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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第三章
      汽车出了老城区,沿着成龙路往东行驶,两边林立着华丽的商业大厦和一幢幢高大的居民住宅,如果你心无旁骛,轻踩两脚油门,那么前面的视野就会逐渐清晰起来,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座铁塔矗立在成龙路边上,这是整个区域最高的建筑,初来成都的人会以为是电视台的发射塔或是哪个通讯公司的接收基站。到了近处才发现,原来铁塔还没有竣工,几个工人正在顶上,迎着高吊机拎上来的一扎角钢,紧张在对着对讲机吆喝着。
      过了铁塔基座,一条水泥路横插在两个厂区之间,汽车缓慢蹓跶在水泥路面上,因为安装着康明斯发动机的重型卡车停满了道路的两边,铲车和各种机械从那一边的大门口出来,进入这边的厂区,这是一家电力设备制造公司,透过围墙上的铸铁栅栏,能够让人大致明了工厂的生产流程,角钢进入车间进行切割打磨和钻孔,再经过去锈和镀锌,在水泥场地上进行风干,足有半个足球场大的水泥地上嵌满了一条条钢轨,一架架龙门吊把角钢和钢板放在平板车上运进车间,把打捆的镀锌半成品装上卡车,然后运到各地安装成电力钢塔。工人穿着工作服,头戴安全帽,脚蹬劳保鞋,手上厚厚的手套,每个动作都显得慢条斯理,象是阿波罗上登月的宇航员。镀锌车间里热气腾腾,仿佛包子铺里刚打开了蒸笼,嗞嗞的电镀声刺进耳膜,让人头痛欲裂。不时有工人走出车间大门,抬头望一下那座高高的试验塔,然后带着留恋缩回到车间里。
      当我轻揉王若田后背的时候,她就钻进我的怀里,乖得象只温顺的小猫,她那柔弱的双手,娇小的身躯,纤细的双腿总是让我陶醉,可她的腿上还装着钢板,一想到她穿着沉重的劳保鞋,走在那环境恶劣的车间里,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于是手上也变得更加轻柔。
      郑丽艳并不美丽,但一副宽边粉框眼镜,两只耳朵下微微摇曳着的绿色翡翠挂坠,以及从荷叶边领子里探出的的雪白的脖子,让她的相貌多少也算配得上她的名字了。一条宽臀细管休闲吊脚裤,配上荷叶领的齐腰短上装,使她的身材显得恰到好处,但是如果你弯腰时不小心把目光扫过她的脖子,就能清楚地看到她的二下巴。
      王若男在客厅里打电话,她告诉妈妈有一个小姐妹请她吃晚饭,唐志诚站在厨房门口,我不想让他帮忙,因为别人一插手,我的整个思路和程序仿佛都会被打乱似的,倒是郑丽艳淡茶色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忽闪着,盯得有些心慌意乱。
      当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窗口的时候,我终于可以坐在餐椅上,就像得胜还朝的大将军,坐在马上,等待着别人送来如潮的赞美和欢呼声。
      唐志诚向郑丽艳介绍自己的工作,他看不到郑丽艳的表情,在这只黑猫警长面前显得有些战战惊惊,他的脸膛黝黑,不过目光锐利,象只习惯于野外觅食的老鼠,可我却照顾不了他。在这灯火点点的都市,和满天的繁星之间,能够精心为他做一顿晚餐,内心总有一丝的安慰。
      郑艳丽提议为地震的幸存者干杯,她是严肃的,她的脸紧绷着,我看到她抬头站起来时连带脖子上的二下巴也消失不见了。
      “当你去而复返时,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若男姐偷偷抹了把眼泪?”郑丽艳说。
      “没有,难道你看到了?”我说。
      “眼泪倒是没流,不过我觉得泪管跟鼻腔大概是相通的,看到他回来,我两眼发胀,一股暖流涌进鼻腔。
      “当时山路都被堰塞湖堵住了,我到处去寻找出路,只能暂时把若男姐放下。”我给每人盛了一碗骨头汤,然后把王若男碗里的骨头剔去。
      “你看他老是让我喝骨头汤,他说这样我的骨头才长得快,只是我怕要胖出来了。”王若男对郑丽艳说,用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拧一把。
