没料到这一点，有些狼狈地收住了脚步。

　　“抱歉……”他仰头看了看沈琅，目光里带出点埋怨，像在怪沈琅不解风情。沈琅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也没在他身上多作停留。

　　凭借一副好皮囊去攀附实力强大的玩家，博取一线生机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在这地方，为了活命，人们什么手段都愿意尝试。而沈琅对此没有任何兴趣，也没有必要给这些虚假的感情投入精力。

　　眼见没有成功，青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大概是头一回干这事，脸皮薄，道了歉就打算走。

　　可他目光扫到莫天晟时，身体僵了一下。莫天晟平时带着笑意的眼睛，这会儿温度很低。他只是安静地看着青年，没动作，也没说话，但那股压力实实在在。

　　察觉自己可能惹了不该惹的人，青年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开了。

　　“你还是这么受欢迎。”莫天晟啧啧笑了笑，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眼神中的占有欲藏得极深。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沈琅身边，类似场面见过太多。

　　夜色深了，酒吧里的人陆续离开。沈琅和莫天晟也站起身，走出了酒吧。

　　沈琅酒量浅，几杯鸡尾酒下肚后，总是冷若冰霜的面容松动，脸颊泛起热度，眉眼间的锐利减弱，黑曜石般深邃双眸在酒精的影响下染上几分水色。

　　搭讪未成的青年坐在角落，不时朝他们这边看。见到莫天晟起身结账，两人向门口走去，他咬了下牙，起身跟了上去，保持着一段距离。

　　街上安静，光线不好，几盏路灯隔得远，只照亮一小片地面。青年悄悄跟在后面，眼睛盯着前面两人，心跳有些快。他看见莫天晟的手臂环过去，极其自然地扶住了沈琅的腰。

　　手掌正好贴在沈琅腰侧，窄腰精瘦又充满力量感。两人走得不快，沈琅步子还算稳，莫天晟却仍旧坚持扶着。那只手扶得很实，不只是支撑，更像是把人圈在自己范围里。

　　前方二人似乎在对话，莫天晟装出专注倾听的模样，靠得越来越近，那亲昵的距离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间应有的界限。在跟在后面的青年眼里，这根本就是明目张胆地借机亲近！

　　‘他想干什么？’

　　青年双拳下意识紧握，紧盯着莫天晟的动作。对方明明可以大方地扶着沈琅肩膀或者手臂，但偏偏是抓住他的腰。而且随着他们走动，手指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摩挲了几下。

　　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两人影子，青年不禁焦躁地咬紧了嘴唇。就在他们转过拐角的一瞬间，他加快了步伐，却突然发现自己跟丢了，哪里还有沈琅和莫天晟的踪迹？

　　他后悔为什么没有当即站出来揭露莫天晟的小动作！让沈琅亲眼看清楚，那家伙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虽然不知道莫天晟与沈琅的关系如何，但能这么近距离却不被防备，大概是沈琅信任的人。

　　可他竟然敢趁着沈琅酒醉时做出那样越界的举动，简直可恶！一想到莫天晟方才那只放肆攀在沈琅腰间的手指，他就觉得心里一阵酸涩难当。

　　但他又能做什么？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连靠近都做不到……

　　挫败感环绕在他心头，他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没有实力，永远无法追逐到像沈琅那样的人。

　　“我要变得更强……”他忽然有了觉悟，给自己打气。

　　想要站在那个冷酷不可亵玩的男人身边，他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不再以卑微和侥幸来获取沈琅的目光，而是堂堂正正地靠近——以同等地位，与其并肩而立。

　　也许有一天，当他足够强大，沈琅会自然而然注意到自己。而到那时，他将真正有资格成为站在沈琅旁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