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开出一朵花》夜何其

5、第 5 章

　　罗维军侧头看着窗外，叶蔓蔓看着罗维军。他的鼻梁越发挺了，眼睛也变凹了，轮廓很清晰呢。原来罗维军的手很大，但是现在因为瘦的缘故，显得修长了些。对的，他是瘦了。瘦了很多，印象中他至少是壮实的，从来没有和瘦搭上边。
　　“你看什么看这么久，很久没有见过美男吗？”罗维军调笑她。
　　噗嗤一声叶蔓蔓笑出来，继而笑的越发放肆，就在要哈哈大笑的时候，一个服务员投来的目光让她注意了一下形象。
　　“你还是这么油腔滑调的，还以为你变忧郁了。”
　　罗维军淡淡一笑，又喝了口茶。
　　“罗维军。”这么多年再叫这个名字，叶蔓蔓觉得很生涩。“你怎么了？怎么有点不对劲。你……怎么瘦这么多了？”
　　“和那个土暴发户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了吧。”罗维军竟然自嘲的一笑。
　　“啊……”一时很尴尬。
　　“我很对不起你吧。”
　　叶蔓蔓一愣，无言以对。
　　“我要走了，没有想到还可以再见到你。”
　　“你要去哪里？”
　　“我……我们全家准备移民到澳洲。”
　　“是吗。”叶蔓蔓轻推着面前的小碗。
　　她没有问他是否有了新的女友，他也没有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没有回顾过去，没有展望未来。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到相顾沉默。不得不告辞。
　　“我送你吧，蔓蔓。”
　　叶蔓蔓迟疑着。他已经牵起叶蔓蔓的手走向车子，打开车门。
　　车里放着舒缓的歌，叶蔓蔓慢慢放松下来，没有想到过去，没有想到他和自己，更没有想他们有没有以后，可是脑子竟有一种被塞满的感觉，一种被支离破碎和微尘塞满的感觉。窗外都市景色流动而过，

　　“等起飞的我
　　在某一个登机口看着小说
　　在几小时之后
　　有另一些陌生的人在等我
　　我努力了很久
　　也已经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又孤单又快乐
　　而有些人不需要联络

　　走了我再也不理时间了
　　让那些梦慢慢生绣
　　爱情的美也许因为会飞走
　　走了那再也不管时间的我
　　在另一个时区降落
　　再也不怕会落空”

　　闭着眼睛假寐，风拂过面颊很惬意。一向喜欢欧美明星的叶蔓蔓对梁咏琪并不感冒，只是有次无意间听到这首歌，很喜欢，很被打动。

　　等我向前飞我心暖了
　　你让我学会了自由
　　ho 现在我可以说 oh ho~
　　(我再也不理时间了)
　　(让那些梦慢慢生绣)

　　听雨后的风
　　跟回忆的毕业生说着什么
　　看往事的镜头
　　让我就算一个人也很轻松
　　我已经离开了
　　你也不会再让我往回走了
　　听时间在说话
　　把某些人留在心中

　　没有时钟没有重逢
　　走了多久才会自由

　　这一个晚上，是不是又睡不着了，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出现的人，恍若如梦。下车的时候，罗维军说：“蔓蔓，我能抱抱你吗。”一直以来，都很怀恋那个怀抱的叶蔓蔓无措的答应了。
　　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本以为会梦到他，原来没有。一夜无梦，睡的很香。

