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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虞思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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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虞思渝
虞思渝离开录音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s市仍旧华灯璀璨,到处都闪烁着纸醉金迷的灯光。
盛夏的夜半,纵使下过一场小雨,依旧燥热。虞思渝站在大楼的缝隙之间,抬头是万丈高楼,低头是车水马龙。她在阴影之间,光芒也不眷顾她。
虞思渝打开手机扫了眼未读的消息,没有回复就清空了内容。
她抬起头,看着这座逼仄的城市,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又发呆的盯着站在阴影里的自己,忽然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征服不了这座城市,那只能被这座城市压倒。
虞思渝从中午到现在也没有吃过东西,算了下自己所剩无几的余额,只好转身去打工仔都爱去的苍蝇小馆。她背着吉他背包,听着歌走向灯光照不到的阴暗处。
虞思渝的耳机是她攒了很久的钱买的,在音乐上她不会亏待自己。
这个被城市遗忘的小夜市,破旧衰败的像城市的蛀虫。在s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总要有失败者的藏身之处。
“老板,一碗清汤面。”
虞思渝放下背包,拉开椅子坐下。
“小妹,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喔!今天不加蛋吗?”老板娘看见虞思渝,很是热情。
“加——”虞思渝忽然有些馋这口,习惯性抬眼看了眼价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鸡蛋也涨价了不少,她只好立刻改口,“算了,今天不饿,不加了。”
“好嘞!坐着两分钟就好!”老板很给面子的没有多说,开始忙活起来。
虞思渝听着歌发呆。
其实她也不是在发呆。她在无意识的计算房租水电还有生活费,以及刚接到的工作的结款日期,暂时还有多少笔收入待领取之类,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想。
老板娘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面打乱了她的思绪。
她拿起筷子,忽然发现汤下面卧了个圆滚滚的荷包蛋。
虞思渝喊住了老板:“您这面端错了吧。”
“没有,”老板笑呵呵的说,“那边几个小伙子多要了个蛋,没人吃,让我给加你这碗里了。”
虞思渝顺着老板的目光看向那边。
几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围在一出来起吃夜宵,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虞思渝起身向他们走去。
年轻的男孩子们只顾着打闹,没注意到她的靠近,她准备等到他们消停了再说话。
忽然有人注意到虞思渝,他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她,疑惑地问:“有什么事吗?”
说话的男孩看起来很小,不过十八九的样子,头发染成金色,却一副乖乖的样子,看起来很有礼貌。
大家都停下来看着她,虞思渝忽然感到些许的不自然。她已经很少和陌生人交谈了。
“刚刚老板说你们给我那碗加了蛋,我来把钱转给你们。”虞思渝避开他们齐刷刷的视线,有些窘迫的打开手机准备扫码。
金发男孩笑呵呵的刚想开口,忽然另一端传来声音。
“没事,不用。”
虞思渝向他看去。
说话的男生年纪稍长,大概二十出头,黑发有些遮住眼睛,鼻梁很高,脸十分瘦削,眼睛不算大,内双,但睫毛却很长,虞思渝站着能看见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射出的阴影。
他的表情也比别人冷淡的多,看起来是个很低温的人。
虞思渝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没有什么恶意。
见她有些愣神,他又说:“一个鸡蛋而已,不用在意。”
他说的话并不多,但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想法很坚定,充满着没有想再进行进一步探讨的疏离感。
“谢谢你们,祝你们玩的开心。”虞思渝心领神会,也没有坚持下去,点点头到了谢,转身回到座位上。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其他几个人挤眉弄眼地打趣着说话的男人,也没能看到在她走后,他不经意瞥向她的那几眼。
明明只是一场简单的交流,但是虞思渝仍然觉得耗尽了力气。她并不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相反,她在上学时期经常因为具有出色的表达能力被夸奖。只不过她的灵气如今已被现实的敲打消磨殆尽。
人在艰难的时候,总是会觉得事事都力不从心。
虞思渝自嘲的笑了笑,开始吃面。
她仍旧带着耳机听歌,把刚刚的事当作一个幸运的小插曲遗忘在脑后,也不再观察那边男孩子们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