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红尘梦未醒之陌上离人》有缘人

39、恩情薄似云（四）

　　明明仍然站在同一片地上，却仿佛所在的这片天地，已与周围分离开来。眼前飞射下来的利剑，寒光依然望之令人生怖，却好像隔了玻璃，虽然看得分外清楚，却再不能伤害分毫。周围的风声激荡起来，就像人的一阵阵欢呼，于是，楚楚知道，终于是等到了。

　　但只见月光之下，有人金冠碧带，从九天飘然而落。其气度之雍容，足可让人忽略其丑陋得不忍目睹的面孔。楚楚全身都已经痛到麻木，却苦中作乐地想：下次跟她说，若是将脸挡上，说是月下嫦娥，还是有人信的。又想不对，以天后这种性子，哪屑遮挡自己的面容。

　　婉颜双手便是一颤，反应倒是奇快，随即动手，一把将还在地上发呆的史元坤抓了过来。突听楚楚声音一变，转成女音，高亢无比，惊喜地尖叫道：“宝宝醒了？”

　　一个白白粉粉的小脑袋从婉瑶的碧袖中立了起来，看上去就像初夏碧池中绽放的一朵新荷，鲜妍夺目。暗黑的夜幕下，那小小的面容仿佛在发出光来，叫人疑惑眼前的究竟是人，还是披泄而下的月华。她看起来只得三四个月光景，藕节似的胳膊嫩生生露在外面，美玉般的眼睛好奇地四下望着，玫瑰般的红唇微微向上翘着，竟是一点都不怕生。被这乌溜溜的眼睛全心全意望着，楚楚心里一片柔软，颤抖着手，将婴儿接了过去，亲了又亲，潸然落下泪来。婉瑶淡淡道：“你做得不错，把这个吃了罢。”

　　楚楚只觉满身的痛都减轻了不少，也不管递来的是何物，囫囵吞枣般吃了下去。天后的东西自然不是凡物，不过少顷功夫，不但血止了，身体也有了恢复的迹象。楚楚喜孜孜抱着宝宝，在那香香软软的面上贴了又贴，刚才还是满腔怨恨，此刻已是欢喜不胜，连连躬身道：“多谢天后。”

　　史元坤看见婉瑶，眼圈便是一红，刚想开口呼唤，突觉咽喉一紧，已被婉颜死死掐着，挡在了自己身前。正向这里举步的婉瑶脚步便是一顿，再迈不出一步。

　　婉颜叹了口气，道：“几日不见母后，竟这般清减了，连鬓边白发，都多了不少，倒叫女儿看了，不胜唏嘘。”

　　婉瑶深深看了史元坤一眼，亦淡淡回道：“几日不见颜儿，竟这般心浮气躁，连往日的气度，都一分不剩了，看来不是自己的东西，吃下去难免伤胃，可难受得紧了？”

　　婉颜眼睛眯了又眯，却又莞尔，笑道：“母后何必硬撑，想那内丹，乃是母后的命珠，毕生修为皆附其上，可是须臾都离不得的。虽说每代天后选定继承人之后，都会在云池中将内丹代代相传，但非但要辅以上古九大灵器组成聚灵大阵，还必须七七四十九日，重筑魂丹，方得稳住神脉，再得生还。母后如今失了内丹，要不客气地说，恐怕连废人都不如些，这才修炼了七日不到，又巴巴赶来，还敢施展这种裂空的神技，当真是怕自己活得太长么？”

　　婉瑶哈哈大笑，道：“颜儿既然连内丹都到手，为何仍然缩手缩脚，举止猥琐，连个男人都不肯放过？莫非你还有自知之明，生怕连个废人都无法应付？”

　　婉颜瞳孔一缩，手腕一转，眼看就要将史元坤摔下，却又生生顿住，在他腰身上抚摩了数下，轻轻笑道：“谁叫爹爹这般动人，女儿原是想放下，却怎么放得下这股子味道？母后你瞧，爹爹这腰身，还是那么有劲道，爹爹这腿，还是这般遒长，爹爹这肌肤，还是这般滑腻------女儿纵然想放，还得忍得住，舍得下啊。”

　　史元坤涨红了面孔，在她手中不断挣扎，连眼泪也逼了出来。婉瑶的宽袖下，指端没入掌中，无风自动。婉颜转了转眼睛，纳罕道：“母后，你往日里不是最疼爹爹么？怎么今日竟然袖手看起热闹来？莫非刚才那一下，已经是黔驴技穷，回光返照？”

　　婉瑶淡淡笑道：“孽障！你无需激我，史郎既是我的男人，纵然我婉瑶魂飞魄散，亦会护他周全。难道时至今日，你自封天后，还不敢堂堂正正，与我一战？”

