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小姐互换身体后》娴音

6、讲题

　　许书承到家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季凝珂发来的一条信息。
　　季凝珂:你到家后先洗澡，洗好了告诉我一声。
　　许书承迅速回了一个“好”。
　　洗完澡后，许书承点开季凝珂发来的几张图片。
　　白色的草稿纸上清清楚楚地罗列着题目涉及到的考点和公式说明，以及解题思路。
　　许书承发过去一条信息:我洗好啦。可以开始了。季老师。
　　季凝珂的语音通话在下一秒就打了过来。
　　“喂，能听见吗？许书承。”
　　季凝珂清冷的声音透过手机响起。
　　“能听见。”
　　“那我开始了。”季凝珂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原本复杂的题目在季凝珂娓娓道来的嗓音里被一层层地剖析透彻。
　　从对知识点的讲解到对题目的分析，许书承跟着季凝珂给出的思路走。听到后面，许书承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题目讲完后，季凝珂又发来两道同一类型的题让她做一下。
　　两人谁也没有挂断电话。
　　许书承理清做题思路后，静静地在草稿纸上演算。
　　季凝珂翻开资料，继续为许书承备课。
　　三十分钟后，许书承把做题的步骤拍下来发了过去。
　　“你的思路大致是正确的，但是有一点你没有考虑到。”季凝珂开始剖析题目给出的条件，然后引导思路。
　　“噢！我懂了。你真厉害啊，不愧是你，季凝珂。”许书承听完后豁然开朗。
　　季凝珂点了点许书承的头像。
　　许书承刚点进对话框，突然跳出来“季凝珂拍了拍我”的提示。
　　许书承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被拍了拍。
　　“时间不早了。快睡吧，晚安。”季凝珂说。
　　“好。晚安。”
　　挂掉电话，许书承有些口渴，去客厅接水。
　　“珂珂。”
　　季奶奶打开房门走过来，从红色外套兜里先掏出来一盒纯牛奶，然后又掏出来一个大石榴。
　　“这是我今天打扫完卫生，雇主给的。”季奶奶笑眯眯地把东西递给许书承。
　　许书承放下水杯，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季奶奶手里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季奶奶将牛奶和石榴直接塞到她手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珂珂学习辛苦了。奶奶最心疼的就是珂珂了。”
　　“谢谢奶奶。”许书承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暖，显得十分局促，手里的牛奶和石榴沉甸甸的。
　　“你这孩子，还跟奶奶客气呢。”季奶奶笑着摸了摸许书承的头。
　　“奶奶。”
　　“哎。”季奶奶连忙应声。
　　“我有一个好朋友，这周五放学，我可以邀请她来家里玩吗？”许书承把牛奶和石榴捂在怀里，斟酌着开口。
　　“好呀!新交的朋友吗？那可是好事!多叫同学来家里玩嘛。我周五早上就去买菜。”季奶奶爽快地答应了。
　　“那辛苦奶奶了。”
　　“总算有朋友可以带来家里玩了。这么多年，你这孩子也没见带过人回来。”季奶奶感慨。
　　“你那朋友喜欢吃什么菜?我好准备一下，好好招待招待。”季奶奶问。
　　许书承一时间怔愣住。
　　“她好像不挑食……奶奶手艺这么好，做些平时做的家常菜就行啦。”
　　“好，那我看着安排吧。快去睡觉吧。明天还上学呢。”
　　“嗯。”

