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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凌夕辰 ...

  •   人们的目光被言颜一行人等吸引过来,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一道道痴迷的目光如火般热辣辣地投射到红衣男子身上,男子一派坦然,温柔地揉揉怀中女子的头,翻身下马,拉着缰绳跟着萧奇儿后面走,这样的瞩目,让言颜感到浑身不自在,垂低了眸子,眼观鼻,鼻观心。

      猫儿自小在山里长大,第一次见到村落,难免有些好奇兴奋,又碍于此次行程话事人是别个儿,不好发言,只好眼珠子东瞄西瞟的过眼瘾,方才堆扎在一起的人散了开来,她赶忙探着脖子瞧,只见到有个白衣的男人摆了一张桌子,桌前挂着一张布帆,上书‘看病’两个墨黑大字,桌前有个蓝衣姑娘在跺脚,似乎是因为人群散开了而着急,

      “娘子,小心些,下来。”耳畔传来九华的温柔的声音,猫儿微微斜了身子,将手递给九华,顺着他的搀扶下车,抬眸对上那一双漆黑的大手时,心下才陡然想起,自家夫君正身患奇症,直盯盯的看了九华一阵,又转头看向那个看病的摊子,那蓝衣姑娘正手舞足蹈地吆喝,娇脆的嗓音竟出奇的大,“来哟!来哟!糊涂神医看病,妙手回春华佗再世,不管什么奇难杂症包看包好哟!”

      猫儿下了马车,娃娃脸上一片挣扎,姐姐说外面做什么都是要钱的,可是她没有多少钱能给夫君看病,那大夫还自称糊涂神医,糊涂又怎么能当神医呢?万一看不好钱也没了怎么办啊!正踌躇间,已经近至酒家门口的言颜突然返身走向那个看病的摊子,红衣男子顿足,也不多言,一起返身跟了过去。

      蓝衣的姑娘见将客人引走的源头向自己走来,看病摊子瞬间又成为了小镇的焦点,心下乐得翻腾,正想开口说些吸引人的开场白,那抹白色却不知何时已‘飘’至身前,“糊涂神医?他么?”糯糯的声音,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冷森,不带生气,听得她后背瓦凉瓦凉地,心中暗骂一声后,脸上又开出灿若桃花的笑容来,“对对对,就是他,姑娘,你想看病是吧?来来来,无论你有什么奇难杂症,都包看包好,姑娘,糊涂神医凌夕辰你知道吧?开玩笑,你肯定知道的啦!”完全不给人插话的机会,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地转身指着桌前的白衣男人,“没错,这位就是传说中妙手回春、华佗再世、扁鹊重生、悬壶济世,医术好得阎王嫌鬼见愁,生得笑若春风一表人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神医凌夕辰是也。”

      洋洋自得地说了一大篇,回过神来才发现言颜早已经飘向凌夕辰去了,蓝衣姑娘撇了撇嘴,有些挫败,觉得自己的口若悬河此时显得有点多余,像一个人在跳大戏。目光流转,落定在那一抹火红身上,再也移不开眼,原来,这个世界上,小说中的妖孽男是真的存在的啊,妖娆,邪魅,摄人心魄的美,却又满眸柔情,完全,完全符合,小受的气质啊!!!啊!等等,那眉眼,那神姿,怎么有些眼熟?

      言颜直直地盯着白衣男人,上下打量,他简单的一身白色长衫,轻柔的发丝随意绾在后脑,眉目间盈盈含笑,安静优雅,给人感觉温柔亲切之极,如沐春风。样貌也算是中上之姿,只是言楚幽飘飘然往这一站,妖娆生姿,暗香浮动,硬生生把他给比了下去,但那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熙和气质,却是别人抢不走的魅力。

      他对言颜的打量丝毫不避忌,只是微微扬起笑意颔首以示打招呼,伸手作出请的动作,“姑娘气色饱满不像是有病之人,敢问姑娘,在下可有什么能帮上的?”他开口,声音如他人般一样温柔。

      言颜不答,心中暗付老天真是跟自己过不去,看这人的气质或许真的就是凌夕辰本人,只是他多年不见行踪怎么就在这个关头给冒出来了呢?现在瘟疫应该还没有大肆传播,否则这个小镇就不会这么安详了,倘若到时,这位神医也要去插上一脚,岂不是一切白做了。

      言楚幽意兴阑珊的立在一旁,对眼前的神医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蓝十一是自小便入门拜师的,可是现在蓝十一都已三十出头,凌夕辰是十一的师父,即便他再有本事也得十岁才开始授业收徒吧?但此人怎么看至多也才二十五六的模样,当然,作为神医,他研发出了什么不老秘术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是真是假他也无甚兴趣,只是见二人这般无所避忌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闷得慌,大刺刺的揽过言颜的肩膀,紧张道,“阿颜,你哪不舒服么?”