      “你不是说他有力气吗?”郑丽艳看看王若男又看向我,“郭清华,你觉得若男姐胖了没有。”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王若男却抢过了话题,“他背着我在山路上走了一夜,就算我没受伤,也不会有胆量和力气在山路上走那么长的时间。”王若男撅起小嘴,看着郑丽艳,笑着说,“我倒好,在他的背上睡着了几次,只有当他走累了放下我休息的时候,我才会突然醒来,扯着他的衣服,生怕他把我丢在那里不管了。”
      郑丽艳是和唐志诚一起离开的,我问王若男,郑丽艳能不能帮得上唐志诚,王若男说,你看她盯着唐志诚的那副花痴样子,一定帮得上的。
      当工人们划着那条白塑板焊成的小船在鸣翠湖上打捞落叶的时候,我开始积攒时间准备回家,我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上山采药,以便让我母亲不必再为父亲接下来一年里的用药操心,留下些细枝末节我抽空回家就可轻易解决。这样母亲也不必拖着她那双老弱的小腿背着沉重的竹篓颤巍巍地走在铺满了石子和草丛的山坡上了。过年的时候,我会把若男姐带回来,她是除了母亲之外我最亲的女人,我甚至想象着我会步父亲的后尘成为一名中医,那样的话我得和若男姐尽快要一个儿子,我可不想让若男姐上山采药,她的小腿可受过那么重的伤。
      这样说也许我会被人看成是个理想主义者或是抽象主义者,但这一切在我看来却是触手可及的。我在上职院的时候就得到了一辆铃木太子摩托,这样,我和唐志诚就不必跟其他上学的人一样翻来覆去等着上下公交,毕业后我又得到了一辆白色大众朗逸轿车,我的生活一路顺风,些许不期而遇的烦恼也瞬间被吹得烟消云散,一切都唾手可得,我满足于眼前的生活状态,因而缺乏有些人口中所谓的宏大理想,我是个现实主义者。
      那天我正顺着柏油小道巡逻,一辆厢式小货车在我身边停下,驾驶员打开车窗,向我打听16号别墅的位置,那是台挂靠在网络平台上的送货车,我伸手一指,然后示意他跟着我走,我加快了脚步,过了两幢别墅,就看到徐先生和陈队长正在别墅前的树荫下喝茶,看到我们过来,徐先生马上就朝这边招手,货车掉一个头,慢慢倒近徐先生家的大门口。驾驶员下车打开后厢门,我帮他把几个大木箱搬进徐先生家的客厅,待徐先生签收后一声不吭就走掉了。
      “不打开检查一下是否缺件?”陈队长说。木箱上标示着那是台跑步机。
      “会有专人过来安装的,现在打开搞得乱七八糟,还得自己收拾呢。”徐先生说。“我们还是继续喝茶吧,来小兄弟,你也过来一起喝杯茶吧。”徐先生穿一身蓝底白条的运动服,使他的身材显得更加颀长,他没有突出的腹部,两块胸肌隔着运动服若隐若现,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块蛮肉,袖管拉到肘部,小臂上露出几条粗壮的静脉,那是长期锻炼的结果。宽松的运动服让他看起来更加显得儒雅和高贵。
      “我还在上班呢,就不喝茶了,谢谢徐先生。”说着我就朝外面的小道上走去。
      “小郭,坐一会喝杯茶也无妨,徐总是开药厂的,也许某些方面能够给你一点启示呢。”陈队长说。
      我早就知道徐先生经着一家中药厂,但是他又能给我什么启示呢,难道让我去他的工厂购卖药材?山里那么多的药草不采,偏偏跑到他那里去卖,一旦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得找个理由委婉拒绝,并且要掌握好说话的语气和用词,不值得为了这事去得罪了徐先生。
      “陈队长刚跟我提起你,每年都得花好几天的时间去山上采药,离家近也就罢了,但如果离得远,总有些不值当。”徐先生轻声说道。商人都是这样,用最温柔的言语将你麻醉,引你上钩,然后露出獠牙,把你撕成碎块,一口口将你吞噬。
      “为什么不上山采来草籽,种在自家地里,这样不但保证收成,也省去了来回奔波。”徐先生说。
      “这种方法自然方便,可是对于病人来说,这种草药也许就失去了疗效。”听徐先生这样说,我的神经倒是松驰了下来。他询问草药的名称,我一一报过。
