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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出门游历 ...

  •   战死?

      怎么可能,韩右那么武艺高超一个人,怎会战死?又有何人能伤得了他?

      夜闻柳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也没有信。但他还是朝后退了两步,重重坠到方才容际坐的木凳上。

      “咚”的一声足以见屁股之痛。

      只是夜闻柳跟浑然不觉一样,一双眼死死盯着小厮。没人注意到夜闻柳的反应,或者说他们根本没将容际干儿子和韩右联系起来。

      也是,容际从没直言夜闻柳的身份,仅一句“友人所托”更是没人把这个友人联想到韩右身上。韩右都没成亲,哪来这么大的儿子?

      因此就算容家人知道容际与韩右交情好,也无一人觉得夜闻柳是他韩右的儿子,这时候自然也就都在安慰容际。

      “佑之死了?”

      “怎会如此,真是天妒英才啊。”

      “予右……唉,节哀。”

      “看开点吧,斯人已逝。”

      好好的氛围因死讯变得沉重,热闹的正厅在刹那间冷清下来,主人只余夜闻柳与容际二人。

      看门小厮攥着魂牌站在门口,一时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退下吧,魂牌留下。”容际大手一挥,小厮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是!”

      良久,久到夜闻柳动了动手指——原来他指尖都是麻的。

      养一条狗也会有感情,更遑论共同生活了十年的人。

      在乎早已入骨。

      “我爹他不会死。”夜闻柳下意识蹦出这句话。

      容际装作没听到,这时候搭腔反倒是害了夜闻柳,不如给他时间冷静一下。

      容际走到小厮离开前的位置,魂牌被恭恭敬敬放在地上。

      容际刚捡起魂牌,又听夜闻柳说道,“他怎么能死呢?我跟他拉过勾,他说等就结束后带着我再开家酒馆,回去过清闲日子……”

      “韩右你个混蛋。”夜闻柳眼神空洞的盯着地板。他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明明很难过又没有哭的感觉,明明很愤怒又没有往日里生气时的冲动。

      指尖是密密麻麻的麻意,夜闻柳偏就懒得动哪怕是一点点。

      “这魂牌不是他的。”

      夜闻柳恍然回神,容际这句话仿佛一根浮木,让他得以喘息。站起身,长时间的久坐让他双腿麻的失去了只觉,没走一步便脚上一软摔到地上。

      往日里最好面子的夜闻柳,在此时此刻双手双脚并用,跌跌撞撞“爬”向容际。

      容际被夜闻柳这架势吓到了,忙扶起他的胳膊,“你慢点。”

      夜闻柳双手颤抖着去讨容际手里的魂牌,分明韩右从没给自己看过他的魂牌,自己也看不出个真假,可他依旧要接。

      “给给给,你别抢!”容际是真怕了自己这干儿子了,平日里那么稳重一个人,发了疯起来怎成了这样?

      夜闻柳将魂牌紧握在手里,感受着上面的纹路,一滴泪顺着脸颊悄然滑下。

      “你怎知,它是假的。”

      容际摸了摸袖口,从里面掏出了个东西,“因为,他的魂牌在我这。”

      夜闻柳猛抬起头。

      “当年我们离开时,韩右将他的魂牌交于我。”容际将手里磨的不能再磨的木牌放到夜闻柳手里,“大概他也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吧。”

      “那他……”

      “不知生死。”

      过了会儿,容际又补充道,“应当死了。”夜闻柳刚燃起的希望浇灭了,彻彻底底。然而——

      “你凭什么这么咒我义父?”夜闻柳怒道。

      “实话实说。”

      “那你方才不是还说魂牌是假的吗?”

      “魂牌假不假的,并不妨碍韩右死。”

      容际见夜闻柳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迷茫。哪怕不忍,也还是接着道,“有人想让他死,他就必须死。”

      夜闻柳已经无法深思这个问题了,他脑子已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因此只是说了个他勉强能想到的人,“这个人可是北平侯?”

      容际捂住他的嘴,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天上,“是。”

      瞬间,夜闻柳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落,他的哭泣是无声的,离得远了只能看到他红了的眼眶。

      ……

      北平侯凯旋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三日。

      长安中人对北平侯的议论依旧热火朝天,北平侯成了未出阁少女们崇高的对象。

      而夜闻柳则是在自己房中躺了三日,谁也不见,这个谁自然也包括了企图翻窗的江双。虽然他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浑浑噩噩,但他还不至于连脑子都不动。

      韩右是北平侯杀的。

      但想让韩右死的人并不是他,他只是那个人的一把刀。

      但有一点夜闻柳始终想不明白。他知道帝王多疑,但韩右都退让成这样了,也没有想功高盖主的意思,怎这位帝王仍旧起了杀心?

      上面那位已如此,那他三年前回长安又是为了什么?他怨昏官,但他现在才开始思考,如若不是上头的人摆了这样的态度,下面的人又怎会如此。

      至于这个上头的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夜闻柳突然觉得自己这三年有些可笑,他怨战争,也恨自己无能。而他竟还觉得入仕就能改变这些。

      只一张嘴、一支笔的文官又能做什么?

      真以为他说了皇帝就会听他的?

      自己这三年真是被长安城迷了心眼,学了经文知了地理、持了折扇提了尖枪,结果没有看破背后的污垢。

      夜闻柳觉得自己简直活的太累了。

      比起内卷,他还是更想当条咸鱼。

      什么都不用管的咸鱼。

      虽然有了这个想法,不过夜闻柳却没有急着去寻容际,反而继续在容府中安安分分住着。

      容府中人也都或早或晚得知夜闻柳是韩右义子,无他,一连关在房中三天任谁见了都会觉着奇怪,这一询问容际顺便就交代了。

      这样一来,夜闻柳也算在长安中难得过上了几天清闲日子。

      ……

      几日后,敲门的声音回荡在小院上空。

      “别敲了,吵死了——”容际睡眼惺忪拉开门,看到是夜闻柳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这么早什么事?”容际打了个哈欠。

      “干爹,我想出门游历。”夜闻柳认真道。

      “你想出去?”容际愣住,“是容府住着不舒服吗?还是外头有什么闲言碎语?难不成有下人敢怠慢你……”

      “没有,他们对我很好。是我自己想出去看看。”见夜闻柳坚定的眼神,容际叹了口气,孩大不中留,“去吧。”

      想他跟夜闻柳一般岁数的时候在想什么?似乎也大差不差。

      得到容际准许的夜闻柳暗自松了口气,他也不确定容际会不会放自己出去,要是人家不同意……

      他就来个先斩后奏!

      这几天他可都在策划这件事。

      幸好,现在用不上了。

      只因这几天都在为这件事做准备,夜闻柳刚跟容际报备完的第二天就提着一个包裹站在了干爹房门口。

      他这回没敲门,静静等着容际自己出来。

      结果就是把容际吓了一跳。

      “你!又要干嘛?”

      夜闻柳有些心虚,“呃,就是想跟干爹你说一声,我打算走了。”

      容际脸上写满无语,“走就走,那你蹲我房门口干啥?”

      容际这人随心所欲管了,向来都是他想出去就出去,别说报备了,能留封信都是奢侈。看到夜闻柳出个远门还要特地跟自己说一声,他觉得十分新奇。

      “行了,我说完了。”夜闻柳浅笑,左脸颊印出一个小梨涡,“干爹我走了!”

      出了城后骑着马狂奔的夜闻柳感受着夏日微风,心里老觉有丝丝不妥。

      总感觉忘了什么事?

      不管了——

      忘了就忘了吧,事会自己找上门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出门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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