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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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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仰这两天养成了戳肚子的习惯,动不动就想戳一下乖崽,闲下来唠两句,虽然知道听不懂。
他住的地方总是静悄悄的,如今不时说两句话,倒也热闹。
“好好遗传。”
“盛燎,笨的。我,聪明。”
“但是盛燎好看,这个可以像他。”
他晚上在桌前研究论文到深夜,活动了一下脖颈。夜里安静,思绪放空,像往常一样靠在椅背上。
他下意识摸肚子,想到什么,眼里带了笑意,低声说:“怎么是你陪着我?”
周六被盛总请去家教。
裴仰不好推拒,哄着自己过去,跟肚子里的小聪明蛋唠嗑:“走吧,辅导你的笨蛋爹做功课。”
……怎么听着这么怪。
盛燎还在家里因为疑难杂症痛苦,看到裴仰立刻神清气爽,魂都被勾了去。
他爸妈都不在。他爸做生意四处飞,他妈服装设计师常年在海外,两人闲下来会过二人世界。所以盛燎常年在家当留守儿童,跟他的管家叔叔医生叔叔保镖叔叔相依为命。
裴仰给他讲题。
盛燎看他侧脸,鼻尖,一张一合的唇。
他唇色浅淡,只有那晚一直咬着不肯发声才红了些。平时都是浅粉,唇形偏薄,唇纹也浅。
裴仰敲了下桌子。
盛燎回神。
裴仰:“知道了么?”
盛燎:“嗯?”
裴仰冷静了一下:“哪里没听懂?”
盛燎脱口而出:“你好好看。”
然后耳朵被揪住,人差点没了。
裴仰气极,讲了半天,这人竟然一直在走神,还编造胡言乱语调侃自己,手稍用力。
盛燎:“耳朵掉了。”
裴仰松手:“有也是当摆设。”
跟你的猪脑一样。
闹腾了这么一下,盛燎的那点心思都收了,看裴仰就是一凶巴巴的丑八怪。
裴仰:“解。”
盛燎写下“解”,看裴仰。
裴仰:“我刚才讲的你一句都没听进去?”
盛燎转了下笔,慢腾腾地写:“通过CHSH不等式验证,裴仰最好看——”
他自知理亏,“你再讲一遍呗,我一定好好听。”
裴仰气得肚子疼,本想着自己孩子智商极高,如今均匀一下——
裴仰没忍住,“生个笨蛋怎么办。”
盛燎反应了一下,笑:“是在担心我的后代么?”
“简单,”他慢慢转笔,“找个聪明老婆。”
裴仰冷漠:“能喜欢你说明也没多聪明。”
裴仰想通了。
自己数学好,但文史不擅长。盛燎数学不好,但文史好,几乎过目不忘。崽儿中和一下他俩的擅长点,文武双全。
可以。
完美。
盛燎在改错题,裴仰拿过ipad帮他玩游戏,打开屏幕,搜索页面赫然四个大字:[男性怀孕]
他下意识看盛燎。
盛燎还在做题。
不知是不是故意摆自己一道。
他不觉得这人会猜到这么离奇的事。
但盛燎脑回路清奇,误打误撞想到这方面也不是没有可能。
敌不动我不动。
在盛燎没明说之前,他不可能沉不住气主动挑开。
空气过分安静,盛燎抬头,不解,“怎么不玩游戏?”
裴仰看着他。
看他接下来能说出什么话。
盛燎调侃,“游戏黑洞是不是?”
