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瞬间的光》张小飞

8、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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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别与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也就不再悲怆。by小四

　　瞬光再也受不了众人的诋毁与侮辱，起身走向大厅的另一侧。推开阳台的玻璃门，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强忍着眼泪，低头看了看手里头的手帕，脸上重新绽放了微笑：“谢谢你！”

　　他自顾自地说，完全没看见阳台一角的易胜贤。

　　这是一个大厅唯一的阳台，也是唯一最安静的地方，基本上没什么人来这里。瞬光慢慢走到阳台最左边，看着这栋大厦外面的风景，吹着晚晚的凉风，闭着眼睛平息自己的心。最右边的易胜贤从刚才一直看着瞬光走进来直到听到他说的那句话后沉思：他不是为了钱为了利益才和大哥在一起的吗？明明什么都不是的人，居然想一步登天？但是刚刚他为什么还要哭呢？演戏？

　　得不到答案，易胜贤很苦恼，一步一步走过去打算问瞬光。他从来都是一个直话直说的人，所以他并不适合这个勾心斗角的商场圈子，他一直坚持着自己喜欢的摄影，喜欢把最美的瞬间定格在永远也不会失去的画册里。无论他母亲怎么劝他，他还是对于家族事业无动于衷，觉得大哥管好这一切就已经很好了，不想去跟他大哥抢，可是他母亲对于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极其讨厌。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生的吗？

　　易胜贤：“你叫什么名字？”

　　瞬光转头看见身边发问的易胜贤吓了一跳，愣了愣赶紧弱弱的回答：“张瞬光。”

　　易胜贤：“你真的爱他吗？”

　　听见他的问题，瞬光摸着自己的心：“爱。”此时此刻瞬光必须凭借着某样东西坚定下来，要不然他害怕说错话。

　　易胜贤看着瞬光的动作，他相信了瞬光的答案。

　　易胜贤：“真好啊！大哥终于放弃小美了，希望你永远陪在他身边，让他多开心开心。”

　　瞬光：“小美？”

　　易胜贤：“你不知道吗？也对，大哥不可能跟你提起她，不过等会儿她就会来，到时候你就知道她是谁了！”

　　瞬光难掩失落的眼神映射在易胜贤眼里，瞬光只是还想和他多说说话，可是易胜贤却误会了。

　　“没事啦，既然大哥有了你，他就不会在想其他人了，你在吃醋吗？呵呵。”易胜贤温柔的问瞬光，瞬光看着易胜贤的微笑，顿时呆了，久久不能恢复。

　　“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易胜贤边摸脸边问瞬光。

　　瞬光尴尬道：“不，不，不是，我只是.........。”

　　易胜贤：“难道被我迷住了？呵呵。开玩笑啦。”

　　瞬光惊讶于易胜贤的平易近人，跟易胜恩完全不一样。易胜恩和他是有多远就靠多远，而易胜贤不仅温柔帅气，而且又大方绅士。

　　易胜贤：“你在想什么？”

　　瞬光微笑：“我在想你和易胜恩真的很不一样。”

　　易胜贤好奇：“哪里不一样？长相？气质？还是人？”

　　瞬光：“全都不一样，你人很绅士很幽默，但是你总与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不容易接近，也不容易让人感觉冷漠；而他总是给人感觉冷冷的，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第一次看见他就感觉这人有某种霸气。”

　　易胜贤：“其实大哥原来不是这样的。呵呵，你真让我惊讶，我以为你是那种心机很深，让人看不见城府的人，原来你很笨嘛。”

　　瞬光：“这个........我其实.........。”

　　易胜贤：“你诚实得可爱，呵呵。你觉得大哥难让人接近，那你们怎么相爱的啊？”

　　瞬光：“我.......这个..........”

　　“胜贤原来你在这儿啊！”迎面走来一位非常美丽的女人，飘逸的秀发，混血儿的立体五官，优雅的气质，挽着易胜恩缓缓而来，阳台顿时成为一番美丽的风景。

　　瞬光顿时感觉松了口气，和易胜贤一起看向走来的两人。

　　“你好啊，你应该就是易胜恩的.........恩....爱人吧。我叫李美”女人伸出漂亮的手向瞬光握去，瞬光呆呆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回礼。

　　李美看向易胜恩：“恭喜你啊，终于找到自己的爱人了，呵呵，以后哭的时候，不用再娇滴滴的跑来我这儿撒娇了吧，哈哈。”

　　易胜恩：“你胡说什么啊!”瞬光看着交谈甚欢的俩人，完全插不进去话，从他们的对话中感觉他们像是亲梅竹马的恋人。

　　易胜贤：“大哥，恭喜你啊。”

　　李美：“对了，我还不晓得这个可爱的小人叫什么呢？”转头看向瞬光，瞬光被这强烈的目光弄低了头。

　　瞬光：“我叫张瞬光。”