      “看来郭老弟也是个有思想的人,说实话,这也正是困扰我们这个行业的一大难题。”徐先生看一眼陈队长。陈队长会意地点一下头。
      徐先生说:“这个难题解决不了,我们这个行业势必会走向没落,谁都知道,中药的工厂化生产,当然必须要有大量的中草药,总不能组织工人漫山遍野地去采吧,这样不但成本高,数量上也没法保证,所以,每个中药厂都建设了自己的种植基地,成本是降下来了,产量也上去了,可谁又能保证质量呢。举个例子你们就清楚了,譬如现在市场上的人参,究竟几棵是正宗长白山人参,有的地方一箩筐一箩筐放在那里售卖,你觉得吃了真的会有效果吗?都是人工种植的,真正懂货的人是不会去买的,中药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可有些西医治不好的病还得需要中医。”陈队长说。
      “我不是否定中医中药,我只是认为按照现在的路径发展下去,总有被世人抛弃的一天,不过,就算明天就要被钉上十字架,今天也得热热闹闹吃完这顿最后的晚餐。”徐先生说:“不要施化肥,不要喷农药,若干年更换一遍种籽,郭兄弟不妨去试一下,数量多了我可以帮你消化。”
      我家世代行医,到我父亲的时候,年纪轻轻就能熟练地为爷爷搭把下手,在部队里也有幸成为一名卫生兵,后来退伍,自然就成了小有名气的村医,等我出生后,他干脆自立门户在家里坐诊,现在,他的诊室里挂满了锦旗,他似乎沉醉于那样的环境,于是把采药和熬药等工作尽可能地留给我的母亲。虽然后来上山采药的责任渐渐转移到了我的肩上,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中医有多大的兴趣。我很少走进父亲的诊室,因为一看到父亲书桌上那些比土糕还厚的医书我总会产生一种眩晕感,父母也没有强求我去继承所谓的家业,也许在他们看来,我就像正在铁轨上急驰的车厢中的一节,一有分神或稍有出轨就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我家小楼前面有一株高大的榆树,从我记事起它就矗立在河边,它粗壮的根须从松软的河床上伸出,沐浴在小河中与鱼虾为伴,榆树两米高的地方开始分叉,靠河一侧有一个巨大的树瘤象膝盖一样突起,那是因为爷爷为了修正树杆而锯掉了伸向河边的主枝。日积月累不知不觉中河床逐渐向小河延伸,现在榆树反而站在了道路的中央,自从爷爷去世后,这株榆树好像焕发了青春,过去那些树冠里的枯枝不见,树干上粗糙皲裂的树皮反而变得饱满青嫩起来,活力四射。
      平时,左邻右舍喜欢端张小凳,坐在榆树底下分享村里的家长里短,耳旁被轻风掠过的人煞有介事地分析着那些来自山外的离经叛道的大事,路过的行人和贩听得耳热,一屁股坐下来辩驳,争得面经耳赤,并且赌咒发誓主角是自己的熟人或者自己曾经亲历了整个事件,争执才渐渐平息,接着在众人热切的期盼中把话题逐渐拉远放大,从威州到成都,从上海到美国。然后从郭太太手中接过一碗栀子花茶,在众人留恋的目光中一步三回头。震后的那段日子,为了躲避余震,在树枝上扯了很多绳子,拉起篷布,人们躲在里面,风雨无阻,热闹得象是逢年过节。这样的日子着实维持了好多天。
      知道我回到成都,唐志诚就来看我,我说这次药草采得不多,有些长得粗壮的药草不舍得下手,我得买些布袋,等草籽成熟的时候我还得回去,我让唐志诚坐下来,因为我还想告诉他我跟徐先生之间的约定。可是他在那里踱着,根本没坐下来的意思,他双手揣在裤兜里,眼睛平视着宿舍的墙角,我肯定他没有听进我的一句话。
      “我跟郑丽艳在一起了。”唐志诚突然说道。
      我没有说话,看着他擦得锃亮的黑皮鞋和熨得棱角分明的裤管,那一定是在郑丽艳家里熨的,他住的地方连张象样的桌子都没有,更不用说熨斗了。我不是因为觉得太突然而来不及作出反应,我知道,象唐志诚这样的人,当然不缺乏喜欢他的女孩,而且都市女孩在情感方面往往表现得更加热烈和主动。如果只为寻求一时的欢愉和慰籍,谁知道最后又会演变为什么样的结局呢。就像我和王若男的情感,来得如此突然,即使我张开了双臂,也不知道用多大的力量去拥抱它。
