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修仙记》灵方

29、柳暗花明

　　闻言绸衫赶忙迎了上去，说道：“师姐，那日你传音给掌门之后，掌门便派人各处收集此处所需的草药，刚好我亲师有事要差我到这附近来办，故掌门命我将草药一并带来。”

　　“如此甚好！”桑叶闻言喜出望外，引着绸衫便回了医馆，边走边说道：“因着瘟疫反反复复，十里河城的药材已经难以为继，如今你来，正是解了燃眉之急！”

　　回到医馆，绸衫便由桑叶领着径直去了药房。

　　一到药房，绸衫就将收在怀中贴身保管的乾坤袋拿了出来，而后念动口诀，将收在其中的药材一一取出。

　　但由于药材太多，毕竟需要供应全城所需，药房实在放不下。桑叶急忙找来李大夫，李大夫派人紧急收拾了两间厢房改造成临时药房，又吩咐学徒将药物往城中各处医馆都分发了些，这才将问道送来的药草全部安排妥当。

　　绸衫又再在乾坤袋中取了些药丹拿给桑叶，说是扶绸仙君近日新炼的丹药，对于外伤十分管用，因惦念桑叶几人出门在外，便让绸衫送来，多备些以便她们需时急用。

　　师父虽闭关，但几位师伯师姑总是这般挂念着他们几人，桑叶和桑葚心中涌出一股暖意，托绸衫一定帮他们谢过四师姑，来日等他们游历结束，再回问道当面答谢。

　　绸衫记下，嘱桑叶收好丹药，而后便念诀收回乾坤袋。

　　桑叶看着绸衫动作，觉着这乾坤袋有些眼熟，问道：“这是四师姑的乾坤袋？”

　　绸衫将乾坤袋放入怀中，才回道：“正是，我灵力尚浅，纳戒无法容纳这许多药材，亲师便让我拿了她的乾坤袋来。”

　　桑叶听了回答，眼珠一转，问道，“不知四师姑派师弟过来所为何事？若是不要紧，不知师弟能否在此逗留几日？”

　　绸衫闻言便知此处人手不足，桑叶是想他留下来帮忙。方才他进来之时已经看出此处事态紧急，便不推脱，应道：“此处要紧，理当先看顾此处。待我传音给亲师之后便来帮忙。”

　　桑叶得了准信，寒暄几句便走了开去忙碌起来。

　　等桑叶走后，绸衫立刻传音，待他忙完，桑葚才出声问道：“亲师？”

　　绸衫看桑葚脸上神情，又说的是这二字，当即便知她的意思，笑着答道：“那日与你辩论之后，我亦觉你之道理比之陈旧规矩更有可取之处，而后便想，你们既称我亲师为‘师姑’，我便也不好再称她为‘师父’，思来想去，‘师父’二字，‘师’字乃是强调师职，‘父’字乃是强调亲位，左右不过是为了突出‘敬重’之意，想来天地君亲师，‘父’字由‘亲’字取代，未为不可，故自那以后，我便称师父为‘亲师’。”

　　桑葚闻言十分惊喜，亦觉“亲师”之称甚好，思索片刻便笑出声来，说道：“这倒是我疏忽了。师兄，这回你可赢了我了，我甘拜下风。”

　　桑葚说完便朝绸衫做了一揖，绸衫赶忙将她扶起，说道：“不敢不敢，侥幸赢得一回，日后我们还有得辩呢。”

　　桑葚也不畏惧他来，扬起小脸，挑起眉毛，说道：“随时恭候。”

　　绸衫看着桑葚满脸自信的样子，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性子一如往日，看来这段时日并未受什么委屈，大可放心了，话锋一转，说道：“先忙此间事务吧。”

　　“好！”桑葚点头应下，两人一同出了药房前往候诊大厅，等待桑寄生分派事务。

　　桑寄生看桑葚过来，忙不迭催她回去休息。难得桑葚从未复发，她既无恙，桑寄生便不想她趟这淌浑水。

　　但桑葚坚持自己已无大碍，并表示如果累了一定休息。桑寄生无法，给她诊了又诊，确认她确实恢复得很不错，身体比之昨日已有很大的进步，这才同意下来。

　　但桑寄生终究不放心，如今桑葚俨然成了他的浮木，就是失了自己也不能失了桑葚，故便直接安排桑葚给自己打下手，将她带在身边，方便他随时照看。

　　绸衫则被桑叶唤去，待桑叶教会了他如何给病患点穴才能减慢疫病进展之后，桑叶便把绸衫派去了其他医馆帮忙。

　　几人忙忙碌碌，又是半月过去，但疫情仍是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已经有好些人因为几次三番染病，身体底子越来越差，即便桑寄生的治疗方法有效，他们的身体也已经不起这猛药的效果，而问道的几人也都损耗了不少灵力，实在无力输送灵力给这些体弱之人保命，如此死亡人数一下激增，搞得十里河城人心惶惶。

