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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回 天儿百变脱虎口 情到浓时略改观 ...

  •   天儿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布满灰尘的小屋子里,屋子中间还有吃饭的桌椅,他发现自己的手指隐隐做痛,他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食指,那个小口还布满着血丝。“咦,我没有被捆绑着,那也就是说我还能跑!”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刚跑两步又停了下来仔细思量,“我跑出去该往哪方才能回家,对,顺着自己的血迹回就好!”刚想到这便拔腿就跑。刚跑至门口处,忽一阵笑声随后是一个白发中年男子跳至门前挡住去路,厉声道,“小鬼,想往哪里逃!——到了我的手里你只有送死了!”
      天儿毫不畏惧,勇敢反驳道,“你是谁?为何将我劫来?我亦未曾见过大叔,你一个大人家打我小孩子什么主意?”
      那中年人不觉一惊,心下思量,“呀!这个小孩非同一般!小小年纪出语惊人啊!”他不觉冷静的笑了笑,“小鬼,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我就是不讲道理之人,你耐我几何?”时世如此,一如天儿遇到劫匪,而那匪偏是不讲道理之人,又奈何于他呢。
      天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突然用手向屋顶一指大喊,“快看,有神蛇出现!”
      那中年人突然听到下意识的抬起头去,天儿趁机窜出门去,边大喊,“土卫叔叔!土卫叔叔!”刚奔至不远,哪想那中年人一个腾空便到了他近前,“小鬼,你竟敢骗本爷爷!”
      天儿大笑,一笑便把那中年人笑的一愣,“小鬼,你笑甚?”
      天儿笑道,“我见您也就刚刚四十不惑之年,怎就喜欢充大辈分,难道你是想早点见阎王叔叔了吧啊!”
      中年人被气的七窍生烟,厉声喝道,“小鬼,接招!”说完便扑了过去。
      天儿虽会些功夫,怎奈年龄尚小,不一会儿便被中年人抓到手里给五花大绑了起来。天儿那里服输,坐在那里撕声力竭的大喊,“土卫叔叔!土卫叔叔!”
      那中年人拿了块布把天儿的嘴巴给堵了上来,道,“你若再喊便割了你的舌头!”
      天儿思量,“若是木卫叔叔在他一定能听到我的声音。若是金卫叔叔他一定可见到我的血迹,若是水卫叔叔在定可闻到我的气味所在,可偏偏是土卫叔叔,他会追到这来吗?”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天儿不禁惊喜的抬头,以为是土卫赶来接应,不料进来的亦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手里拿着馒头、猪头肉和一个钱袋走到中年人的面前道,“爹,这是我今日盗的钱,买了些馒头酒肉!”
      中年人抱过小男孩高兴的说道,“恩!不愧是爹的好儿子,真乖啊!”
      天儿见此情景不禁思念起自己的爹爹,刚要流泪便强咽了下去,心下思量“爹爹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若想再见到爹娘、懒儿和叔叔们,只有自己想办法逃走!”
      天儿镇静下来仔细的想了想便有可主意,他观察着这父子的行动。他忽然发现那中年人的脖子后有一颗黑痔,且那中年人极是以自己的孩子为骄傲。
      盗贼父子二人吃的津津有味,中年人满足的笑道,“好吃,我儿真是会买东西啊!”他一边吃一边向天儿这边看了过来。
      天儿趁机表情极度鄙视之。
      那小孩不服气走了过来质问道,“你凭什么这样看我爹?”
      天儿更是鄙视之。
      小孩很是气愤,“你饿了吧啊?又不好意思说出,所以才如此表情?”
      天儿仍鄙视之。
      中年人对那小孩唤道,“有知,别理他!天色已晚!我们睡觉了!待我们歇息够了便离开这里卖了他!”
      那个叫有知的小孩便回到中年人身边。
      到了第二日天儿仍是以鄙视之态视之,又一并连屎尿臭气一齐就地解决,熏得那父子大开窗门,捂鼻堵嘴。那叫有知的小孩终于忍不住对着天儿大道,“你这么大了还不会去方便吗?你自己能忍受?你都如此摸样还敢鄙视我们?”
