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背后含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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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黄昏褪去颜色后，脏得像是堆积在角落里的尘埃，灰蒙蒙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铁门上沉重的电机锁被人蓄意破坏，此刻正向外微敞着——这表明红坦克和罗素已经进去了。
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在铁丝网后若隐若现。
配合上灰沉沉的色调，显得格外压抑。
露西娅心中有点紧张。
废话。
她毕竟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又不是正统出身的雇佣兵，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的格斗训练，幼时接触最多的东西是钢琴上光滑的琴键和各种用来制作傀儡的配件工具。
而出租车司机多芬德，却一脸英勇无畏、视死如归。
所以他的超能力是勇气。
对吧，隐藏的司机侠。
没跑两步，死侍敏锐地察觉到了露西娅的磨叽。
“不会吧，你也有东西漏在出租车上了？”他举枪回头，朝落后两步的露西娅歪了歪头，“赶紧拿出你的小宝贝high起来好吗？Aw Motherfucker，该轮到我们对准大块头的屁/股给他上几个小肛/门栓了！”
露西娅给他比了个打气的动作：“加油，我断后。”
“我们不需要……等等，你是在紧张吗？”死侍眯起白色眼睛。
露西娅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嗯嗯，”死侍叉着腰，哼哼道：“你继续编。”
露西娅沉默两秒，“如果我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没喂猫你信吗？”
“什么！”陡然拔高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死侍瞪大了白眼睛，倒吸一口气，一字一顿：“You actually have a cat！”
很好。
不愧是韦德·威尔逊，成功抓错重点而毫无违和感。
《圣经》中写道：你必坚固，无所畏惧。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逝的水一样。因为你拥有一只可爱的猫猫，猫猫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造物主觉得人间需要温暖，所以诞生了猫猫。
死侍喜欢各种各样的毛茸茸——狗或者猫。
不仅限于陪他在床上make a hand-brewed coffee时的那只彩虹小马。
他时常逗弄邻居家的猫咪，并试图用吃剩下的食物来诱/使它亲近自己，然后在强/迫它的时候被抓出了三道血痕，白眼狼三花猫嗅了嗅他带来的食物，大摇大摆地在他面前溜回了家。
后来，韦德才得知邻居喂的都是猫主食罐头，昂贵的价格令人他觉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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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依然会平等地嫉妒每一个有猫的人。
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羡慕嫉妒恨，露西娅立刻掏出手机，精准地打开相册里Max的床/照，炫耀：“Max，它的名字，一只矮脚蓝白。”
她也很喜欢猫。
十岁那年，Max被作为本命傀儡被造出，继承了主人的傀心。
“Fine，让我看看是它有料还是达西*更有料——Wow！sosososososo cute！它躺在床上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辆虎式坦克，要知道老兵们爱死这玩意了，更别提不喜欢用脑子思考的加拿大人！”死侍夹着嗓子夸赞，尾音可爱俏皮地往上翘着，足以听出他对英短猫的喜爱。
“毕竟他们习惯用肛/门思考，和你一样。”电索肯定。
“他来了！”死侍大喊。
大地开始震颤。
电索一掌拍开这个加拿大雇佣兵的脑袋，举起枪对准了朝他们冲过来的红坦克，开始射击。而死侍手里的手机如同滑溜溜的鱼，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啪唧”一声，精准无比地砸到了红坦克健硕的胸/肌上。
露西娅：“…………艹！”
红坦克：？
他愣了几秒钟，拿起手机左右滑动，似乎在看猫的照片。
露西娅咬牙看向死侍，“……你是故意的。”
“不，我不是故意的，”死侍立刻用手指着电索，语气活脱脱像个绿/茶/婊：“天呐，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刚刚是他推的我。”
天降一口大锅，电索懒得理他。