　　李美：“你是本地人吗？你长得好可爱啊，你父母来了吗？”一句本该普通的话，放在这里却显得格格不入，甚至伤人。

　　易胜恩还没让瞬光来得及开口就打断：“你管那么多干嘛，羡慕别人找到我这个好男人了吗？你自己不好好把握，哼。”

　　李美微笑道：“小屁孩，我只不过问问而已，你干嘛啊你，呵呵。”

　　易胜贤：“对啊大哥，你都有瞬光了，难道还放不下小美啊？”易胜恩被两人调侃的尴尬看向外面。原来那个“她”指的就是李小姐啊，瞬光闷闷地想。

　　“对了，我和胜贤敬你们一杯吧”李美说着，立刻就有素质高的服务生端来4杯法国红酒，“瞬光胜恩，来，我们敬你们一杯。”

　　其他三人都端起高脚酒杯，唯独瞬光迟迟不肯抬手拿酒。

　　“你怎么了？”易胜恩不耐烦的问着瞬光。

　　瞬光低头：“我对酒有点点过敏。”

　　李美：“没关系啦，喝果汁代酒吧。”服务生眼疾手快马上端来一杯柠檬果汁，然后关门退去。

　　瞬光谢谢还没来得急说出口，那杯果汁就随着李美和他的手滑落到她美丽的长裙上。

　　易胜恩愤怒的对着瞬光：“你在干什么！连这个都不会拿吗？”

　　李美：“没事没事，换一件就行了，你对别人这么凶干嘛，走吧。”拖着易胜恩走出阳台，有不少闻声而来的人已经聚集到这里窃窃私语。

　　当时瞬光根本还没接到那杯果汁，不晓得怎么就滑到她身上了，年少的瞬光当然不清楚，可是易胜贤早就明白了，因为他看得一清二楚。李美拿着果汁就等着瞬光抬手过去这一刻，然后李美趁机调转杯脚往自己身上泼，如果大哥一门心思不在她身上，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设计。易胜贤看了看瞬光被刚刚玻璃杯掉落炸开时划破的手臂沉思着：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
　　易胜贤：“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包扎一下。”

　　瞬光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微笑：“没事啦，一点点小伤口，不碍事。”

　　易胜贤：“还是去弄弄，要不然感染就麻烦了。”不等瞬光开口，他拉着他另外一只手走出阳台穿过吵杂的大厅来到休息室。他们走过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是看着他们。瞬光一路上都低着头，但还是有人指着骂他猪狗不如，狐狸精等等。有些事情必须忘记，忘记痛苦，忘记瞧不起你的人对你的伤害，只好如此。因为你无能为力。

　　来到休息室，瞬光一句话都不说的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已经凝固的伤口，但心里却还在流血，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着易胜恩和李美离去的背影时，是那么难受，就好像有人扯着他用刀划在他胸口。想着想着，瞬光就无声的哭了。他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他害怕，也难过，可是没人能帮他，那种无力的感觉就像吊在空中双脚离地的失重感。

　　易胜贤取出柜子里的急救医药箱，走到瞬光身边为他包扎。

　　包扎的时候，他们两一个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在周围盘旋，夹杂着少许抽泣声。

　　易胜贤：“以前小时候我和大哥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小时候大哥很调皮，经常把自己弄得到处是伤，那次我正好进来看见他在这里面抹药，那时候他就像普通小男孩一样，爱玩爱闹，喜欢无忧无虑。可是我们生活的环境以及家族的规矩，随着长大必须为自己想好后路，我不爱经商，所以没跟外面那些人针锋相对，大哥他也不愿意进入着圈子，可是自从母亲父亲相继去世后，要求当时仅仅只有18岁的他撑起法林公司，你能想象得到一个18岁的刚刚成年的孩子，被接连失去亲人的伤痛和冷漠的亲戚打击时，你会怎么办？如果当时不是李美支持他，一直帮他，他可能就会真的失去他父亲留下的一切”

　　瞬光流着眼泪听着从易胜贤口中传来的不同的易胜恩，不禁为他感到伤心：原来他和我一样啊。

　　瞬光：“你干嘛跟我讲这么多？”

　　易胜贤：“因为我希望你不要误会大哥啊。”

　　瞬光没有回答，他只是对易胜贤笑了笑，起身看着这曾经易胜恩常来的地方。电视，大沙发，木柜，急救箱等等错落有致的摆放整齐的东西，走到窗户旁对易胜贤说：“我没有误会他，我跟他从来就不存在什么误会不误会。”

　　随着瞬光的声音，易胜贤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看瞬光。你们是真的相爱吗？这句话易胜贤当然没有说出口。久久无语，两人就在沉默中各怀心事。

　　天空远远地挂在上面，不远的乌云缓缓而来，应该暴雨要来了吧。鸽子成群的在无尽黑暗的天空飞来飞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对面屋顶有人在招手示意，鸽子看见后飞去，终于找到了自己家。

　　远去的人啊，你的家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