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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罪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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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法学生,毕业后没有回到家乡,而是选择继续在庆城打拼。
最近我一直在忙着找工作,却一直没有什么苗头,这可真是把我给愁坏了。
庆城的经济发达,物价高昂,想要在此处立足,就必须拼命地找好工作。
与我有着同样烦恼的还有我的大学同学小文。
我们两个人有着共同的理想,一拍即合,我们便一起在庆城租了一个小房子。
小文出身于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农村,她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婚,她由爷爷奶奶拉扯长大,她刚成年不久,两位老人撒手人寰,因此她孤身一个人在异乡闯荡。
我很同情她的遭遇,所以什么事情都会想着她。
正值茫然之际,我突然想起了A律所,庆城一家小有名气的律所。
我曾经在这里实习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我们颇为轻松地拨通了人事的电话,拿到了面试的机会。
这让我跟小文喜出望外,我们都很珍惜这次机会,为来之不易的面试做着充分的准备。
我和小文的本科学校和专业能力还算拿的出手,即使面试官抛出一连串棘手的问题,我们两个人算是很好地应付下来。
我们两个人均顺利地拿到了实习的机会。
在人事安排的工位上坐下后,我和小文相视一笑,心里铆足了劲想要把握住这次机会留在律所。
我们的带教律师姓闻,我之前跟他有过几面之缘,对他比较熟悉。
在我的印象中,闻律师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律师,前年一桩闻名全国的案子就是由他作为主力,一举拿下,为律所创下巨大的收益。
能够成为他的徒弟是我莫大的荣幸。
在律所待了有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我越发坚定了自己想要成为一名律师的决心。
我心怀壮志,每天都在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好。
……
闻律师叫我来他的办公室一趟,我信心满满地推门进去,期待着他能够给我下发新的任务。
一进门我就闻到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
男人闲散地坐在沙发上,他看到我进来,微眯着眼,抬手招呼着我走过去。
我走向他,他似是不满意,皱着眉头让我再离他近一些。
我虽是已经感到轻微不适,但不好忤逆他的意思,就只好又往前挪了两步。
他失去了耐心,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怀里,坐到他紧绷的大腿上。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眼神令人恶寒。
我慌张极了,立刻从他身上弹起来。
我低头不敢看他,手指紧紧攥住裙摆,强撑着维持体面,“闻律,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放荡地笑,“怎么?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吗?”
“既然闻律没有事情吩咐,我就先出去了。”我转身准备走。
“等等,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我没回头,男人在身后自说自话,“下班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就当犒劳犒劳你这几天来辛勤的付出。”
我深吸一口气,礼貌地回绝他:“谢谢闻律的好意,我家里还有事,实在走不开。”
我不愿看他的表情,自顾自推门走出去。
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后,我憋得有些透不过气,正准备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好好地调整下自己的情绪,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想到他也出了办公室,我们两个人对视上,他朝我猥琐地笑,脸上的表情与我印象中的温文尔雅大相径庭。
我急急忙忙地撇开目光,不去看他。
我心里隐隐约约的不舒服,稳住心神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工作,企求赶紧到下班的时间然后离开这里。
我一秒都不想在这律所里待着。
到了下班的时间,我便准备走,我问了问小文的意愿,她正在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不走心地跟我说自己还想要再多待一会儿,让我先行回去。
小文对我的态度十分冷漠,我想她刚才一定注意到闻律师叫我去办公室,而闻律师没有叫她。
我本想着要跟她解释这一切,可是律所人多口杂,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等她回家再说。
我没再管她,反正这边交通便利,回家不是个问题。
我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公交车上吵吵闹闹,人们交头接耳谈论着今天发生的新鲜事,时不时传来欢乐的笑声。
我戴上耳机听着音乐,本想着让自己轻松一会儿,可是心里却没来由的不安,就像有一块石头牢牢地压在我的身上,让我呼吸不上来。
我说不上什么缘由。
吃饭的时候我给小文发消息问她大概什么时间回家。
直到晚上十一点左右她才回复我,说自己今天不回来了,让我自己早点睡。
我没有察觉异常,便打消了去接她的念头。
准备睡觉前,闻律师的那番话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
我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对自己目前的处境仔细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决定向律所递交辞呈。
