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爱情的时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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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你说，你觉得那大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虎大绳如是这般地问。
不巧偷听到的高皓光：“……”
更不巧正好在偷听现场的海山了：“……”
……这真是一道生死问答题。
这件事的起因，是来源于非常正经的修炼——也就是画符。
三真法门虽然平时看着都不太着调的样子，但若是说对修行不刻苦那绝对是假的。比如说主修法身的苗青青每隔数日就用草药独自在屋内桶浴，而泡澡用的采药基本都由她一人外出采集，不管是抬桶进屋添热水还是浴桶清理护理等琐事也由她一人完成，那药水的滋味可真是谁泡过谁沉默。
而高皓光更专精法符一些，于是画符画得格外勤快，一天画百来张符都算少的，毕竟大多都画了用不成。
画符并不是简单活儿，不然也不会连大神通求法者都难有十张大神通符。仅靠徒手磨练成印刷机的精确度可不够，还要调用全身法穴往符里缓缓施加法力，难度以普通人的说法来说就类比徒手用针管注射的方式做栩栩如生的3D打印——难啊。
通常情况下，大家都靠着熟能生巧的方式画符，使用的也多为自家门派的法术，但不料求法者界中出了三真法门这种专门“杀熟”的门派。虽说三真借宝法本是借世间现实中存在的万物，但皓光从某人那学来的三真借宝法蛮不讲理得如同打劫一般，“给你看过可不等于是同意借你使使啊！”这种话都压抑在大家心中。由于善于用他人神通并且发挥得比本人更好的人仅这冠绝古今史上最强大神通者，所以受害者们皆是敢怒不敢言。
于是乎，三真法门的门人不仅要练习画自家基础的那些法符，还得经常画别家门派的法符，不过那些自然都是经过三真门人魔改成更适合三真法门法穴的版本，旁人学不去的。
在以往，因为画符必须要用到的法红砂价格高昂，马朝对此有心无力，所以青青他们平日练习仅能用普通朱砂代替。
没有法红砂所画出的符文，徒有外形，通不了法力，也就无法驱动，只能作废，对法穴的开拓也毫不意外的效率低。但自从跟千机馆搭上线后，法红砂那是皓光一问馆主就给啊！也不知道千机馆都明着从别的求法者那里黑了多少！
海山了对此羡慕不已，要是他问海正风多要点法红砂，十有八九是功课加倍作为代价。问就是“赚钱也很不容易的，要养三个岛呢，不服就赶紧成为至尊来替老爹上班吧。”
这样看，他们三个的领头人对他们各自的态度都很一致——都是“快点成长，赶紧干活”这种压榨童工的黑心领导！
他们责任重大，万业得付重大责任。
跑题了，重归正传，这件事的起因是高皓光在练习画符，而他用的正是法红砂。
虽说皓光一问馆主就给，但皓光也没有挥霍到光是练手都要用法红砂，他平时还是用朱砂练习，等他画出肌肉记忆了，再用法红砂画一张，然后驱动试试看能不能用。
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第一次就成功，于是他也做好了这张作废的心理准备。
而海山了作为马朝已不在人世的“半个代理师父”，自然会过来看看他的成果如何。
他也见多了皓光画废符的场面，同样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张符估计不成，也就没有特别指向目标或者地点，就让它自由发挥就行，反正这大白天的，总不会听到些不该听的动静。
但令二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张首次正式运行的符，成了。
当符中传来刚传来虎大绳喊青青的声音时，皓光立刻就想毁符：他可不想偷听女生们的谈话！何况这还是用他画的符！
但被海山了拦住，大头如是说：“难得画成，看看它能坚持多久？此时她们都在喂猫熊，不会说些太隐私的话题的。”
为了找到能够与青青姑娘独处的时机（可看前篇《约会这件小事》），他可是做了不少功课，把青青和大绳的行程日历都记下来了，此时此刻她们会去哪里大概在做什么，他也大概清楚。
海山了能理解女性之间也需要友谊，他也很支持青青姑娘与大绳小妹的关系好。但偶尔……只是偶尔……在大头大哥想要约会的时候，黏着女友不分开的小妹确实……有些……碍事了……
