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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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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新闻直播在网上引发的讨论不小,关于主播怒骂这一场播出事故,站在观众层面,倒没有断送她的主播生涯,不少人都表示爱看。
虽然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今天过后,祁狸还是要连着播一周,梁茜下的命令,说是为了弥补今晚的播出事故。
与此同时,国际机场的播报响了两次,飞往伦敦的飞机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它的两位乘客。
这一周,祁狸晚上雷打不动地播晚间新闻,即便没什么大新闻,收视率一直很稳定,她现在是当之无愧的知名主播,上班时间调到下午,每天不是跑新闻采访就是写稿,到周末休息的时候,她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赵译西端了杯水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微红的脸,“饿不饿。”
祁狸蔫蔫地摇了两下头,“吃不下。”
“哪不舒服。”赵译西看她脸色,并没有哪不对劲的地方,身上的温度正常,他昨晚也没有折腾她。
祁狸拉着他手坐起来,两腿习惯性盘着,认真道:“我怀疑这一周把我累到经期出走了,为什么我还没有来。”
赵译西说:“等会去医院检查。”
“我不要。”祁狸拒绝,窝着被子自己推测,“可能是我上个月提前了,这个月就推迟,应该是这样。”
有关她的身体,赵译西不能接受一点马虎,说:“还是去一趟吧。”
祁狸再次躺下,沉默地给他展示背影,用行动拒绝。
他倾身过去,握着她肩膀哄。
“不想去医院,我最怕打针了。”她苦着脸说。
赵译西摸着她脸,耐心道:“不打针,就检查一下。”
“那也要抽血啊,我现在就没血,经期都不来了。”祁狸有自己一套道理,转过身说:“晚上我们再去吃一遍补血套餐吧,说不定明天血就回来了。”
赵译西想到她之前抽过血的事,对女性的身体总是有影响,他终于被说服,“我去订餐,要是没用,你明天还是得去。”
在祁狸的祈祷下,效果显而易见,到晚上,祁狸洗完澡出来,得瑟地在他身边走了一圈,她有许多睡衣,今天穿的是件v领的荷叶边睡裙,长度到大腿,裙摆扫过他拿着平板工作的手。
赵译西抬眼过去,在她又要转一圈的时候揽过她腰,“别闹,转晕了。”
祁狸被抱到他腿上坐着,双手搭在他后颈,睁大着眼睛盯他,意味深长。
落地窗外的夜景正繁华,赵译西低眸放下平板,另只手也贴着她腰,仰头过去吻她。
祁狸现在比他更高,她存心报复那次从椅子上跌落的事,弯着眼睛往后躲,然后就被他捏了下后颈,老老实实地让亲。
“你故意的。”他手搭在她后腰上。
祁狸趴在他怀里,伸手拉他衬衫的领口,眼眸狡黠,“对啊。”
赵译西弯了下唇。
“谁让你昨晚故意折磨人。”祁狸忍不住笑,叹气道:“我果然是个记仇精啊。”
赵译西伸手捏她脸颊,她弯着眼睛直笑,他头抵在她颈侧抱了会她,得知她身体正常,心底终于放心下来。
一旁的平板屏幕始终亮着,祁狸拿过看上面的内容,密密麻麻的数字,看不懂,她问:“怎么调,我想看你画的图。”
赵译西把原来的页面退出去,打开相册,他习惯每完成一个作品就把它拍一张照片存下来,记录时间用。
祁狸起先还饶有兴致,才翻了几页,就再也滑不动下一张。
这张手稿上,是一份已经完工的戒指,戒托镶了一圈排钻,托着一枚十一克拉的蓝钻,还没看到实物,就已经如此耀眼,内圈的雕刻,是一只狐狸抱着一片薄荷假寐。
不为了参赛,也没有什么给未来的特殊意义,这是,只属于她的一枚钻戒,因她而诞生,祁狸眨了眨眼,她转头看他。
“前段时间在巴黎的拍卖会上,看到这颗钻石就想起你了。”赵译西跟她讲述,眸光宠爱,“本来想做成项链,有点小,做成戒指才合适。”
在他为DL的大秀忙碌的那些天里,他去过一趟巴黎,祁狸知道,可她从来不知道,他带回了这么大一颗钻石,她眼眶有些红,“那个时候,怎么会想到我。”
“拍卖师介绍,这是一颗十一克拉的高纯度方钻,他讲了一堆寓意象征,我只记住这句了。”赵译西说:“你的生日在十一号。”
祁狸垂下眼眸,安静地流了滴眼泪下来,小声说:“你剽窃我的创意。”
“钻石而已,并不值得你为它落泪。”赵译西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哄道:“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
钻石的确不会让她落泪,可幸福会,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赵译西抚去她眼角又滚落下的泪水,“没完了还。”
“你惯的。”祁狸靠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她闭眼落泪,又笑了笑,“我要你一直爱我。”
“补偿你留着以后。”赵译西脸贴着她的长发,低头亲吻,“一直爱你,是我的本能,矢志不渝。”
传说深海中有一种植物,能让人说出最真挚的言语,祁狸多想给自己吃一颗,这样就能克服本能,把她深埋于心底的话告诉他,她弯唇浅笑,“你听到了吗,我的心跳。”
“跳得很快。”他说。
