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燃一生/我的顾老师》青灯鸣明

2、第 2 章

　　顾一燃最近心情有点糟糕。
　　这几天，郑北对自己的态度，忽远忽近的。
　　要说故意拉远距离的话，郑北也没有这么做。每天出门前都要追着顾一燃的唇，狠狠纠缠一番才给放出门。
　　晚上也是精力无限，还不依不饶的。
　　让顾一燃纳闷的是，郑北最近总是早出晚归。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早出晚归倒也没什么。但有一晚郑北深夜归来，悄摸爬上床躺下，睡得迷蒙的顾一燃闻到郑北身上飘来的香皂味，顾一燃瞬间清醒了，而枕边人郑北倒头便呼呼大睡。
　　顾一燃皱眉，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郑北若有所思。

　　为了打消心中的疑虑，顾一燃逮到例行探班的国柱和雪瑶问了一嘴。
　　“最近局里没啥需要额外加班到很晚的事啊……”国柱一脸迷茫，挠头道，“北哥到点下班，急匆匆就走了。”
　　顾一燃眉头皱的更深了。
　　看顾一燃这副模样，雪瑶先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国柱也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咋滴啦燃哥，北哥他……最近没按时回家？”雪瑶小心翼翼问道。
　　被这么一问，顾一燃回过神来，恢复了平时淡然的模样，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按时，可按时了，跟之前出任务一样，早出晚归的。”
　　说罢，顾一燃狂抡双手，坐着轮椅一溜烟走远了。
　　雪瑶轻轻抬手捂住嘴，一脸八卦模样：“难不成……北哥在外边偷偷藏人了？”
　　国柱看着顾一燃愤怒的背影：“不能吧……北哥怎么会知法犯法呢？”
　　雪瑶用肩膀杵了一下国柱，双眼放光道：“不然，晚上下班，我们俩帮燃哥看看，看看北哥晚上干啥去了？”
　　国柱一脸严肃得看了雪瑶一眼，随后一变脸，笑眯眯道：“去！”
　　两人就这样达成协议。
　　***
　　顾一燃在实验室里郁闷地批改着学生们的作业，一边思索着郑北这个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是从收到哈岚市公安局运动会的邀请后，郑北开始有不寻常的举动？
　　难不成运动会参赛者里，有让郑北十分在意的人吗？”
　　顾一燃立刻丢下手中的红笔，推着轮椅到另一张办公桌前，摸了几个文件夹之后，迅速找出运动会的参赛人员名单。
　　这次的运动会是花州警方和哈岚警方联合举办的，所以花州警方的参赛人员也会来到哈岚。
　　“花州……花州……”
　　依郑北的性子，顾一燃深知哈岚这方是没有郑北在意的人，否则怎么会对来自南方的自己如此照顾。
　　“李梅，周珊珊，吴佳丽，陈叶，王晓冬……”
　　顾一燃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名单上的几个新人，顾一燃也都打过照面，实在找不出，能比自己更符合郑北喜好的第二人选了。

　　顾一燃揉揉有些疲惫的眼睛，准备把名单上的几个再琢磨一遍，门外走廊便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步伐坚定，自信昂扬。但这脚步声的主人，走的似乎十分焦急，直到离顾一燃呆着的实验室还有几步路的时候，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
　　实验室大门敞开，顾一燃不为所动，因为知道来人是谁，便挪动轮椅，给自己换了个方向，背对着门。
　　下一秒，郑北就出现在门口。
　　和郑北一起出现的，还有那随着微风闯进来的香皂味。
　　“哟！顾老师，怎么还在实验室里呐？今天可是周五啊，不是说好让你在门口等我开车接你的吗？”
　　郑北进门前，先环顾了下四周，见四下确实没人，便大大方方走了进来。

　　“就……就你一人啊？”郑北咧着嘴，小心翼翼问道。
　　被郑北这么一问，顾一燃开始有点恼了。
　　自己还没问出口呢，郑北反倒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
　　顾一燃没好气白了郑北一眼，朝门口努努嘴：“不然咧？你第一次来吗？那上边不是写着的吗？”
　　门上赫然几个大字：顾一燃独立化学实验室。
　　是的，独立。
　　“我当然知道，这不怕……你这还有其他客人在招待啥的。”
　　郑北有些尴尬地舔了舔自己的虎牙，从桌上顺了把笔，随后坐在了办公桌上，动作一气呵成，但目光，却落在了顾一燃紧攥在手中的那份名单上。

　　顾一燃自然注意到郑北的视线，抬眼看着郑北，正想开口问话，却又被郑北抢先一步。
　　“咳！那个……你收到运动会的名单了啊，我还想给你一份来着。”
　　郑北揪着笔帽一开一合，眼神摇摆不定：“我听说，你之前在花州的同事，那个叫什么……王晓冬的，也来哈岚了啊。”
　　顾一燃被郑北说的一头雾水：“是啊，他报名了这次的比赛。这份名单，也是他拿给我的。”
　　怎么突然提王晓东？
　　难道郑北真正在意的人，是王晓东？
　　可是王晓东和郑北，彼此之间不是没什么交集吗？
　　而且王晓东他……
　　“哦，这样啊，他给你的啊……”见顾一燃陷入沉思的模样，郑北摸了把鼻子，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这打翻的醋坛子味，朝着顾一燃裹挟而来，瞬间盖过郑北身上那早已消散的不知所踪的香皂味了。

　　顾一燃这才认真打量郑北，从头看到脚，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顾一燃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因为一声轻笑声，缓缓落了下来。
　　“郑北啊郑北，我在这想半天，没想到你在这吃过期醋啊。”
　　顾一燃调笑道，伸手拍了拍郑北那快抽筋的大腿：“这天天夜跑的效果可以啊！比之前结实了不少！怪不得最近办事，都躲着我碰你大腿。”

　　郑北一骨碌从桌子上下来，怨妇模样道：“我这能不紧张吗？王晓东他可是仅次于你的长跑健将！我可不能输！”
　　郑北耷拉着肩：“自从在伍警官那听说，你的初吻被他夺走了，我多懊悔我咋没早点去花州认识你！”
　　顾一燃摇着头笑道：“那次只是出任务发生的意外。谁能想到最终交易的场所，竟然是在Gay吧，伍警官那时候脸都青了。为了他还没过门的媳妇，只能牺牲我和王晓东了。”
　　郑北回过头来，眼睛里多了些喜出望外：“真的？”
　　顾一燃两手一摊：“真的！不管在那之后，还是之前，我们俩都是普通的同事罢了。”
　　顾一燃是真的不敢跟王晓东做过多的交流。
　　毕竟事情发酵后第二天，顾一燃被另一名同事陈叶，用充满醋意的眼神盯了一整天。
　　那醋味，就跟眼前的郑北一样一样的。

　　顾一燃收起笑容，用一脸认真的表情，看着郑北的眼睛道：“我真正放心尖上的，唯一的对象，就只有郑北你一人。”
　　被顾一燃再一次表白，有些措手不及，哆嗦半天嘴，蹦出来几个字：
　　“就顾教授你长嘴了嗷！”
　　明明彼此都是第一回谈对象，顾一燃怎么就比自己会说！
　　顾一燃笑着拽过郑北的裤腰，双眼亮晶晶地望着郑北道：“不是来接我回去的吗？快回去吧，我饿了！”
　　郑北喉结上下滚动，努力克制：“回！这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