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垂觉

25、别立flag，求你

　　赵瑾喻一下就笑不出来了，颓然道：
　　“那你说怎么办吧。”
　　曲泠泠瞥了他一眼。
　　“你是作者你问我？”
　　半晌沉默，
　　曲泠泠又叹了口气，
　　“我比你早来一段时间，都没找到办法呢。活着呗，活到程昱登基的大结局，说不定我们就能回去了。”
　　二人再次垂下脑袋。
　　“唉。”
　　正emo着，门外小厮前来通传。
　　“国师，夙王殿下来访。”
　　赵瑾喻一下站起，抚了抚褶皱的衣摆，面露慌乱。
　　“怎么办？”
　　曲泠泠早已在听见夙王二字的时候就躲进观星图屏风之后，这会只用气声说话：
　　“你这几天不是装的挺神吗，接着装啊！”
　　赵瑾喻膛目结舌的指着她藏身之所，
　　“你，我，不是……我哪会什么观星，这几天皇帝问我什么，我全靠着上帝视角苟活啊！”
　　“那你接着苟。”
　　曲泠泠说完这句就不再回应他了。
　　赵瑾喻：
　　“……蒜你狠。”
　　话音刚落，程璟踏进主厅，恭敬道：
　　“见过国师。”
　　赵瑾喻抬头挺胸，冷着脸“嗯”了一声。
　　“夙王殿下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程璟稍显犹豫，
　　“今日前来，是想求得国师一卦。”
　　赵瑾喻披着临渊的皮，淡漠地扫他一眼。
　　“卜卦乃窥天之术，你要求，可承担的起后果？”
　　程璟说出口后便不再犹豫，面色不改，似乎早有准备。
　　“请国师成全。”
　　临渊眉头一皱，没有轻易答应。
　　“殿下先说，到底所求何事。”
　　程璟深深作揖，语气深沉而坚定。
　　“求，我朝太子，程慕，为何而死。”
　　四下寂静无声。
　　临渊叹了口气。
　　“此卦，你十年前问过了。”
　　“是，如今国师再度出山，逸之便来再求一回。”
　　但临渊还是一样的答案：
　　“我卜不了。”
　　程璟双目微红，双手紧紧相握，久久不肯起身。
　　“殿下，斯人已矣，往事不可追。
　　圣上吩咐过，要你仔细保养身体，更深露重，
　　殿下，请回吧。”
　　程璟将手收回，闭上眼，再睁开时，情绪已尽数收敛。
　　他艰涩开口：
　　“告辞。”
　　.
　　“出来吧，走了。”
　　赵瑾喻在外面叫她。
　　曲泠泠缓缓从屏风后岀来，脸色有些复杂。
　　赵瑾喻也好不到哪去。
　　他望着程璟离去的背影，语气沉闷。
　　“早知道，不写虐文了。”
　　.
　　从观星楼岀来，天色已晚，曲泠泠带着帷帽和从赵瑾喻那顺出来的灯笼，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她倒是不怎么害怕。
　　寂静的街道上，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白色帷帽，提着白色灯笼的女人，想来应该是遇见她的人更害怕。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人。
　　程璟竟居然还没回府，站在空荡的街上，始终遥遥望着一个方向。
　　好像，是寒云寺。
　　她没忍住叹口气。
　　程璟转过头，竟然没被她吓到。
　　只是就那样看着她。
　　今夜没有月光落在他脸上，所以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更何况，她眼前还蒙着一层帷帽的白纱。
　　不知道为什么，曲泠泠不想在这个时候转身就走，
　　所以她往前了。
　　在离程璟不近不远处，把手中的灯笼放下。
　　一如当初程璟留在御王府外的那个灯笼。
　　静静躺在墙边。
　　程璟目光便落在那个灯笼上，似乎想要上前。
　　曲泠泠慌忙抓紧帷帽，走回去绕路。
　　.
　　从后门悄悄溜进御王府，茯月在房间门口等她，有些着急地小声问她：
　　“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曲泠泠心虚地讪笑了下，
　　“程昱睡了吗？”
　　“您说呢？”
　　看着眼前虽然熄灯的房间，曲泠泠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门一推，程昱就正坐在中间，清醒得很。
　　沉着脸问她：
　　“你去干什么了？”
　　嘶……为什么她有种被捉奸的心虚感呢？
　　她眨了眨眼。
　　“赵、国师是来找我的，我俩聊着起劲，一时忘记了时间。”
　　程昱顿时没了那股兴师问罪的气势，起身关上门。
　　诧异道：
　　“找你？”
　　“对。”
　　曲泠泠长出一口气，接着解释：
　　“我六岁那年曾救过一个面黄肌瘦的难民，大家一同逃难，我将我身上最后的半块饼子分给了他，后来就圈进了洪流里。
　　这些年，国师一直记得那半块饼的恩情，见到寒烟，觉得亲切极了。他把寒烟当成了我，所以才一直上门叨扰。我去跟他解释清楚了，也让他保守我和寒烟的秘密。”
　　程昱还想说些什么，曲泠泠连忙打断施法。
　　“他如今很听我的话，绝不会暴露！”
　　程昱震惊到面色扭曲：
　　“国师，很听你的话！？”
　　那个十几年面容不曾变化的神仙一般的人？
　　那个连他们皇室子弟都不敢怠慢的人？
　　曲泠泠肯定地点头。
　　“对！”
　　.
