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深蓝湖底（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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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能看见丹恒所见，但他与丹恒一样无济于事。
只能替他摆平汹涌的潮水，等他醒来。
这是这位龙尊最不想回忆的“往事”，是耻辱，是恨。
他本不想让丹恒知道褪鳞之刑，饮月之乱，以及曾风光无限的云上五骁。
他宁可他和丹恒是个普通人，但奈何得龙尊传承的他们，有着自己的职责。
也好，他既然离开了仙舟，就开启自己的一生吧。
丹恒不是他丹枫，他有他自己的人生。
丹恒在丹枫看来就是个脾气跟他一般犟的小孩。
就是龙尊也会感到疼，且是这等非人能承受的痛。
泪水顺着脸的弧度滑落到颈脖，丹枫为他拭取眼泪，让丹恒的头埋在自己肩头。
丹枫阖眼，他听见了熟悉的铁链声。
是梦境中，龙尊饮月剧烈的挣扎，带动了身上的枷锁。
清脆的铁链身，让人跌落冰点。
（丹恒，你怎么还不醒。）
褪鳞之刑最后一道——蜕生轮回。
持明死后才能如轮回，能被褪鳞强制轮回的只有能化龙的龙尊。
强制蜕生所需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龙鳞。
褪鳞之刑就如提前结束受刑者的生命，让他进入轮回。
对于没有没有龙鳞不能化龙的持明来说，非正常死亡的死亡便是消散，无法进入轮回道。
长钉定入已经没有防御能力的龙尊体内。
丹恒五感开始消逝，疼痛也减轻了……
他隐约看见长钉中有一根似乎不一样，但还没来得及看，他便被一只手拉起。
（丹恒，该醒了。）
识海的水已经平静了。
丹枫还是由着丹恒倚在他怀里，一只手稳着丹恒的腰，另一只手若隐若离的握着丹恒的手。
幻境太骇人了，丹恒头还是晕的，四肢发麻。
他狠狠地抓住丹枫的手，好似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实。
丹枫盯着丹恒的脸，明明疼的不行，哭会也好吧。
难怪镜流说自己天天摆着个死人脸死装高冷，这小孩就是按着他这个模子刻的。
丹枫揉了揉丹恒的发顶，让丹恒把脸埋在自己胸口，意思他可以哭，他看不见。
丹恒倒也不会哭，只是趴着缓气。
丹枫倒是看透了，自己当时也忍着，忍到死就行了。
犟。
“我们现在在哪。”指的是丹恒的躯体。
（不清楚，刚刚识海波动太大了，我没仔细外面。）
还好风潮结束了，蜕生的最后的穿心还是别让丹恒知道了，也希望那根前尘往事钉不要让他再记起这段记忆。
丹恒试图离开识海，但肉-体意义上他已经陷入了昏迷。
丹枫抚了抚水面，水幻化成镜。
他平日就是这般观察外面的。
丹恒在镜中只看见一片晦暗，与刚刚自己晕过去的地方有些许不同。
（应该是更深一层的室。）
丹恒嘴抿成了一条线，刚刚的记忆真的很不好，他现在缺一个发泄口。
“其里斯在？”
（没看到。）丹枫现在也出不去，限制很大。
丹枫刚刚握着丹恒的手还没有松。
“疼吗？”
丹枫几乎是下意识（不疼。）
“……”
（……）
（疼，和你感受到差不多，没事，入了轮回早忘了。）怎么可能。
丹枫看不出丹恒脸上是心疼还是怜悯，都是他没有感受过的。
他是龙尊，他风光无限，从未见过别人的同情与怜悯，这种情感只会是他给别人。
***
飞星掏枪挟持了好几个公司员工都没有问出星穹列车的下落。
就好像他们都不知道一样。
飞星看着一群瞪大眼的公司员工气的想喂他们吃子弹。
其里斯人找不着了，他的助理都找不到。
难道他去“问”肯莫？
笑死，就公司那个守备强度，他要见着肯莫只能爬通风道。
飞星偷摸着进了其里斯的办公室。
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其里斯进去那么多个系统时还没出来，一看没人，一定是有秘密通道。
找暗道巡海游侠擅长啊！
飞星乐呵了，他老家是给星际和平公司搞没的，他遇到一位和他一样家没了的巡海游侠，于是拜了把子，进了巡海游侠的行列。
那位兄弟是个激进派，在公司那头的通缉令都到5个亿了。自个天天跟着兄弟混，公司也经常叫人逮他，他打不过就溜。
从暗道逃是常有的事。
拿手环节～
飞星扫了一眼感觉墙体不对，掏出消音器给左-轮装上，对着书架连开几枪。