      “你怎么看?说呀。”唐志诚焦急地说。似乎我的一句话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重要,就象一台天平,两个托盘里的重量半斤八两,本已配得恰到好处,可是横梁还在那不停地摇晃,晃得他心烦意乱,他急需一台稳定器来平复他的心情。
      “你是认真的。”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是的,你也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唐志诚说。
      “郑丽艳家人怎么看这件事。你有没有见过他们?”我说。
      “她爸爸没见过,不过她妈倒是见过几次了,郑丽艳说,她爸好像对此颇有微词,但她妈妈显得很是通情达理,我跟她说过我家里的事,她却并不在意,郑艳丽说,她们家妈妈作主,妈妈同意了,爸爸自然不会作梗了。”
      冬天就象接力赛运动员,秋天的尾巴还未过终点,就抢过接力棒,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一年的尽头。我厰着羽绒服站在马路边上,行道树上的枝叶簌簌落落飘在柏油路上,太阳被蟹青色的云层遮得严严实实,象个过气的老人,已经没有了往昔的光芒。王若男开车朝我这边驶来,我指点她停好车,走出车门的时候她用嘴哈着双手,我走过去拉着她冰凉的手走进商场,卖来一杯卡布其诺递给她,王若男嘴里衔着吸管,两眼汪油汪油,象个第一次进入卖场的乡下女孩。
      “外面好冷,可能会下雪。”王若男说。
      “成都是不会下雪的,”我说,
      王若男没有争辩,只是提醒我前面就是烟酒铺,香烟和白酒的牌子是唐志诚关照好了的,他现在已是这方面的行家,并且一定跟郑丽艳商量过了,擅自更改牌子说不定反而会若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对他的决定毫无异议,我提着袋子跟在王若男的后面进了波司登羽绒服专卖店。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唐志诚打来的,问我在哪里,我说和王若男一起在卖场,他让我尽量早点,千万不能迟到了。
      王若男看中一款女装,我原来以为波司登羽绒服只有男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了女装,而且款式还真的不少,王若男看中一款问我怎样,我说:“看上去太老气了,而且象你这样的身材穿上去也太空洞了。”
      “是给郑太太买的。”王若男笑道。
      “不就吃一顿饭吗?我已经送了烟和酒,用不着再送一件这么贵的羽绒服。”我说。
      “他家帮过我们的忙,刚好乘这个机会把人情还上。”王若男说。
      付完钱,我以为她拎着袋会往外走,唐志诚催促的电话她也是听到的,可她笃悠笃悠走向男装区,在一个架子前停下,旁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站在那里,女人朝着架子上的一款男装指指点点,不时还掂脚把男装拎下来翻看领子里面的尺码。那个男孩显然已经看中并试穿过几次,但女人还是嫌尺码太小,男孩一声不响地窘在那里,听着女人不停地嘀咕,也许是忍了太久,全然不顾及站上旁边的王若男和我,“尺码大些,尺码大些,买来又不是你穿,我干脆买一个睡袋套在身上得了。”女人朝我们尴尬地一笑,然后附和了,“那好吧,你仔细检查一下质量。”男孩似乎有了同感,花这么高价钱买一件衣服,最后质量竟然出了问题,一定是会被同学耻笑的。
      王若男拉我一下,“这件还真的不错,我帮你买一件吧。”
      “我才不要呢,我已经有二件羽绒服了,而且还有保安服,宿舍就那么大,就这几件还没地方挂呢。”我说。
      那女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于是走近两步,“刚刚来成都工作的吧。”
      “是的。”我答道。
      “刚工作是辛苦点,过两年就好了。”女人说,然后转向王若男,“你们结婚了吗?”
