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消失的五号线（1） ...
-
不管是游戏总系统、副本系统，还是异常监视局，它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为了维持怪谈世界的运行而存在。
属于那个充斥着疯狂与绝望的怪异世界。
降临的怪谈越过了隔离的屏障，从那一刻开始，游戏与现实的概念就不再分明了，而是模糊的、可取代的，终有一日会彻底颠覆。
总系统对游戏覆盖现实的事情早有预兆，监视局更不可能一无所知，只有翡玉是被瞒着的，作为怪谈世界唯一的异类，“人类”，他不信任它们，它们同样怀有保留。
就像沈确先前所说的那样，没有玩家可以在游戏场地之外的区域存活，那个世界强烈排斥非怪谈的所有生命体，而他不仅平安无事，还可以在现实与怪谈世界之间自由出入。
也是自那时，柏北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作为怎样的存在。
他可以视屏障于无物，也只有他。
即便怪物因为不知名的缘由来到了这里，系统与异常监视局仍旧受着规则的拘束无法降临，它们一样需要描点。
“它想做什么？我知道总系统还没有毁掉现实这样无聊的念头，它甚至会制止更多怪谈的降临，毕竟这损害了游戏的利益。”
系统那边迟迟没有回音传来，柏北平静地接了杯温水，转身上楼继续等待。
他等了很久，直到有人敲门，沈确的声音随之响起，提醒他下楼吃饭，柏北这才关闭电脑的屏幕，系统的答复也终于响起：【那位说目前还不能透露给您。】
【游戏的总系统……包括我们，怪谈世界的存在绝对不会伤害你，这就是答案。】
一个狡黠又意味深长的答案。
“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柏北踩上楼梯一步步朝下走去，他看见了桌前的沈确，也看见了错觉般的鲜血流下他胸前的窟窿。
仿佛那个名为“镜中影”的怪谈场景再次重现。
“监视局能保证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吗？”
系统保持着沉默，它没法告诉柏北，异常监视局只会保证他的安全，至于那几个人类，监视局的怪物们自然没有义务关注。
“你们不希望这个世界再出现‘前作漫画’那样的毁灭结局，如果怪谈最后全部出现在我所在的现实，吞并现实的怪谈世界会彻底失控，这违背了原有的规则。”
怪谈可没有野心这种说法，规则就是它们存在的全部理由与意义。
柏北坐到位置上开始吃饭，同沈确闲聊时还不忘询问系统：“所以当初在第一个怪谈降临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算有顾虑，在这种事情面前也没必要。”
【……告诉你也没用啊。】系统小声嘀咕，【屏障又不好修补，说了可能还会被你逮着骂两句没用。】
确实会这样做的柏北：“……我听得到。”
这个话题暂且戛然而止，柏北其实很想知道，怪谈来到现实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他很难不怀疑是他通关游戏带来的一系列影响，不过看异常监视局的态度，多半又是打哑迷。
倘若他还能登入怪谈世界，柏北大可以直接现场逼问，可现在怪谈世界整体处于封闭的境地，他进都进不去。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沈确察觉到他有心事，只是看破不说破，坏心眼地夹了筷桌上唯一的辣菜放进他碗里。
被辣到的柏北这才回过神。
今晚也是没有任何突发事故打扰的一夜平静，柏北感慨着时瑜终于没有乱跑了，没有怪谈作乱、弹幕各种怪叫的日子真是美好。
这种温馨的念头一直到他醒来才告终。
柏北不想去工作室，而且还是在距离更远、挨在行动处总部附近的新工作室。
对一个刚知道怪谈存在的普通民众来说可能是莫大的安全感，但柏北只知道，这意味着他要花费更多的通勤时间！
魂不守舍的柏北跟着沈确上了车，险些错过目的地，要是再晚个十几分钟他就得去参观沈家的家族产业了。
谢见山还特地发来消息慰问他感觉今天怎么样，工作顺不顺利，聊了没多久就不演了直接问他既然新副本的主题商定下来了，那完整内容什么时候出。
柏北：【在安排了，别催了别催了，你是行动处安插在我们游戏的催更卧底吗？】
谢见山：【哎呀，被发现了^^】
结果在下班的路上他又一次碰见了行动处这位专门负责催更第九日的总队长。
“呦，巧啊。”
“……不巧，你今天没出任务？”
“出了，刚结束。”谢见山忽然揽过人的肩把他带得更近，压着声音刚好能使柏北听清，外人却听不到分毫，“B级怪谈不太好对付，我作战服上全是血总得换身衣服出来。”
谢见山个子高，经常出任务自身又勤于锻炼，虽然外表上看着就是标准身材，但真实感受的柏北差点没被压吐血，“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你别讲不就好了。”
“第九日就我这么一个制作人，我要死了你就等着找地方哭去吧。”
谢见山连忙配合地松手，颇为无害地后退一步，“我哪敢害你啊，你要是出什么事情，到时候第一个挨骂的就是我。”
