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chapter(十三) ...
-
赵宜主的花痴病又犯了,她有些小激动的低头在我耳边嘀咕,“帅哥啊,帅哥啊。”
我为了避免损毁形象,低头快速的翻了翻白眼,小小的唾弃了她一下。
“葛澄,你们来了怎么就光站在门口聊天?”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俩。
我朝他笑笑,随口调侃,“我们这不是等着游大帅哥来给我们开门吗?”
他侧身让道,回笑着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两位美女盼来了。”
宜主拉着我走进去,一边在我旁边咬耳朵,“你个小妞,原来还藏着个帅哥呢,难怪这么沉得住气。”
我顺势在她胳膊上捏了一把,小声回她,“胡扯什么,他可是我顶头上司。”
她低呼一声,怒视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加上略圆的娃娃脸显得特别可爱。
当年我们寝室六人中有一人被评为校花三人被评为系花,号称美女寝室,而赵宜主在我们寝室里,算是五官比较平凡的一个,略圆的脸蛋不符合现代的审美观念,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算是脸上最出彩的地方,清澈灵动,却是越看越耐看。
我们转过玻璃隔墙,看见佟芸侧身坐在沙发上,赵治勋背靠在沙发扶手上,俩人不知在聊着什么,心丹和慧琳两人背对着我们并排站在落地窗户前有说有笑,而徐亚柏的好友杜锦年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面前鱼缸里的金鱼,徐亚柏正从左侧的木梯走下来,一边笑着打招呼,“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房里的几个人全都向我们俩看过来,赵宜主笑着说:“请人也没有诚意,我们俩可不得来迟一点。”
我有些疑惑的问:“怎么就来了这么几个?”
吴慧琳笑着走过来,“就属你们来得最迟,人全在上面玩呢,我们几个下来清静清静。”
宜主偏过头去打趣她,“我可听见上面传来麻将声了,你这个‘高手’还不去露几手?”
游欧拍了拍徐亚柏,挑眉笑着说:“原来吴小姐是高手,难怪不愿跟我们这些人上桌呢。”
本地酷爱麻将成风,凡是聚会娱乐就会听见麻将声,慧琳来自东北,毕业以后就一直留在本地工作,不仅个子高挑,五官靓丽,而且精明能干,进公司短短三年便升到了销售总监的位置,最大的缺点却是个麻将白痴,逢赌必输,有应酬的时候是能不打麻将就不打。
吴慧琳眯起眼睛,微微弯腰,咬牙切齿的凑在宜主面前,“赵宜主,你少来揭我的短,哼哼,也不知道是谁被甩了以后哭得稀里哗啦的。”
赵宜主的耳朵一下子变得粉红,有些尴尬的瞥了徐亚柏一眼,耸耸肩,“慧琳,不跟你胡说了。”转过身朝蓝色的绒布沙发走去。
我和慧琳两个人不由的相视一笑,徐亚柏看了一眼赵宜主,回头笑着对我说:“上去玩吧,一些同学都是好久没见了的,也该聚聚。”
我点点头,他向赵宜主走过去,我顺着看过去,不期然碰上赵治勋的目光,微微一怔,想起那封信,不由的有些尴尬。
吴慧琳拍拍我的肩头,“你先上去,我和心丹聊聊就上来了。”她又快速低头在我耳边说了一声:“明晓没来。这么多年了,有些事该放下就得放下了。”我微愣,她已将手上的高脚酒杯递在我手上转身走了。
我低头看里面的红色液体,轻轻摇晃,自从亲眼看见林衍生出事后,我一直很怕看见红色的东西,红布,红漆,红花,红酒,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克服了这种不可言明的恐惧。
游欧倚在隔墙上接完电话后问我,“身体好了吗?本来想去看你的,可实在找不到你这位神秘莫测的美女,让我没处献殷勤。”
我失笑,低头啜了一口红酒。
我们俩上了楼,才发现来了很多不认识的人,大概是徐亚柏的朋友,一上楼就有两扇蓝色的小门,左边的门打开着,里面人正在哗啦啦的搓麻将,游欧在旁边说:“这边是打桌球的。”我们走进左边,看见由一扇镂空的白色插屏隔成两个区域,左右两桌,靠右侧是个小阳台。
门、框、窗、帘是海蓝色,墙是白色,家具上罩有黄色的小细花格子布,蓝白黄的搭配给人清新的感觉,但吵闹的气氛却破坏了这样的环境。
坐在左边麻将机上的一个胖子平头男朝这边招手,“小游,把哥们几个宰了就溜下去了,你可真够意思啊。”旁边穿灰色衬衣的男人也回头跟着符合。
游欧在身边问我,“去玩几把吗?”
我笑着说:“我一向赌运不佳,最近手头又比较紧张。再说了,跟你们这些小富翁我可玩不起。”
我以为他只是客套的问我一句,我也就开玩笑的回一句,谁知他竟很认真的回说:“那我们搭个伙,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许是见我们俩站在这不见动静,平头男人有些不耐的出声催促,并站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干笑了一声,“这样的搭伙你可吃大亏了。”
“我说哥们儿,你可别光站在这和美女聊天啊,我们那正缺人呢。”平头男拽着游欧的胳膊往左边拉。
游欧站着不动,挑眉看着我,平头男顺着他的眼光看向我,笑着问游欧,“这位是?”
