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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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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宁愿时间放过我的眼把你看成墓碑,还是想起残缺的回忆曾经让我完美。
以为相逢流下不相识的泪无情如流水,只是忘了你是谁难忘你是我的谁。
宁愿牺牲忘情的道行在你面前崩溃,还是选择枯木的坚强把那春草摧毁。
宁可吹起凋谢的夏花还是如秋叶静美,难道不懂得绝情感情就没有枉费。
就算不再见都再会面目非全非,
有些恨剉骨扬灰不后悔!
给我一万年一两岁也都无所谓,有些爱逃不出天网恢恢。
宁愿牺牲忘情的道行在你面前崩溃,还是选择枯木的坚强把那春草摧毁。
宁可吹起凋谢的夏花还是如秋叶静美,难道不懂得绝情感情就没有枉费。
就算不再会我都会越睡越憔悴,
你的笑是我梦中旱天雷,
给我一万年万万岁参透了错对,你一来我依然插翅难飞!
第一章骤雨初歇
晨曦中羞涩的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洒下点点星茫。云雾中的城市依然笼罩着淡淡的灰蒙,夜雨微歇后的站台依然抹不去昨夜骤雨滂沱的痕迹。
车站清冷的月台上孤零零地停着一辆黑色老式轿车,一位清瘦少年站在车旁不住地眺望远方。
“福伯,怎么还没来啊?”那少年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脸上带着些微的不耐。
“你啊,总是这么性急。”车门开阖,从车内走下一名年纪约五十开外的长者,他衣着整齐、面色祥和,语气虽带着些许的无奈,却可以听出话语中藏不住的怜爱。他站定后微微直了直腰背,望着雾茫茫的远山,不留痕迹的叹息:“这年月,到处都在打仗,铁路还可以通车已经实数不易了。阿胜,你要知道珍惜……”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鸣笛声,惊扰了一群落在屋檐下休憩的鸟儿,也打破了这晨曦中短暂的宁静。
“来了,福伯,总算来了!”阿胜对福伯的话似乎并不在意,他雀跃着往前跑了几步。
青灰色的列车迈着沉重的脚步,伴着低沉的好似喘息似的声音徐徐驶进了月台,它好似已累得筋疲力尽,在一声荏长的“叹息”声中终于停了下来。
车厢的门不约而同地打开了,穿着草绿色军装的士兵纷纷跳下站台,这原来是一辆运送士兵和伤员的列车。
顷刻间,绿色的人流似潮水般涌入月台,把原本空旷的月台挤得水泄不通。耳边尽是嘈杂的熙攘声,士兵的叫骂声、嬉笑声、长官的命令声、斥责声混杂着皮靴的踩踏声和兵械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福伯焦急地在人流中寻找,阿胜也在急切地四处眺望,他站在福伯的身旁像只兔子似地轻跳着。嘴里还反复嘀咕着:“怎么都是当兵的?不会没来吧?”
随着人流潮水般地退去,福伯的眼前一亮,他甚至瞬间有些恍惚。只见不远处月台边站着一个纤瘦的少女,在青灰色的远山和淡淡的云雾的映衬下,似山水画中婀娜的少女一般展现在他的眼前,似梦似幻,不似那么真切。
她身穿墨色碎花暗纹旗袍,外披杏黄色开衫,修长的身形在远山的衬托下显得那么单薄和柔弱。她身上并没有什么饰物,只有一只小小的箱子和一个棕红色的琴盒放在她的脚边,从衣着上看虽略显朴素但却不失典雅,清爽雅致,让人眼前一亮。
福伯还没缓过神,阿胜已快步地跑了过去。他急切地大声询问着:“您是姚可歆小姐吗?”