　　婉颜冷笑道：“怎么做天后是我的事，不劳母后这种昨日黄花惦记。我就是喜欢歪门邪道，怎的？你不是喜欢他么，我偏要在你面前，将他先奸后杀，看你看不看得下去？”

　　话音未落，顶上猛然劈下来一道电光，直击她顶心。婉颜抬手一张，赫然也是一道电光。两股力量在空中剧烈碰撞，一时天地均为变色，四下雷电交织成一片，伴着暴雨倾盆，刚才还是云淡风轻，顷刻已变成雨骤风狂。

　　楚楚侥幸地找到了一个山洞，连忙抱着婴儿钻了进去，扯了外衣，将她罩得严严实实。再往外看，只见两人遥遥而立，虽然是大雨如注，竟不能沾湿两人一片衣角。那巨剑悬在两人中间，扭过来又扭过去，任凭婉颜如何指挥，都只在半空像翻麻花一样翻个不停。

　　婉颜冷笑道：“要你何用！”抓到手中，铿锵一声，从中崩断为两截。楚楚清楚地听到了一声痛哭，就像人垂死前的哀号。剑被沉沉扔在地上，光芒俱散，落入了石堆里，不复寻见。

　　婉颜厉喝道：“冰轮！”但只见一道飞轮，自半空隐现，寒光折射其上，冷气顿生。风声刺骨，寒霜扑面，映得天地都是一片肃杀。

　　婉颜沉声道：“兵者奉强者为王，你不至于这么不识抬举罢。”喝了声：“去！”飞轮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直射婉瑶头顶。

　　婉颜刚喝了声好，只见那冰轮蓦地改变了踪迹，围着婉瑶团团转个不停。她喝道：“磨叽什么？”此言未落，只见那冰轮向着最高那座山峰直射而去，去势快得犹如一道电光。只听轰隆一声，飞轮在一瞬间化为无数霜珠，顷刻消融，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婉颜面色青白变幻不定，手在空中张了又闭，咬牙喝了声：“星梭！”婉瑶叹了口气，道：“颜儿，万器有灵，若是碧云天的灵器均消失殆尽，你凭什么安坐在天后宝座上？”

　　婉颜淡淡道：“灵器本来都是给人用的，若是连用都用不成了，还不如毁了，省得还要留着地方，腾给这些废铜烂铁。”

　　只见一股青气，从她头上慢慢冒了出来，不过顷刻，她全身都被笼罩了进去，远远望去，那青色的结界，就像是个巨大的青石。

　　楚楚抱着宝宝躲在洞口，正看得有趣，突听婉瑶道：“丫头，你过来。”

　　楚楚呆得一呆，第一个反应是外面危险，解了外袍铺在地上，便要把婴儿放上去。哪料得那小人儿十分机灵，死死攀着她脖子不放，面孔涨得红通通的跟她较劲，叫她哭笑不得，最后只得拿衣衫将她包了，背在背上。她定了定神，刚站出去，已被一股大力牵引，推得她摇摇晃晃，冲了出去，直扑在了婉瑶前面的空地里。

　　婉颜的声音从青石中央传来，嘲讽道：“怎么，母后不准备动手，想先遣个先锋来么？”

　　楚楚刚摇摇摆摆想站起来，还没直起上身，只觉膝盖剧烈便是一痛，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她尚未回神，猛听头上轰隆一声，惊雷滚滚。她第一个反应是宝宝别吓着了，抬手要去解她下来。

　　哪料得刚伸出手去，只觉眼前掠过一道刺眼无比的强光，分成两束，不偏不倚，打在了她左右手心，登时两只手都感觉像是在油锅中煎熬着，又像是抓在了刀山上，痛得她只恨不能晕过去！

　　随即，便是一道，两道，更多的电光直接轰在了自己身上，耳畔一片嗡嗡声，眼前也是金星乱冒，只觉得自己便是那只孙猴子，被拘在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三味真火不住上蹿，只烧得她死去活来，还宁可直接化成一堆灰烬，倒还了事。

　　但听婉颜的声音满是讥笑，道：“这会子母后不想着怎么应对，还白白消耗神力，拿这三光天雷和天耀之火来回烤这凡人作甚？”

　　楚楚只觉得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而疼痛也越来越麻木，最后身子突然一轻，就好像一片秋叶，飘飘荡荡落在了虚空之中。眼前大雾茫茫，耳畔水声潺潺，梵唱悠悠，道：“茫茫三千界，重重金钢山，七宝无量洞，五气香云幡，天地有正道，炼化九转魂。定慧青莲上，飞升待大乘。”