      “还没呢。”王若男涨红了脸。
      “最好是等有了房子再结婚,我们家小孩不知道大学毕业后会不会留在成都,成都的房子可不便宜。”女人说。
      男孩拎着羽绒服从背后推一下喋喋不休的女人,催促她过去结帐。我们也跟着他们一起走向门口的收银处,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唐志诚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其实时间还早,他只是有些心虚,怕一个人独自面对郑丽艳的爸爸,有我们在一起,可以为他撑撑场面。压压阵。
      唐志诚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当他领着我们走进包厢的时候,郑先生和郑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郑丽艳象只蝴蝶一样飞来飞去,在父母面前献殷勤,郑先生正襟危坐,他看上去风度极佳,西装里面的白领口上一条豹点丝绸领带,羽绒服挂在墙角的挂衣架上,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斑点,眼睛虽然不大,但炯炯有神,头上光秃,象蜡塑的一样,郑太太养尊处优,象极了电影演员张凯丽,一副和善的笑容,仿佛冬季的阳光,给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不过,这种阳光一旦被乌云盖住,大地一定会瞬间变得一片萧杀。
      “年轻人有野心有心机并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不过如果能力达不到实现野心所需的那个高度,就要捽下来,最后只会害人害已。”郑先生说,有些事我得先跟你说清楚,结婚和以后孩子出生后的喜宴我们来出钱承担,不过,孩子得跟我们的姓,”郑先生说。
      郑太太似乎觉得郑先生说话太过决绝和生硬,生怕影响了气氛,急忙解释道,“小唐,你叔叔的意思呢,是说现在这个社会非常的现实,从小处说,就象孩子以后读个幼儿园,如果不跟我们的姓,那进机关幼儿园终究是会有些麻烦的,这也怪不得别人,因为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你转过九曲十八湾的什么亲戚家的呢,若男你说是不是,你是成都人,你知道这里面的规则,机关幼儿园跟普通幼儿园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王若男点头表示同意。“小唐啊,还有你这位同学,你们都是山里出来的孩子,山里多灾多出难,你们的日子不好过,这些我是都知道的,我也从来不会看不起你们,你问问你们郑叔叔,他当时来城里的时候也是一无所有,人也是瘦和干巴巴,一阵风过来就能把他刮倒,不过我没有看不起他,我就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所以心甘情愿跟他好上了,不过跟着他着实让我过了一段苦日子。你们郑叔叔也没有辜负我,记得那个时候很多人为我惋惜,现在倒好,全都反过来了,都说我有眼光,好福气。称赞归称赞,不过我现在真的很开心,日子过得挺滋润,这才是最重要的。年轻人只要有上进心,肯努力,总会的所成就的,就像小孩子读书,年年升一级,不知不觉就大学毕业了。说实话,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心里真的有些疑虑,毕竟做父母的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些,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于是同意了这件事,因为我有亲身经历,总之一句话,慈母手中线,孩子身上衣,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已经差不多没有自我了,一切都在为孩子考虑,所以小唐呀,你也不必为小孩子的姓氏纠结,不管姓啥,都是你的孩子,他过得好是最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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