　　“宋彤。”
　　“干嘛啊？”
　　“喂，你不要光顾着玩游戏，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听到了。”宋彤躺在叶蔓蔓软软的床上，手里玩着PSP，很惬意的回答。
　　“喂！”叶蔓蔓跳起来。怒发冲冠。
　　“好好好，”宋彤放下PSP，坐起身来。“叶蔓蔓，罗维军牵你手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没有。”
　　“你坐在副驾驶室离他那么近，有什么感觉？”
　　“…...没有。”
　　“那他抱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没有。”
　　“他现在要走了或者已经走了，你有没有伤心难过，舍不得？”
　　“……没有。”
　　“叶蔓蔓，你还爱不爱他？”
　　“…….我不知道。”
　　“叶蔓蔓，我不是你，你自己的心自己才最清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你怀念的也许不是罗维军，而是曾经爱你的罗维军，是你们曾经的那段感情，是那个会不顾一切去爱的叶蔓蔓，你只是放不下那段时光那段感情而已呢？”
　　后来，叶蔓蔓从他们共同的朋友当中听说罗维军举家移民了。真是奇怪，曾经那四年，一切关于他的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竟然都又冒了出来。连中间人也跳了出来。
　　只是叶蔓蔓又知道了一件事，罗维军一家移民，是因为罗维军要养病。听到她生病的消息，叶蔓蔓在屏幕前沉默了一会，然后敲下字，要朋友转告给罗维军，好好养病，希望他幸福快乐。
　　叶蔓蔓的内心是平静的。院子里头一只小狗追得几只鸡娃满处跑，逗乐了一院子的人。叶蔓蔓也跟着傻乐。没有见到他的时候，总以为自己还爱他还放不下，见到了，才发现有些东西真的是已经云淡风轻了。因为他不出现的时候，没有机会和场景去认识自己的心还有态度，就好像如果有人问你，如果怎么怎么样你会怎么怎么样，没有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呢，当时自以为是的回答怎么算数呢。
　　可是罗维军还是会在叶蔓蔓的心里，那些陪她走过的时光，那些给予她的喜怒哀乐，都会和这个人一起，放在她心里的某个角落里。

　　“宋彤宋彤，今天你下班我来接你，我要吃冰淇淋~”得到宋彤的确切答复，叶蔓蔓咕噜从床上滚下来梳妆打扮。一连下了几天的雨，真是烦闷死人了。叶蔓蔓是完全宅不住的人，出去看一下人来人往都是好的。叶蔓蔓这个外星人，又不喜欢上网，又不喜欢看电视，关在家里，实在是受罪。
　　把音响声音再调大，随着因为扭动这屁股，洗脸刷牙。一瞟眼镜子，诶？这是猪啊？怎么又长胖了，再长下去就可以去相扑了。好，今天吃了冰淇淋之后就开始减肥。

　　“叶蔓蔓，你讲一点形象好不好，你看你冰淇淋又滴到胸前了。你说你有几件衣服是干净的？”
　　叶蔓蔓傻笑。
　　“傻笑什么？看你印堂发红，你的桃花要来了。”
　　“黎禹圣诞节要回来了。”
　　“哦，那很好啊，赶紧把人家拿下了。”
　　叶蔓蔓咯咯笑着推了宋彤一把。
　　“什么嘛，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你现在就想八字有一撇，八字有撇你就改姓黎了。”
　　噢，又一滴冰淇淋滴到叶蔓蔓身上。叶蔓蔓的小猪蹄在包里翻啊找啊。
　　“哎呀。”叶小猪一声惊呼。
　　“怎么了？”叶蔓蔓的惊呼总是可以让宋彤提心吊胆。
　　“我钥匙不见了。”
　　“你出门不是带着的吗？”
　　“啊！”又是一声惊呼。
　　“掉了？”宋彤也用惊呼回应。
　　“我锁门的时候忘记拔下来了！”
　　“叶蔓蔓！”
　　两个人牵着手往车站跑。一路引人侧目。她们的身后被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拂过路边花坛的花朵儿欢快的移动。
　　叶蔓蔓这个猪猪，不但钥匙没有拔下来，而且连家里的电扇、电视机、电脑一概没有关。
　　“你没事把电视机、电脑都打开做什么？”
　　“热闹嘛。”
　　“……”
　　宋彤拎起叶蔓蔓丢在地上的一件T恤。“你看，好好的晚餐你给弄没有了。”
　　“就在我家吃吧。”
　　“宋彤打开冰箱，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嘛。”
　　“楼下有个超市。”
　　买了一堆吃的上来。大喇喇的坐在阳台上，赏花赏月赏星空。
　　一边吃一边沉默，彼此想着自己的故事，自己流逝的爱情。
　　宋彤看了看叶蔓蔓，不知道她想什么在笑，还哼着小曲。不禁也跟着笑，叶蔓蔓总让她觉得很轻松，很明媚。就像…..阳光下摇摆的太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