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松生本青

3、第 3 章

　　柳竹被扛进柳大少爷的厢房。
　　他被放到软塌上。
　　柳竹挣扎着要下来，却被柳大少爷一把摁在床上。
　　柳竹看着男人，“少爷，小的不能坐。”
　　“我出府前说过什么？是不是让你好好待在书房里读书？你现在胆子肥到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怕什么坐床不坐床的，”柳大少爷咬牙切齿的说，“给我坐着！”
　　“若不是我今天中午恰巧回了，明儿怕不是就能喝到你俩的喜酒！”
　　柳竹一惊，大叫：“少爷！”
　　在柳大少爷的注视下，柳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几不可察。但由于柳大少爷离得近，还是听了个真切：“没…没那么快，至少得……得我赎完身才可以…”
　　柳大少爷气炸了。
　　他疯狂揉搓柳竹的脸蛋，而后又用手掐住双颊上的软肉，往中间一挤，柳竹的嘴巴就成了金鱼状，来回几次，柳竹感觉自己的脸要废了。
　　柳竹含糊不清地出声：“少，少爷，晓的脸疼……”
　　“你也晓得疼，疼死你才好！”柳大少爷嘴上放狠活，手却是渐渐松了力度，最后放开了柳竹，“你就是最近小日子过得太安逸，都敢爬你主子头上来了。”
　　柳竹低眉顺眼，小手规规矩矩放在前头，“小的不敢。”
　　柳大少爷冷哼一声，柳竹吓得要跪。
　　柳大少爷见状，直接给气出厢房，走前还恶狠狠放下一句话：“你既然那么喜欢跪，那在我没回来之前，就一直跪着吧！”
　　五分钟后，柳大少爷一脚踹开房间，一把抱起地上跪得笔直的柳竹，怒道：“我不回来你就真一直在这跪着？你偷跑出院的胆子被狗吃了？”
　　“嗯，要跪到少爷消气…”柳竹小声着，“少爷，对不起，小的知道错了，请你这次原谅小的吧。”
　　柳大少爷久久盯着怀里的小书童，叹气，说：“我真是…败给你了…”小书童问：“那少爷还生气吗？”
　　柳大少爷没好气反问：“我生气你能不跪？”
　　小书童眨巴眼，哦，那就是不生气了。
　　“少爷，你对小的真好！”柳竹真诚地说。
　　柳大少爷故意板着脸：“你知道就好。”
　　虽说跪是不用跪了，但柳竹得抄《清心经》二十遍，字迹不正整就得作废。抄写地点还是固定的，必须得是在书房里。时间规定是七日。
　　柳竹这下是彻底没时间出院找人玩了。
　　柳竹两眼汪汪：“少爷，小的字太难看了，写字真的好难…”
　　柳大少爷回得轻描淡写：“噢，没事，我教你。”
　　大年初一，终于抄完二十遍《清心经》的柳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外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都没影响他的睡梦。醒来后的柳竹，惊喜的发现了放在床头的大纸鸢和一袋荷包。
　　他打开荷包，里头是半两碎银和一张字条。
　　柳竹先看了字条。字条是柳大少爷写的，一手工整的楷书。他让柳竹乖乖待在流云院，不许乱跑，两日后他回来就带他出府玩。
　　倒出半两碎银，柳竹欣喜地翻出小金库，郑重把碎银放了进去。
　　过年，柳竹又去管家那领了翻倍的月薪。
　　他统的数了数，来柳府四个月，除去些小开销，他已经存有将近十两的钱。等再干个四五年，期限到期，他就可以回家看爹娘了。
　　他由衷地感谢柳府和柳大少爷，决定把柳大少爷对他的好永远记在心里。
　　柳少大爷送了他新年礼物，柳竹也想回赠柳大少爷。
　　柳竹最拿手的是做菜和刺绣，这两样都是和柳竹娘学的。他上头有两个兄长，一个念书，一个当猎户。读书人花销大，为了补贴家用，柳竹没事就和他大妹一起，跟着柳竹娘绣些荷包手帕拿到街上卖。久而久之，倒也练了一手好绣工。
　　柳竹来柳府后只出过几次府，丝绸是托采买的婆子买的。丝绸的料子自然不是顶好的，但却是柳竹能负担的起的。一半银子给出去，柳竹心在滴血。
　　料子不多，但够做个荷包。
　　柳竹经验足，绣的流云和白鹤。初一初二两天，他都没舍得离开自己的小房间。又熬了一夜，才终于赶在初二午饭前全部完工。
　　推开房门，食盒被放在门槛前。
　　食盆有两层。柳竹取第二层的菜肴时，发现底下压着两封信。一封比较厚，另一封相对薄些。薄的那封上头写了字，写的春香二字。春香不会写字，估计是春香请人代写的。
　　春香的信读起来不复杂，大致讲的是柳竹待在流云院时发生的事。她在除夕夜遇见了个男人，自称是柳竹的大哥，他让她把信交给柳竹，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看到这，柳竹连忙去拿另一封信。信封是用粗的草纸制成的，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它，从里面滑落一沓信纸和一两银子。
　　柳竹在柳府待的这段日子里，曾托人写过几封信送往乡下。但因为没收到过回信，也不知道家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柳竹顾不上仔细看春香的信，一目十行扫过家信。
　　信上说，银子是大妹给他们的。她十一月底嫁了人，对方给出了二十两的聘礼。又说那人他们都见过了，也是个好人家。大妹也中意，说和他在一起会幸福云云。
　　大哥说家里现在在修葺，不能住人，兄弟姐妹和父母借住在柳竹娘的娘家那。
　　大哥又说，等来年八月秋闺结束，他会来柳府来看柳竹。末尾是家里人对他的思念和新年祝福。
　　柳竹放下信，心里暖洋洋的。
　　第二日，柳大少爷从外面回来了。
　　柳府有规定，每年正月初一，柳家的小辈都得去长安寺里祈福两天，祈福完后可回府休息。柳大少爷要比其他人回来得早，他是独自一人骑马回府的。一进流云院，便把在书房里读书的小书童给拎着去了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