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此心问雪

8、七·雪萧萧与君醉

　　许雾钺忙了一晚，弄来药膏，白色的，浓浓的药香，他小心翼翼的在自己脸上涂着“嘶”许雾钺眉心微锁，过命朋友走了，留给自己的不是冰冷的物件，而是活生生的人。

　　昭熹元年，辰月。

　　先帝传帝位于衾墨鳞。

　　“臣，请陛下大赦天下，与民休息”宋复临跪在堂前，昭熹皇帝阖上眼皮，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朕想乘胜追击，将军去打这一仗吧”宋复临还想再说，又被打断“东瀛人，打跑就行了吗？待来日东山再起新局开定会杀回来”他语气平平，只是淡淡的陈述一件事，却惹得满朝文武百官不敢大喘。

　　“陛下……”

　　昭熹皇帝微微张眼“朝纲既定，诸卿散朝”

　　子月，折木枝，有碎玉声。

　　“启奏陛下，今上荷天子洪福，下赖将士用命，朝中大臣指示得宜，东瀛大溃败。万岁万岁万万岁！！”昭熹皇帝难得的笑了笑“等朕换身衣裳，让将军先等等”

　　……“易霜重”易霜重衣领微湿，他过了会才回“臣在”昭熹皇帝在冷笑“他怎么不战死啊”
　　丑月，天更寒。

　　“老宋，陛下找你呢”许雾钺在街上与宋复临勾肩搭背，手一快抢走了他的酒“我等你回来喝”“我这酒够买你八颗珠子了……要偷喝也给我留着点，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

　　夜凄凉，凭栏半日无言。

　　灯火阑珊，许雾钺看着那一坛酒，陶坛泥封，一杯，撒在地上“老宋……你得说我浪费，所以剩下的我自己喝了，等我下去还你”
　　许雾钺边喝边骂，泪水染湿了衣衫“也不见你给你儿子带封信，就给我了”

　　许雾钺亲启：

　　吾与君相交已久，虽为异姓，胜似同胞。吾性孤僻，少言，然则与君一见如故。话语投机，志同道合，知交莫逆，约有金兰之义。常安虽不远，无信可传书，望君勿念。吾儿白尘尚年少，托君照料，君莫为吾卷入朝堂，惟愿君安好，吾不悔“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书信多处涂改，有些文字被泪水晕开，许雾钺对着烛光，看着，应该是哭多了，视线有些薄弱，他在笑“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他和宋复临在边疆认识，宋复临常忙于军事久不归家，宋白尘怕是不认识自己。“我该怎么帮你？老宋，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主子”宋白尘撑住床槛起来，冷的指尖一颤“好，边沉你等我，穿厚点，雪山冷”

　　……

　　一路向上，渐渐接近那灯火，光熄灭了。

　　“要看病吗？”卡露乌齐背着药篮子，穿着布衣，头发盘了起来，插了个银簪，看着50来岁。
　　“谢神医，不过我是想学医术的”宋白尘微鞠。“中原人？”卡露乌齐脸上不露声色“是”“你学医做什么？”“救死扶伤”卡露乌齐摇了摇头“那不行，我只能做点药”“愿意学的，可有医治疫病遗状的药”卡露乌齐在身上翻了翻“1000银，我知道你的意图，18粒雪莲丸，心神，风寒，遗状都可以治”宋白尘翻出身上的玉镯，递了过去“成交”卡露乌齐却又摇摇头“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不要，换成夜北钱，明天，我在这个地方等你，一柱香的时间不到，就算了”宋白尘答应，告别。

　　“边沉，你帮忙换个钱”宋白尘还没太睡醒，现在想去睡个回笼觉，却没成想被人猛地抱住“恩公！”伶舟榆在他身后，蹭了蹭他的头发。“嗯……这么快就处理完了？”伶舟榆松开手，两步走到宋白尘旁边并肩而行“不是，但现在也没办法啊，我来还扇子”“你还打算去常安吗？”宋白尘先撇开扇子的事，问。“暂时不，在夜北养养民心，练练兵”宋白尘拉住他的手，好凉“怎么回事？”“那你呢，什么时候回常安？”

　　……

　　“扇子你先拿着用，我走了再给我”“那不行，万一用顺手了舍不得呢？”宋白尘静默片刻，戳了戳伶舟榆“有钱么？你们夜北的”伶舟榆疑惑“有？怎么？”“这样吧，你听我讲，我给你做个扇子，你给我1000银”……“奸商”伶舟榆不咸不谈的说“好，要象牙么”“鹰骨也可以”边沉手里的玉镯子已经揣热了，听他们说到这也是对自家主子深感佩服：成功与夜北皇会盟，了得！

　　“我去山顶给你捡”宋白尘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伶舟榆说“我昨天去夜北圣殿，今天早上会来找你，发现你也在雪山上，就走来见你”……宋白尘看着那近乎垂直的两座山，惊的不知说什么好“你……也不小心点”

　　“宋恩公有没有吃饭？”“没，要请我吃？”“不是，我也没”伶舟榆抓住他的袖子，可怜巴巴的望着“恩公……”宋白尘无奈“好，你是不是缠上我了？”“主子，我先行一步去找醉明”边沉说。

　　他这么一走宋白尘才意识到气氛有些……他一转头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伶舟榆那一双真挚的眸子，蓝色的眼睛就像会说话，说：是呀是呀就是要缠你一辈子。

　　飞溅的雪花和深浓的雾气里，徘徊着一只鹰，往山顶飞去“你能射下来不”宋白尘回头看去，却积雪覆盖的斜坡失去平衡，朝后面倒去“宋白尘”伶舟榆抱住了他，一起朝下滚去。

　　冰凉的雪片沾了全身，温热的呼吸就在耳畔“怎么这么傻，疼不疼？”宋白尘没着急起来，扶起了那搭在他肩头的脸，在雪山底部相拥着“不疼”赤润的唇边沾了雪花，宋白尘伸出拇指轻轻的按着，没有掸去，只是停在上面，用体温消融。

　　“怎么这么傻？”

　　“愿意”伶舟榆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一只手护着他的头“地上冷，起来吧”

　　“也不缺这一小会”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主角搞暧昧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