他趁红坦克尚且“沉浸”在Max的盛世美颜中，再一次对他发起了进攻。露西娅跟着多米诺紧随其后，举枪射击的时候，还不忘对死侍说：“你肯定是故意的。”
对方也趁着间隙回复她：“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
“我不是。”
“就是。”
“不是。”
多米诺总觉得眼前两人的对话有点眼熟。
“你绝对是故意的。”
“绝对不是……Okay，哥承认了，哥就是嫉妒，嫉妒你有一只猫而哥没有，”打空了一面弹匣，死侍快速更换上新的，他歪过头看向不远处正在费力破门的罗素，大声道：“噢噢噢朋友们，看来我们得加快冲击速度了，高/潮马上来临，女士们，你们是喜欢Fun Factory还是Lelo？！”
被红坦克追着跑的多米诺大喊：“真不敢相信你平时居然更喜欢用女性/情/趣用品！”
露西娅没忍住插嘴：“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讨论DIY，”死侍恶劣地挑眉：“你有好的产品推荐吗，小缝纫师。”
露西娅不知道该先说话还是该先脸红。
朝她眨了眨眼，死侍压低声音：“别害羞，或者我们私下讨论也行，你的安全词是什么。”
不是，谁要跟你讨论这种奇怪的东西啊！
露西娅义正辞严地拒绝：“No。”
“妈妈，我好像看到古董成精了。”死侍一边调侃，一边抬手换弹匣。
不允许他们的黄/色话题偏移战斗画风，红坦克索性加快了动作，他一把将电索摔到墙边，多米诺见状转身跑入了不远处的房屋内，而死侍在阻拦过程中被甩到了汽车上，玻璃渣滓碎了一地，擦着露西娅的面庞飞过。
只剩下露西娅了。
她正在试图把死侍从狭隘的座椅里拔出来。
他还在逼/逼：“嘿，我能重来一次吗，刚才没发挥好。”
然而露西娅还没抓到他的手，红坦克的拳头便调准方向，袭向他们。
“趴下！”
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句，露西娅下意识地弓起背用身体挡住死侍的身体——下一瞬，无数傀丝从她的身体里迸射而出，散发的琼光驱散周遭的晦涩，缠绕上红坦克的双手，他巨大的拳头停留在露西娅的脊背一寸之遥无法动弹。
散落的黑发覆盖了视野，死侍只能看到点点白光在她背后漫天散落。
面具并不能静音，他清晰地听见了她剧烈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也能听出其中的害怕与紧张。
“这是什么？！”
红坦克气急败坏地撕扯着坚韧的丝线——然而越是挣扎得厉害，丝线束缚得越紧。
随着他动作幅度变大，纤细坚韧的傀儡丝越缠越紧，它们如同锋利的刀刃，无声地划破黄色布料，没入他的血肉之中，淋漓鲜血顺着丝线缓缓淌下，在脚边堆积成血泊。
红坦克不禁痛呼出声，不断往后倒退躲避。
“这是用来牵引傀儡的丝线，坚韧无比，越挣扎越痛苦。”
露西娅深吸一口气，转身离死侍远了点，傀丝瞬间没入肌骨之中，径直割断了红坦克半条手臂，温热的血液四射喷溅，在对方扭曲变形的嘶吼声中洒了小傀儡师满脸，恶心得她忍不住对着死侍的脸干呕了两声。
“Honey，你太没礼貌了，”死侍拎起她的衣摆擦了擦头罩，“能不能别对着人家的脸吐，我会感到难过的。”
露西娅用袖子擦脸：“放心我绝对没有在内涵你的脸的意思……呕……”
“现在我严重怀疑你话语的真实性，”核心发力，死侍挺身从破损的车子中脱离出来，他捡起散在地上的钢刀，“为什么不早点用这招直接结束战斗，你知道拍一幕枪战有多烧钱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露西娅睨了他一眼，“毕竟我只是个半吊子。”
话音刚落，康复中心的主楼遽然发出了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火光冲天四溢，黑烟滚滚，吞噬着本就晦暗的天穹。
——这下，所有人都想起了他们的真正计划是阻止罗素杀人。
不远处，一架X-Man的战斗机正在缓缓降落。
“Ah oh，我就知道他放不下我。”死侍叉着腰，“他还是爱我的。”
“红坦克交给我们。”
露西娅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抛给死侍，“你和电索去拦下罗素。”
“等一下，事先没说好这个！我们还没有排演过，我拿住了它了，我没拿住，我拿住了……”一阵手忙脚乱，枪被死侍的手臂顶了两下，成功跳出他的怀抱掉在了地上，“没拿住。Oh……跟爸爸回家吧，你这个叛逆的孩子，你看到了吗，它现在显然不想跟着我。”
露西娅不知道他在内涵GLock-17还是在内涵罗素。
……或者两者都有。
“不过没关系，我会用爱感化他。”他若无其事地捡起枪。
“别浪费时间了，”露西娅指了指自己，“知道我是谁吗？”
死侍诧异地停顿了半秒。
然后他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就是真正的女超人，所以简历上的……？！”
“那是我乱写的。”露西娅平静微笑，“我只是一个刚从赫瑞瓦特毕业的学生。以后如果有机会，还想要读个LLM*研究生，这是不是比超人厉害，他应该没有机械工程学士学位吧。”
“Upset，”死侍的语气听起来遗憾极了，“克拉克上过大学，但谁知道氪星上有没有大学呢，who care？”
露西娅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难道是他的校友吗？”
“这是个秘密。”死侍小声道。
