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白蘋香

21、番外?自由论

　　热砂帝国在拉塞尔的印象里总是充斥着饥饿，疲惫，斥骂和毒打，炙热的风穿过黄沙之中的零星绿洲，任何地区的水源都是稀有品，他只能靠沙漠里的芨芨草下一点点水活下去，这所有的一切都仅仅是因为他是一名异能者。

　　在这个国度，异能者就是原罪，他们带来了绝症辐射病，并拥有特殊的，非人的，邪恶的力量，他们是恶魔的化身，是死神的低语，是灾难的源头。

　　甚至就连拉塞尔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不然他的父母为什么要丢下他，为什么他们这些小孩子都不得不做最艰难最低贱的工作来换取一点点，有时甚至干脆不给的微薄报酬。

　　他的同伴们都瘦的皮包骨头，有着被太阳晒成黑黝黝，被风沙吹成粗糙的肌肤，他们的脸上全是麻木，有时候拉塞尔会疑惑到底是为什么他还要活着。

　　“不，不是这样的。”睿智平和的老人和蔼的注视着狼吞虎咽吃着黑面包的瘦弱小孩子，他递给他一杯水。

　　“你们都没有错。”老人顿了顿，“我是指，无论如何，你们都不可能有错，因为你们都只是孩子。”

　　“出去看看吧，拉塞尔。”老人叹了一口气，“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丽。”

　　这位老人据说曾经游历过许多地方，他爬过高山淌过河流，也去过生长着许多野花的草甸，最后沉溺于深蓝的大海——这是热砂帝国永远也无法见到的景象。

　　“离开吧，到外面去。”

　　银发孩子抬起头来，“外面？外面能吃饱饭吗？先生。”

　　“外面能给你自由，孩子。”

　　自由，这种东西，既不能填饱肚子，也不能解渴，拉塞尔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但事实是，他没有一刻不想得到所谓的自由，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以后，最终他还是走出了热砂帝国。

　　平等对话的态度，劳动时的合理安排，稳定公平的薪水，在外面，那些人们会用期待，温和的眼光注视着他，如同注视一个普通的身份可怜的孩子。

　　他仿佛一下子从地狱跳到了天堂。

　　这就是，自由。

　　“你……拥有这样强大的异能，为什么要甘于平凡呢？”

　　陌生的旅人建议，“你应该去上学，附近有免费提供给异能者的学校，那是异能者组织资助的，用来培育下一代异能者。”

　　“你会有更光明的未来，狮子不应该总是呆在羊群里。”

　　拉塞尔对于一切能让他活的更好的事物都如饥似渴，他最终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格鲁特大学金融系，创立了诺亚方舟，与全世界各个组织建立了贸易往来，并始终保持着中立的位置。

　　他自诩为合格的商人，并过上了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但始终有一个声音催促他，不能停下，还不够，不能停下。

　　合格商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拉塞尔对墨菲说道，一切都应该以利益优先。

　　精明强势，狡猾如狐，每一个和拉塞尔打过交道的人都这么说过。

　　“每当我真诚地想和你做朋友的时候，看一眼交易合同我就坚定拒绝了。”卡美洛城主亚瑟曾开玩笑的说过，乌托邦领袖破晓也笑着点点头接话。

　　“有时候我在想，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去抢钱呢？”

　　他是如何回的呢？他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如果做朋友需要在交易合同上让出一部分利益的话，很抱歉，我们大概是做不成朋友了。”

　　更何况，这已经特别优待了，他对热砂帝国的合同苛刻的多，拉塞尔特别想翻白眼，一个两个的都哭穷，特别是卡美洛，到底哪里穷？

　　哦，关于热砂帝国的苛刻交易合同绝对不是报复，绝对不是，那只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对大部分物资依赖进口的压榨对象应该做的事。

　　拉塞尔拥有能让整个天空之城浮空的强大力量，但对于一些事很少亲自动手，他是个商人，而不是刽子手，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合适的人做，比如雇佣兵组织阿斯加德，那里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而他是阿斯加德最大的客户，也因此在想脱离阿斯加德的时候，大部分曾经阿斯加德成员会选择进入诺亚方舟。

　　阿斯加德的亡命之徒分为两种，一种是天性热爱鲜血与生死一线的刺激，一种是为了重要的事物不惜一切代价的人，乌托邦五位创始之一棘火是第二种，他在阿斯加德甚至与他曾经有合作。

　　棘火属于走运的一类，实力强大所以活下来了，而后遇见靠谱又志同道合的伙伴，于是脱离了阿斯加德，更多的是死在了战场，为那些活着的人留下送命钱。

　　他曾在阿斯加德见过一个小女孩，营养不良，骨瘦如柴，本应该如同大海一样美丽的蓝发干枯毛躁，这样的小孩子在战场是活不下来，投资也无法给予回报的。

　　但他顿了顿，递给了她一块巧克力。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棘火的妹妹冰糖，一位长不大的S级异能者，拉塞尔第一次品尝到了以为买的熊市股票，结果居然是牛市但只买了一点的坑爹感。

　　商人的品质让他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叫冰糖的小女孩，见一次心痛一次，本来说不定能拉到诺亚方舟来的，拉塞尔无不可惜的想，算了，给破晓一点面子。

　　自由的拉塞尔今天也自由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