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合伙做生意（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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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回了家，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两人便一边吃饭一边跟芸娘说了和吴澄夫妻一起做杨梅生意的事，芸娘向来信服自家儿子儿媳，自然也不反对，只是嘱咐说：
“既然你们已经商议好了，阿娘也没什么说的，只是风险也大，你们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
“阿娘说的是。”夏青桃道，“做生意自然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要是折了本，咱们日后也有了经验，我俩年纪还轻，有的是赚钱的机会，折本再赚回来就是了。”
又说：“这两日卖咸鸭蛋和笋干赚了三百十四文，减去早饭钱，也还有毛三百文呢！以后虽然卖不到这样高的价钱，但蚊子腿也是肉，多少是个进项。”
他来时的路上就已经算过钱了，对这笔进项是相当满意的——腌咸鸭蛋简单，稍微费点功夫，比绣帕子可简单多了。
芸娘听他说着，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便也笑道：
“阿娘知道你们能干，也不是心疼钱，只是怕你们折了本，辛苦白干了那么几遭。”
“不辛苦的，阿娘。”陆随道，“你放心。”
“就是啊阿娘。”陆檐也在一边附和道，“做生意嘛，胆子总要大的，阿哥阿嫂有这个胆子是好事，我们支持就是了。”
这样说着，芸娘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于是一家四口说好了，下午夏青桃和芸娘在家里裹粽子，陆随去大伯家，和大伯一起去找村正陆仲仁了。
村正陆仲仁知道这件事自然也满口答应——村里很多人家都有杨梅树，拿去卖卖不了几个钱，还耽误功夫，陆随来收，自然是方便大家又让大家赚钱的好事。
不过陆随和陆仲仁说好了：
“外面杨梅卖五十文一篮，我们也按照这个价格收，只不过只要好的，地上捡的、太白太酸的，却是不要的，如果他们摘了来，我们不收，不能怪我们。”
“这是自然。”陆仲仁忙说，“本来就是便宜大家的事，哪有让你们吃亏的道理，更何况今年若是卖得好，明年你自然还来收，这是长久的事，谁要是坏了咱们大多数人的好事，谁就该被指着鼻子骂！”
说好了这事，就是事不宜迟，村正陆仲仁立刻和陆随带上锣出发了，陆随敲锣，陆仲仁喊：
“收杨梅！五十文一篮收好杨梅！”
其实都不用走遍村子，只消走上小半个村子，村民们很快奔走相告，不多时就传得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于是在家里的妇人夫郎一下子都上山摘杨梅去了，可惜这会儿有点晚了，杨梅最旺相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家挑好的摘，各家也大多只能摘一两篮，三篮已是顶天了。
夏青桃和芸娘粽子包得差不多了，正在收尾，就陆续有人家来他家卖杨梅了。
夏青桃把大门和小黑关好，便去接待这些婶子阿嫂们。
“婶子们，杨梅我是要看过的，那些海错贩子虽给了钱，但又不是傻子，要是以次充好，卖不出去，明年就不来咱们村收了。”他对面前的村里人道，语速慢慢的，态度温和，语气却坚定，“若是杨梅不好，我们不收，也希望大家不要生气。”
“晓得的，青桃，刚刚村正都说过了，我们挑的都是顶红顶甜的摘的！”
“就是就是，村正说了，这是你们拉来的给我们村的一项进益，要是做不好，明年去别的村，那可不是咱们自己的损失？”
“就是，阿姐，你和你家青桃放一万个心，要是不甜不好，我们自己也不上门了！”
夏青桃和芸娘听了，都笑盈盈的：
“好好好，咱们一个一个来。”
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夏青桃给大家一个一个看，事关和白水儿夫妻的合作，他不敢大意，每一篮杨梅都仔细瞧过。
杨梅容易碰坏，他不敢随意乱动，都是轻轻倒一半出来，再让芸娘一小把一小把轻轻装进去，他验一个，过一个，就让陆檐付一个的钱。
送来的杨梅大多都不错，有些有不好的，夏青桃也不为难他们，就收好的半篮，然后付一半的钱，自然，后面还有人排着队，验不过的村里人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是自己主动送来的，人家又不是非要你们家的，更何况事关整个村，谁敢和整个村过不去呀。
