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瓮gl［快穿］》定谳

6、逗猫

　　“哼，你可算是回来了。”

　　萧妍话里话外醋意都很重，绕着颜栩转了好几圈，像在找回自己熟悉的味道。

　　“姐姐身上的东西怎么少了，还全是别人的味道。”

　　颜栩闻言轻笑一声，低头寻了一通，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便以为萧妍只是调笑她，回以了一个豁达的笑。她笑时总爱扯起点气声，让人觉得有些挑逗的意味。以至于就算有别的情绪藏在里面，都会被无限的缩小。

　　她现在的心情其实不是很好。

　　“殿下换新首饰了？”

　　颜栩深谙同萧妍的相处之道，不需要正面的回答，颜栩只提一提萧妍最在意的部分，萧妍便能一下子忘怀了。

　　“好看吗？”

　　萧妍眯着眼笑，童真的脸上满是稚气，但总让颜栩觉着有点假。

　　萧妍跳起来将身子往前探了探，示意颜栩看仔细些。

　　颜栩配合着笑，定眼瞧的时间长了一些，方答，“嗯，特别衬你。”

　　萧妍心情果然好了很多，也顺理成章地不再跟颜栩计较了。

　　“今儿我的院里请了个戏班子，你来嘛？”

　　太热闹了，颜栩不喜欢。而且古代的戏曲还和现代的不一样，她更欣赏不来了。

　　颜栩这段时间忙的头疼，要是让那样的声音再一炸，她可能也快炸了。

　　“不去了，连日奔波，想再多歇会。”

　　前几日那个在墼郡给她做菜汤喝的大娘的儿子前来京城投奔，一并将当地的现况告知，那边的形势尚不明朗，她安不下心。加上这几日又为了妥善安置，颜栩有些力不从心。

　　萧妍看出她有心事，只是面露失望，但也没再多说了。

　　其实她回来有些时日了，只是身体实在是不舒服，可能是水土不服，所以在宅邸里歇了好几天，倒是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

　　颜栩不喜欢热闹，苏韫其实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回忆先前相处的那几日，颜栩惊觉和苏韫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话特别多。

　　但苏韫不会僭越地想进一步了解她，就算颜栩的伪装错漏百出，她把握着刚刚好的分寸感，刚刚好没有触及底线。

　　颜栩也能偶尔做一个倾听者，做一个付出行动的人。

　　这才几天没见，颜栩发觉自己开始想苏韫，那一晚她们靠的那样近，连苏韫脸上的小汗毛都清晰可见。

　　不知不觉间她便开始缓慢地用记忆去描摹，在心里复现苏韫的模样：有些上扬的嘴角，浓情似水的眼神，还有睡着时不自觉勾紧的小手指，那一点不为人知的小习惯。

　　其实苏韫的长相是那种有点清冷的大家闺秀，但是笑起来就像邻家小姑娘一样亲和，所以苏韫总是笑着。颜栩能看到两种，不一样的苏韫，每一种，都很可爱。

　　心动是一场冒险，没有终点和结局，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它能绘声绘色的由一个人出演，填补另一个人的所有，哪怕有些部分不太真实。哪怕理智在阻挠，但心动无可复加。

　　越是见不到，就越会去想。身边的一切都能同这个人产生毫无干系的关联，不讲道理地横冲直撞。思念抓心挠肝，她们近在咫尺不能相见，分分秒秒度日如年。

　　理智告诉她不能，可身上的每一个感官都在反抗着回答着想要。

　　特别特别想。

　　颜栩的住处在书院附近，虽然在宫外，但因着她身份特殊是可以自由进出书院的。现在那群人大多数都去赴了萧妍的宴，这附近就彻底冷清下来。颜栩也能悠闲的在这附近逛逛，她是个i人，独处对她而言是一种享受，似乎也在潜意识里也在期待同某个人的会面。