　　身子就好像被猛然推了一把，重重落了下去。所有痛感立时恢复，令她再也忍不住□□出声。一根手指落在了她顶心，有个女声冷冷道：“徒，性□□，心赤诚，度七七四十九雷劫，历九九八十一火清，今授碧云天净身卷，天地卷，九星卷，金光斗法卷，破地狱卷，度魂卷，往生卷，以是因缘，福德随心。”

　　脑子里好像有一根又一根针刺了进来，又好像被塞了一样又一样东西，生生被撑大了一圈，痛得她涕泪交流。顶上那根手指还不肯放过她，用力向下一按，沉声道：“叩首！”

　　婉颜怒喝的声音就像滚雷一般响起来：“凡胎俗骨，怎配偷盗碧云天神卷？婉瑶，碧云天微妙大法，从不外传，你星魂陨落之后，有何脸面去见碧云天数代天尊？”

　　楚楚懵懵懂懂，将九个响头重重叩完，只听婉瑶的声音细如耳语，淡淡道：“徒儿，大道之路，漫漫无期，艰辛寂寞，一生相随，祸福由人，缘劫问心。本宫别无所求，从今往后，便将师公托付给你了！”

　　她语气虽是轻淡，说来却有股凛然的气势。楚楚身不由自控，五体投地，重重行礼下去，肃然道：“师尊嘱咐，徒儿谨记，必不相负。”

　　婉瑶笑声震动，渐不可闻，道：“好徒儿-------”只听史元坤失声痛呼，楚楚忙抬头来看，但只见婉瑶的身体，突然犹如烈日下的冰雕，一点一滴，逐渐消融下去，不过须臾，便消失在自己面前，只有一团如烟如霭的晕雾，团团簇拥在她周围。

　　婉颜哈哈大笑，厉声道：“算你识相，知道自己已然末路。但就凭你这点魂丹之力，就能扶持你硬灌出来的半吊子徒弟，对抗碧云天天威么?”

　　说到后来，声音震天，地动八方。但只见一道青光，从那青石上升了起来，直上云霄，散开无数七彩霞光。青光抖动，一只巨大的青鸾在光影中浮现出来，长长的尾翼青如晓天之色，鸾首高扬，睥睨众生。它乘云而下，天威慑人，根本叫人不敢逼视，清叱之声，激荡天地。楚楚站在它面前，自觉渺小犹如砂砾，卑贱犹如蝼蚁，双膝发颤，便要向前跪落。

　　鸾首凤眸闪动，宛如三九冷霜直降而下，开口冷笑道：“贱奴还不受死！”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楚楚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一道青光直落而下，身体犹如被压上了一座山岳，五脏六肺统统移位，噗嗤一声，张口便是一股血箭，眼前便是一黑，再看不清四周景象，只听讥笑声铺天盖地，一波翻过一波，头上的力道逐渐加强，竟是非要生生把自己压成齑粉不可！

　　难道那啥啥啥卷还没学到，人倒要先变成肉饼子了不成？还有背上的宝宝，可别是被压成蛋饺了？-------楚楚一个激灵，登下急得心火上涌，心里大骂了声便宜师傅，你倒是等教会了我再死么！

　　一个声音蓦地从脑海中升起，骂道：“你才死了呢！要不是为了替你灌通灵脉，我能形体无存么？你这个七窍不通灵根不开的，白白消耗我的先天元气。我倒是想教你，你能用吗？”

　　楚楚呆道：“那意思是，今儿没指望了？宝宝，宝宝？”那个声音怒道：“那是灵体，你死翘了他都死不了！要不是我给你托着，你还能撑到现在么？事已至此，你只能先借力了，就像我刚才借你风力一般。金木水火土，风云雷电光。记着，力就在你周围，看你能不能借。”

　　铺天盖地的压力令人窒息，楚楚急道：“师傅，你能不能靠谱一点？都死到临头了，你总得给个借力的窍门吧！”

　　那声音一顿，接着直喘气，好像是气得被噎着了，贴着她耳边直吼道：“我怎么会选你这么个蠢材！明光灵散开，流盼转无穷，守其真，开天眼！”

　　眼前陡然亮起的七彩流光，把楚楚吓了一大跳，首先看到的是无数团绿色的光芒团簇在自己周围，急着向自己涌来，只是隔了层屏障，怎么都飘不过来。楚楚奇道：“这绿色？”那声音瓮声瓮气道：“风素！”

　　绿团中几点蓝色与金色光芒跳将出来，调皮地在她眼前上窜下跳。楚楚满脸惊叹，那声音忍无可忍，道：“蓝色为雷素，金色为电素，待会儿就不见了，你还要磨蹭到几时？”

　　楚楚战战兢兢道：“师傅你还没说怎么借啊？”那声音咆哮道：“法随念转，道随心得，啥都没有还知道要撑一口气，如今就变成白痴了不成？”

