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救世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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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七十二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二十万五万九千二百秒。
虞意欢盯着手机上的倒计时APP，数字每跳一下，她的胃就紧缩一分。
自从系统发布紧急任务后，她几乎没合过眼，用尽一切借口留在江雯身边。
但今天是电影杀青日，江雯坚持要一个人回家。
“你真的没事吗？”虞意欢第无数次问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背包带。
江雯正在收拾化妆台上的物品，闻言停下动作，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这句话你今天问了十三遍，我又不是小孩。”
她将药瓶迅速塞进包里，但虞意欢还是注意到了——原本满瓶的帕罗西汀只剩不到一半。
杀青宴上，江雯安静得反常。
她坐在角落，机械地往嘴里送食物，眼神空洞得像两个黑洞。
虞意欢试图和她搭话，却只得到 monosyllabic 的回应。
更令她不安的是，温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宴会上，正和制片人张裕交头接耳，时不时看向江雯的方向。
“系统，能检测江雯当前的心理状态吗？”虞意欢在心中急问。
“危险等级：高。自杀风险评估：78%。建议立即干预。”
虞意欢的手一抖，红酒洒在白色桌布上，像一滩血。
她起身向江雯走去，却被周林拦住了去路。
“意欢姐，这么着急去哪呀？”周林甜腻的声音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说你最近和江老师形影不离呢~”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不过有些人注定是捂不热的冰块，何必白费力气呢？”
虞意欢懒得与她周旋，侧身绕过，但江雯的座位已经空了，只剩半杯未喝完的酒。
“江雯去哪了？”她抓住一个路过的场务问。
“江老师？她说头疼先回去了。”
虞意欢立刻拨通江雯的电话，响了七八声后终于被接起。
“喂？”江雯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甚至有些飘忽。
“你在哪？我送你回去吧。”虞意欢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不用了，我已经到家了。”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碰撞的轻响，“今天……谢谢你，为了所有事。”
这句道谢太过突兀，虞意欢的后颈汗毛倒竖：“江雯，等等——”
电话挂断了。
在拨打电话已关机。
虞意欢冲出酒店，拦了辆出租车：“去翠湖公寓，快！”
雨水开始拍打车窗，模糊了外面的霓虹灯光。
虞意欢不停地重拨江雯的电话，却再也无人接听。
系统在她脑海中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危险提示不断闪烁。
翠湖公寓是高档住宅区，门禁森严。
虞意欢没有门卡，只能焦急地向保安解释：“我是江雯的朋友，她有生命危险！求您让我上去！”
保安狐疑地打量着她：“江小姐特意交代今晚不见客。”
“她吃了安眠药！可能要自杀！”虞意欢几乎喊了出来，“如果出了事您担得起责任吗？”
保安脸色一变，终于拿起对讲机：“王哥，去18楼看看江小姐的情况，有位女士说她可能……”
虞意欢等不及回复，冲向电梯，保安在后面喊着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18楼，1802室。虞意欢疯狂按着门铃，同时拍打房门：“江雯！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没有回应。
她蹲下身，从门缝里看去——客厅灯还亮着。隐约可见茶几上倒着的酒瓶和药瓶。
“系统！有什么办法能打开这门吗？”
“检测到宿主有5点好感度可兑换‘力量爆发(一次性)’，是否使用？”
“用！现在就兑换！”
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流遍全身。
虞意欢后退两步，猛地撞向房门，一次，两次，第三次时门锁终于松动了。
门开的瞬间，浓重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客厅一片狼藉——红酒洒了一地，药瓶滚落在地毯上，已经空了。
浴室门缝下，一滩水正缓缓渗出。
“江雯！”虞意欢冲过去推开浴室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双腿发软——
江雯半躺在注满水的浴缸里，手腕上有几道新鲜的割痕，血丝在水中缓缓扩散。
她的头歪向一侧，脸色惨白如纸，眼睛半闭着，呼吸微弱到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
“不，不，不……”虞意欢跪在浴缸边，颤抖着将江雯拉出来。
湿透的衣服贴在江雯瘦削的身体上，冷得像块冰。
她探了探江雯的鼻息——还有气，但非常微弱。
“救护车！叫救护车！”她对赶来的保安喊道，同时抓起浴巾紧紧裹住江雯流血的手腕。
保安手忙脚乱地打电话，虞意欢则将江雯平放在地，开始做心肺复苏。
“醒醒，求你了……”她数着按压次数，声音哽咽，"别这样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江雯突然呛出一口水，微弱地咳嗽起来。
虞意欢几乎哭出来，赶紧将她扶成侧卧位：“没事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江雯半睁着眼睛，目光涣散：“为……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让我……走……”
“不可能。”虞意欢紧紧抱住她，“我绝不会放手。”
救护人员赶到后，迅速给江雯做了初步处理并送往医院。
虞意欢跟上车，握着江雯冰凉的手，一遍遍重复：“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刺得眼睛生疼。
虞意欢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沾满了已经干涸的血迹。
江雯的经纪人林姐匆匆赶来，脸色铁青。
“怎么回事？”林姐抓住虞意欢的肩膀，“她明明已经好多了，怎么会……”
“我不知道。”虞意欢摇头，嗓子哑得不像自己的，“杀青宴上她还……”
她突然停住了，想起温觉和张裕的窃窃私语，想起那杯江雯没喝完的酒。
“林姐，江雯最近有什么异常吗？任何细节都可能有用。”
林姐颓然坐下：“昨晚她接到一个电话后情绪就很低落。”
我问是谁，“她只说‘过去的幽灵’……”她突然压低声音，“可能是她母亲，那个女人……是个恶魔。”
虞意欢想起原著中只简单提过江雯出身单亲家庭，母亲曾是话剧演员。
“她母亲怎么了？”