夏青桃按照陆随的嘱咐，在有人问明天还收不收的时候，一律答应：
“明天中午之前都收，人家海错贩子放了许多成本银子在我们这，来多少都收的！”
“好好好！我们家还有两棵没摘，今天晚了，我们明天一早摘了送来！”
许多人家知道这消息时已经晚了，来不及上山，听了这话自然高兴。
夏青桃对许多人说了这话，也不知道哪个人会上了心，准备今夜来当那梁上君子。
到吃完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也再没人来了，夏青桃和陆随去数了数，一共收了三十二篮，付出去一两六钱银子。
两人将杨梅都放在廊檐下——夜里外面更凉快，杨梅也更不容易坏。陆随还从隔壁邻居家打来井水，把之前腌咸鸭蛋的坛子都灌满，一个一个放在杨梅篮中间，井水凉，也算是起到一个降温的作用。
又把大门和小黑关进陆随和夏青桃的卧房里，防止它们乱动杨梅。
此时月上中天，夜深人静。
夏青桃和陆随进了卧房，躺在床上说体己话。
“明日应该还会有人来送杨梅的。”夏青桃道，“我预计应该能收二两银子的杨梅。”
“嗯。”陆随应了一声，道，“不算大生意，哪怕亏了，也就二两银子。”
若是在以前，夏青桃自然觉得二两银子很多很多，可是现在做成了几笔生意，觉得二两银子也就那样，若是没了，他们夫妻俩勤快些，马上就能赚回来的。
他含着笑，在黑暗中望着陆随：
“陆老板什么时候带着我做大生意呢？”
陆随的大手放在他腰上，黑眸灼灼，语气倒是很认真：
“以后会有的，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青桃。”
夏青桃笑着，深吸了一口气：“好。”
“睡吧。”
“嗯。”
村子里渐渐静下来，灯火也基本上看不见了。
陆随小叔家。
陆随小叔陆三财摸黑上了床，边上他老婆陈秀珍嘟囔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死鬼，上哪里鬼混去了？”
“鬼混？你个老货，还不是你跟你的好儿媳妇，得罪了老二家，现在人家收杨梅都没我家的份，还不是我拉下老脸去阿德家，偷偷摸摸让他们代销？”陆三财愤愤道，他坐在床上，看着躺着的老婆，心底越是不平衡，“你说你们婆媳俩，就是眼皮子浅，当初怎么就没巴结好老二家的呢？”
陈秀珍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一骨碌坐起来，道：
“怪我？当初不是你问人家收利息的？老大来劝你，说都是自家兄弟，不是你说亲兄弟明算账的？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想了想，又说：“陆随帮人家海错贩子收点杨梅又怎么了？又不是他自己有这个本钱，有什么了不起的？五十文一篮，我还不稀罕，不如留着自家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陆三财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家里全靠那几亩地，阿长阿中就会干点苦力，你没瞧人家又是打猎又是卖咸鸭蛋的，牛都买上了！”
不说咸鸭蛋还好，一说咸鸭蛋陈秀珍就来气，叉着腰道：
“不就是几文钱一个的咸鸭蛋吗？送老大家那么大方，我到底是他小婶，溪坑边洗衣服碰上了，不说送个咸鸭蛋给我，还朝着我眼睛一白一白的，什么人家养的哥儿，一点教养都没有！”
“那你跟他说几句好话又怎么了？”陆三财气道，“以后他家发达了，我们有的是便宜好占！”
“我才不说，要我讨好他们婆媳，做梦！”陈秀珍吐了口唾沫，“顾芸娘个克夫克子的贱人，那个夏青桃更是恶毒又讨厌，你要讨好自己讨好去！”
说着，躺下了倒头便睡。
陆三财气得哽住，好半天才背对着她躺下：
“臭婆娘，一点眼色不会看！”
夜色更深了，连虫儿似乎都歇下了，只余偶尔微风吹来，拂动丰润的青草与高大的树木，发出哗哗的声响。
陆随家的院墙边，一双穿着草鞋的脚渐渐靠近，黑暗中，那人怀里抱着一块石头，轻手轻脚地将石头放到墙角下，单脚上去踩了踩，见石头牢固，便另一只脚也跨上去，整个人站在石头上。
他没有急着爬墙，而是从怀里掏出两根骨头，轻轻扔进院子里。
“啪嗒。”
骨头落地的声音。
但随之而来的是寂静，并没有听到任何狗叫声。
那人似乎心有疑虑，压着嗓子，轻轻叫道：
“汪——汪——”
仍然没有狗叫声。
那人大喜过望，双手攀住院墙，脚下一用力，在墙上蹬两脚，用力一扳，整个人就上了墙，然后双手一用力，脚往上跨，整个人便骑在了墙上。
往院子里一瞧，四周虽黑，但月色明亮，廊檐下放着好些杨梅篮，他心中欢喜，立刻把另一只脚抬过来，然后轻轻往里一跳，轻巧落地——
“哎哟~！”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合伙做生意（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