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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   事实证明,胥时谦的坚持是有必要的。

      不到中午,分行贷后和审批委员会商议决定,这笔一个亿的续授信先续三个月,三个月内客户务必凑齐资金,把本金还清。

      参与上会的还有段柏峰和李文,中午两人找个了幽静的私人会所吃饭。

      段柏峰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搁,示意李文也把手机放上去。

      李文直接按了关机键,手机在段柏峰的眼皮底下黑了屏。

      “之前的资料有检查过吗?”段柏峰这才开口说关于这笔贷款的事。

      李文毕恭毕敬,“有的,段行,您放心,每张资料都在尽职免责的范围内,企业经营不善,这两年出现风险,不是很正常么?”

      段柏峰斜眼睨着他,“你啊…除了年纪长大,其他没有跟着长,难怪那个娃娃会压你一头。”

      李文委屈,“我说的是客观事实,当初做这个业务时,多少银行抢?哦,现在有风险了,就是我们的问题了?”

      “那他为什么选择了美宁?”段柏峰反问。

      李文笑道:“给您的面子呗。”

      “哼,”段柏峰嗤笑一声,“李文,你做这行多久了?”

      李文后背一僵,他反思自己刚说的话只是个普通马屁,没啥毛病,“十……十年。”

      段柏峰:“十年?你都没看明白,面子在这里,值几个钱?”

      “对,您说的对,面子,尊严最不值钱。”李文恭敬点头,装孙子的事,他信手拈来。

      “?”段柏峰:“说到尊严,我的尊严被胥时谦这个混小子给严重践踏了。”

      李文被点到痛处,“姓胥的,天生和我犯冲,也和您犯冲,你瞧他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把手。”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失言,倏地闭上嘴。

      段柏峰见他这样更加来气,“给张文康打电话。”

      “张文康?”

      “李永琼,李总老公!把实际情况和他说说,包括我们的努力,还有行内的阻力,”段柏峰把“阻力”二字咬得极重,“让他尽快找别的银行吧,上次的贷款就不用说了,就这次的资料展开和他说。”

      将近一个亿的金额,在小微业务授信中,已经属于大业务。

      大客户李永琼,是段柏峰介绍的,经营着几家连锁家居超市,在商贾云集的的梦海市也能排上号。

      她是个典型的女强人,选择在事业如日中天时,嫁给一个保安,也就是张文康。

      李文记得,张文康的户口本显示和段柏峰是一个地方的。

      如果不单独冲着这层老乡关系,两人的私底下有什么利益瓜葛,李文并不想深思。

      但他的思绪还是会忍不住想:自己是整笔业务主办人,相当于负百分百全责,段柏峰还有两个来月就要轮岗,只要业务没烂在他手里,影响不大。

      倘若,胥时谦签字了会怎么样?!

      这笔款顺利续上,自己包括支行开门红业绩不会受影响,甚至排名靠前。

      大家季度奖,绩效工资多拿。

      过两个月暴露出问题,自己可以滚蛋了。

      哦,也许滚不了,十几厘米的资料,也不是每一张都检查得那么尽职尽责。

      前辈们踩过的雷,李文见过不少,终日被小微部,评审,贷后,纪检等各部门审查。没有工资,等待坏账被解决,最后在档案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污点。

      李文夹起一块辣椒往嘴里送,辛辣刺激冲破天灵盖,裂开的地方有光渗透,本已经僵硬的背,微微颤抖起来。

      *

      接近下班时,胥时谦接到了老家新安县的电话。

      这次是用胥刚的手机打过来的,这两口子很奇怪,打胥时谦记事起,两人见面就掐架。两个人:一个打牌,一个打麻将,见面时间非常有限,但一点也影响他们干仗时的破坏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打电话给胥时谦,变成了两人一起,一人说,另一个帮腔,当然,大多数时间也互骂。

      说来也怪,生在这样的家庭,胥时谦从小品学兼优,温和有礼,半点原生家庭的后遗症都看不到。

      可是,看不到不代表没有,有些人的伤痕是对内的,比如:反复提醒自己,我一定不能像他们一样,我不允许自己贪图享受,不允许自己懒惰,不允许自己歇斯底里。

      哪怕一日虚度,便会产生强烈的负罪感,我这是在偷懒吗?

      遭遇到不公,身体被愤怒,懊恼,伤心时,更深的焦虑便会汹涌而至,我是不是和他们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久而久之,真实的自我被层层掩埋,连自己也便不清心之所向,更别说活出真实的自我。

      新安的家,就像件湿透了的棉袄,穿上去冷,脱下来也冷。

      胥时谦走出办公室,才划开接通键。

      “哎呀,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说了你打给他一样的,非得叫我来,那边三缺一等了很久了。”胥刚抱怨。

      胥时谦把耳机拿掉一边,扫视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两分钟过去了,电话那头还没说到重点。

      他皱眉,摸出烟盒,利落抖出一支叼在唇间:“说重点吧,我还有个会。”

      胥刚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刻意的随意:“那什么,也没啥特别的事,就是我和你妈商量着,今年过年……你就先不回来了。”

      胥时谦沉默着,到但心里认不住想:是吧,这种事情你俩应该不用商量。

      陈香玉:“对,因为你女朋友不是那个啥嘛,我们寻思着,就和大家说你们出去旅游去了。”

      瞧,多么默契,胥时谦心底冷笑。

      打火机“啪嗒”的一声,火苗窜起,胥时谦用力一咬滤嘴,烟雾弥漫开时,他才挤出个字:“行。”

      挂断电话后,胥时谦蓦地想:过年,怎么快又过年了吗?