海山了能赌十个猫熊——大绳一定在对他们的初次接吻的场景虎视眈眈！对恋爱话题十分感兴趣的她自从得知青青确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后，她就一直想从青青那里问出他们时候接吻？在哪里接吻？谁主动的？感觉如何？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答案。
皓光对此不感兴趣，虽说他对海山了“勾搭”自家师姐颇有微词，但他认为这些是师姐的隐私，他决定尊重师姐的选择。
而海山了……此时阻拦毁符，也不能说是没有一点私心……
毕竟他也想知道，初吻的场合，青青是更喜欢海边，还是花田？
——提前了解并且重视女友体验感也是一个好男友的必学课程。
皓光不傻，一脸鄙夷地看着海山了，嘴里哼哼：“哼、哼、哼！”
一哼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二哼是“但你说得也有道理，就是我不太不服气”；三哼是“算了，就忍你这回，回头我就跟师姐说，没你好果子吃。”
法符仍在运作，于是符纸那边能听到虎大绳果然在努力向青青套话，问她到底喜欢那大头的哪一点？怎么就同意跟他在一起了？
青青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笑意，她说：“大头不挑食！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吃。”
这边的皓光瞥一眼旁边的海山了，果然见他一脸得意，那下巴都能翘到天上去。心中腹诽：只是被师姐夸一不挑食而已有那么自豪吗？师姐做的胡萝卜他也是能吃的！这区区大头……
那边的虎大绳显然也认为青青的喜好过于大众，她不甘地说：“我们也都会吃啊！青青你的厨艺那么好，真的会有人不会吃吗？”
青青此时的声音就有些得意了，可以想象到她尖嘴笑的模样，可爱动人地说着：“那不一样，大绳你不爱吃鸡爪、妙姐不爱吃鸡头、阿光不爱吃胡萝卜。”
大绳着急地替自己辩解：“因为妙姐说，吃鸡爪画符会手抖！要是青青你做的，就算会手抖我也爱吃！”
皓光：这一听就是哄小孩儿的话，你当自己还是小孩儿吗？
“那不太一样。”青青再次这样说，这回她的声音多了些平稳，“我也有不爱吃的东西，师父、二果他们也是，大家都有各自爱吃与不爱吃的东西。但是为了营养均衡，我还是会做大家不喜欢吃的东西，因为不止是一个人在餐桌上吃饭呀！‘你喜欢吃的东西，我讨厌；我喜欢吃的东西，你讨厌’……如果要顾虑到每个人讨厌吃的东西，那么餐桌上就什么好菜都没有了。所以，我喜欢大头哪怕是他不爱吃的菜，也会把我做的菜都尽力吃掉这一点。对于做饭的人来说，这是最棒的鼓励了。”
大绳沉默一会儿才不得不服气地说：“听你这么一说，小海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愧是本小姐的手下！”
皓光无视旁人泛红的小脸，静静回想着最近的餐桌：似乎……最近都没见到含有苦瓜的菜式了。辣椒倒是有，因为大绳和妙姐爱吃，这边的饮食习惯是无辣不欢，不辣版倒是也有，毕竟他不怎么吃辣，而大头则是一吃辣就嘴肿。
哼，这样一看，是谁在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看来青青对于大头很满意，无须再担心什么了。大绳思索一番，提出一个她自从得知大头在追青青时就一直感到不解的问题。
也就是开头的问题：“青青，你说，你觉得那大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苗青青：“……”
高皓光：“……”
海山了：“……”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成功把大家都问沉默了。
趁着那边青青没回答，皓光望向海山了，嫌弃的表情不言而喻。而海山了心虚挪开脸：看他做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好吗？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青青姑娘……这一点他甚至都没想过，他只是在某一刻突然意识到他或许是喜欢青青姑娘的，然后再次确认自己的心意，发现确实是喜欢的。
而确定的方式也很简单，他问自己“如果你需要寻找一位女性作为道侣在你身边一直陪伴你，你希望是什么样的？”
答案呼之欲出，他也就由此确认了自己果然是喜欢青青姑娘的。
至于时机？他能肯定不会是一见钟情。因为他认为一见钟情本质上是见色起意，而他自己都足够美了，蓬莱岛的美人也多，他早就审美疲劳了。听说他原来那个未婚妻也是个美得出众的人，毕竟怕他不同意，父亲可是考虑周全才来的，只是父亲没想到他都没见过人家就直接逃婚了。这一逃婚也不必见了，省得两家互相尴尬。