比起高昂的薪资,我更害怕身边的人。
一连好几天小文都没有回家住。
肄业在家,过着舒坦日子,我每天都会跟小文发消息,每隔几个小时她就会回复我,语气虽然冷冰冰的,但是我知道她起码没有出事也就放下心来。
几天后,小文回来了。
她浑身包裹得严实,眼角处隐隐约约残留着青紫的痕迹,我大惊失色,赶忙攥住她的手问她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神情古怪地看着我,却摇头说自己没事。
小文自从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以前很爱笑,喜欢拉着我聊最近发生的趣事,可回来后却沉默寡言,总是将自己锁在家里,我劝她出去走走,她却摇头,不舍得吐露一个字。
我们两个人平时睡觉都是在一张床上,之前她总是喜欢穿着睡衣睡觉,可现在她却脱掉衣服,浑身赤.luo.地贴在我的身上,我虽是有些不适应,但也由着她去。
晚上我醒来时,总是能看到她坐着死盯我,我当是她最近压力大失眠的缘故,劝她早点睡觉,她便躺下来继续睁着眼。
回来后她表现得太不正常,我心里感到奇怪,但她不主动说,我也没将此当成回事。
……
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扰醒,我微睁开眼,看到有人影在我的包处晃动,我认出那是小文,她正在小心地翻动着我的包,好似在寻找什么。
这大半夜的她为什么还不睡觉。
我悄无声息地下床,站在她的身后。
“小文,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文全然没有被人抓包的羞窘感。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那一双毫无精气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被她冰冷的目光盯得全身起满鸡皮疙瘩,心里一阵发慌。
我强装镇定,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小文,你自从从律所回来后就一直不太对劲,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有困难……”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打在我的脸上。
小文的手劲很大,作用力冲击得我连连往后退,我的腰直直地撞到木桌角上。
我哀嚎一声,扑通跪在地上。
小文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募地一会儿,她嗤笑一声,她快步走到我跟前,恶狠狠地拽住我的头发,接连甩给我几记重重的耳光。
“你他妈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我的脸被打得红肿,眼冒金星。
那一刻我坚信小文是真的想弄死我。
她就那样高高地俯瞰着我,手里拿着一把尖利的刀摆弄,冷厉的光照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她的眼里却满是强烈的杀意。
我是真的害怕了,努力维持住最后的一丝清醒,我爬到小文的面前,紧紧地抱住她的腿。
“小文,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们有什么误会就说出来。”我苦苦地哀求她。
小文被我的话彻底激怒,她面目狰狞,大声怒吼,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跟那个混蛋发生关系?”
那个混蛋是闻律师。
“我消失的那几天,你一个人一定过得很痛快吧,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要被那畜生虐待得要死了。”
听了她的话,我僵在原地。
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如果我没有把小文带到律所,她也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我向小文磕头,乞求她的宽恕,嘴里不停地道歉,额头上磕得满是血。
小文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瘫坐在地上,埋头痛哭。
我凑过去抱住她,“我们报警,决不能让你白白受委屈!”
“没有用的,”她呜咽着,“那个人的势力那么强大,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
我才知道下班前那个人渣借口送小文回家,结果将人拐到自己的住处对她实行了强bao。他惨无人道地折磨了小文很长时间,才舍得放过了她。
在小文逃出之前那个人渣还威胁了她,只要她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他就把自己拍下来两个人之间的照片和视频全都发到网上。
我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陪在小文身边,陪她慢慢振作起来,我背地里默默收集着那个人渣的罪行,祈祷着有一天可以将他绳之以法。
过了几天后,不料一件更为绝望的事情发生。
“我怀孕了。”小文平静无生气的声音如同一记闷雷砸在我的脑子上。
我赶忙带着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胎儿发育良好,小文坚决不想留这个孩子,但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自己这样将孩子流掉。
怀孕后小文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白天以泪洗面,晚上噩梦不断。我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便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可悲剧还是发生了。
那天小文的状态好了一些,她愿意开口跟我说话,我很开心。
我以为日子终于会好起来,自己身上的罪过会少一些。
可我醒来后,身边的人早已不知踪迹,枕头平整,显然没有人躺过。
我惊起,连拖鞋都顾不上穿,把家里的各个角落都找遍了,却仍然没有看到她。
我心急如焚,正准备给小文打电话时,有人打了电话进来。
我急忙接起,“小文!”
