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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江南行34 ...

  •   沈随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肖县令还缩在椅子里瑟瑟发抖呢,他倒是来回往门口走了好几趟,最后干脆对赵子渊道,“你在这儿,我去那边儿瞧瞧顾二去!”

      说完抬步就走了出去,赵子渊追到门口儿,“哎,哎!你看仔细了记得回来同我说啊!”

      一旁的肖县令见这两人一副看热闹的口气一时也不知是该觉的好笑还是该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哀。

      沈随一走屋子里就剩下了赵子渊与肖县令两人相对无言。赵子渊觉的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清了清嗓子同肖县令聊起了县里的商税收取的情况。肖县令有问必答,态度十分的恭敬,丝毫未因赵子渊商籍的身份而有所怠慢,很是让赵子渊狐假虎威的扬眉吐气了一番。

      而另一旁曹县尉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便采取了消极的抵抗措施闭口不言,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顾清林心中也知方才的审问不过是在曹县尉的心理防线上撬开了一道微小的裂隙,想让曹县尉彻底开口并不容易。若是从前他或许还会再让人仔细查证,通过强大的证据链对曹县尉的心理制造心理压迫,最终迫使其心理防线崩溃而坦白一切,但眼下的情势特殊,这就迫使他必须另辟蹊径。

      他很清楚自己此刻正面临着一个典型的"囚徒困境":今日若不能迅速突破曹县尉的心理防线获取关键口供,那么一旦曹县尉被抓的消息传出,那幕后之人势必会快速销毁一切可能的证据,到时候再想追查困难程度必定会比此时更难上数倍。更何况,县衙此刻虽被暂时封锁,但终究不能过长时间,否则很容易生出别的事端。

      而他此时要做的正是和那幕后之人抢时间。

      顾清林看着沉默的曹县尉,心中快速的想着应对的方法。眼下的大楚朝正处在封建王朝时期,并不存在什么法治社会与严格意义上的人权,想让一个人开口有时候也并不一定非得认真的摆事实讲道理,利诱、威逼都是办法,实在不行就拳头说话,总之一定要尽快拿到曹县尉的口供。

      心中有了计较,顾清林才又重新开口道,“你既打定主意不肯开口,我也无法勉强。想来你也知道,你既然事涉私铁一案,抄有灭族是免不了的,黄泉路上有家人陪伴也省得你一人寂寞。”

      顾清林边说,边将双手抬起十指相触呈塔尖状轻触下巴,面上并不见什么急迫的表情,只淡淡看着曹县尉,在曹县尉满脸震惊当中又补了一句,“只是可惜了曹县尉那尚不足两岁的小孙儿,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蓝蓝的天空,便要随你一起去了。”说完还惋惜的摇了摇头,“稚子何辜啊!”

      曹县尉此时双拳紧握,脸上双目圆睁连额角的青筋都有些突显了出来,喃喃的道,“不,不,我同私铁案没有关系,你没有证据!”

      顾清林却是轻轻一笑,“证据?你伙同林捕头以肃清匪患为由向商户强收保护费,可有什么证据?”

      曹县尉浑身一震,没想到顾清林会查到这件事情,一时不知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话,只喃喃着,“不,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说到这里刚想起身,却被候在一旁的战荣眼疾手快的扣着肩膀又按了下去。曹县尉还想挣扎,早有人拿了绳子进来,同战荣一起麻利的将人绑在了椅子上。

      顾清林一直没什么反应,直到见曹县尉被绑缚住了才嗤笑一声道,“我不能哪样?”
      曹县尉大口喘着气,停了一公儿才道,“即便倒卖私铁也罪不及家人,更何况我根本没有倒卖私铁!你凭什么要动我的家人!”

      顾清林闻言看似有了几分兴趣,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然后身体微微前倾,道,“你不会当真以为我们千里迢迢由京城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那一座虚无缥缈的铁矿和一点倒卖私铁的小事吧?”

      曹县尉一愣。买卖私铁这样杀头的罪名在顾清林的口中竟然被称之为小事?再度震惊之下曹县尉竟然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面带不解与怀疑的看向顾清林。

      顾清林渐渐收了笑容,一字一字道,“我们来这里,乃是为了追查逆党。”顾清林说完面色便是一沉,“你既搅进了此事,又不肯供出幕后指使,那少不得就只能担下这罪名了!”

      曹县尉大惊失色,“逆。。。。。。逆党!”