      天儿用嗓子支支呜呜的故意申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支吾何语。
      那父子一头雾水,有知终于忍不住扒掉天儿口中废布道,“这下有什么你就说吧!看你能说出甚么子子丑寅卯来!”
      那中年人反过神来大喊,“我儿使不得!”他夺过布来刚要再堵上天儿的嘴,天儿便已发话道,“爷爷脖后有致命之物,命不过三年,孙儿我能医治!”
      中年人半信半疑,“小小年纪,你果真会医治?”
      天儿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在家里熟读医书,略晓一二!——我知爷爷家贫无人肯医才落得这般田地!我亦知爷爷不是大恶之人。”
      中年人仍半信半疑探问道,“你如何晓得本爷爷家贫?”
      天儿道,“你若家富,不可能让你这聪明的孩儿去偷盗,就若我爹娘万不能教我学坏。一旦被人发现不被打死也会打残!我见爷爷吃饭食,竟把好肉让给有知,这便了解爷爷甚是疼爱有知”
      中年人有些被打动有些被说服道,“算你小鬼说的对!——那我这痔有何症状该如何医治?”
      天儿道,“爷爷之病痛是隐性,不发作时不痛不痒,一旦发作轻则上窜下跳,重则昏厥以致非命,我需触摸才更精准些!我若要触摸当解开我的绳索,爷爷若信我,孙儿甘愿为劳!”
      中年人思索。
      天儿惟恐其不信又道,“更何况我为爷爷医治康复再卖我也不迟啊!我亦可不吃不喝不花爷爷一分钱。我在爷爷的看护之下也没有可逃之机,我命如此,随它去吧!”
      中年人仔细思量,“也是,奈他小孩怎样?”便为天儿解开绳索,道,“你身上甚是臭,先脱了裤子再为我医治!”
      天儿难为情,求道,“爷爷可否先借我墙那边的破布片一用?虽是小孩亦有羞耻之心!”
      中年人点头答应。
      且说天儿触了触那贼人脖子后的黑痔,并无大碍,心下既庆幸又窃笑,和贼人说需用壁虎、地蛇、蚯蚓、清毒草、苦野草煮沸水沁洗八个时辰就可治愈。那贼人觉得这即使不成也不能伤及性命就放松了警惕。反把此事当做一种乐趣,和天儿、有知一起捉壁虎,捕地蛇,掘蚯蚓,找清毒草,一起生火煮水,乐在其中,待水已煮好时,天儿用破木桶冷热对好伺候,对那贼人毕恭毕敬。贼人泡在水中甚是舒服,十分享受。一时间竟忘了天儿乃是他劫持的孩童尽情沐浴!天儿见时机已到再不脱身就晚了,便对贼人道,“爷爷,可是感觉舒服?”
      贼人满足之至道,“是!”
      天儿道,“若这水中再加入苦野草更是有效,只是我们一并采是并未找到,我知不远有一地倒是有几株,爷爷啊,不妨我和有知去找,回来再给你加水!”
      贼人只顾享用,哪里想的那么多,道,“去吧去吧!”
      天儿心中一阵狂喜,但仍不露声色,偷偷在贼人兜里翻了点银子,叫上有知便出了门。
      出门之后刚刚还慢慢走,后来越走越快,有知纳闷问道,“你为何走得如此的快,莫非是想逃跑不成?”
      天儿笑道,“哪里哪里!我虽小,也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我是怕爷爷的水变凉,耽误的治疗!”
      有知信以为真,便跟随其狂跑,一会时间便跑出很远去。
      老远处天儿见到一熟悉的身影,他便大喊道,“土卫叔叔,土卫叔叔!我在这里!”
      那身影正是土卫。
      有知见天儿无心找草又见到熟人拔身便跑,哪想天儿撰得很是紧,便气愤道,“你骗人!你没道理!”
      天儿道,“爷爷也说过,我就是不将道理之人,奈我几何?”
      这时土卫也见到了只围着破布片的天儿是又惊又喜,把个天儿狠狠的揽在怀里,喃喃道,“好个天儿,找苦我啊!”说话间不觉双眼转了泪。
      天儿急道,“土卫叔叔,那贼人正在沐浴,正是抓他的大好时机!”