所以青青如果单论外貌，在他眼里只是堪称清秀的程度，算不上惊人的天人之姿。但喜欢一个人时，她的清秀都是独一无二他人无法复刻的美，那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或许是在相处时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那这样一看，他大概喜欢的时机早有埋下伏笔，因为他一直都感觉跟三真法门他们师徒在一起时的氛围很舒服，很自然，是他在家时未能体会过的轻松愉快。
仔细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主动帮青青姑娘的忙了。但那绝对不是处于对弱者或者女性的怜爱之情。他很清楚，怜爱或许确实可以让爱情萌芽，但它始终不能将双方处于平等的位置上。而海山了也明白他追求的其实正是平等的爱情关系。
……所以说，原来自己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无意识地追求青青姑娘了吗？
大头突然发现海山了对自我的了解还不够深刻，大头感到有些后怕：要是他没能及时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并且主动出击的话，岂不是两人就这样错过了？
……不，青青姑娘从未走远过，她未曾改变。真正会错过的人应该是他，如果他没能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将是空空如也。
海山了的手心发热，他不安地动动手指，最终还是缓缓握成拳。
那边的青青也沉默了约有半分钟，才说：“我也不知道，哪天我去问问大头吧。”
哈！好主意。皓光闻言幸灾乐祸地再瞥海山了一眼，却见他脸上并无惧色，甚至有种脱然之感，看来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哼，真是烦人。看来这大头跟自家师姐会走到一起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似乎已成定局了，自己再怎么担忧也显得像庸人自扰。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虽然是这样决定的，但高皓光却转念想起自己种的土豆来，一点都没打算让自己的感情有一丝一毫的进展。
既然青青决定去问了，那大绳就心满意足地提起另一个话题：“那么青青，你们亲过了吗？在哪里？谁主动的？感觉如何？”
海山了：“……”
看吧，他就说大绳小妹一直盯着这事呢，要不是赌局没开，他现在能有十只猫熊。
而青青也毫无防备地回答：“还没有。不过，如果要亲的话，我希望是在……”
在最关键的时候，符无了。
没办法，这张法符本身就是抱着实验的态度运行的，不管是画符时往里面施加的法力还是初运行时的法力都仅是寥寥。
提着心吊着胆的海山了火速望向皓光小弟，皓光本想拒绝，但考虑到让他知道的话也能讨师姐开心，他没办法地拿出第二张法符来，嘴上先撇清责任说：“先说好，我只画成了这两张……”用不了的话我不负责。
然后第二张符运行，无事发生。
没办法，都说了画符很难嘛，画废了才是正常的。
就算现在去抓紧时间画第三张，估计也已经错过了关键回答，皓光拍拍大头的肩，就差来一句“节哀顺变”，对好兄弟的良心让他没有立刻抛下沮丧的大头继续练习，而是多少说了句不算安慰的安慰：“我师姐是个行动派。”
言下之意便是：她行动力很强的，估计今天她就该来找你聊聊此（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事了，既然你已经知道她会问什么了，那你就提前想想应该怎么回答吧。
海山了道：“知了。”
在吃晚饭前，青青来找皓光这儿找海山了，说有事要问他，他人在哪儿呢？
皓光心知这是行动力强的师姐立刻来问海山了了，却只给青青指了个方向，示意他人在千机湖边，快过去吧。
大绳也跟着来了，幸好她还记得这或许是大头想跟青青独处就没跟着过去，看皓光不在意地继续画符，好奇地靠过来问：“你不去？”
皓光：“哼，你好奇就自己去。”
大绳不自觉地示软了：“本小姐一个人不敢去呀！要是被小海发现了他肯定要记我一笔！”
你坑他的次数还少吗？皓光心想着，放软语气，但话说出口还是很强硬：“那就不去。”
大绳没能吃到瓜心有不甘，可转念一想，青青应该也会跟她说的，该烦恼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小海才对！这样一想，她又自顾自地快乐起来，笑得像个不安好意的坏人，对皓光说：“那大头一定想不到，青青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皓光哼哼：“他确实想不到，但他应该庆幸，师姐是一个行动派。”
