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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柳安 ...


  •   “安安前些天生了病,现在快好了,过几天你们就能见到了。”柳姨边炒菜边同我说,爸爸将菜盘端到桌上,又进了厨房。

      他以前不爱干这些的。

      那时,我已经在附近的一所重点中学开始上课了,成绩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转学考低空飘过录取分数线。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柳安是在学校,那会儿课间去厕所会经过她所在的20班。

      当时我不知道她就是那个柳安。一瞥之下没太看得清,只依稀看见一个女孩坐在座位上向着旁边围着的一圈人拼命摆手像是在说什么,那些人一下子笑开了,女孩没忍住跟着噗嗤笑了起来,温柔又美好。

      我继续往前走。

      之后的两年我没再走会路过20班的道儿,三楼的厕所又不是经常坏。

      和柳安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夏日蝉鸣还尚未褪去,阳光炽热灿烂。彼时我刚逃了一上午的课,正趁着午休溜回学校,准备拿个东西就悄悄走,却不想被班主任老温逮个正着。

      我绞尽脑汁试图编个合适的理由垂死挣扎一下,温和坚定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

      "老师,今天上午我刚好出院,但爸妈都临时有事,林平就去帮忙了,但一时忙起来爸妈可能就忘了请假。"

      教室外的走廊上,梳着高马尾的小姑娘立在老温面前,为我说着求情的话。对,求情,毕竟我可没去接她。

      高中的我敏感多思,硬邦邦地站在走廊上,一言不发,沉默注视两人。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柳安,她身上有种让人觉得宁静的气质,和那会儿的大部分同龄人都不一样。

      怎么会有人连说谎都不太会呢,我看着她发红的耳根和带红晕的脸这样想着。其实这些异样在她因病痛折磨而苍白的脸上相当明显,只是被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而这份爱她们自己潜意识里往往也会忽略。

      听了柳安的话,老温脸上的神色显出几分讶异还有迷惑,但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快又平静下来。

      之后就是老温很轻松地就原谅了我这么个叛逆学生,毕竟人家是她的得意门生,哦,忘了说,柳安是拿过数学竞赛奖的天才高中生,而老温就是她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我的。

      老温语气温和:"这样啊,好的,老师知道了。柳安,你先回教室吧,刚从医院回来也要多注意,有什么问题就及时和老师们反馈,身体要紧。",随即他转过身,话语带了些严厉,"林平,你也回去,不要再有下次!"说完他便离开了。

      记忆中那个暗淡又遥远的午后,是柳安先开的口。

      "你是林平姐姐吧,妈妈和我说过,我是柳安。"肯定的语气,理所当然,说着她又露出了笑容。看着像是在讨好着什么一样,我在心里冷冷地点评。

      那时我还太年轻,不懂得掩饰情绪,看着柳安,觉得自己被比进了尘埃里,心里实在堵得难受,并不想和她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见我这样,顿了顿,又笑起来。

      "那我就不打扰你啦,拜拜。"她挥了挥手跑开了。

      我看着她跑开的身影,垂眸,摊开的手上是个有小熊图案的创口贴。这是她刚刚跑过我身边塞给我的,跑的同时还不忘指了指额头。我迟缓地将手摸上额头,细密而轻微的疼痛感通过神经系统传输到我的大脑从而得出我受伤了这一结论。

      大概是爬墙时不小心刮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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