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鱼揣了猫儿子的崽》坑了得了

17、抚慰剂

　　肖宇宙被带去的是高台上的一处建筑，他跟随英短军官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大屏幕上播放的战斗场景。
　　来不及细看，就感觉一圈形容各异的进化种齐刷刷地看向他。

　　毛茸茸的猫耳、竖起的猫眼、还有侧面长着须子的脸，那些在猫咪身上明显是最可爱。最生动的特征，这个时候看起来却只让人感觉心肺发寒。
　　太……太怪异了。

　　或许是空间太狭窄，又或许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
　　肖宇宙一下子感觉到了恐怖谷效应。
　　那些跟人类相似，又明显不是人类的存在，让汗毛一下子就立起来。

　　【他就是肖老大的那个Omega？】【居然真的是人类啊？听说他们昨晚做了。】【肖老大那么厉害的进化种，找什么不好，偏偏找个退化种废物，啧啧。】【@！#?#@！……】

　　时灵时不灵的读心又开始了，肖宇宙脑子乱哄哄的。
　　英短军官走到前面，划开众人：“让一让，风老大要见他。”
　　围在屏幕前的猫咪立刻让出一条通道。

　　通道很窄，英短军官的肥肉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小山一样。明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但在那些极具侵略性和探究意味的视线洗礼下，肖宇宙看见那些有节奏晃动的肥肉，竟然意外地感觉到一丝安心。

　　里屋和外屋之间的链接是布帘，肖宇宙紧跟英短步伐，他们穿过帘子。
　　晦暗的光线下，电子屏幕上急速的运镜，一下子闯入视野。
　　肖宇宙感觉头晕，闭眼缓好一会儿，窸窸窣窣听见些说话动静，再睁开眼时，房间已经打开了灯。

　　正中央高级座椅上，一个披肩金发的男人抬起手，将一条白纱系在眼睛上。他身后站着一只橘猫军官，贴心地整理散乱的头发。
　　“你……就是他们说的风老大？”肖宇宙不确定。
　　金发男人身下的座椅发出咔咔的响声，转动起来。肖宇宙这才注意到，那根本不是高级座椅，而是轮椅。
　　——金发男人有腿疾，他的眼睛似乎有问题。

　　想象中基地老大形象似乎跟面前的男人大相径庭。
　　正在这时，肖宇宙看见男人抬了抬手，他没有说话，但身边的副官却好像听懂他的意思一样，朝下面吩咐道：“控制他。”
　　“……？”肖宇宙还没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挤过来的两个军官就把他反手压到桌上。

　　肖宇宙脸朝下，上半身被压在桌面上，他倒着看向金发男人，想要说话，但被压得太紧了，张不开嘴。

　　“呜啊啊呜啊——”
　　“他说什么？”金发男人薄唇翕张。

　　压制肖宇宙的人略微松了手。肖宇宙还是站不直，但可以说话了。
　　“你要干什么？！”他质问。
　　这里是肖九洲的基地，他是被接来躲避危险的，而不是被带来受苦或者拷问的，他完全没想到自己面对的会是这些。

　　“哦？”金发男人拉长声音，肖宇宙以为他下个动作会是让人放了自己的时候，他嘴角拉直，继续，“原来是不重要的话，风遥呢？怎么还没过来？”

　　肖宇宙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酒精和药品的味道随之被嗅到，一下子想到医院，身体紧绷起来。
　　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下：“我在这儿啊！你那么急地传信，过来总是需要时间的吧！”

　　那是一个娇俏少女的嗓音，肖宇宙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看见穿着白丝的细长小腿，和可爱的HelloKitty蓬蓬裙。
　　“抽吧。”电动轮椅的声音传来，金发男人靠近。

　　肖宇宙被猛地一推，压在操作椅上，工具箱在他面前摆开，巨大的针管被拿了出来。
　　穿着蓬蓬裙的卷发少女朝他走近，肖宇宙的袖子被高高撸起，一条胳膊被迫扯出来，固定在抽血台上。