“怎么，你还领了暗中保护我的任务？”一米八刚出头的柏北站在谢见山身边还矮上一些，他没好气，“我能要求换人吗？”
谢见山闻言笑得格外开怀，有种柏北极其熟悉的损友感，“晚了，执行部就我这么一个总队长，上头觉得我最合适。”
柏北：“……我拒绝，驳回。”
“你等会再驳回，地铁来了。”
列车进站靠台，人潮顿时躁动起来，在车厢内的人出来后，柏北刚准备上前，那些神出鬼没的弹幕便在眼前跳了出来，让他动作不由慢下来。
【不是……我记得五号线那条线路是不是会被怪谈吞并来着】
【啊啊啊啊主角团准备坐的是二号线！这这这怎么办啊啊啊】
【二号线你先别来好吗求你了】
【靠谱的行动处和安全感MAX的斐神，就拜托你们了！】
【不过林愿有小鱼的联络方式说不定会透露……谁敢想上个怪谈小鱼完全睡晕过去了根本没见到谢队，现在都还不知道咱哥朋友是行动处的总队长（微笑）】
柏北站在五号线的车厢内部，身后是渐渐关闭的滑门，视野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多余的空位，宽敞的过道里零零散散地站着人，他默默伸手拉住扶手防止等下摔倒。
……他这个运气真的挺难说的。
【我现在有点信了。】系统也是惊呆了，【就这么巧？去医院就算了，吃个饭也能撞到怪谈，现在坐地铁又碰见怪谈了。】
柏北企图挽回：“……久游那次是因为U的人捣鬼，不算。”
系统：【好好好。】
谢见山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忽然之间变了脸色，他取出挂在腰带上的检测仪，原本正常的黑色屏幕逐渐变成警醒的深红，几个字浮现在中央。
【检测到未知怪谈即将降临……】
【已确认位置，信息传输中，开始检测怪谈等级……该怪谈危险系数为中危】
【B级怪谈“消失的五号线”预计在三分钟之后降临，请保持戒备，及时处理】
谢见山抬头同好奇的柏北撞了个对眼，某位恐怖游戏的制作人瞬间露出了不太走心的害怕表情，夹杂着不明缘由的兴奋，“我们是要进怪谈了？需要帮助吗？”
谢见山：“……”
他冷静地收起检测仪并表示不用，通讯器不在身上，他迅速给林愿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其他人同样收到了消息，可除去就在地铁站的谢见山，他们都相隔较远。
紧急停车的按钮设立在站台的两端，但他们现在是在车厢内部，谢见山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紧急通话的按钮上，他大步上前打开护盖，压住按钮等待另一端司机的回应。
而更先一步传来的是广播的声音：“欢迎乘坐五号线地铁，本次列车开往奥体中心体育馆方向，列车运行期间请您注意站稳扶好，祝您出行愉快。下一站新湾广场，请从右、侧……先？后下车……”
舒适流畅的报站音变得卡顿、古怪，播报的女性嗓音不再充满亲和力，而是冷冰冰地反复重述着同一句：“不要乘坐五号线不要乘坐五号线不要乘坐五号线……”
……怪谈提前降临了。
不知情的乘客们只以为是地铁出了故障，广播没有任何起伏的音调与逐渐加快的语速都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是谁的一句“奇怪，我的手机接收不到信号了”，其余乘客也终于后知后觉品尝出违和的地方，纷纷开始尝试联络外界。
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搞什么啊，信号应该不至于差到无服务吧……地铁站是网崩了在维修吗？”
“靠刚才那个广播真的吓死我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我还以为要掉恐怖副本了。”
“哈哈哈哈哈那你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系统临时起兴，模仿乘客打趣的笑声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这帮兔崽子等会还笑不笑得出来。】
耳朵遭殃的柏北：“……”
谢见山已经走回了柏北的身旁，他的手搭在重新挂回腰带的检测仪上面，垂着头仿佛在思索什么，在非处理怪谈事件的情况下，执行部出行一般不会配备枪支。
而且地铁上有很多人，如果这个怪谈是逃杀的类型，伤亡就必然免不了。
这次是真的碰上了个大麻烦。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谢队。”柏北倒是不太担心，他安慰道，“说不准跟我们上次进的那个怪谈一样是解密类的怪谈。”
“……要是这句话你早点说就好了。”
谢见山听着内容发生改变，语调仍未有任何差异的广播，他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我们都要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消失的五号线（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