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世界城（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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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的柏北最后难得一觉睡到了中午。
午饭已经有人提前准备好，柏北吃完就去了书房，他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查看邮箱新接收的未读邮件。
现在游戏的发展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工作室扩建后各个部门职责分明，即使没有他也能有条不紊地运行。
柏北依次回复关于游戏方面出现的的一系列问题，发送成功之后这才退出，他目光偏移，鼠标顺势落在了另一封未读邮件上面。
【发件人：谢见山】
即使调查早已证实《第九日》的工作成员和玩家根本没有关系，谢见山依旧没有放下怀疑，尤其是对柏北这个游戏制作人。
柏北点进这封邮件，内容不出所料，谢见山又是在旁敲侧击问他关于怪谈游戏的事情。
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普通人，柏北果断敲字建议对方去医院看看，工作压力过大容易导致精神衰弱，而谢见山很快就传了新的邮件过来：【不管你是故意隐瞒还是真的不知情，我想你应该清楚，时瑜已经受到影响了。】
【我认为我们应该谈谈，下午三点五十，就在A大旁边的世界城。】
谢见山是铁了心要跟他见上一面，“时瑜”这个诱饵都被抛出来钓他了。柏北分心想着是不是因为昨天酒店的事情。
谢见山觉得他和“斐”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又或许他就是“斐”，因为除了这个不知所踪的第一玩家，没有人能在系统的掌控下泄露任何与游戏相关的讯息。
系统看他不准备拒绝，还好心提醒了一句：【时瑜下课会跟同学去世界城，你小心别被看见了。】
“放心吧。”
估计着时间，柏北提前一步去了世界城，他刚从大门走入没多久，手机便弹出了消息：［五楼KTV的包间，A16。］
柏北一路直奔目的地，顺着收到的信息位置来到了五楼。
明亮的灯光打落在宽敞的包厢内，虽然不是夸张的氛围光影，但说句实话，选择在娱乐场所商议正事或许并不太合适，系统一想到柏北等会要说什么就有些忍不住笑。
谢见山穿着常服，大屏上正播放着歌曲的MV，调整后的音量不会打乱他们的交谈，同时能够更好地遮挡室内的声音。
“请坐。”谢见山招呼着柏北随便挑个地方坐下就好，他注视着对方，缓缓补上了那个名字，“很高兴你会来，柏北。”
柏北是他被领养后，办理收养手续登记在户口上的名字，他随了时瑜母亲的姓氏。
“即使不想，我也必须得过来才行。”柏北的语气不算很好，似乎是因为牵扯到仅剩的亲人有些难以控制情绪，“不是吗？”
不同于谢见山的松散，柏北面色严肃，语调迫切到掩盖不住焦虑：“就算是官方设立的特殊部门，我想你们也不能对普通人出手，况且我弟弟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沉浸式表演的柏北完美地贯彻了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应有的紧张，看得系统叹为观止，恨不得抱个爆米花啃。
“你误会了，我们不会对时瑜做什么。”谢见山知道自己先前的话容易引发歧义，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露面，“关于怪谈的事情，我没有欺骗你，同样希望你没有隐瞒。”
“而在这点上面……有很多怪谈出现在了时瑜的周围，你知道吗？”
谢见山没再说下去，他的目光看向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柏北，那个背景资料干净得毫无破绽的年轻男性似乎有些困惑，他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时瑜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些。”
“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学校里，或者跟同学外出，他只是偶尔会晚归而已，但绝对不会超过十点。难不成你要说，时瑜跟同学去的地方都恰巧出现了那种怪物吗？”
柏北平静地叙述着时瑜的日常安排，原有的焦虑渐渐冷却，他慢慢收回视线，摆明了一副不信任的模样，“这么巧？可A大并没有出现学生失踪的报道，学校应该还算安全。”
“我很怀疑你口中的怪谈到底是真是假，你觉得我是那个无限游戏的玩家，但我认为，你是为了向我索要什么才编造了这些。”
“你想要钱，还是其他东西？”
谢见山一个头两个大，他的能力告诉他这个人没有任何问题，直觉却在疯狂叫嚣不可以放过他。他观察下来柏北的反应同样真实，而对面人显然认定了他是骗子准备起身离开。
柏北冷漠地垂下眼，他最后道：“关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可以不再追问，只是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和我的家人了。”