      烟头的猩红离唇越来越近,胥时谦连续吸了几口,连带着冷空气,一并入肺,还未呼出,来电铃声又响了。

      这次是孙权约晚上喝酒,“昨晚欠下的,其他人已经约好了,就差你了哈。”

      胥时谦吐出个烟圈,商务酒,他从来不会拒绝。

      “胥行,今晚要加班吗?”宴空山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胥时谦惊了一跳,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听到前面的电话内容。

      下一秒,他又觉得无所谓啦,谁家还没点破烂事。

      “不加了,你自己回去吧,”胥时谦问:“对了,你家的水管修好了吗?”

      宴空山的瞎话张嘴就来,“还没有,估计要一个月。”

      “哦,我今天和陈队长说了,他能修,”胥时谦比划两根手指:“两天。”

      宴空山:“……”

      陈队长是他们银行保安队队长,做保安前是水电安装师傅。

      胥时谦:“下班你就带陈队长过去,看要多少钱,可以找房东要,只要正常范围内,……你看看租房合同怎么写的。”

      宴空山惊讶问:“租房还要签合同吗?”

      “……”胥时谦:“你是从哪个原始社会来的?”

      “真没签,朋友介绍朋友的房子,就直接住进去了,房东答应自己修好,还给我退了一个月的房租呢。”

      宴空山可怜巴巴地看着胥时谦,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胥哥哥,你就可怜可怜那两只兔子吧,它们被赶出去会死的。”

      胥时谦一时凝噎,他下意识的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过于冷漠了。

      不知道宴空山用的什么法子,把小兔子从雪乡弄了过来。

      宴空山就不说了,一个男人到了年纪,有女朋友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自己,关心下属,本就是他应该做的。

      不能他们一样冷漠。

      想通后,胥时谦松了一口气,交代宴空山回去,不要再把他的餐具随便扔了。

      就这样,下班后,胥时谦按约定来到饭局。宴空山先回去遛兔子。

      到家后,兔窝里的苜蓿草已经吃完,这种植物,在梦海不常见,是宴空山特意找人空运来的。

      “没办法了,你们这两天只能吃胡萝卜了。”宴空山抓出一只雪白,放在左手心里,右手去顺它的毛。

      另只兔子从窝里出来,小脑袋轻轻顶着宴空山的毛毛鞋,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做出一副求关注求抚摸的样子。

      “你们俩争口气,不要只会对我撒娇,要对另一个爸爸撒娇,让他总想着回家,不要加班,不要出去应酬。”

      “话说,你们知道他和谁去吃饭了吗?”

      兔子们哼哼唧唧,像是真听懂他的话。

      宴空山:“哦,你们也想去啊,不行,你们不能随便出去。”

      “要不这样,我问下你们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哈,先带你们下去玩会,我就去接他,如何?”

      两只兔子互相看了眼,而后齐刷刷看着宴空山。

      “好啊,毛毛,球球,就这么说定了。”

      *

      桌上已酒过三巡,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不熟悉的,此刻均已称兄道弟。

      孙权没有叫很多人,除了那天高球场三个,还有两位女士,同创基金金牌投资人,和一个身材妖娆的高球教练。

      女教练坐在胥时谦右手边,负责给他倒酒,他的左手边便是宴浦。

      宴总倒是半点架子都没有,见胥时谦酒杯空了,有时候也会帮他满上。

      “胥行长是哪里人?”女投资人端着酒杯过来,处处透着知性美。

      胥时谦起身,礼貌和她碰了碰杯,“新安。”

      女投资人,“哦,那个地方很美,我去过几次。奇怪呢,我看着你也有些眼熟。”

      侯斌说:“不会是你去新安时,两人就见过了吧。”

      “那肯定不是。”女投资人思索道:“胥行哪里毕业的?”

      宴浦伸出两根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桌面,像是沉醉在美妙的歌曲里。

      在坐的,除了胥时谦外,其余几人对他特别尊敬,尊重得有些敬畏。

      “新安一中。”胥时谦笑笑,其实他和女投资打照面时就发现,对方也有些眼熟。

      因康婉缘故,他对这类型的女人,只想避而远之。

      女投资人也笑,“不是说高中。大学,哪个大学毕业的。”

      看得出来,有点喝高了。

      胥时谦:“清北。”

      “哈?我就说嘛!你是一九届的,对吧?!”不等胥时谦回应,她继续说:“一九届的那个风云学弟,就是你,我果然没记错。”

      女投资人很开心,激动得又往自己酒杯里倒酒,“来,原来是学弟,来来来,干一杯。”

      说着,将杯中透明液体一股倒入红唇。

      侯斌一直观察着宴浦的脸色,见对方不再有表情,便急忙过来拉人,“好了,Tala,少喝点儿。”

      “没事,没喝多少,你知道吗?侯总,当时胥师弟可是我们学校校草,才来第一天就引起全校轰动,可我那年刚好毕业,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女投资人还要去敬酒,被侯斌死死薅住。

      酒,大家都有喝,只是有人喝醉又人清醒。

      酒是好东西,会让人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也会蒙蔽双眼,让人短暂的认为所见之人皆为好人。

      或者换个说法,人没那么多算计时,表现出来的都是真性情。

      胥时谦被灌了不少酒,他酒量不是很好,但酒品很好。还是一样的彬彬有礼,根本让人察觉不到他喝高了。

      侯斌朝宴浦充满歉意地笑笑,不等他笑完,胥时谦一头扎在桌上。

      ……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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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hi,宝宝们,从今天开始不再纠结数据,尽量日更或者一周休息一天到完结(^ω^) 推推预收《腹黑攻攻了渣攻》 《鬼王心腹每天都想造反》 请喜欢的宝宝收藏下吧吧吧……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