　　*
　　教室里。
　　三十分钟的大课间里，大部分同学都在桌前埋头写题，偶有几个人出去上厕所或者接水。
　　许书承在这种勤学苦读的氛围带动下，也拿出季凝珂早上打印出来的数学题开始做。
　　写完一道大题后，许书承有些恍惚。
　　这里真的是自己能待下去的地方吗？
　　往日上课睡觉，呼朋唤友打牌，考试选择题靠摇骰子定夺的光辉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学习，学到精神恍惚，学到怀疑人生。
　　正当许书承罕见地陷入自我怀疑时，突然察觉到几道目光的凝视，她立刻抬起头循着目光源头看去。
　　坐在许书承前面一排的方巧莉和张忆唐凑在一起，齐刷刷地看着她，目光里充满了犹豫。互相对视的几秒里，空气都静默了，方巧莉对许书承露出一个微笑，张忆唐则迟疑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她们又转过头去，朝坐在左侧的谢子轩看过去。
　　“要不我们再算一算吧，好像哪里出了问题。”方巧莉小声地说。
　　“已经算了五遍了，还是不对。”张忆唐着急起来。
　　“要不我们去问问季凝珂吧？”方巧莉提议。
　　“可是我不敢。还是别了吧。”张忆唐回过头回眸瞥了一眼许书承。
　　“去问问谢子轩吧，昨天他上黑板讲了这题。咱们一起去。”张忆唐拿起草稿纸和笔，抬起头看了一眼谢子轩。
　　“好吧。”
　　方巧莉和张忆唐一起走到谢子轩的桌子前。
　　“那个……”方巧莉踌躇着开口。
　　谢子轩匆匆停下笔抬起头来。
　　“什么事?”
　　“我们算了一下昨天你上黑板讲的那道题，但是中间有一个步骤出了点问题，我们算了好几遍了，还是不对。你能不能帮我们看看?”张忆唐补充道。
　　方巧莉将草稿纸放在谢子轩面前。
　　谢子轩看了看，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步骤好像没问题，应该是中间某一步计算出了问题，你们再仔细算算吧。”
　　“啊？”方巧莉眼里期待的光芒黯淡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忙。你们先算算吧。”谢子轩低下头继续计算刚刚被打断的那道题。
　　“走吧。”张忆唐干净利落地拿走草稿纸，一把拉住方巧莉，大踏步地走回座位上。
　　“唉，都算了这么久了。还是不知道哪里错了。”方巧莉苦恼地揉了揉脑袋。
　　“要不……我们去问问数学老师吧？”张忆唐无奈开口。
　　“啊，算了吧。她可忙了。而且她讲得太快了。”
　　“去问问季凝珂吧。”方巧莉拿起草稿纸，看着张忆唐。
　　“昨天早自习我找她背英语作文，她很耐心地鼓励我，还帮我改了两处错误的单词。我感觉她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她没以前那么有距离感不好接近了。”方晓莉转过头来，又看了许书承一眼，眼神坚定。
　　“我们去问问吧。”方巧莉拉住张忆唐的胳膊。
　　“好。”张忆唐点点头。
　　许书承感觉一片阴影覆盖下来。
　　她抬起头。
　　“季凝珂，我们想问问你这道题怎么写。我们自己算了好几遍，发现答案总是不对，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方巧莉鼓起勇气，一鼓作气地说出需求。
　　张忆唐顺势把题目摆到桌面上。
　　天呐。有人问我题。
　　怎么办。
　　许书承有些精神恍惚，一时间不敢去看那道题。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题目。
　　怎么这么眼熟?！
　　再看看！
　　许书承仔细地把题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了这道题目是昨天晚上季凝珂打电话跟她讲过的那道。
　　许书承瞬间挺直身子，眼睛亮了起来。
　　“我先讲讲思路，给你们先理一遍。要是有我没有讲清楚的，你们及时告诉我噢。”
　　“好，那就麻烦你了。”张忆唐笑着点点头。
　　许书承短暂了回忆了一下，仿着季凝珂讲题时的方法和思路，开始认真地讲题。
　　“首先，这一题考察的知识点有这些……我写下来你们看看。”许书承在纸上写下公式。
　　确认方巧莉和张忆唐都了解这些知识点后，许书承极有耐心地将思路一步一步地拆解。
　　“我讲清楚了吗？”许书承问。
　　“嗯嗯，很清楚，你真厉害呀。”方晓莉兴奋地对对她竖起大拇指。
　　张忆唐也感叹，“不愧是学神啊。”
　　“我再看看你们的步骤哪里出错了。”许书承仔细思索着，攥紧手里的笔。
　　“噢!这里好像不对。这里不能这么处理，忽略了题目隐含的一个条件。”许书承记起来昨天季凝珂专门提过这个易错点。
　　她回忆起季凝珂当时的思路和口吻，开始娓娓道来。
　　听到最后，方巧莉恍然大悟，“哦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我也懂了!”张忆唐激动地拍了一下方巧莉的肩膀。
　　“那就好。”许书承微笑。
　　“我这里还有两道同一类型的题，等会你们可以拿去复印了研究研究。”许书承拿出季凝珂给她的那张纸。
　　“谢谢你。”
　　“季凝珂你真的太棒了!”
　　两位女生连声道谢。
　　“没事。讲明白了就好。”许书承也雀跃起来。
　　一眨眼，张忆唐跑回桌位上，在书包里翻找着什么。她拿出一袋日式小圆饼，小跑几步，将饼干放在许书承桌子上。
　　“谢谢你。季凝珂。”
　　“还有我。我也有东西给你。”方巧莉从桌肚里拿出一个黄里透红的大芒果，轻快地走过来，将芒果放在张忆唐的那袋饼干旁。
　　“谢谢你们。”许书承看着桌上的东西，唇边绽开一抹笑容。
　　“太客气啦。该我们谢谢你才对。”两位女生回到座位上。
　　很久没有被人问过题目了，许书承庆幸之余，心里也泛起一层浅浅的涟漪。
　　好像是上高中以来，第一次给别人讲题。
　　居然有一种成就感。
　　季凝珂讲题的声线似乎又回响在她耳边。那声音清冷而又柔和，像山间流淌的泉水，泠然清冽。
　　季凝珂的样貌似乎也浮现在她眼前。
　　她好像可以想象出季凝珂当面讲题的神态。
　　一定很认真严肃。
　　但偶尔也会露出温柔耐心的神情。
　　她将桌上的饼干和芒果收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帆布包内。
　　她突然很想快点见到季凝珂。
　　想跟她分享此时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