“给你找点你会喜欢的。”
他打开抽屉找了会儿,拿出个算盘,摇了摇,算盘珠子哗啦响动。
裴仰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早就将什么“男性生子”“试探”抛在脑后,盯着他手里的算盘。
盛燎放在桌子旁,“送给你了,拿着玩吧。”
很快,带着淡青血管的手伸了过来,快速拿走算盘。
是上好檀木做的。
鼻尖靠近,能嗅到清淡雅致的檀香。
是他喜欢的味道。
每颗珠子都被磨得圆润光滑,色泽棕红新亮,算盘轴精致讲究,一看就是费了很多心思手工做的,也不知道盛燎在哪里找来的。
手指拨弄了几下珠子,悦耳好听。
他很喜欢,玩了很久。
盛燎:“你看看侧边。”
裴仰翻到侧边一看,有几个字。
[to:裴仰]
裴仰:“给我的?”
“拿着吧,”盛燎慢慢道,“看到和数学有关的东西我就头疼。”
裴仰拒绝不了,爱不释手,“那……我今晚多辅导你一小时。”
盛燎:“……”
裴仰摸了会儿,把算盘塞他的宝贝破烂包里。
盛燎又想笑。
他那包到哪儿都背着,什么都塞里面,不知都是些什么破烂。
“哎,”盛燎跟他商量,“如果我能全部做对,今晚你留下来好不好?”
裴仰:“可以。”
半小时后,盛燎将做好的试卷送到他面前。
裴仰批改,挨个画对勾。
盛燎勾唇,看近处丰盈柔软的耳垂。
这人身上真的很香。
换了沐浴露还遮遮掩掩不肯告诉自己。
沐浴露名字一定叫[盛燎诱捕剂]。
不然为什么他闻到头不晕了胸口也不堵了。
他忍不住又靠近了些。
裴仰无语:“快要贴到我身上了。”
盛燎分开,趴在桌子上,脑袋抵靠他胳膊。
裴仰检查了好几遍,竟然都做对了:“那我今晚留下。”
盛燎:“好。”
床上有件衬衫,裴仰犹豫半晌,“这个还要不要?”
盛燎:“不好看?”
裴仰严肃点头。
盛燎:“那我不要了。”
裴仰快速扯走,“我帮你丢掉。”
他不是为了自己。
他只是拿盛燎的衣服给孩子当抚慰剂,让他间接有点养崽的参与感,算是为他崽尽自己的一份责任。
今晚裴仰就在客房抱着盛燎的衬衫睡。
他在床上滚了好几遍,睡不着,搂紧怀里的东西,想象着安全感满满的怀抱。
另一边。
盛燎上蹿下跳,敲了两下墙,隔音太好,裴仰听不到。又从阳台翻过去,爬到窗口,轻敲窗。
裴仰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手里的衣服塞被子里。
“裴仰。”
窗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
猴子变的?
盛燎趴在窗口看他,敲敲玻璃窗:“仰仰。”
裴仰:“痒就去做题。”
盛燎:“出去玩么?”
裴仰没理,拿被子遮住脑袋。
盛燎钻又钻不过去,透过窗户看他。
不理他就一直吊在那儿。
裴仰冷静的声音传来,“大晚上去哪儿。”
盛燎吊在那边说,“赏菊。”
裴仰:“……”
盛燎:“乱想什么呢,是梅兰竹菊的菊。”
裴仰:“那你在门口等我。”
“哦。”
盛燎缩回脑袋。
裴仰穿上外套,看着门口花枝招展的人,“大晚上怎么又换衣服。”
盛燎:“你懂什么。”
裴仰:“怎么,要艳压菊花?”
盛燎笑,拽着他出去。
后花园安静昏暗,两边路灯幽幽发着光。他俩走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倒真有夜里私会的感觉。
盛家后花园修得雅致,盛燎带着人穿过各种不知名花草,最后在一小块草地前停住。
大片星云状球形花在变凉的夜里开得热烈,清淡香气传来。
绿叶间夹杂着有序卷曲的花瓣,有的是半开姿态,花瓣伸展着往外蔓延,鼓胀成一大团。
裴仰呆了呆:“还有蓝色的,是染的色?”