      有知气愤道,“好你个小骗子!”
      土卫问道,“他是?”
      天儿道,“他是那贼人的儿子!我带他出来心中已有把握对付他!——有知,你最好老实些,等到我家再见你爹吧!哈哈!”
      土卫道,“天儿,事不宜迟,我吹吹哨子 ,看金卫他们是否已来接应!”
      说完便吹起了哨子。刚停下来便听得有回声哨传来。土卫大喜,“果然是金卫他们!这下好了!——天儿,那沿途的血迹可是你滴?”
      天儿道,“正是!我怕叔叔们不知我去向,便咬破食指滴了些。”
      土卫高兴道,“天儿不愧是五位叔叔的好徒弟,只是我视觉不灵敏才找了这么久到这里。”
      说话间金卫飞奔而来,见到天儿甚是惊喜,口中念叨,“万幸!万幸!”
      天儿问道,“金卫叔叔,不知火卫叔叔的伤势如何?”
      金卫摇头道,“我听到哨声直接追来,火卫的伤势我也不知啊!”
      土卫突然想起来道,“金卫,你先带天儿和那小贼人回俯,我去抓那个老贼人!”
      土卫话音刚落却听得老贼人大喊,“不用去抓,我来也!——好你个小鬼,竟是骗你爷爷!还拐了我儿子!”
      有知大喊,“爹爹!”
      土卫大喊,“金卫快带他们走,这里交给我来对付!”
      金卫说了声保重便持天儿和有知离开。
      途中正遇梦远一行,梦远惊喜,“天儿!”

      金卫也道,“我且带公子回俯,大人快去接应土卫!”
      天儿大喊,“爹爹,快去救土卫叔叔!”
      梦远边催马边喊,“好,待爹爹把那贼人擒来再叙!”说完带人驰骋而去。
      梦远带兵赶到,助土卫和那贼人逗了几个回合便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又叙梦俯内,自梦远气打懒儿,三日内那懒儿不吃不喝不说话,气息奄奄,当归叫了郎中也是没有效果,任怎么劝说怎么灌水,那懒儿和傻了一样。当归整日泪水洗面,一儿丢,一儿眼看时日不多了,好好的一家竟遭此突变。梦俯上下想尽办法医治懒儿,水卫宽慰当归道,“夫人不必担心,我想天儿归来之人也是懒儿恢复之日!”
      当归叹道,“已过三日了,我怕天儿也是凶多吉少啊!”
      木卫道,“我看天儿聪明伶俐,定会逢兄化吉的!”
      正在此时有家人来报说是金卫带着天儿回来了。当归慌忙迎了出去,见金卫携两个孩子进了俯门,当归一眼就见到了只裹布片的天儿,天儿此时泪流满面,松开金卫的手向当归奔了过去大喊,“娘,娘,娘!”当归紧紧抱住天儿痛哭不止,嘴里呢喃,“我的儿!我的儿!想死娘了!这三日有若过了三十年!我的儿!你不见后你爹大打懒儿,现在他气息奄奄,我看时日不多了!”当时梦俯上下无一不掉眼泪。连有知也深受感染,嘴里呜呜的哭喊起娘来。当归与天儿母子哭罢,天儿起身奔屋里去,“我去看看弟弟!”
      一家人又来至懒儿的房间,天儿奔至床头对懒儿道,“懒儿!懒儿!哥哥回来了!你醒醒!懒儿!”说完泣不成声。
      过了许久,懒儿微微睁开眼睛,轻声道,“是哥哥吗?”
      天儿使劲儿点头道,“正是哥哥!”