林姐犹豫片刻，终于开口：“江雯十五岁出道就是因为母亲逼她赚钱养家，那女人酗酒成性，动辄打骂……有次江雯拍戏回家晚了，被她用烟头烫伤后背……”
虞意欢胃部一阵绞痛，想起江雯总是穿高领衣服的习惯。
“后来前经纪公司利用这点控制她，给她接了大量烂戏，还强迫她陪酒……”
林姐抹了抹眼角，“两年前那次自杀未遂就是因为这个，我帮她解约打官司，以为一切都在好转……”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病人脱离危险了，但非常虚弱，她需要静养，暂时不能受任何刺激。”
虞意欢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江雯被转入VIP病房后，虞意欢坚持留下来守夜。
林姐拗不过她，只好同意：“我去处理媒体那边，已经有人收到风声了。”
夜深了，病房里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江雯在镇静剂作用下沉睡，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几乎透明，虞意欢轻轻握住她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检测到任务完成，江雯自杀危机暂时解除。”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但根源问题未解决，复发风险仍存在。”
虞意欢在心中问道：“为什么时间线提前了这么多？原著中江雯是在半年后才……”
“现实世界变量影响，周林提前联系了江雯母亲，并透露了江雯的住址和行程。”
虞意欢握紧了拳头：“那个电话……”
“此外，系统检测到原著中江雯的死亡并非单纯自杀，周林在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
虞意欢如坠冰窟：“什么意思？”
“资料不足，无法详细说明，但可以确定的是，同林与江雯前经纪公司有秘密联系。”
窗外，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
虞意欢将额头贴在江雯的手背上，无声地发誓：这一次，她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凌晨三点，江雯突然惊醒，剧烈地挣扎起来，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
“别碰我！”她嘶哑地喊道，眼神涣散，“别……”
“是我，虞意欢。”虞意欢赶紧按住她的肩膀，防止她伤到自己，“你在医院，已经安全了。”
江雯的瞳孔慢慢聚焦，认出虞意欢后，突然崩溃地哭了起来。
那不是优雅的啜泣，而是撕心裂肺的、近乎孩童般的嚎啕大哭。
“为什么……要救我……”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不……值得……”
虞意欢爬上病床，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江雯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她的衣襟。
“她打电话来了……说我……和我父亲一样……是个废物……”江雯的声音支离破碎，“说我只会……靠脸和身体……换角色……”
虞意欢心脏绞痛：“那不是真的，你是最优秀的演员，是靠实力走到今天的。”
“你不知道……”江雯摇头，“那些酒局……那些手……”她浑身发抖，“我洗不干净……永远洗不干净……”
雨声渐大，淹没了她的啜泣。
虞意欢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肩膀。
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唯有体温是最真实的安慰。
“没有关系，你的过去，我什么都想知道。”
“我小时候……她把我锁在衣柜里……一整天……”江雯突然说，“说黑暗……会吃掉.……坏孩子……”
虞意欢眼眶发热，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你不是坏孩子，从来都不是，你是好孩子，是善良的……”
江雯仰起脸，月光照在她泪痕斑驳的脸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虞意欢凝视着她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不再是为了任务而关心江雯了。
这个倔强、脆弱、伤痕累累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因为……”她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个安全的答案，“因为你值得被好好对待。”
江雯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闭上眼，靠在虞意欢肩上。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直到江雯的呼吸再次变得平稳。
天亮时分，林姐匆匆赶来，脸色难看：“媒体爆出来了，说是拍戏过度劳累导致昏迷。但周林那边在散布谣言……”
她递过手机，热搜上赫然挂着：
#江雯入院#（爆）
#知情人士曝江雯长期抑郁#（热）
#虞意欢英雄救美#（新）
点开第二条，一个匿名账号声称江雯有“严重精神问题”，“多次自杀未遂”，甚至暗示她“靠潜规则上位。”
“周林。”虞意欢咬牙切齿。
病床上的江雯已经醒了，正安静地看着窗外。
听到这些消息，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伤害。
“我会发声明澄清。”林姐说，“江雯需要转去私立医院休养。”
“不。”江雯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要开发布会。”
林姐和虞意欢同时惊讶地看向她。
“我躲够了。”江雯转过头，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我要说出真相。全部。”
虞意欢握住她的手：“你确定吗？这可能会……”
“比起那些谣言，真相反而没那么可怕。”江雯苦笑了一下，“而且……”她看向虞意欢，眼神复杂，“有人让我相信，我不必永远活在阴影里。”
虞意欢胸口一热，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温觉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意欢，出大事了！”周敏的声音充满惊恐，“《双生花》可能要换角！周林那边在施压，说你‘利用江雯炒作’！”
虞意欢冷笑：“让她试试看。”
挂断电话，她发现江雯正凝视着她，眼中有一簇小小的、坚定的火焰。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江雯说，“不管是周林，还是我母亲，还是......那些过去。”她轻轻回握虞意欢的手，“这一次，我想‘战斗’。”
窗外，雨停了。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救世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