“是新品种。”
盛燎笑,捉着他手腕蹲在旁边,“转基因过来的。”
裴仰不喜浪漫,但眼前仿佛油画一样,缤纷鲜艳,萧条寡淡的夜里都热闹了些。
月光在地上投了小块阴影。
盛燎看向旁边,这才发现一直捉着他手腕,手指动了动,不自觉屏了呼吸。
裴仰转过来时,眸里还带着很浅的柔意,平日里凶巴巴的样子都没有了。
他注意到手腕上的手,不解地看盛燎。
盛燎故作高深:“你脉搏。”
“嗯?”
裴仰没反应过来。
盛燎皱眉:“你这脉象有点乱啊。”
他郑重其事地探了探,满嘴胡言,“你这脉象圆滑如滚珠流动,我感觉是喜脉——啊。”
脑袋被重敲了一下。
盛燎捂着额头,吃痛:“我乱说的,怎么又打人。”
裴仰起身,往回走。
盛燎追在后面,“你生气了?”
“真生气了?我开玩笑的。”
他捉过手腕,哄着,“我重新给你诊一下。”
裴仰抽回手腕,脚步加快。
盛燎追着走,“等等我,别走那么快,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扒着门不肯走。
裴仰推开他脑袋,毫不客气关住门。
早上盛燎没摸准他是不是还生气,送他出门,不敢乱讲话,往他口袋塞了个鸡蛋,一袋奶。
裴仰早就气消了,大书包因为装着衬衫鼓囊囊的,还有一个算盘。
不知道还以为他过来进货来了。
邻居胖小孩正在滑滑板,看到裴仰,冲过来,“哥哥!”
他热情说,“你是盛燎哥哥的家教吗?可以也请你帮我补习数学吗?”
盛燎:“?”
不等裴仰回答,盛燎挡在他身前:“不可以。”
你没有自己的家教吗?为什么要过来抢别人老师。
不要脸。
裴仰能教过来吗?而且裴仰授课很凶,老拍桌子,你受不了又要掉眼泪,让我们裴仰看着心堵。
还盛燎哥哥,谁是你的盛燎哥哥,我认识你么?
小孩:“可以给双倍补课费哦。”
盛燎:“!”
盛燎看向裴仰。
裴仰:“忙不过来。”
“好吧。 ”
小孩失望地跑了。
盛燎吐槽:“他怎么那样?”
说着又往裴仰书包侧边塞了个橘子。
裴仰背着沉甸甸的包回家了。
他走后,盛燎开始难受,失落,食欲不振,头晕目眩,对着手机发呆:[到家给我说一声]
几分钟后。
恶毒狠辣猫猫头:[好。]
他又盯着备注看了会儿,改成“乖乖可爱猫猫头”,嘴角扬了扬,继续发呆。
许医生来这边取东西,顺便看望小少爷这几天有没有好些。
一过去就看到盛燎魂不守舍。
“?”
许医生问,“有病要看吗?”
“有。”
他有的是病。
医生打开工具箱,取出听诊器诊断。过了会儿:“你在躁动什么。”
盛燎:“……”
许医生:“晚上睡不着?”
“嗯。”
医生:“在想什么。”
盛燎轻咳一声。
这都能看出来?
许医生收了东西:“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再给你开两幅安神静心的补品。”
“哦。”
盛燎回神,“不是,真的正常吗?有话可以直说,咱哥俩谁跟谁?我可以承受住。”
许医生:“……”
盛燎想起百度的东西,跟专业医生探讨,“你有没有听过男性生子?”
许医生后悔来看他了,收拾器材的手抖了抖,世界观再次崩坏。
盛燎还在等他回答。
许医生冷静道:“如果真存在男性生子,为什么那么多医书古籍都没有记载过相关案例?”
盛燎:“因为你看得太正了。”
“古代由于性别观念限制,就算有这种事也会刻意回避和隐瞒,而且古代医术又不发达。”
许医生想了想,有道理,“那我帮你查一查,有个朋友是产科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