在他快要推开门走出的前一刻，谢见山放在身旁的对讲机传出了声音：“队长，检测仪显示世界城的负一层有低危怪谈出没。”
柏北动作一顿，而被强行打断思绪的谢见山已经走到了门前，他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望向对方并说：“很抱歉，你恐怕得跟我走一趟，行动处有权调查一切可疑人员。”
按理来说，他们不能把无关人员扯进怪谈的相关事件当中，但这个工作室的疑点实在太多，《第九日》在现实遭受污染之前创立，柏北一直安然无恙也没被拉入游戏。
可倘若他是“斐”，消失的时间节点不该全然对不上，除非……真的只是巧合。
好在他要去处理的怪谈只是个低危怪谈，不论柏北是不是普通人，谢见山都能保障他的安全。
“好吧。”柏北答应了下来，他没立即跟上去，转而抬手敲了敲墙壁。站在门口的谢见山还没回过神，隔壁包厢的门在下一秒就被打开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走了出来。
柏北指了指他们，笑容额外的和善，“这么说，我带几个保镖应该没关系吧？如果你是骗子的话，我们会直接把你送去警局。”
谢见山：“……”还挺有安全意识。
这几个保镖是沈确临时给他摇过来的。
来之前柏北总觉得哪里不对，正常人应当不会往这么明显的陷阱里跳，肯定会更相信对面是骗子，但“时瑜”这个诱饵毕竟摆在那里，他不能不去。
于是他跟沈确提了一嘴，然后沈确当即找好了保镖告诉他这下绝对没问题。
柏北感觉问题很大，谁家好人会带保镖出门啊，但最后他还是接受了沈确的安排。
“我们要去哪？”
“负一楼。”
勉强糊弄过去的柏北跟着人去了地下一层，来往的人流早已被紧急疏散，一些来不及关闭的彩妆店与餐饮店里面空无一人，就连服务人员也同样不见踪影。
步履仓促的谢见山忽然停在了一家店铺跟前，他转过身，目光落到后头距离不远不近的那几名保镖身上，他说：“他们就等在外面吧，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开着视频通话。”
柏北注视了他一会儿，随即低头打开手机，他点入一个对话框敲下数字，这才重新抬起脑袋，“好了，进去吧。”
谢见山推开了门。
商场地下一层的照明设备依旧亮度充足，却唯独没有外部光线落入这片区域，店内没有开灯，形同一块突兀的黑色拼图，编制成等待着人上当受骗的劣质圈套。
他向前迈出一步，虚化般的水波漫过面庞，仿佛越过屏障踏入了未知的另一世界，即将降临的危险让人本能地不安。
柏北瞥一眼黑屏的手机，又瞧向拿出手电筒的谢见山，他晃了晃手中的物体，主动开口：“我的手机打不开了。”
谢见山对此习以为常，他解释：“怪谈的领域内大部分电子设备都无法使用，我们现在已经进入怪谈的领域范围了。”
柏北像是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他将没用的手机放进口袋，用恐惧中透露出随便怎样的平静询问：“那我们为什么要进来送死？”
谢见山：“……为了证明我们没在欺骗彼此？”
柏北：“……”
谢见山：“因为我要处理这个麻烦，看你的样子，这个笑话似乎不太好笑？”
柏北：“你还是别乱开玩笑了。”
谢见山将手电筒交给柏北，而后抽出手枪，拉开保险，装填好子弹上膛，枪口稳稳对准尽处的黑暗，他偏头交代人，“你在我后面，往旁边走一点，这样方便照路。”
照明的地方看起来是一条走廊，不算狭窄，刚好能容纳两个人，但寻常的店铺和这样的通道应该没有任何关系。
谢见山本来想问他这个场景是不是很眼熟，接着可以顺势引出话题，但仅仅一个走廊也看不出什么，他沉默一下便直接道：“你们游戏的初期副本《回廊》你还记得吗？”
柏北答得极其顺口：“记不清了。”
谢见山：“……”
谢见山：“那就是有印象，这个怪谈和你们游戏的那个副本很相似。”
柏北用手电往周围照了圈，思考的模样仿佛是在回想，半晌才回复：“确实有点像。”
“不过我们游戏的副本太多了，相应的规则也很多，这个副本的内容我不是很确定。”
谢见山明显一开始就没打算靠柏北走后门，他应了声，倒也不担忧，毕竟只是个低危级别的怪谈，他还能轻松应对。
他们走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另外的路，领域的怪物也迟迟没有出现，谢见山停下步子，他选择咨询身边这位游戏制作人，“这条走廊是不是一直在循环？”
“嗯。”
“……《回廊》这个副本有怪物吗？”
“没有。”
谢见山：“……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默默收起了枪，《回廊》这个副本听起来更偏向解密类型的怪谈，况且没有伤害玩家的怪物，这条走廊很有可能是依靠封闭空间的方式，把人困在这里直到死亡。
“你还想的起来离开的办法吗？”谢见山不想动脑了，企图直接挖出答案放弃努力，“这条走廊可以凿开吗？”
柏北摇头，“不能，普通的方法打不开这条走廊，除非你用大量炸弹把它炸开。”
谢见山若有所思，他拿起了对讲机。
柏北：“……我劝你不要。”
柏北：“不然先走的可能是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世界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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