　　“你们要干什么？！”肖宇宙挣扎反抗，可是力量太小了，根本无力抵抗。
　　卷毛少女停下了消毒的动作，看向金发男人：“你没跟他说？”
　　“有必要吗？”
　　“有必要啊，你跟肖老大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什么都不解释，直接动他的人，这是又要吵架吗？”

　　肖宇宙这才有时间看清少女的长相，跟金发男人这种完全脱离兽型的完全进化种不同，卷发少女还有着兽类的特征。她长着一张猫脸，猫咪粉嫩的鼻头，圆圆的脸蛋，还有俏皮的粉嘴。

　　——这是一只德文。德文，猫界小公主，知名动画片《汤姆和杰瑞》中，汤姆的女朋友就是德文。面前的卷发少女虽然跟片子里的贵妇属于同品种，但模样却更加幼态可爱，圆滚滚的蓝色眼睛，微微卷曲的毛发，被扎成双马尾的卷发上还挂着珍珠发箍。

　　卷发少女比英短和金发男人更加亲人，肖宇宙趁机插话为自己辩护！
　　“当然有必要啊！要死我也得死个明白！”气势汹汹的宣言跟菜兮兮的气质明显不搭，卷毛少女都被吓了一跳。

　　“死……倒也不至于那么夸张。我们只是要抽你一点血，最多也就是半管，不会伤到你身体的。”卷毛少女说完，看向轮椅上双手交叠的男人，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决定。

　　金发男人却没有着急回答，在场的进化种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却像睡着了一样安静。
　　“那好吧，”他交叠的手指动了动，微微抬起头，薄唇张了张，“你解释下，风遥。”

　　金发男人就摇着轮椅出去了，其余的军官也相继跟着他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卷毛少女和肖宇宙。

　　卷毛少女把束缚解开，肖宇宙心有余悸地活动了下手腕，又感激地看向了少女。
　　“谢谢你啊。”
　　“不用谢，都是小事。”卷毛少女表情也有些无奈，“我叫风遥，是基地的炮手，也是辅助医疗官，刚才出去的那个黄毛是我们的老大，叫风青磷。”

　　“原来是这样。”
　　风遥起身给肖宇宙倒了杯水：“刚才的事情，你不要太在意了，风老大也不是故意那么对你的。他就是不太喜欢人类。”

　　“他是被人类伤害过吗？”
　　“对，”风遥点了点头，“他的原型是沙丘猫，很稀有的品种，本来是花高价被买回去的。可是他被主人带回去没多久，就开始被虐待，眼睛也因此受了伤，腿也瘸了。”

　　“原来是这样。”肖宇宙没想到金发男人居然有这么悲惨的过往，瞬间感到一丝同情。

　　“其实，不光是他。基地里很多猫都有被主人弃养的经历，他们不是针对你，就是害怕人类所以有点应激。不过，你是肖老大的Omega，没有人会真正伤害你的，这个你放心。”

　　猫咪被弃养或者虐待的故事从来都不少，田园、狸花之类的品种，还可以自谋生计的，但英短、无毛之类的宠物猫，不具备太强的野外生存能力，弃养几乎意味着死亡。

　　一股愧疚感从心底涌上来。
　　“对不起啊。”肖宇宙垂着头开口，那是作为人类对同伴行为感受到的惭愧。

　　“为什么要道歉呢？明明跟你没关系啊。”风遥有些意外，虽然没有被弃养那么惨的经历，但她也同样感受过人类的反复无常。可眼前的少年却好像跟她之前遇到的人类都不太一样。

　　德文好奇的眼睛朝着肖宇宙眨了眨。
　　肖宇宙的回答却底气不是很足：“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好吧，这不重要，你还是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抽血吧。如果一定要抽的话，我还是想知道个理由的。”

　　“也行。”风遥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册子，上面横七竖八写了一堆化学符号。
　　“或许，你知道HEG+吗？”
　　肖宇宙摇摇头，少女勾起了一点笑意。
　　“好吧，那我们就从这里开始。”