祁狸“嗯”了声,“它永远为你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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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端午,庆淅的江面上已经有队伍在练习赛龙舟了,台里对这次与隔壁市区的比赛很重视,早早地就要在电视上播报宣传。
祁狸撑着下巴在工位上愣神。
“怎么了,正好今天没太阳,下午去江边采访也不热,还闷闷不乐的。”周胧淑滑动转椅到她身边。
经期这东西,正常来了心烦,不来又怕它不来,正常七天觉得麻烦,不正常又担心身体有毛病,祁狸很郁闷,“这几天都吃补血的菜色,为什么还是没血,甚至三天就走了。”
“不是点了菜就叫吃,亲爱的,你都是只挑了一筷子,其他的又没进肚子,有什么用。”周胧淑说:“而且你那次抽了那么多血,还病了两天,营养不良就会这样,我以前也有过,天天吃泡面,三个月没来姨妈,后来戒了,一来来一个月,断断续续的也没什么血,唉,做女人真难。”
可她最近吃的别提多健康了,自从跟赵译西提过一嘴,他天天让她喝补汤,祁狸还想说话,身后的高跟鞋声响先传入到耳中,她回过头去看。
“时间差不多了,早点去拍些素材,晚上播出。”梁茜拿着份文件递给她们,“这是各个队伍的名单,你们对一下。”
说完她拿着电话往外走,忙碌极了,祁狸和周胧淑则起身去喊钱伏,三人一同出发前往江边。
外面的天阴着,像是要下雨,祁狸拿着话筒下车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市民大多都在一旁围观。
江面上停了几艘龙舟,各个队伍的参赛人员都在草坪上拉伸练习,钱伏扛着摄像不断记录。
早前就说过电视台会来录素材,负责接待的人把他们带过去,岸边还有人在拍照,祁狸察觉到闪光灯往人群中转头,看到许多人在跟她打招呼,她也笑着跟他们招了招手。
“大方点,扭扭捏捏的。”有人在她附近恨铁不成钢地推搡着谁,说道:“祁记者你好,我们是特檬队的。”
祁狸回头看向他们几人,“你好,我看你们还在训练,就先在这等了,方便一会接受一下采访吗。”
“方便,当然方便。”穿着背心的肌肉男笑得腼腆,他挠了挠头,“现在就能采,你要问什么问题,我们都能配合。”
“对,方便得很。”
“我们队伍稳赢,特猛队。”
“绝对的,哈哈。”
他们纷纷应和。
祁狸远远看到钱伏在往这边跑,说:“不好意思,我们的摄像师刚刚去拍龙舟了,马上过来。”
他们都表示,“没事,很闲我们,时间多的是……”
参赛的都是体校里的学生,一大群青春男大,周胧淑屁股撞了撞她,小声激动道:“身材都好好啊。”
祁狸笑了下,送出机会,“要不你来。”
周胧淑只负责口嗨,“算了,我就看看。”
“……”祁狸把收音麦打开,话筒对向他们,“我们现在开始采访了,请问你们队的名字是什么,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两个名字。”
“特猛。”
“特檬。”
两人同时说道,又同时吵起来。
“檬,柠檬的檬,我们都喜欢吃柠檬。”
“当然是猛了,我这种猛男就是要配猛男的名。”
摄像机动了下,祁狸劝道:“好的,赢了就是特猛,要是另一种情况就改成草字头的萌吧。”
“有道理。”他们赞同点头,又自信说道:“我们不可能输,祁记者你就看着吧,等到正式比赛你们还会来吗。”
祁狸笑了下,“当然会来,台里到时候会为你们现场播报赛况的,加油啊,我们去采访下一个队伍了。”
摄像机跟着她移动,钱伏忍笑跟她一起走到江边,这里的防护栏是一圈还没有小腿高的绳子,岸边离水平面足有一米高,市民通常喜欢绕着这圈红色的人行道散步,别提有多惬意,就是晚上有掉下去的风险,树旁安排了一行路灯。
祁狸站得离岸边不近,隔了约莫半米,她对着镜头介绍,“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本次龙舟赛的训练场地,可以看到我身后的几艘龙舟,这就是……”
“阿狸!”周胧淑眼尖发现异常,她往她的方向跑。
因为突然间,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妇女,几步就扑到她的身上,两人一起从岸边坠落到江里,谁都没有预料到,包括头磕在石头上的祁狸,她脑部剧烈疼痛起来,闭着眼挣扎地推搡女人的胳膊想挣脱出来。
可是没用,女人始终紧紧的搂住她脖子,在水里她的神情狰狞,又俱是快感,勒她脖子的胳膊越收越紧。
祁狸视线变得模糊,求生欲望让她不敢放开一丝一毫,一直在拽她的胳膊挣脱,可头实在太疼了,她连意识都难以支撑下来。
马上的,她模糊地看到,江里好像跳进去了许多人,很多人都在朝着她的方向游,几人制服女人,几人拽着她的胳膊游到水面上。
该是安全了,祁狸终于控制不住地晕过去,额上的血混着头发贴着她的脸颊,触目惊心。
“都不要过来,散开都散开!”
“110!120我都打了!还要打什么电话?”
“散开,我说散开听不懂人话吗,都散开保证空气。”
“快去通知,通知谁来着,去通知啊别愣着了!”
“你去疏散人群……”
周围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一片混乱,周胧淑跪在她身旁哭着给她做心肺复苏,“阿狸,阿狸你别吓我,醒过来,快醒过来……”
钱伏刚刚从江里游上来,他浑身滴着水,看到祁狸苍白的面容,愤怒地跑去掐住女人的衣领,在看到她脸的那一瞬瞳孔猛缩,吼道:“又是你!又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她把我儿子害得在牢里生不如死!她活该她活该!”女人被那些参加比赛的队员们牢牢按着双臂,她痛苦喊道:“她要死了,死了,给我儿子偿命,一命还一命!一命还一命啊哈哈哈!”
钱伏发了疯般的把拳头往她身上砸,直到被人拉开,还在挣扎着双腿要去打。
救护车的笛声从远处奔来,再过了会,警笛声响彻这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