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债》破嗓就破嗓

14、14 苏婉秋

　　“你这奴才，还敢乱说话！？”

　　我拦住晓云，问道，“此话当真？”

　　他头也不敢抬，只诺诺道，“小的…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骗少夫人您了，少爷他现在在绮红阁乃是千…千真万确…”

　　我看了看四周，那些人怯怯的视线躲躲闪闪的朝我看来，我一个踉跄，晓云忙扶住我，“小姐…”

　　“没事。”

　　可是怎么会没事。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道，他们都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却只瞒着我一个人。

　　呵，顾云铮，你好本事，好本事…

　　从绸庄里出来，李叔跟在我身后，“少夫人，我送你回家。”

　　回家？

　　我怔怔然望了他好一会儿，才松了口，“那便回家吧。”

　　隔了几日，我回苏家看望生病的爹爹，他已经恢复了官职，我到家时，他正好下朝。

　　“还是我们家的宝贝女儿聪明，你是如何看出锦妃是想拉拢我的？”爹爹问我。

　　我没有说话，突然感觉累了，好像到哪都逃离不了那几个人，顾云铮、锦绮，兜兜转转的我真的有些累了。

　　“外面好像是不太平了。”

　　约莫一个月以后，顾云铮抽空回来的时候同我说。我自顾自得在那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寻思了一会儿，又自己落下黑子。

　　他见我不说话，才又说道，“婉秋，我们可能要搬。”

　　我抬起头，“搬去哪？”

　　“往北吧。”

　　待他说完这句话，我又低下头，他站了一会儿，终于说，“我想同你说个事儿。”

　　我笑，终于忍不住了么。

　　抚了抚衣袖，朝他道，“那个叫芸香的姑娘，听说已经有孕了？”

　　顾云铮微微讶异，自然是要惊讶的，我乐于见到他这样的表情，笑意更深，“那位姑娘样貌很好，人也温良，有几分肖似故人呢。”

　　他微微沉默，“你见过她了？”

　　“自然是要见一见的。毕竟她以后有一千种一万种可能，是要进我顾家的门的，将来大家若是有幸做姐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能不去见上一面呢。你也别怪她，是我不让她同你说的。”我见他皱了眉，顿了顿才继续道，“见了她回来以后，我还在想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芸香的，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非她不要，那么奶奶那边我该替你说点什么？结果你猜怎么着，当天晚上，奶奶便将我叫去，说想替你将芸香收房。”

　　顾云铮不语。

　　我“咯咯”笑了几声，握茶杯的手指紧了紧，“这件事你早就已经同她说过了么，你什么时候同奶奶说的？这几个月来，你不是一直都很忙吗？”

　　看着顾云铮沉静的容颜，我突然将手上的茶杯砸了过去，瓷器击在他额头，掉落在地面上碎成一片片。他没有吭声，晓云听见房内响声在外间敲门，“小姐，姑爷，出什么事儿了？”

　　我看着他额上涌出的鲜血没有说话，他开口，“没事儿，不小心打碎了茶杯，等下我出来了你再来扫吧。”

　　等到晓云走远了，他才又说，“我知道你恨我。”

　　对，我恨他。我苏婉秋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嫁进顾家，嫁给了他。

　　那晚，顾家的老夫人“语重心长”的同我说，“芸香那个姑娘我见过了，相貌很好，人也温良，虽说出身不太好，可是她当清倌的时候便是跟在铮儿身边伺候的，也算是清清白白的，最重要的是…”她望着我，“她有了我们顾家的骨肉了。”

　　“婉秋，你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进门都这么久了，可这肚子不争气啊。

　　“奶奶知道你委屈，可是这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你是正室，要知进退。”

　　念及此，我盯着着他，声音冰冷，“顾云铮，我给过你时间，一个月够不够？够你去绮红阁找了个替身！你想让她进顾家的门是么，你成心给我难堪，你想让她取代我，锦绮没缘得到的，你全都给了那个女人。顾云铮，你还不如…痛痛快快给我一纸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