　　桑寄生渐渐没了信心，鬓角竟已生起白发，每日不过强打精神而已。

　　这日，李氏医馆之内，一对老夫妻忽然闹着要回家，桑叶过去百般安抚，但都无济于事，无奈只能唤来桑葚，两人一同将二位老者送还家中。

　　待回了家，这对老夫妻才坦言为何一定要回来。

　　原来是他们看医馆之内哀嚎遍地，个个面色凝重，反正自己已经年过古稀，就是这次治好了也难保不会再复发，干脆就拒绝治疗，不再消耗药物，将活命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桑叶和桑葚听了，大为感动，但现今情况就是如此，两人自己也已被折磨得厌烦疲倦，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反倒是二位老者看她二人眼含泪水，宽慰起了她们来。

　　桑叶到底沉稳一些，先一步收了情绪，见二位老人家里无水可饮，无柴可用，便让桑葚就在这里照看老人片刻，自己则去屋外不远的河里挑些水回来，再去劈些柴火，给二位老人留下使用。

　　此时虽已立春，但天气依旧寒冷，等桑叶干完这些，老者屋内的炭火刚好烧完，她便又取来木炭续上火气。

　　二位老者看她辛苦，忙倒了杯热水给她，她刚要饮下，忽地想到什么，手举着茶杯停在嘴边，沉默下来静静思考。

　　桑葚看她举止有异，问了一句也不见桑叶回答，猜到她是在思虑什么，便给二位老者使了眼色。

　　三人默契地看着桑叶，不敢搅扰，屋内顿时静了下来。

　　一柱香之后，桑叶才回过神来，急促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严肃地问桑葚道：“你在此间喝水了吗？”

　　桑葚不明就里，缓缓回道：“喝了，怎么了？”

　　桑叶听到桑葚喝了这里的茶水，瞬间暴起，来不及解释，直接伸手快速解开她的外衣。

　　桑葚被她吓了一跳，本能想要扯回自己的衣裳，但又坚信师姐这般行径定有她的道理，手在半空便停了下来，任由师姐作为，虽紧皱眉头却也并不反抗。

　　只见桑叶解开桑葚的外衣之后，立刻点了桑葚身上几处穴道，而后再在胃脘部大力一按，桑葚顿时反胃，跑出门去，蹲在门口吐了起来。

　　之后桑叶对着二位老者也如法炮制，两位老人体弱难以走动，直接在屋内就吐了出来。

　　桑叶见他们开始呕吐，吐了口气，放松下来，开始给三人轮流拍背顺气。

　　半盏茶的功夫，三人才将胃内的污物呕吐干净。他们只觉口苦非常，咽喉刺痛，想要喝水漱口。

　　但桑葚猜得师姐如此是和这里的茶水有关，不敢再喝，只得暂时忍下不适。

　　可两位老者不知，就要喝水，桑叶赶紧抢过将茶水撒了，解释道：“喝不得！瘟疫或许和这水有关。”

　　忽然听到这般消息，三人又惊又喜，既怕又气，全都望向桑叶，等她仔细说来。

　　桑叶知道他们不会再碰茶水，缓了口气，拉过桑葚，给她探了脉象之后，确认她身子无碍，才放下心来，说道：“救人要紧，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先回李氏医馆。”

　　三人虽一头雾水，但也知情况紧急，先让大夫明白病因才是正经，便也没有追问，立刻动身回了医馆。

　　路上，桑叶就即传音，让在外的几人全部赶回。等桑叶他们回到医馆，问道诸人已经全部到齐。

　　桑叶见此将他们以及李氏医馆众医者全部叫到后院厢房，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十里河城大疫，但也有几户人家并未染病，之前我们一直以为是他们闭门不出的缘故，可是方才我忽然想到，这几家人都有些共同之处，那就是他们都是位于城东的大户，家中自备水井，自取自用，并不到城西的十里河中取水。”

　　听到这里，众人已经有些思路但又不敢确定，还是熟悉十里河城的李大夫率先反应过来，说道：“没错！没错！城中大多数人都会到十里河取水为用，而城中众医馆因为河水煎药郊果不好，所以用的都是专门派人在城外的泉眼处取来的水，所以，这些病患才会在医馆之时好转，回家几天便就复发！”

　　“对！”桑叶点点头，说道：“我们来时，曾在城外遇到一户人家，他们二位虽离十里河城很近，但因为院子后方便有一处泉眼，生活所用皆是泉水，故而也未曾染病。且桑葚、晨曦、朝阳三人虽染病，但有寄生在旁治疗，加上一直未出医馆，三人都不曾复发。众医馆的医者也都没有染上疫病！”

　　众人听了愁云顿开，桑葚嘴快，说道：“所以，有问题的，是十里河？！”

　　桑叶犹豫一会儿，才又说道：“我想应该是的，但还需要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桑葚不解，还有什么需要确认？

　　“确认城东几户的井水、城外的泉水以及十里河河水是不是同一水系。”烧云已经想通其中关窍，说道：“这样吧，我熟悉水性，不如让我潜到水里查看一番。”

　　“有劳！千万小心！”桑叶点点头，同意烧云的提议，转而又想起十里河中的妖怪，说道：“我同你一块去，若是十里河中的妖怪胆敢闹事，便叫它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