      言颜摇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言楚幽都还不知道,在大街上她也不好提及,只好拉开话题,“九华病了。”

      “九华?”那个黑漆漆的男人?一路行来那群山贼的名讳他也记了个七八,只是九华病了又与她何干?这也不怪得他小气,而是和言颜生活十几年来,她从不会主动关心任何人事,言楚幽不由得转动视线在人群中去寻找那黑漆漆的物体。

      被话事人点名,猫儿赶忙牵着九华从人堆里挤过来,将九华推到摊子跟前,“大,大夫,,,我,相公,病了,黑!”结结巴巴地说完,猫儿脸上绯红一片,她从来没有和山外的人接触过,这一说话心中半是紧张半是激动,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凌夕辰见她满腮红云,不由宽慰道,“夫人莫急,从你相公神色来看。。”话到一半,他忽然礼貌地致歉,“不好意思,请稍等片刻。”说着站起身,被一旁待命的蓝衣姑娘急急的拉到一旁窃窃私语,似在商量些什么。

      此时,独自去酒家叫好饭菜却不见人来的萧奇儿也挤入人群,正好撞见九华看病的一幕,微微扬了眉头,靠在言颜身旁,交耳低语,“你想做什么?在这让九华恢复原貌?”

      “不会。”言颜答着,很简洁。

      凌夕辰与那蓝衣姑娘一番交谈后,回到桌前为九华把脉,神色微微严肃了几分,他道,“公子是中了霍羽草的毒了,这种草的毒性很强,若不及时医治,至多只能活一个月左右。”顿了顿,他见猫儿已经被他的话语吓得面无血色,眼看就要哭出来,忙宽慰道,“此毒能解,只是需要耗费些时日,而且需要根据病患的身体情况来调换药材,不知诸位可有时间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猫儿还没回答,言颜和萧奇儿已经同时出声,“不行。”

      闻言,猫儿眼泪哗啦就滚了出来,嗫嚅着唇,”那,那相公。。“萧奇儿几步上前,轻拍着猫儿的肩膀,“乖,我们有急事在身,不便久留。”

      言颜也一步上前接话道,“不过,神医妙手仁心,救命如救火,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与我们一同走一遭,看病期间所花费用我们会全权负责,诊金方面,神医开个价便是。”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诧异,言楚幽微露诧异地向她望去,却见她双眸空黑一脸木然,这幅表情说出这般客套的话来,真真是让人别扭得厉害,相处十多年,他竟没发现言颜还有这样的一面,一时只觉可爱之极,心下一暖,扬了嘴角。

      萧奇儿则是莫名地瞥了言颜一眼,却没多言,言颜的性子,初见就给了她莫名的信任,从刚才那大夫将九华中的毒说得如此严重时心下就当即断定那人只是个骗钱的庸医,本来想着不予理会劝了猫儿离开就好,结果言颜却竟然要将那个庸医带着一同上路,摸不清她心中想法,只好先顺了。

      而猫儿则是感激得泪汪汪地将言颜望着,从此言颜的好人形象便在她心底生了根。九华同猫儿一样,心中又感激又诧异,暗暗将言颜的这个恩情记下,发誓将来一定会还给她。只是,那霍羽草是个什么草,难道是他误食的?山寨中天天吃野菜,误食了毒草也不出奇,只是怎生的就只有他一人误食了,念及此,又不由得生出一背冷汗,暗自庆幸,幸亏那根毒草是他吃了,否则若被猫儿吃下了,如何了得!

      凌夕辰怔了瞬,有些意外,偏头目光朝蓝衣姑娘寻去,见她朝自己猛递眼色,便点头应允,“救人本是医者本份,在下跟诸位走一趟便是,只是不知诸位,前往何处?”

      “定安。”言颜回道,“不知神医何时可以启程?”

      凌夕辰微微一笑,“姑娘如此称呼在下受之有亏,称我……”蓝衣姑娘忽地挤了过来,抢话道,“叫他凌夕辰就好啦!那个,我们随时都可以启程,呃,现在就可以,你们住哪家客栈?”作势眺望一番,她连方向都没看清楚就又继续道,“啊哈,是那家吧,那我们就上路吧,你们有急事在身,可不好耽误啊。”嘴上说着,手上也挺利索,大大的灰色方巾往木桌上一摊,也不管是什么东西拿起就往里塞,末了揪起方巾对角狠狠地打上结往背上一甩,她笑得满脸桃花开,“走吧!”

      众人看得哑然,猫儿好奇问,“大夫,她是跟你一起的吗?”

      凌夕辰颔首,并没有本分责怪之意,“她是我朋友,性子有些急躁,诸位莫要见怪。”

      这般,一行人便又多出两人,去到酒家时,单是他们这群人就占了三桌,言楚幽选了张靠窗的桌子,本是打算和言颜二人一桌的,奈何这只是家小客栈,桌子统共就那么三四张,店家还特地将零零散散的客人请到了一桌去,为他们腾出地方来,汉子们见位就上,这般,斯斯文文的凌夕辰和猫儿夫妻就杵在满人的桌旁愣着,无处可去,言颜招了他们过来一起坐,点了菜,吃着吃着那蓝衣姑娘又挤了过来,许是觉得东家的饭菜总是比大伙吃的要好些。

      蓝衣姑娘叫瑜晚画,是她自己端起茶杯作的自我介绍,行为举止,没有丝毫女子家的扭捏作态,且看言楚幽的眼神,不是像别的女子那般痴迷又娇羞,而是那般赤裸裸的欣赏,就像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般,言颜看着,不禁心底微微的抽紧,像是触碰到了她心底尘封的回忆。食不言,寝不语,言颜向来如此,所以当她这般像害怕着什么似得一个劲的埋头扒饭,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人稍觉不妥,言楚幽贴近着她的右边,左手缠在她的腰际,仿佛要向全世界诏告他们的亲密关系般,他自己却不吃,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唇角扬着宠溺的笑意,时不时地往她碗里夹去一菜,而她也对他夹来的菜照吃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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