      懒儿忽然坐起抱住天儿大喊,“哥哥”,喊完痛哭不止,足有半个时辰方才罢休,懒儿哭过之后是精神抖擞,病变好了,大喊饥渴。当归立即吩咐给兄弟俩备上粥食。
      懒儿和天儿吃罢饭,由丫鬟老妈伺候分别换好了衣物,说来也怪。懒儿今日乖乖矩矩的让俯上人打扮了一番。再看两兄弟,貌似,神似,加之一摸一样的发式、服饰真个分不出你我。真是“同眉同目同身貌,难分难辨难知晓。可爱之至招人笑,狮兄虎弟惹人好。”
      客厅里,梦远已经挟持着贼人回来。那贼人被五花大绑着,梦远和金、木、水、土四侍卫及众兵将其团团围在其中。那贼人的眼光四下寻找着,金卫对梦远道,“大人,这贼人差点害了火卫的性命,也差点害得天儿走失,懒儿殒命,我们定不可饶恕他!”众侍卫也这样赞同。梦远道,“贼子,我问你,你为何要劫持我家孩儿?”那贼人白了梦远一眼并未作答,只道,“你们把我的有知怎么样了?”
      土卫道,“哦,你还惦记着你那小贼子呢,快如实说来为何陷害我家公子?——依我判断你是有蓄谋的,否则我和火卫是不可能失手的!”
      那贼人轻蔑的一笑,他看了看梦远,扫视了一遍众人道,“这应问问你们自己!——你们何时自悟何时再来问我!”
      众人莫名其妙。
      这时懒儿走了进来,懒懒的坐在梦远身边,道,“爹,我把那有知扒光了衣服在咱家后院晒太阳呢,今天的太阳好热好毒啊!”
      众人不禁窃笑起来。皆以为此时的懒儿乃是天儿。
      梦远怜爱道,“我儿刚受惊吓,需远离这贼人才是!或是陪伴母亲才是!”
      那贼人一听不勉紧张起来,厉声道,“小鬼,你小小年纪。心却如此的狠毒啊!”
      懒儿一听笑了,软软的往梦远身上一靠笑道,“我不是小鬼,我乃懒鬼!爷爷喊错了!”
      贼人私自纳闷,自言自语道,“懒鬼?”
      众人这才明白此非天儿乃是懒儿。但是众人皆心存疑虑,“懒儿何时这般精神抖擞?”
      就连梦远都糊涂了,仔细的看了懒儿多时,道,“你难道是天儿装扮成的懒儿不成?”
      懒儿笑着摇了摇头,嗔怪道,“爹呀,难道天下只有天儿这般聪明不成?”说完他转向贼人如大人般厉声道,“爷爷快说,你为何要劫持我哥哥?说完后我就放了有知!”
      贼人疑虑,众人皆疑虑。贼人道,“难道你真的不是小鬼?”
      懒儿摆了一个极酷的姿势郑重的对贼人道,“我不是说过我是懒鬼吗?快说,爷爷,再晚些我可是懒的听了,那就让有知继续晒屁股了!”
      那贼人心疼自己的骨肉,便给自己找台阶道,“不管是小鬼还是懒鬼,终归是鬼,那好,我说完后你们可饶恕了我儿有知?”
      懒儿道,“恩,‘君子一言,八马难追’”
      那贼人叹了口气道,“那好!我说!”
      原来那白发贼人名莫白头,其家世世代代以抢劫偷窃为生,其父乃是莫家帮只贼首名为莫追求。玉株山上那群抢劫辛记的贼群便是莫家贼。那时莫白头其妻有孕在身,莫追求盼孙心切,外出谋生时便留莫白头在家照顾。那一日,莫妻临产,因平时其体质弱,又染了些潮病,任接生婆再高明,在产下一男孩之后不到半日流血过多而亡,莫白头虽是贼家,但结发之妻乃是莫追求路间偶拾之女,与莫白头一并样大,更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不禁伤心欲绝,正在此时谋生的贼子只有一二人回来报知他其父莫追求于玉株山被梦家所杀。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
      一夜之间莫白头真的白了头发。只剩下一空宅大院和其父子相依为命。莫白头深感世事变化无常,对于未来之世界无人可知可测,便给儿子取名莫有知。莫有知问过那余生的贼子详情并决心好好习武将来找梦远为父报仇。
      梦远听罢不禁慨叹,道,“我于当日是曾路见不平,取了些贼子的性命,只是当时并未见贼首,否则怎能轻易胜之?我想知你父可有何与常人有别的特征?”
      莫白头回忆且脸色呈自豪之气,道,“我父虽为贼子,但却器宇喧昂,气度不凡,虽曾被人削过一只手,但却身手不凡!”
