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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她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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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rger King.
鬼知道它为什么会开在这么偏僻荒芜的地方。
“我先去抢座位!”死侍率先举手提议。
此时是凌晨三点四十,他的背后是一片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深吸了好几口气,露西娅才开始点餐,“您好,麻烦来一份七块钱两个汉堡的套餐……”沉默了两秒,她扭头看向已经乖乖在位置上坐好并且面露期待的队友,忍痛继续道:“请再给我加一份薯条,两份冰可乐,谢谢。”
快餐很快出炉。
油炸食物的香气让疲于奔波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松懈下来。
“微笑真是又累又有害健康,就像个没人爱的脑/残/小丑,”死侍粗鲁地摘下头套,往桌上丢了一把破碎的弹片,在叮当作响中开口报怨:“就是这些小玩意给我开了二十九个孔,该死的,说实话我现在说话还感觉西伯利亚的风往我的**里直灌……”
话音未落,一根热腾腾的薯条被塞进了那张滔滔不绝的嘴里。
韦德愣住了。
他刚想开个黄腔,就见黑发少女扬了扬眉,打断道:“我的朋友,你是想把唯一一个服务员吓跑,然后等他把条子都喊来围观你那漏着西伯利亚风的二十九个洞吗?”
汉堡王的服务员果然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大概率是被这位穿着红色紧身衣的牛油果星人吓跑了。
男人耸耸肩,露出了无辜的表情,微微下垂的眼里蓄起笑意,“Fine,你真棒,我投降,该闭嘴了。”
咀嚼食物的声音响了几秒后。
“阿露,我必须澄清一点,他们现在已经无法看见二十九个洞了,只会看见壮硕迷人的胸肌,可惜当众脱光不是哥的性//癖。”
“……………”
“Alice的事,跟我说说吧。”
有些无语,露西娅选择转移话题,“我想知道,也有权利知道。”
这件事情发生在很早以前。
那时候的韦德还不是死侍,也有一张完好英俊到爆炸的脸,追他的女人可以从美国纽约排到法国巴黎,最最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名来自加拿大的特种兵,而且还会八国语言!
“讲故事的时候不要夹带私货。”
露西娅用薯条戳戳他的手指。
好吧,总之,能发生这一切也是拖了国籍的福。
在某个普通且无聊的下午,正躺在沙发上翻看厕所读物的他忽然接到了来自某个雇佣兵组织的电话,对方一开口便是令人震惊的话:“雇主居然愿意开出两千万美金的报酬!”
什么,你问是哪个组织这么想不开找哥?
喔喔,小甜豆们,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不是哥的赏金佣兵团就对了!是的是的是的,哥的人脉可是比你们想象得还要广呢,什么「闹剧」、「恐怖」、「猩猩人」……oops,好像不小心扯远了,让我们言归正传吧。
挂断电话后,雇佣兵打开最新的邮件,看到了那位被绑架的可怜少女——爱丽丝·霍桑。
这位任务目标的身份可不简单,她是某个英国新贵的长女,毕业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在毕业旅行的途中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就是这么凑巧,她失踪的地点就在加拿大北部。
再往下翻,果不其然印着一个发红发黑的“$20000000!”。
整整两千万美金,足够令人为之发疯癫狂!
透过这个昂贵无比的数字,韦德已经看到了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但这并不会成为阻拦一个雇佣兵的绊脚石,相反,他的内心深处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想法——这简直棒呆了好吗!