露西娅没有追根问底：“嗯，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You know，我只是个雇佣兵，没人在乎超级英雄学历这种小事，”死侍酸溜溜地哼了两声，用极快的语速吐槽：“Remember，我还是更喜欢布鲁克林的美国队长，绝对不是因为我和他之间的差距最小，而是因为那颗心。”
背后建筑崩塌声和枪鸣声交织，几乎覆盖了他的声音。
露西娅没听清，只听见了刻意加重的“心”。
“你又在说什么？”
心……比心吗？
想了想，露西娅后退两步，对着他举起手遥遥地比了个爱心，喊道：“这样可以了吗？被开除的X-Man实习生，记得把我的手机捡回来，那可是一千多张Max。”
死侍怔了怔。
反应过来后，他笑弯了腰，回了个“OK”的手势。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几道破空声传来。
几发子弹从另一端射来，贴着死侍的面罩飞进了背后千疮百孔的墙壁之中，随之，一群穿着白色制服的武装人员从教学楼后面跑出，举着黑黢黢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What——the——fuck！”死侍比了个中指，“哥差点被你们毁容！”
什么黑色幽默笑话。
回答他的是一阵枪林弹雨。
从地上随手抄起一块板砖，死侍一个箭步，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露西娅的帽子，把她往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柱子后一甩，吼道：“给哥躲好！只需要撑过两分钟，哥就能解决这群傻/逼！”
“上吧灭霸！一起干/恋/童/癖才算是真正的好兄弟。”
两分钟后，枪声消失，武装人员东倒西歪地倒了一地，教学楼畅通无阻。
“呼——哥从来没这么快过，”丢下陪他浴血奋战的砖头，死侍从怀里拿出干净的Glock-17还给露西娅：“拿好它，看见有坏蛋就往他们头上瞄准，还有其实我刚刚想问的是‘你是不是要一路读到麻省理工学院’？”
露西娅一愣，“什么？”
“不说话对你来说很难吗，”电索在旁边提醒，“别忘了我们的任务，你只有30s。”
“我们走。”
临走前，死侍忽然转身，给站在门外的露西娅比了个大大的心。
熊熊大火都掩盖不了电索那嫌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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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an的到来加快了战斗的收尾工作。
雪绪和黑后配合默契，再加上钢力士，成功制服了红坦克。
康复中心派出的武装力量全部被清理干净，那些被校长常年虐待的孩子们大多数都被多米诺救出，送进校园巴士里藏了起来。
——还有两个被遗漏的孩子。
找到这对双胞胎的时候，露西娅看见她们躲在教室的课桌下面瑟瑟发抖。
“找到了，原来你们在这里。”
课桌随着外面的巨响而轻轻震颤着，露西娅扶着课桌的角蹲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他们的面前，试着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别害怕，你们的好朋友就在外面等你们，我带你们去找她吧？”
双胞胎相视一眼，抿着唇，不敢放松警惕。
“Okay，我承认我不会哄孩子了。”抬手摸摸两个小姑娘的脑袋，露西娅沉吟道：“你们的好朋友刚才和我说你们两个是胆小鬼，她还说，‘如果她们能够跑出来的话，就请她们去吃Bassetts Ice Cream’！”
“Ice cream！”她们轻轻弯起眉眼，小声问：“真的可以吃到吗？”
“当然啦。”
两分钟后，露西娅成功把她们从课桌下解救出来。
一开始，她还担心自己会抱不动两个孩子，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她们瘦骨嶙峋，体重轻得可怕，衣服穿在她们身上空空荡荡，白皙的手臂上布满淤青，饱受虐待的身躯冰凉不已。
名为「愤怒」的情绪无可抑制地在胸腔内蔓延。
用力地抱着两个孩子，她身体微颤，望着窗外晦暗低垂的夜幕。
“可是谁是我们的好朋友呢？”更年幼的女孩子拘谨地搂着她的脖子，像一团小棉花糖似的缩在她的怀里，有些悲伤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多人都不见了，就在几天前。”
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
露西娅无言地紧了紧手臂，将她们抱得更紧一些，试图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们。
难怪那天在电视里的死侍会如此生气，乃至不顾X学院的规则开枪杀人。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
救赎。
才是这次任务背后真正的含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背后含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