　　次日，
　　曲泠泠带着程昱一起溜进了观星楼。
　　国师身份特殊，皇子不能随意与之亲近，否则会被怀疑别有用心。
　　赵瑾喻已经连登三次御王府的门，他们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再光明正大回访观星楼。
　　程昱在赵瑾喻亲口承认了半饼之恩之后就一脸震惊的回去了，只是叮嘱她记得守护好柳寒烟的闺阁清誉，早些回府。
　　曲泠泠自然是一口答应。
　　程昱一走，赵瑾喻就卸下了国师的架子，瘫在椅子上。
　　“你爹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
　　曲泠泠一下还反应不过来。
　　“你说柳丞相啊，快了吧，不送东西轻装上阵的话，应该再有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赵瑾喻坐直身体，下定决心一般：
　　“我们……给剧情加点料吧！”
　　曲泠泠：“怎么加？”
　　“提前把葛鸿扳倒，这样程昱是不是能早点上位？”
　　赵瑾喻满脸都是回家的渴望。
　　曲泠泠思考了下，
　　“也不是不行……你想怎么加？阙城的事情结束以后，还有什么剧情？”
　　赵瑾喻坐在书桌前，胸有成竹的落笔。
　　“原本是程纪办事不利，程昱重新出发赢得民心，现在虽然给了柳丞相，但你们是一家人，倒是也能沾上点关系。阙城的事情完结以后，就要开始……开始……”
　　赵瑾喻有些卡壳，停下笔，看她：
　　“阙城的事情结束以后，是什么剧情来着？”
　　曲泠泠：？
　　她无奈地接过笔。
　　“阙城之后应该是……等一下。”
　　曲泠泠皱起眉头，看向赵瑾喻。
　　赵瑾喻严肃地站起来，在书桌前来回徘徊:
　　“之后，之后……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想起一个不好的设定，有些慌乱。
　　“你说……会不会是世界规则，不让我们开天眼了？”
　　曲泠泠也有些不安，但她还是安慰赵瑾喻。
　　“别担心，我明天早上一回去就去看书，你的书不可能看不了吧，只要我还能回去……”
　　赵瑾喻忽然捂住她的嘴，
　　“别立flag，求你。”
　　.
　　早上一醒，曲泠泠立刻打开手机，从书架上点开《烟雨成花》。
　　却表示当前网页不可显示。
　　“真让赵瑾喻这个死乌鸦嘴说中了。”
　　曲泠泠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忍住烦躁，上微博搜索《烟雨成花》，试图找到一些片段。
　　结果看见了：
　　\《烟雨成花》涉黄\
　　的词条，
　　不温不火地跟在热搜的尾巴。
　　这回她是真的忍不住。
　　“靠。”
　　陈千芷在门口敲门：
　　“曲泠泠，你大早上说脏话净化心灵呢？”
　　她先起来洗漱冷静了下，坐在餐桌前却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陈千芷难得看到她这么情绪外露的样子。
　　“怎么，你的小说出了什么问题吗？”
　　曲泠泠两眼愣愣地看向她，
　　“没有。”
　　陈千芷疑惑：
　　“除了小说你还能遇到什么问题？你爸又！”
　　“不是不是……曲东林没找我。”
　　曲泠泠赶紧安抚她。
　　“是别人的小说出了问题。”
　　“别人的？那跟你有关系吗？”
　　曲泠泠咬牙：
　　“是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千芷眯起眼睛看她。
　　“说起来，你最近确实有些奇怪。
　　尤其是晚上，很不一样。”
　　曲泠泠低头咬了一口油条：
　　“是吗？
　　可能是因为最近在谈版权，有些事情没聊妥，我不太放心。”
　　陈千芷也开始吃早饭，一边吃一边说：
　　“版权那些事不是有小崔吗？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忙。”
　　曲泠泠沉默了一会：
　　“这次有些不一样，很不一样。”
　　.
　　——农历九月廿一.
　　夙王府.
　　程璟在练书法。
　　单离拿着信件进门禀报。
　　“王爷，柳丞相已到阙城，不日便要回京。”
　　程璟笔锋不停，
　　“贺鹰跟在他们身边，可发现什么端倪？”
　　单离摇头：
　　“暂时没有。”
　　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程璟头也没抬：
　　“说。”
　　单离便紧跟着说道：
　　“属下差人去了一趟扬州，三年前柳大小姐确实是去祭祖的，只是……
　　虽然白家对外从没有透露过消息，但我们的人发现，三王妃似乎一直在外游历，待在白家的时间反而不多。
　　不过……柳家牵扯众多，三王妃身为丞相之女，难得有一次机会出门，四处看看，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程璟终于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目光如炬：
　　“你说，柳寒烟是什么时候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