　　散散步，行走的风中，似乎能淡化掉一点思念。

　　快入秋的风携着最后一丝暑热，默默的留下盛夏的终结。周围静静的，能听见自己一深一浅的脚步声，落叶也沙沙的调笑着，夹着几声突兀的猫叫声。

　　这里怎么会有猫呢。

　　她是个猫奴，对小猫很感兴趣，特别是长的好看的。

　　小猫的叫声很绵长，夹着嗓子似的在撒娇，牵引着颜栩好奇地走近。

　　苏韫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襦裙，点缀的碎花幽蓝幽蓝的，梳的发髻也同平常不太一样。颜栩不太懂，只觉得好看，甚至是惊艳。颜栩瞧见她那一眼，理智就已经破门而出，离家出走了，哪有功夫想到苏韫为什么要盛装打扮。

　　苏韫动作轻轻的，捻着帕子带出糕点的碎屑供小猫品尝，这一幕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入了颜栩眼中。

　　其实也没几天，但是颜栩突然见到她，心里驻起的防线顷刻间轰然倒塌了。

　　颜栩已经很久没做过正常的梦了，往常的都是断断续续毫无章法的。昨夜的梦却经久不息，是关于苏韫的。于是这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对苏韫的挂念。白天见不到，晚上忘不了，魂牵梦萦，藕断丝连。

　　相比起她这里的思绪翻涌，苏韫见了她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任颜栩这么直勾勾的瞧着。直到苏韫的身影和记忆中慢慢重合，颜栩方才回过神。

　　“你这怎么会有猫？”

　　颜栩平复心情，刻意地不再去看苏韫，蹲下来抚摸着小猫的头。这只小猫格外亲近她，在她的手背上蹭来蹭去的。

　　苏韫整了整衣裙，半探身跟着在颜栩身边蹲下。

　　香栾花香入侵。

　　“书院里一个朋友托我照看的。”

　　书院里有时也常有些达官显贵的孩子会来听听课。这几天颜栩没去书院，或许是这两天她就交了朋友了。

　　在这深宫之中，有了一二知心好友，苏韫不会再是一个人了，这当然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但颜栩没能下定义，因为好像有点别的什么情绪在攻城掠地。她将其定义为占有欲，倒是不知道归属何类。

　　小猫吃了几块小的糕点便餍足了，一看就是被人养的刁了嘴，摇着尾巴一摇一摆地就走了。颜栩望着小猫离开的方向，心里变得更空了。

　　“要进来坐坐吗？”

　　苏韫轻轻笑着，发丝被风带着飞舞起来，她提着一盏灯，暖洋洋的烛光也映得正好，像偶像剧一样。

　　鬼使神差地，颜栩的心又开始违抗大脑的命令了。

　　大脑说不，可她开口说。

　　“好。”

　　屋里很亮堂，一应用度都是极好的，帷幔和屏风看上去都十分贵重。

　　苏韫在桌前坐下，细细斟了一杯酒，榴花满盏，清香四溢，她轻轻抿了一口。继而眯着眼睛对颜栩笑，“这酒不醉人。”

　　她第一次喝酒的时候睡过去了，这次可不会了，她专门挑了酒的。这话就是明着邀请颜栩了。

　　颜栩觉得直接走实在是不太礼貌，所以没有拒绝，自觉跳进了火坑。

　　她在苏韫对面坐下，不再看屋中陈设，对上视线时又不自在，只接过酒杯低头库次库次的喝。

　　苏韫纤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对焦的瞬间连上面的纹路都看清了，好像有炽热的温度传过来。苏韫只碰了碰颜栩的鼻尖，蜻蜓点水一样，却对颜栩红了的耳朵视而不见。

　　“有灰。”

　　应该是刚刚摸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谢……谢。”

　　如果此刻用霸总小说里面的扇形统计图来表现自己的情绪，不知道动摇会占几分。

　　有点想逃跑，但又很享受心脏那里酸胀酸胀的感觉，好像有下一秒要世界末日，两个人必须吻别一样的冲动。

　　颜栩心中描摹了一幅场景，她们穿着校服牵着手，阳光铺在路上，旁边是爱人精致的眉眼。

　　时间长河里流淌着她对苏韫的喜欢，细水长流。身体先回忆起来她的模样，于是再也忘不了。

　　颜栩现在相信有前世今生了，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爱惨了苏韫。

　　“今夜不是有聚会吗，你怎么没去？”

　　气氛有些尴尬，颜栩只能学着没话找话说。

　　“不想去。”