      梦远思付后肯定道,“当时我却未见得此人!”
      众侍卫也点头肯定。
      莫白头半信半疑道,“所言可是当真?”
      梦远十分肯定且郑重道,“我梦某人以项上人头担保,当时确实未见到此人。”
      莫白头十分的疑虑道,“那我爹被何人所害?”
      梦远道,“你虽为贼子,但是也有人之喜怒哀乐,是为敬,但你要明白,你们所劫之人亦有家人、妻子、子女、姐妹,你知骨肉亲人相离之苦,别人亦知。虽说你爹并非我所杀,即便是你亦该思考这仇报的可否有理由?”
      莫白头低头不语。
      梦远又道,“一如你所言,世间之事变化无常,你爹之亡原因为何,不可凭人之主观,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该查清楚再图行动!”
      莫白头慨叹的,狠狠道,“依你而言,我这多年来的拔山涉水,明查暗访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梦远笑道,“我说你怎知我家,原来如此!人之付出总会有错,可惜的是偏偏你错了这么多年,既疑是错,万不可将错就错,那样不可谓大丈夫也!”
      莫白头呢喃不语。
      水卫怒道,“大人何需与他这般贼人废话,了结了他,,以除后患!况他先对不起大人,杀他不冤屈!”
      木卫亦称是。
      众人亦称是。
      莫白头紧张不语,心想一切凭天由命吧,命已至此,还有何图,只是他那可爱的儿子不知他们如何处置,小小年纪一无所有,爹爹的死因具体为何亦未有果,想到这里不觉眼泪滴滴垂下。
      未料到梦远力阻众人道,“他虽一心为己,但我敬他一片孝心,且饶他一条生路!”
      莫白头吃惊的抬起头吃惊的望着梦远,梦远神色和蔼,一身正气,却不似说谎之士,心中油然一股敬意而生。
      “爹爹!”有知伴着声音进得厅来。
      莫白头甚是吃惊,众人把目光投了去,只见莫有知一身干净服饰,手里拿了个花布包,神情清爽,他旁边站了一个男孩,那男孩与梦远身边的男孩简直一摸一样,他和有知手牵手正神气的望着莫白头,这男孩便是天儿。两个孩子后面站了一位妇人,气质典雅高贵,那便是当归。懒儿见了他们便奔了过去,站在天儿的另一侧,甜甜的喊道,“哥哥!”
      众人正在吃惊之际,天儿领着莫有知和懒儿走到正在惊异的莫白头面前,半开玩笑似的,道,“爷爷,吃惊了吧,你虽知我家两个孩子,却不知他是我的孪生弟弟,我们家是双鬼!——现在我把有知兄弟完好无损的交给你,爷爷需好好带他,万不可再让有知兄弟冒死偷盗了!”说完又向梦远鞠了一躬道,“爹,孩儿今天冒昧替爹爹做主了,给了他们些许的银子,让爷爷和有知好好做人,万不可再欺负小孩!”
      众人皆暗自惊疑,且敬佩。
      梦远走到天儿跟前,抚着天儿的头笑道,“不愧是我儿,和爹爹想到一处了!”
      莫白头张了半天的嘴,最后问有知道,“有知,他们未曾让你晒屁股?”
      他话音刚落,天儿与懒儿便大笑起来。
      莫白头被笑的莫名其妙,道,“你两个小鬼又笑甚?”
      懒儿道,“爷爷真笨,那是我和哥哥奚落你的计策!——哥哥所言既是,原来爷爷真个很笨啊!”
      说完和天儿又笑到一处,众人皆笑。
      莫白头惭愧不已。
      当归亦走了过来把有知搂到身旁道,“我儿自小无母,以后跟爹爹好生营生,万不可听爹爹之言去偷盗了!”
      莫有知感激道,“有知明白!”又走道莫白头跟前嫩声道,“爹爹,以后我们好生营生,不要再偷盗了!”
      莫白头惭愧不已,眼中生泪,抱住有知,道,“恩,有知乖!”
      当归不禁拥着天儿懒儿暗自垂泪。
      莫白头感激的抬头对梦远一家道,“我莫某人多谢梦大人不杀之恩,以后定不会做偷盗之事,但若我在玉株山查明我爹死因,与梦大人无关,我莫白头当以性命相报,若有关,定来打扰!”