“比起这两千万,我的七百万美金很没有说服力了。”
将最后一口汉堡塞进嘴里,露西娅捧着脸,拿着可乐有些怅然若失:“……难怪你当时会看不上,然后呢,我猜,你们最后应该都没有完成任务吧?”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任务会很艰巨,但过程居然出奇地顺利,他们只花费了很短的时间就锁定了Alice的踪迹,紧接着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制药厂。
没错。
就是诺德洛华生物制药厂。
这家制药厂在百基维科上显示着创办于2003年。它在加拿大并不出名,但它顶头的总公司却很有意思,是某个英国新晋药企,显示股东有本土药企、几个说不上来名字的港商和霍桑家族经营的药企。
不得不说,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脑补了一大出《怒火情焰》。
豪门恩怨,狗血虐恋,反正电影里都这么演。
不过这不归这群雇佣兵们管。
做好充足的准备后,营救计划在一个夜晚拉开了帷幕。
四位雇佣兵先是伪装成制药厂的运输员,后又成功混入了制药厂员工之中,有惊无险地进入了地下工厂——场地里机械设备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到处都是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员工,弥漫着消毒水的臭味,就像有只土狗在你的鼻子上舔了好几下,顺势把湿哒哒的舌头塞进了你的鼻孔。
制药厂一共有十四间实验室。
根据排除法和粗暴简单的问路法,他们打开了倒数第三扇门,等消毒雾气消散后,赫然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扭曲惊恐的青色鱼脸,它大张着嘴,隐约露出像鱼的尖牙,锋利的指甲拼命抠着厚重的圆柱形玻璃容器,身上的鳞片抖得哗哗作响。
「鱼人」。
挂在下面的铭牌这样写着。
在「人」的单词上还画着一个硕大的红叉叉。
很明显这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除了能在空气中呼吸之外,它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和人类有关的特征。
做好了心理准备后,等他们再见到第二个、第三个变种人就显得平静多了……可是,这样关着变种生物的容器竟然足足有三十多个!
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Alice是否在其中。
都是拥有职业素养的雇佣兵,哪怕到了这一步没人愿意退出。为了节约时间,他们决定分头行动,留一个人在这里继续辨认,其余人继续排查剩下的实验室,而韦德就分到了最后一间实验室的任务。
很幸运,他找到了Alice.
更幸运的是,那个时候的她虽然已经接受了药剂注射,但还没变成骇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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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是不是很酷!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改编进死侍豪华版电影里,当然我也会把你写进去的,”死侍用蘸了番茄酱的薯条在桌上摆出「MCU」的标志,郑重其事地道:“因为这是……我的梦想,让Dead Pool成为挽救漫威口碑下跌的唯一英雄,话说回来,绿巨人会在复仇者大厦里打/手///枪吗,那位白人巨星会吗,哦吼吼,如果是我肯定要来上一发,Amazing!”
“……Stop!等我有钱了就资助你,首先这几根薯条归你了。”停顿片刻后,露西娅抬头直视队友的眼眸,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但是很明显……最后的结局让人失望无比,总所周知,没有观众不喜欢合家欢电影。”
韦德面露不赞同:“没有人会喜欢在死侍电影里看到合家欢情节的,好女孩。”
故事还在继续。
用最快的速度将昏迷的Alice抱下手术台,韦德刚掏出准备的白色制药服要给她换上时,少女忽然睁开了眼睛。
明明和露西娅同父异母,她们却都拥有一双精致漂亮的紫色眼眸,就像晴日里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生动得仿佛会说话。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拒绝了和韦德离开。
起初以为是对方的防备心太重,韦德又快速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身份,却依然遭到了强硬的拒绝。
Alice始终不肯明确告知其中的原因让雇佣兵很快就意识到,对方大概知晓了某些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需要把她敲晕,强行带离即可。
可惜就在这时,头顶猛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打破了平静已久的局面,几队端着枪的保安从消毒雾气中鱼贯而入,将他们团团包围。
在这种关键紧迫的形势下,韦德二话不说抽出钢刀,他打开无线电通知自己的同伙撤离,同时抬腿踹倒了蜂拥上前的安保人员,Alice被他护在身后,平安无虞地送到了搭档的身边,他们杀出一条血路,准备撤退。
简直是《Mission Impossible*》的低配版本好吗!
酷毙了!
眼见两千万美元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然后……
“BOOM!!”韦德做了个夸张无比的动作,“wooo~Game Over.”