　　楚楚傻眼道：“刚才？”突听背上婴儿蓦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入得耳来，简直是催心裂肺一般。

　　楚楚急怒攻心，叫道：“你对宝宝做了什么？我和你拼了！”此念刚起，眼前本来四散的绿色光团，刹那便汇成绿色洪流，金色光团在其上流动，宛如一条灵蛇！蓝色光团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电光闪成一片，像是要将天地劈开。雷声怒吼，就像无数头狮子张口咆哮。风锐不可挡，绿色洪峰四下急涌，蓝色光团留在中央，瞬间聚集成形，竟是一只巨狮，将她簇拥在中间，亮出了锋利的爪牙，蓄势待发！

　　不要说楚楚是如何瞠目结舌，那声音都是一顿，喃喃道：“瞎猫难道碰上死耗子了？这个是白痴还是天才，自身不能吸收任何灵元，第一次用风素，竟能让它显形？”

　　婉颜的身形在青鸾前浮现出来，亦是满面惊疑。丹经有云：“炼己无限，修仙有程。”其意就是虽然每个人的修真方法都因个体而异，根据门派各有不同，修仙的进程却都大同小异。正所谓一筑基，二得药，三结丹，四炼己，五还丹，六温养，七脱胎，八得玄珠，九赴瑶池。初三节炼精化气，可为人仙。中三节炼气化神，可为地仙。后三节炼神还虚，可为天仙。当然更通俗的说法是筑基、炼成、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度劫、大乘。每一节没有个百十来年，都是不可能的，而且还需法、财、侣、地，缺一不可。进级更需要机缘，很多人直到老死，都卡在一个门槛前，就是过不去。过了还有九次天劫，一不留神便要在天威之下，粉身碎骨。

　　碧云天向来以西王母神界后裔自诩，而碧云天的修真之法因为是上古之法，就整个修真界而言，不说是最难以令人接受的，也是非常晦涩难懂的，别的不说，境界的提升就相当之困难，即便是天后，大都止步元婴期，否则个个便长生不老，不需要在星室保存魂片了。

　　碧云天到目前为止，虽然并没有规定不能收外室弟子，但却从来没有收过一个，都是母传女，代代相传。原因无它，就是历代以来，无论是怎样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苗子，怎般灵根出众，无不连最基本的净身卷都无法贯通，别说结丹了，连筑基的关都过不了。具备灵性的女子本来就少，久而久之，自然也没人愿意在碧云天虚度光阴。先祖故而断言这碧云天的心法与血脉息息相关，是以定下了非常严苛的继承人制度。当然更加不可能出现像现在这样，天后耗费自己的大半先天元气，强行替人打通筑基关，直接炼成。所以楚楚这种情况，不说空前绝后，也是绝无仅有的。

　　碧云天的力量是代代传承的，婉瑶失去内丹，自然就失去了大部分神力，但她身上的先天元气则是她多年所得，而她又有奇遇，是以楚楚毫无疑问撞了大运，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修真人历尽一生都难以吸取到的浑厚元气。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婉瑶根本没有想到一个能很好地与风力融合的人，居然是一点灵性都没有的废材，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给她开窍的话，她连修真的门槛都不可能迈进。

　　一般来说，有灵根的修真人要突破筑基期，就得吸收天地元素。顾名思义，雷灵根者吸取雷元素，木灵根者吸收木元素。但俗话说贪多不精，在修真界，纯粹的灵根因为能够吸收精纯的灵元素，便能够有强大的元素掌控能力，所以反倒弥足珍贵。若是天生具备多种灵根，只能是相互抵消，难以大成。但这并不是说雷灵根者便只能吸收雷素，运用雷系功法。修真到一定阶段，有慧根、有机缘的人便能逐渐掌握更多的元素心法，当然，掌握的多少完全取决于个人能力。

　　运用雷系功法也许并不难，但要元素凝形，一般来说，非要结丹期以上的高手才能做到。所谓借力，还真是没办法的办法，当然不是没人试过，但一般都是以意念融合其中，最多仗着先天元气多些威势，弄些凝雷珠、雷箭、雷炮啥都不稀奇，但要让雷元素自动化形，别说一般人，即便婉瑶本身，也做不到这样的本事！而靠窃取内丹直接完成金丹期的婉颜，眼看着一个凡人突然使出这样金丹期的法术，心内的震撼，简直是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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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设定如下：
修真界
初级境界：筑基——炼己；
中级境界：结丹（炼精化炁，成为人仙）——调药、采药、炼药、止火；
高级境界：元婴（炼炁化神，成为地仙）——采丹、养胎；
大乘境界：破碎虚空（炼神还虚，成为天仙）——出胎、还虚、飞升。
具体下文中会一一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