      众侍卫怒,土卫道,“梦家对你如此宽容,你竟还有此念!枉为人!”
      金卫亦道,“你可随时光顾,我等不会让梦家受任何伤害!”
      天儿笑道,“只怕爷爷那时更老了吧!那时天儿已成人便更不怕爷爷了!”
      懒儿也笑道,“还有我。懒鬼是也!——只是爷爷那时应把有知再带来与我们一起耍!他要为我梳头、垂背、做饭、洗衣服、帮我拿钱……有知,可否愿意?”
      有知道,“我倒是愿意和小哥耍,只愿那时小哥能变的勤快些!”
      懒儿道,“难道我不勤快吗?别忘了是何人帮你梳的头、洗的澡、教你习武、陪你耍的!”
      有知神气道,“那都是天儿大哥所为,你不过冒充罢了,羞!”
      众人皆啼笑皆非。
      梦远对众人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随他去吧!”
      莫白头带莫有知向梦家人鞠了一躬和梦家告辞。
      暂放莫家父子不说,且说懒儿经历了这场虚惊之后比往日却有了些改变,但是并不彻底。只不是如以前那般贪睡,待稍大了些懒儿偶尔还随天儿逛逛大街。还和五个侍卫学了些技巧,只是都学了一些皮毛便放弃了。只是洗澡时候的习惯一丝也未曾改变。
      逛街的时候,这懒儿的钱掉了或者地上有何值钱的东西他仍从来不捡,随后乞丐或者他人拣了去,他连看都不带看的,甚至他的银子被小偷偷了去他明知道连追也不带追,而天儿被那几人误认为是懒儿被那几个小偷偷了些银子,他们都不跑,天儿便捉了一个有绳子绑在树上,然后去追那几个,不追便罢,一追定要追到底,追上后定要教训他们一翻。以至于后来那几个小偷看明白了走路懒散那个公子便是懒儿,而走路精神抖擞的是另一个公子,专门偷懒儿的银子,再后来懒儿的银子丢的多了,干脆上街一文银子都不带,天儿有次走路比懒儿更懒散,待那小偷一如往常过来时,便被天儿一并捉住,小偷奇道,“你今日怎么要抓我了?”天儿笑道,“因为我不是那个冤大头——懒儿,来认识一下你的老主顾!”懒儿这才慢慢踱了过来,那小偷立即瞠目结舌,懒儿道,“哥哥,你为何抓着此人不放?”
      天儿道,“难道你不知他在你这里盗了多少银子吗?”
      懒儿无所谓的道,“盗了那么多次,我怎么有力气数的过来呢?——再说,偷就偷了,费劲抓他干吗?”
      还未等天儿说话,那小偷自己便笑了,道,“若是天底下的人都如你,我们该方便了许多了!”
      天儿厉声道,“你休做美梦了,全天下绝无第二人如他这般懒惰!”
      懒儿笑了,道,“我相信定有胜我者,且为数众多,好吃懒做,我不过是天性如此,但却有思想有别于那行尸走肉,也懒的和哥哥争辩——譬如这位仁兄,不思劳动,偷人钱财,可否归于懒者?”
      天儿道,“你呀,所言总是有理——你说如何处置这个偷者!”
      懒儿潇洒道,“这个很简单,哥哥动手打他一顿,用嘴教育他一番,教他改邪归正,我以后身上永不带钱便是了。”又对那小偷道,“喂,你以后少打我的主意了,你偷我顺手了,偷别人定会吃亏,洗手务正了吧!”说的这小偷连连点头。
      后来天儿一如懒儿所说教训了这小偷一通,后再逛街,那小偷果真靠卖菜为生了。见到两兄弟还点头打招呼,天儿过去问道,“你过真知道悔改了?”