我朝他点点,“你好,葛澄。”对旁边的游欧耸耸肩,“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没有打牌的欲望。你玩,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朝他们俩点点头便自顾自的转身下楼。
我默默叹一口气,他是我的上司,这样不给他面子实在是糟糕,只是今天实在是疲倦至极,连最基本的应酬都懒得敷衍了。
我从洗手间出来,正好撞上从男洗手间出来的赵治勋,两人相视一笑,而后微微的尴尬,我想,一场必要的谈话是少不了的,关于那封信,关于那信里的内容,不管是他对我说,还是我对他说。
“最近怎么样?”他问。
“还好,你呢?”
“这一段时间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一下了。”他笑着回答。
脑海中再次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简从安说的那句话,每次离开这座城市,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你。他说这句话时,有短暂而急促的停顿,眼里有微微的不易察觉的落寞,心里不由的轻轻动了一下。
“听说,你现在在亚柏的公司上班?”他再次的发问打断我的走神。
我点点头,笑着说:“倒是走了宜主的后门。”
他笑了一下,“就算不看在赵宜主的面上,怎么说大家也是校友,他也不可能将你拒之门外吧。”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窗户边,大大的落地玻璃窗一眼就看见外面碧澄的湖水,极让人赏心悦目,楼下没有人,想必都上去玩了,我突然没有说话的欲望,于是没有接他的话题,只是默默的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神。
气氛一下子沉默极了,楼上的喧闹声越发突兀的传下来,我看着面前的玻璃,赵治勋站在我身后,一只手抬起伸到我的左肩上方,迟迟没有落下终是收了回去。
我暗叹了一声,闭上眼睛,楼上安静了下来,大概是他们将门关上了,鱼缸里的鱼轻微游动的声音,墙上指针走动的声音仔细侧耳聆听似乎可以听见,“赵师兄,有时候爱一个人和被人爱都需要一种能力,一种感知能力,这种能力可以让我们感受爱的痛苦、甜蜜、无奈、伤感。很谢谢你对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可是我不得不坦白说,目前我已经没有这种能力了。”
我睁开眼睛,身子稍微倾斜顺势靠在旁边沙发的扶手上,余光瞥见他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眼睛里却无半点笑意,“我明白了。”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我几次想开口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显得多余和做作,嘴巴动了几次,竟说了一句最没营养最恶俗的话:“赵师兄,我们做不成恋人可以做朋友。”话一出口,我就懊恼的特想敲一下自己的脑袋,如果真的深爱过,又怎么能一转身就能谈笑自若的做朋友呢。
他倒是出乎意料的笑了,“葛澄,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你动心的吗?”
我怔了一下,他问的这个问题跳跃性太强也太敏感了。
他微微转身向后一靠,随意的倚在后面沙发的扶手上,角度变成了与我面对面,头稍微侧抬,眼睛斜视,似在回忆什么,“我记得那时我读大三,有一天晚上在图书馆和你刚巧碰见了,我们俩人也就顺路一起走出来,那个冬天特别冷,你却非要特意多走一段路去买报纸,我随口问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有看报纸的习惯。”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我。
我一脸迷茫的摇摇头,“这件事我想不起来了,不过,我以前好像并不看报纸的。”
他点点头,“你当时是这样说的,我就问,不看干嘛还非得大晚上的去买。你说,这么冷的天又是晚上,站在那卖报纸的老爷爷看起来特别可怜,每天总有一大摞的报纸没卖完,所以每天晚上总想去给他买一份。”
我诧异,“就因为这个?”
“也许你会觉得荒谬,可是当时我心里特别触动,觉得现在的女孩子已经没几个这么善良的了,所以那以后我就总是不由自主的关注你,到后来就不知不觉了。”
我确实觉得因为这样的原因喜欢上有点荒谬,不过,别人的感情我没权利去评论——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个晚上对简从安说的话,他在听过我那番话后愤怒的说,你不要试图去分析或找其他理由去曲解,也许你不在乎,可是这样对我很不公平。之后他不听我任何答复的挂断电话,现在回想起来,我那天的话确实是在胡乱评论猜测他的感情,而电话那端的他,该是有多么难过。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突突的震动了一下。
“葛澄,你可以坦白告诉我吗?林衍生走后不久,你真的就和简从安走在一起了吗?”他双眼凝视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他,“我不明白,你知道这个有什么意义?”
“我想有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可以吗?”他紧盯着我。
我抿紧嘴唇,“对不起,我不想提过去的事。”
他有些僵硬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我立起身子转身准备上楼,他在后面开口:“葛澄,我有个请求,可以吗?”
我停下脚步,他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给我个拥抱,可以吗?”
我转过身,轻轻的笑了,“你一连三个‘可以吗?’语气那样诚恳,我怎么忍心一再拒绝你。”
我张开双手上前一步将他拥抱住,他微微一僵,伸手回抱我,“我想,恐怕目前我没法跟你做朋友。”
我正欲开口,一个女声突然插进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