对面的人笑了一声,我察觉出不对劲,原来是他,我声音止不住发抖,“你把小文带到哪里去了?”
“你要是想知道她的下落,不如来找我,我告诉你。”
我明知这是个圈套,但是为了小文我也要奋不顾身跳进去。
他的别墅坐落在一个极其偏僻的位置,我坐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的车。
在车里的心情愈发沉重,闭上眼脑海里满是小文绝望痛苦的模样,我的手脚冰凉,四肢无力,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
如果小文真的出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出租车停在一座气派豪华的别墅前,我站在那儿,心里讽刺。
谁能想到外表光鲜亮丽的大律师,背地里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变态、渣滓。
见到他时,他正在惬意地品着茶。
“坐吧。”他向我示意位置。
我一刻都不想多待,只想尽快地找到小文,“小文呢?”
“小文?”他嗤笑一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婊子已经死了。”
昨天那个疯女人疯了似的闯进他的别墅,揪住他的领子大声控诉他的恶行,他当时只不过是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她就倒在地上脑袋出血死了。
对他来说小文的死亡构不成任何威胁。
“你真是个疯子!”我嫌恶地看着面前这个得意嚣张的男人。
“对啊,”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叼着烟,“我她妈就是个疯子。”
“那个婊子不自量力,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就不怕被抓起来坐牢吗?”我愤愤地看着他。
他毫不在意地骂了一句脏话,“我他妈有钱有权,谁敢抓我。”
随后,他站起来,走到我身前,轻佻地挑起我的下巴,往我的脸上吐了一口烟。“那天晚上你要是跟我走,那个女人也不至于被我上,实话上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偏过头去,被烟呛的止不住咳嗽,用手背不停地搓着自己脸上刚才被他触碰过的地方。
我缓了一会儿,准备不再与他纠缠,决定拿出手机报警。
我惊恐地发现手机没有信号,我的脸色苍白,手指止不住地颤抖,转身就想往后跑。
结果我的脖子被人从后面紧紧掐住。
我呼吸不上来,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地挣扎,手机在手指间滑落掉在地上啪地摔成两半。
“你以为这地方是你想跑就跑的?”男人发狠地说道。
我如同一条搁浅在沙滩濒死的鱼,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以为我自己将要窒息而亡的时候,他好似慈心大发,将我放开。
他当然没有放我离开。
他将我囚禁在卧室里。
我断绝了跟外界的一切联系。
每天他都会来到卧室,对我威逼利诱,想要我跟他上.床,我把他当成一个跳梁小丑。
我讽刺地看着他发疯的样子,心里一点都不害怕。
我知道他还不想杀我。
过了几天后,我跟他示好,他以为我终于回心转意。
那天晚上我穿了一条很性感的白色短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
他走进房间里,看到我身上的装扮,他眯了眯眼,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毫不掩饰对我的yu望。
他急迫地走过来,把我扑倒在床上,我听话地圈上他的脖颈,任由他的动作。
他正意乱情迷之时,突然闷哼一声,表情痛苦,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用小文曾经用过的那把刀,那把看似不起眼却很锋利的瑞士军刀,狠狠刺向他的要害。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浑身颤抖着想要夺过我手中的刀,我又往他的脖子上补了一刀。
我此刻只想杀了他,不解气似地又往他身上刺了许多刀。
腥臭的血液迸溅到我的脸上、手上、腿上、脚上,令人作呕。
我冷冷地看着他无力地倒在我的身上,然后猛地将他推倒在地。
他像一块枯死的木头咕咚滚落在地上。
此时的我冷静地可怕,看着他一点点地死去,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快感。
他是一个极为聪明狡猾的人,却盲目自信,认为我愿意跟他上.床就是屈服于他。
殊不知我往他的酒杯里撒了药,在自己的头发里埋了一把小刀。
他的身体早已失去温度,变得愈发沉重,我踉踉跄跄地拖着他的尸体,之后走到一块巨大的玻璃缸前。
在放水的空隙中,我将他身上的布料全部剥除,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我摆布。
缸里放满了水后,我把他抛到缸里,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沉到水里。
一切都结束了。
我缓缓地用裙子擦掉自己手上的血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