      小偷道,“不怕你再教训我,偷了你家公子的钱不知是我的福祸,自他后我已偷了别人果真处处吃亏,每次都被人发现,才知失去了‘偷’的能力!只好做此营生了。”
      天儿暗自好笑,道,“不管你为何悔改,终归是悔改了,世间很多事人们不也都是更看最终结果和现在吗?如此说来倒也算懒儿的功劳一件了。”
      此事传到梦府上下,众人皆窃笑不已。懒儿则无所谓照样我行我素。
      不仅此事,每上街,有武术杂耍者,美女抛绣球择婿者,打架滋事者,于懒儿都不能驻足观看。天儿则有热闹必探个究竟打报不平方可罢休。
      是日,天儿和懒儿逛完街,金卫他们去给懒儿买布料去了让木卫和他们在这里等候,懒儿边走边打着盹,直叫天儿和木卫把他背回家,天儿气急道,“你若是想回家必须自己走回去,难道你少了腿不成?况我们还要等金卫叔叔!”懒儿便坐在路的中间,边吃着年糕边道,“那哥哥容我先在此小憩一会儿!我已经懒的不行了!”说完吃了最后一口年糕躺在地上,不管有没有车马经过,亦不顾有没有人从身边走过的叫卖声,天儿见到很是着急便央求木卫道,“木卫叔叔,咱们把他抬到路边上吧!否则一会儿不得让人踩扁?!”
      木卫笑道,“让他躺着,得让他接受接受教训!——我们不必去,一会儿定有人将他抬走。”
      天儿不解。
      木卫给天儿指了指耳朵。天儿眼珠一转趴在地面上,须臾,抬起头来对木卫道,“木卫叔叔,我仿佛听到了远方的马队和人群的脚步声!”
      木卫笑道,“天儿所言既是,依这声音看来,这定是大官宦之家的豪华队伍!看路过这里时那懒儿让不让路!我们等等再说!”
      天儿点头称是。
      一会儿便能闻得车队行程的声音,又见得远处人头攒动,路上的行人自动的站成了两路观看,一列豪华的队伍正傲然走了过来,队伍前方是一辆豪华的马车。只见这马车五色丝绸缠绕,丝绸上还配带着十二生肖的玉器,所配的一件玉器都可以使老百姓过上一辈子。近闻则散发着檀香,便可知这车乃是昂贵的檀木所制,铸铁的轱辘镶金的边,车窗也用红色的丝布仅仅盖住。天儿心想,“车内定是大家子弟!弟弟若是惹怒了人家岂不是给爹爹添麻烦吗?”他想到这刚要喊木卫帮忙,却闻得轿前的一位年轻的护卫大声喝道,“轿前是何人,竟敢拦我们家小姐的路?”
      懒儿翻了个身,无所谓的道,“你们家小姐算哪棵葱?是多比别人长了一只眼睛还是一张嘴,本懒少爷还没有怪罪你们打扰我睡觉了呢!”说完径自睡去。
      气得那护卫提着刀上前直想揍他,只是懒儿根本就没有察觉。护卫便用脚踢懒儿,懒儿仍是不醒不动!这边急的天儿团团转,倒是木卫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
      此时轿中传来一女子的喝声,“怎么回事?是谁拦住了本小姐的去路?”
      那护卫答道,“禀小姐,街上乃躺着一位叫花子!竟敢对您出言不逊!”
      女子仍在轿中道,“你且让开!待本小姐问明了他!”
      要问此女子为何人,她乃冷雪霜霜,是当今皇帝的亲信之养女。该女子极尽奢侈和豪华,傲视一切,冷若冰霜!
      冷雪霜霜冷言道,“那在路中间的是人是鬼?”
      懒儿闭着眼懒懒的答道,“人也!”
      冷雪霜霜在轿中又冷言道,“那你是活物还是死物?”
      懒儿仍懒懒道,“当然是会出气的活物了!”
      冷雪霜霜窃笑,但仍冷言问道,“那这种会出气的东西是睡着呢?还是醒着呢?”
      懒儿仍懒懒的,“睡着呢!”
      天儿窃笑,心想,“睡着呢还能这么清醒的说话,不只做梦就是故意刁难人家!”
      此时冷雪霜霜又问道,“那你到底让不让路?”
      懒儿,“让!”
      冷雪霜霜冷笑道,“我当你有多大的胆量呢,终归还是要给本小姐让路的!”
      懒儿打了个哈欠,淡笑道,“那要待本少爷再睡一觉醒了之后再给姑娘让路!”