听得正专注的露西娅瞬间把头往后一仰,才免于被他的手臂打到,“然后全部的人都死在了那场爆炸之中,制药厂的员工、我的姐姐以及你的搭档……都没能幸免于难。”
“Yes,除了我。”韦德正经无比地点点头。
“但这也许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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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爆炸发生之前,Alice半路掉队了。
「艹//他妈的狗/屎任务!」
「该死,韦德,能听见吗,目标逃跑了!重申一遍,营救目标逃跑了!」
「What the fuck!!!」
「干得好极了!老兄,你真的不是对面派来的间/谍吗,一切都白干了,你应该把她打晕才对,反正扛着这家伙就像跟扛着两个22磅的哑铃一样……woooo!各位,我遇到了几个肌肉大汉,猛得和吃了十年蛋白质似的。」
「……闭嘴!韦德,你真是太聒噪了,我们分头去找,谁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跑了?」
「九点一刻,我这就过去。」
「见鬼,她应该是往中枢方向去了,说实话,这只小狐狸溜得比你们快多了。」
韦德最后是在倒数第三间实验室找到Alice的。
她背对着他,面朝着玻璃容器,仰视着被关在里面的青色鱼怪,亚麻色长发倾泻而下,看不清任何表情。
就在韦德想要开口的时候,Alice说话了。
“你知道吗,这已经是第三批失败的试验品了。”
“Come on,谁关心这个,”韦德擦了擦掌心的血,“我只想要钱。”
“很抱歉,我还不能离开,但是……”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隐约的弧度,在呼啸而来的警报声中带有释然之意,“有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活着回去的。”
被屏蔽的无线电遽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这是什么味道,好像是润滑油……糟糕,要爆炸了!」
「RUN!!!」
「跑!快跑!!」
韦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尖叫声此起彼伏,爆炸铺天盖地,热浪从四面八分涌来,席卷整个药厂,火光吞噬了所有的试验品,玻璃清脆碎裂的声响犹如葬礼上奏响的挽歌,那位霍桑家的长女置若罔闻,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顷刻间就与那些罪恶一同葬身火海。
在闭眼前,韦德看见一条巨大的黑蟒朝他快速袭来。
所有的人都死了,诺德洛华制药厂也被炸成了一片废墟。
除了他。
故事说到这里,露西娅还以为他会像往常那样打趣调侃自己的魅力,她甚至在心中准备好了反驳的话语。
然而并没有。
坐在对面的雇佣兵只是捧着可乐喝了一口,有些歉疚地偏过自己的脸,眼神是极其罕见的正经。像是酝酿了许久,他才低声对她说:“我很抱歉,西娅,没能救出你姐姐。”
很抱歉,那时候没有果断一点。他总是会把事情搞砸。
露西娅被这突如其来的煽情酸到了牙。
这不对劲,是她走错片场了?
这样的死侍实在太少见了,因此她迟疑了片刻才开口:“哈喽,你是记忆只有七秒的鱼吗,难道你忘记傀儡师是会复活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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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两个人身上已经摸不出半毛钱了。
于是,兢兢业业的汉堡王服务员结结巴巴地替他们推荐了一条路线。
鬼知道为什么Burger King外面会有个汽车站。
半夜可没有公交车营业,两个人就只能并肩枯坐着,等待清晨的第一班车。
“那应该就是Elvis.”
“……老天是那条黑蟒吗,我还以为它会叫The Snake King*.”
“它不是真正的蛇,只是蛇形傀儡而已,就像Max,”露西娅靠在椅背上,从手指上摘下尚且温热的尾戒,递给他,“你知道吗,黑蛇盘旋在蔷薇圣剑之上,左眼看到家族至尊无上的荣耀,右眼看到过去与未来,只有族长和他的继承人才能拥有,这也是我们家族的传统之一。”
死侍举着戒指,看了半天,“Well,但它现在看起来像是街边的零元购。”
“你说得没错。”露西娅难得没反驳他。
想了想,她继续解释:“失去了主人的本命傀儡,会同时丧失灵魂和记忆,只能记得刻在傀儡心上的那个名字,强制执行最后一道程序——它会用最后一刻力气去寻找那个人,将主人生还的希望寄托给他,而自己则陷入沉睡状态。”
死侍小小地“哇”了一声,“So cool……我的意思是发明这玩意的人真的很白/痴。”
曾经的她也是这么想的。
把自己的命脉、致命的弱点交给他人,可这恰恰是制作傀儡的最后一道工序。
不知想到了什么,露西娅不禁莞尔,“人总是要有寄托,才能坚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