      怎么会是这样!肖县令明明说的是追查私铁矿之事,如何就牵扯到了逆党?是肖县令也不知情还是有意对他隐瞒?可话又说回来,他在这萧山县土生土长,这些年来何曾听说过有什么逆党?

      顾清林见曹县尉犹疑不定的神色便知他并不知此事,大约此时也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笑了笑又道,“看来曹县尉并不得肖县令信重啊!”

      一句话解释了曹县尉心中的疑惑。至此时曹县尉心中才涌起了无限的恐惧与悔恨。

      到底是自己先前不够冷静露出了端倪,此时冷静下来曹县尉心中也已明了。顾清林刚刚所做无非就是手头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才装神弄鬼的想要自己自露马脚,偏偏自己就上了他的当。

      然而事到如今悔之晚矣。此事事涉逆党,性质已然完全不同。他自知至此自己已是死罪难逃,可他不能连累自己的家人陪葬!

      思及此处,曹县尉额头冒出了斗大的汗珠,眼神不住的左右犹疑,心里不停的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顾清林自然不能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突然间“啪”的一声一拍桌子,“说不说?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曹县尉被这突如其来的“啪”的一声吓了一跳,本能的浑身一哆嗦,沈随刚走到门口便听“啪”的一声,条件反射的停了脚步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接着就听到了曹县尉的声音,“我说,我都说!”

      沈随摸了摸下巴,别说,刚才顾二好像还挺有气势的。

      屋里顾清林与云烁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又看向曹县尉,“说吧!”

      曹县尉却并未直接说些什么,却是先问道,“卑职若将所知全盘托出,大人可否放过我的家人?”

      顾清林还没开口,云烁先一步冷哼一声“此时由不得你讨价还价!”

      顾清林态度倒是稍好一点,“你只需将你的事情交待清楚,至于你的家人如何,到时自有评判。”

      曹县尉自知已然失了先机,此时若执着于此怕是会适得其反,也只能咬了咬牙,老实交待。

      “赵孙氏的确是卑职买通老余头杀死的,但老余头不是卑职所杀,他是自己醉酒后掉下河堤淹死的。。。。。。”

      这边曹县尉正在一五一十的交代着如何与山匪有了交际,而一边东关街上的陈记木材铺里,胡三公子刚自外面进了铺子便见掌柜的迎了上来。胡三公子知是掌柜的有话要同他说,便同人一起上楼去了会客厅。

      掌柜的关上门,走到胡三公子边上小声说道,“今儿一大早,那赵宅里面的人便匆匆出门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四个主子全都出动了。我先前让人去街上打听了一圈儿,只知道他们大约巳时正的时候进了县衙,这之前去了哪里尚未有消息。”

      胡三公子自己倒了杯茶先喝了,然后才道,“我也听说了,衙门到现在还是紧闭着不见有人进出,依我看多半是出了什么事情。”

      掌柜的道,“是呢,看他们这样子阵仗不小,小人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是他们查到了什么?”

      胡三公子思忖了片刻道,“陈铁柱那边已经都解决了,这边赵大也已经死了,按理说他们即便查到了什么也只能查到死人的头上。应该一时半会儿查不到咱们。”

      掌柜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犹豫,“陈县丞就在衙门里,要不要找他打探一二。。。。。。”
      胡三公子闻言也是皱紧了眉,半晌过后摇了摇头,“现下情况不明,咱们先不要自乱阵脚。你让人盯着县衙那边,有什么消息随时回来汇报。”

      掌柜的点头应下,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小人还是觉的事情或许不如表面简单,公子当早做准备!”

      此时的陈县丞正在自己的衙房当中如往常一般处理公务。听到有人走了进来,抬头见是寻常给自己处理杂物的一名小吏正提了壶进来给自己添换茶水。

      那小吏先是垂首喊了一声大人,然后边给陈县丞添茶便笑道,“外面都闹的人心惶惶的,亏得大人还如此沉得住气。”

      陈县丞闻言也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笔趁势站起了身来,“闹不闹的,事情总还是要做的。”说完活动了一下筋骨,又看似闲谈道,“你刚在外面,说说看外面闹成什么样子了?”

      小吏忙上前一步小声道,“唐主簿,曹县尉还有林捕头三人现在正被人看着呢,也不知是为了何事,只知道先收了三人的令牌,然后便被分开审问了。听说主要审的就是曹县尉,到现在上面的人还在里面没出来呢!外面人都在传,说是曹县尉这是遇上大事儿了!”

      陈县丞“哦”了一声,“曹县尉?”

      小吏点了点头。

      陈县丞一笑,“知道了,你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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