      天儿暗笑道,“呵呵,那岂不是要等到天黑?”
      冷雪霜霜怒道,“好你个懒儿,竟敢捉弄本小姐!”
      懒儿只管睡,含含糊糊,似在睡梦中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本少爷的小名?——捉弄的就是你这样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丑丫头!”
      他话音刚落众人只见从轿中“突”的一声飞出一花衣女子,在空中反转了三百六十度之后稳稳的站立在懒儿的头顶前方,只见冷雪霜霜果真名如其人,雍容华贵如花中牡丹,肌肤润白,发色黑亮,一身红绿搭配的花衣,仔细看去那却是“牡丹盛放”图由真丝一针一线绣了上去,那衣衬得人更加标致,那人衬得衣更雍容,在这样的市井中有这般女子不禁使人瞠目结舌,看得目瞪口呆,不禁暗自称赞这般漂亮的女子,只见那冷雪霜霜神情高傲,气质高贵,从不正眼视众人,她望了望懒儿怒道,“自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说本大小姐,就连皇上也算在内——就凭你个小花子。今日本小姐要划破你的花脸!”说着她从护卫那里抽出宝剑就要划。天儿不禁心里一紧,哪知懒儿丝毫未动,依然酣睡。
      冷雪霜霜觉得无趣便把剑扔到了地上,径自往轿子那边走去,对护卫道,“去,你们几个把那个懒儿抬起来扔进河里去!”说完径自坐进轿里。
      只见几个护卫上来把懒儿抬了起来哄开人群向外走去,队伍继续前行。天儿和木卫赶忙紧追了过去,天儿心想,“没想到这等好看的女子竟有这般的狠毒,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世间竟是这般矛盾!”
      再说那几个护卫抬着懒儿来到护城河旁边,几晃悠准备把个懒儿扔的远些,此时哪知道懒儿想什么,他却是享受这几晃,正当他臭美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被扔进水里,那几个护卫便大步流星的回了去。
      天儿和木卫看人走后迅速跳进水里把个还在水中熟睡的懒儿一并捞了上来。懒儿仍躺在岸上,呼吸均匀,阳光和暖的照在湿漉漉的三人身上,天儿对木卫道,“木卫叔叔,我弟弟没事吧?”木卫看了看懒儿笑了,“你看他那样能有什么事情?待我们把衣服晒干了就去与金卫他们汇合!”
      天儿也躺了下来,头枕着胳膊,望着蓝天和白云,充满幻想,道,“要是我能和懒儿一般能睡该多好啊!能无所顾及的享受这一瞬的阳光!”
      木卫笑道,“哦,这样也很好啊!于繁忙、忧虑、失落之后这等享受才有价值!再者,人只要活着就必然有所牵挂!——懒儿也不例外!”
      天儿想了想觉得木卫说的很有道理,就继续的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此时,懒儿打了个哈气便醒了过来,躺在那里伸展着自己的身体,懒懒道,“这一觉好是舒服啊!”
      天儿笑道,“你倒是舒服,却把那美女气歪了嘴巴!”
      懒儿无所谓道,“哥哥说她是美女,可我倒懒的将她看清楚!”
      木卫好奇道,“我就想问问懒儿少爷了——你到底是醒是梦?”
      懒儿笑着享受的,“醒非醒,梦非梦!”
      木卫伸出大拇指,“恩!看来懒儿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懒儿得意洋洋。
      木卫接着道,“这种境界和猪没有区别!”
      天儿暗自好笑,懒儿道,“木卫叔叔此言差矣,猪有猪之快乐,猪乃是万物中最快乐的动物!子非猪,安知猪之乐也!”
      木卫与天儿无奈摇头,木卫道,“生命的色彩不只有黑白!如猪一样只知吃睡,和黑白有何区别?”
      懒儿潇洒的坐起,抚着木卫的手道,“木卫叔叔此言又差矣!——梦之色彩才更是美丽!”
      天儿不住的点头,木卫笑道,“没想到,你这懒儿还有自己的一套懒理,不和你辩论了,快回府才是!”
      此时金卫的哨声响起,几人方才汇合,回至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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