　　苏韫对她完全不设防，连理由都懒得编。

　　“下次好歹想个理由糊弄我吧。”

　　颜栩失笑，看向苏韫的眼神又不自知地柔和起来。

　　“你喜欢我骗你？”

　　苏韫一只手撑着脸，微偏着头，长睫低低的，兴致不太高的样子，像是有些醉了，脸也有点红，扑了脂粉一般。她不自觉微张红唇，上边沾了几滴酒水，留了潮湿，看起来特别好亲。

　　“也不是这么说。”

　　颜栩又偏开头，咬了咬后槽牙。

　　“那我喜欢——对你说实话。”

　　颜栩惊觉苏韫的性格里有一点叛逆，像是在封建思想中悄悄抽芽生长的产物，倒是比她这个现代人处事更为大方。尤其是中间拖长的那一句，非常刻意。

　　“好好好。”

　　颜栩拗不过她，承着她的话接下去。话语间已经不经意对上视线好几次，心脏有些不堪重负了，它快要窒息了。

　　颜栩这下就开始照顾大脑的想法了。被迫的。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没有挽留，颜栩走出一段路，余光看见苏韫好像还朝着这边看，像在目送……

　　颜栩离开没多久，那只小猫就跑回来。可这时的苏韫看着倦倦的，整个人蔫了一样，没什么精神。她蹲坐在地上，用膝盖撑着头，整个人圈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小猫的脑袋。

　　“怎么就回来了？”

　　小猫很享受地发出撒娇的呼噜声。

　　“你今天立了功，一会我去拿块肉给你吃好不好？”

　　小猫长长的叫了一声，欣然接受了这个不太熟的姐姐的好意。

　　苏韫笑着逆着毛梳了一圈，又一点一点顺回去。是挺可爱的，不知道颜栩的头发摸起来是不是这个感觉。

　　苏韫扶了扶精心打理过的发髻，心里想的是：明天还能见到她吗？

　　其实如果苏韫会画画的话，屋子里可以摆满颜栩的画像，这里空一块，那里填一块，填着填着，现在也差不多就要满了。

　　只是她画的不够好，画不出颜栩的好看。

　　唉……

　　颜栩才刚走，苏韫又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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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栩才回到府中，椅子还没坐热。又被拉去觐见萧肃。

　　萧肃见她过来，扯着几张纸让她近身。

　　“你看看这人的文章如何？”

　　颜栩随意扫了一眼，发现是才结束的科举传上来的答卷。

　　“挺有想法的，就是有些过于激进了。”

　　颜栩细细斟酌字句，又扫了一次卷面，一眼瞧见了那龙飞凤舞的落款——李炎。这名字又让她心头一震，因为这人是史书上雍朝末期率领起义的核心人物。

　　“今年少了不少人，也该上来点人了。”

　　颜栩轻放了答卷，心中有所考量，“这个人，您还是郑重些。”

　　萧肃凝眉，像是听懂了言下之意，继而又笑，“那更好了，在我眼皮子底下也好掌控。”

　　萧肃顿了顿，“秋猎在即，今年你也准备准备。”

　　“可微臣一介书生，入了猎场也帮不上什么忙。”

　　秋猎是个送人上位的好时机，萧肃肯定也这么想。

　　“维持正常就好，今年恐有些变数。”

　　颜栩有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感觉。她心中腹诽，萧肃也太看得起她了，她看着哪里像能运筹帷幄的人了？

　　“对了，今年学院也要入围，苏韫那边。她若是不会骑射，你也得教她两招。”

　　看来不是错觉，萧肃似乎格外在意苏韫。

　　“啊，还要我专门教啊？”

　　颜栩有意试探。

　　萧肃正色，“怎么，不愿意？”

　　颜栩有些勉强，但她出身武将世家，会些三脚猫功夫，教苏韫射术绰绰有余，这个命令倒也无可厚非。

　　“臣看陛下对苏韫格外上心，有些奇怪。”

　　“……”

　　萧肃罕见的沉默了一下，“你不是说要给她们留些余地，苏氏女毕竟年少，照拂些又有何妨？”

　　说来也是，萧肃面色如常，颜栩也理所当然的将这件事忘至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