　　-
　　HEG+是一种特效药的成分，两年前，黑市开始售卖这种药剂，宣称对缓解基因紊乱有着极好的效果。
　　药剂最开始问世的时候大受好评。当时，体内已经注射三十多种基因的肖九洲，也被注射了这种药剂，但结果却差强人意，——不仅没起到改善基因紊乱的作用，HEG+的注入还导致了他连续昏迷三天。
　　基地对药物是否能起到安抚作用，以及过敏的原因进行了大量的调研。最后的结果是，HEG+确实有安抚基因紊乱、减小基因链断裂的能力，只不过，肖九洲对于药物中的一种物质过敏，所以才会造成昏迷。

　　“肖老大唯一的轻度过敏原就是Omega的信息。于是，我们顺着过敏原继续查下去，发现HEG+就是Omega血液中的一种成分。这一点，跟我们已知的发、情期和Omega发生关系，进行□□交换，可以稳定基因链是一致的。但是由于肖老大的体质特殊，现在的提纯技术又没办法去除那种过敏成分，所以基地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给肖老大匹配一个Omega。”

　　匹配结束后的Omega和Alpha彼此拥有对方的基因片段，过敏的现象自然不会再存在。作为单兵实力的巅峰，他拥有一个人扭转时局的能力，也正因为如此，基地才会如此关心肖九洲的个人问题。

　　“所以，你的意思是，抽我的血，是为了提取HEG+这种成分？”肖宇宙听得稀里糊涂，只能抓取到部分的有效信息。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但很快又困惑了：“我还是不明白……我跟他已经做过了……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还要抽血？”

　　如果是一定要做的事情，肖宇宙自然不会推脱，但是没弄清楚前，他也同样不会轻易答应。
　　“这才是关键啊。”
　　风遥把关闭的监控屏幕重新打开，开始播放起了战斗视频，视频是使用无人机多角度拍摄的。画面中，肖九洲不断地切换形态，时而俯冲、时而跳跃、动作极其利落，而且爆发力很强，每个细节都可圈可点，堪称完美。

　　肖宇宙的星星眼一下子就亮起来了，他知道肖九洲很能打，但这也太能打了吧！仅仅是一只进化种就能把四五只围攻的猎豹耍的团团转，甚至显得画面边缘的一二十人都有些多余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人完全控场的能力！
　　帅，实在是太帅了。
　　一种得意感，不由得涌上心头。

　　“这不是挺好的吗？哪里有问题？”肖宇宙看向风遥。
　　风遥上一秒还在被肖宇宙那种满心满眼都只有肖九洲的陶醉状态所震惊，下一秒，就有种被猝然拉入对话的茫然感觉。

　　“这就是问题啊！”她讷讷地说道，“基因注入的种类太多，会导致基因链断裂的概率更大，频发地切换不同的基因表达，也可能产生类似的风险。”
　　“唔，什么意思？”

　　风遥扶额，把画面调整到某处快放，十秒钟内，肖九洲至少切换了三种基因形态。
　　“就是这个意思！他在战斗的过程中，需要频繁切换，不说切换的速度，如果长时间的战斗本身，也可能会增加基因链断裂的风险。你跟他做、爱可以帮他纾解。是可以解决一定的问题，但不是全部的问题！就比如在这种战斗状态下，抚慰剂、就是含有HGE+成分的血清注入，才是最有效的方法，不然，你指望着他打着打着直接把你压在战场来一发嘛？！”

　　虽然说话糙理不糙，但风遥的话也实在是太糙了，肖宇宙垂下头，脸色微微发红。
　　“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我知道了”
　　“嗯。”
　　肖宇宙伸出胳膊主动把血管露出来在风遥的面前。
　　“那你来抽吧。煤球是我的猫，如果抽我的血可以帮到他的话，那我肯定是愿意的。”

　　“煤球？”风遥噗呲一声笑出来，“原来你这么叫肖老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