大绳敏锐地看向皓光，问他：“你为什么这样说？你知道什么了？”
皓光：“哼、哼、哼！”
大绳怒：“咋回事？你又不把话说清楚！你们两个总是不带人家玩，小心我趁你睡觉时用千机傀儡偷偷捅你腚眼！”
“你做得到吗？”
“呀！□□！！”
“是你自己先说的！！”
……
苗青青在湖边找到了海山了，他正望着湖面出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青青一过来，他就注意到她了，转过身就喊：“青青姑娘。”
青青不满地嘟嘴：“哼。”
“咳。”海山了掩饰地轻咳两声，他还是不太适应突然转变的称呼，但这已经是说好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应该喊她，“青青。”
青青这才满意了，走到他面前开口先抱怨他：“大头还没习惯。”
“是没习惯。”
“为什么？大绳都直接叫我青青的。”
“大绳小妹那是女子，海山了是男子，怎么说也不能一概而论吧？”
“没什么不同，都是我喜欢的人呀。”
“大头可不认同，这份喜欢绝对不同！”
“有什么不同？”
海山了执起她的一手，与她对视：“大头可以牵青青的手。”
青青眨眨眼：“大绳也经常跟我牵手去玩儿的。”
哎呀，还得再明确一些。
海山了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青青的脸颊：“大头可以摸青青的脸。”
青青的反应是也抬起另一只手，盖在他的手上，笑道：“大绳也摸过，我们还经常帮彼此试着化妆呢。”
呀呀……这几乎都能确定青青姑娘……不，青青，是故意的了。
头大大头，海山了内心一番激烈挣扎，虽然他也知道他纠结的不过都是些无用琐事，但要是真的迈出这一步，他们两人的因果之缘就这样结下了，关系也是正式确定了。可在同月令那第三人口中的未来，他似乎还是单身？（因为星炼没听说过海岛主已成家）如果与她结缘会导致她不存在于未来呢？或者是给她带来厄运呢？又或者是他们最终缘尽于此……
或许是他面露难色过于明显，青青主动问他：“大头喜欢我吗？”
这点海山了很确定：“当然。”
“什么时候喜欢的？”
果然问了啊。
“此时此刻。”海山了确定地说。
是的，他不能肯定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毕竟他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一直都喜欢她。但那种暧昧不清的答案不适合作为回答，他只能肯定此时此刻跟她站在一起、望着她、手心下捧着她的脸的“海山了”是喜欢苗青青的，这份感情毋庸置疑。
“哼、哼，这份回答可不算让人满意。”
“海山了的错。”大头果断道歉。
“那大头打算如何补偿？”
“这……青青可以问大头一个问题，大头一定如实回答。”这算是比较真诚的补偿了，毕竟海山了可是一个总是口是心非的人。就算青青也要问他最近是几岁尿的床，他也会老老实实回答的。
没想到青青笑盈盈地问：“那么大头，是打算什么时候才想亲我呢？”
“这……！这……这……”
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青青闭上眼睛。
天气正好，湖边凉爽宜人，又是快到了吃晚饭的时刻，千机馆弟子们这会儿都回去吃饭了，此时此刻此地此景仅此二人。
“无时无刻……”
——在初吻前一秒青青听到海山了这样说。
这个回答就令人满意了。
……
事后，他们用符偷听的事情还是被青青知道了。
海山了苦着脸望着面前这盘清炒苦瓜，看到对面同样苦着脸的高皓光面前也摆着一盘清炒胡萝卜，忍不住怪他：“皓光小弟，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皓光哼哼：“可不能让某大头白占便宜！”
这话一说，让他联想到那晚的触感，海山了顿时甜蜜起来，也不觉得这盘苦瓜有多苦了，开心吃饭。
这反而让告密者火大，而虎大绳见此说道：“我就说青青的处罚太轻了，应该打他一顿！”
“确实该！”皓光愤愤不平。
“哼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大头快乐地哼哼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爱情的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