***
（只要将那些人都熔炼了咱们就能登神了！）
这是一道疯魔的声音，分辨不清男女老少。
其里斯轻轻抚摸着墙体，眼里确实戾气。他已经被星核污染了。
这里只是星核的主体，这枚星核其实被他拆成了很多快，被安置在何处，为的就是防遇到星穹列车这种拆星核专家组来捣乱。
他的登神路就要成了。
***
努力了半天意识才回到本体。
丹恒微微动了一下指尖，行动十分艰难。
四肢被铁链锁起来。
丹恒四下看了看没有看见其他人，应当是被分开来关了。
丹恒忽然想起其里斯在自己昏迷前说的那句：“［不朽］的［巡猎］加入了［开拓］，真是个好容器。”
世上少有能看透他人命途的凡人，丹枫是［不朽］之后，龙尊也能算半个令使，能简略辨别他人命途。
但其里斯，是个普通人。
一切都指向万界之瘤——星核。
它诞生于［毁灭］星神纳努克，它是神的造物，它拥有自己的意识。
那么一切就连起来。
其里斯已经被星核摧残了意志，将他的欲望无限放大，星核只需要怂恿他，引导他，一步一步破坏瓦解掉这个星球。
头脑的清醒让身体的恢复加快了不少，但枷锁负身，丹恒的行动范围只有一个圆。
星核接下来会做什么？
“丹枫，来助我，突破重围。”丹恒化为龙行，击云的尖端直接挑碎铁链。
脚下生出一捧莲，洁白无瑕。
丹枫仰着面倒入水中，与识海交融。
丹恒凌空跃起，苍龙濯世。
击云化作利箭被他投出，与墙体冲撞。
食指与中指合并，横在面前，一道金光下，龙尊投出一颗重渊珠，一颗重渊珠的威力比公司虚数脉冲武器的威力还要高几个梯度。
墙壁四裂，所幸顶头上没有塌陷。
在隔壁关着的是姬子，确认姬子只是昏迷过去了，丹恒继续搓珠子。
这些室是一个环，围着刚刚来时的平台。
原来十二面墙壁后都有室。
丹恒逐个击破，可只找出了十一人，最正间的室无人。
而他没有找到那位忆者小姐。
夜莺是逃出去了吗？希望如此吧。
大家几乎都在昏迷，除了睡眠质量不好的老杨已经醒了。
瓦-尔-特看见丹恒这副模样也只是第一眼惊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毕竟丹恒登车时说过他是被仙舟流放的，瓦-尔-特也大概知道了丹恒的身份就是那位“饮月之乱”作俑者丹枫的转世。
西弗，艾琳德末和姬子都醒了，其余几位却没有醒的迹象。
“是忆梦手段。”老杨扶着眼睛仔细观察了几人的情况：“是匹诺康尼那边的技术，他们现在应该是被引导进入了深层梦境。”
连匹诺康尼有着入梦池都不敢让游客进入深层梦境，危险系数大。这几位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如果这些人入了梦是因为命途……那命途也不纯粹的西弗和艾琳德末怎么解释？
***
（你的祭品逃了。）
听到星核的声音，其里斯猛的回头，眼里带着震怒：“逃，他们能逃到哪去？他们逃不回地上的。”
（……其他六个人的灵魂我已经回收了，仪式先进行吧，慢慢把那五个也吞噬了就好。）
***
丹恒仔细检查这那件空室，这里与其他十一间大有不同，空间就大上不少，而且画的阵也不同。
这个丹恒倒是有所了解了，这是一个传输的阵法，而十一间是输入，这一间是输出。
这一间的主人能从其余十一间里不断获取能量。
可怕的献祭阵法。
（下面有东西。）
“能看到吗？”
（下不去，炸了吧。）
于是，丹恒叫几人退后，自己又徒手搓了一颗重渊珠，把地面炸了。
其里斯感到头顶一阵轰鸣，就见自己的“祭品”悬于空中，眼神冷淡地盯着他。
其里斯笑的疯癫，强，太强了，可惜这股力量马上就是他的了。
丹恒看到其里斯的脸开始异形，变的扭曲。
肉-体不断变化，模样如他在话本里看过的：步离人。
丹恒二话不说，重新搓了颗重渊珠甩了出去。
而重渊珠却伤害不了异形的其里斯，重渊珠的力量被反弹，反打在丹恒身上，由于他甩的力道本来就是十成十的力，被回弹的也很恨。
撞在墙上，把墙都砸了个坑。
但丹恒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或许是刚刚的魇太疼了，显得这点小疼算不得什么。
（速战速决，打不过先撤，再耗我灵体都要散了。）丹枫说这话时有些虚弱。
他本就是灵体，这点龙尊之力是维持他形态的关键，现在全拿来支持丹恒，还把丹恒的痛感转移到自己身上。
丹恒要不快点他真要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深蓝湖底（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