那少女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腮边映出两个淡淡的梨涡。
“太好了,可算是把你接到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阿胜说着拎起地上的箱子和琴盒,一边引领着少女走向福伯,一边眉飞色舞地说:“我叫阿胜,胜利的胜,是我们家老爷给起的名字。我们家老爷打仗可厉害了,人称长胜将军!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老爷前几年抗战时打过好几场胜仗呢,把小日本鬼子打得屁滚尿流的,所有人都很……”
“阿胜!”福伯的斥责声打断了阿胜的炫耀,他面色微怒地看着阿胜,“怎么总是这么毛躁!”他不耐地撇了一眼阿胜,转而微躬了身子,礼貌而又客套地对可歆说:“姚小姐好,我是郎府的管家,我叫刘秉福,我代我们家老爷来接您。”
“福伯好,您叫我可歆就好。”可歆微笑地看着福伯,甜甜的声音如泉水叮咚般悦耳,“不好意思还要烦劳福伯特地来接我。”
“姚小姐哪里话,您是老爷从南方请来的先生,我们理当如此。” 福伯一面说着一面侧开身,周到地为可歆打开车门。
阿胜站在可歆身旁调皮地冲可歆吐了吐舌头,趁福伯转身开门时偷偷地在可歆的耳边轻声说:“所有人都很佩服他!”他一定要把刚才被福伯打断的话说完,不然会很难受。
可歆被阿胜突兀的话说得一愣,继而会意地对阿胜灿然一笑,柔声对阿胜耳语道:“我也很钦佩郎帅。”
这一幕并没有逃过福伯的眼睛,他站在两人身旁假意低咳了一声,提醒着阿胜。
可歆和阿胜相视一笑,不再言语,低头转身上了汽车。
阿胜愉悦地小跑着绕过汽车,快速地坐进驾驶室里,一面发动汽车一面暗自思量,“这个姚小姐看上去很亲切呢。”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可歆,开心地想:“这么美丽又温柔的教书先生,老爷也一定喜欢!”
车子缓缓驶出车站,穿过略显冷清的市中心。可歆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两旁的景色,清晨时分,街道略显空旷,马路两旁的店铺大多还没有开张。路上也是少有行人,青石子铺的路面被雨水冲刷的一尘不染,淡淡地泛着青色的微光。
可歆摇下车窗,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使人的精神为之一震。她抬手轻挽着被风吹散的长发,浓密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她微眯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细细体味着这陌生的味道。这里虽说是坐落于西南边陲的军事重镇,但还是不同于南方的喧嚣和浮华,有的只是多了些青涩、质朴和隐约之中可以觉察到的那一丝肃穆与凝重,仿佛空气中都能嗅到那铁器冰冷的味道。
虽然不尽繁华,但她还是不自觉地喜欢上了这里,为什么呢?因为这里是她几年来一直向往的地方啊,她想尽一切办法,费尽周折地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默默地为自己打气:“可歆,就让崭新的生活从此刻开始吧,彻底的忘记那些恐惧和耻辱,就让那些不堪的岁月、梦魇般的生活从此彻底地翻过去,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小小的雀跃和对未来的憧憬使她明媚的笑脸在晨光下映出淡淡的潮红。
“姚小姐一路旅途劳顿,一定很是辛苦吧?”福伯关切地看着后视镜中的可歆。
福伯的话打断了可歆的思绪,她快速地看了一眼福伯,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试图遮掩住刚刚心头的驿动。
“还好。”可歆慢声回答着。
“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女孩儿家独自出门,走这么远的路,想来也真是不易。”福伯似乎有意无意地续着闲话。
可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回应福伯的话。她习惯沉默,喜欢以静制动,特别是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之中,微笑便是最好的武器。
福伯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可歆,见她似乎不想多说,便没有再说什么。
汽车缓缓开出了闹市,向着市郊的方向开去。
“我们这是去哪儿?”可歆低低地问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远离城市,难道郎帅不在城里居住吗?
“我们去半山的枫桥官邸。”阿胜回头对可歆笑了笑,“小少爷和我们一贯是住在那里的。”
“司令不同你们住在一起吗?”可歆疑惑地看着阿胜。
“老爷平时都是住在城里行馆的,只有周末或是闲暇时才会过来住几天。”福伯若有所思地看着后视镜中的可歆,“他偶尔也会抽时间过来看看小少爷。”
“哦。”可歆轻声地回应着,不动声色地望着窗外,但心底依然暗自泛起淡淡的失落。
“老爷已经好久都没有回来了呢。”阿胜一边开车一边低低地抱怨着,“我也好久没有看到老爷了。”
“你知道什么?”福伯轻笑地看着阿胜,“最近战事吃紧,老爷一定很忙。”
阿胜撇了撇嘴,“听说共产党很厉害的,最近一连打了好几个大胜仗呢,幸好我们老爷从来不打共产党,不然说不定也得损兵折将。”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福伯用手磕着阿胜的头,“不要议论国事,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啊哟!”阿胜夸张地大叫着,“不要总是敲我的头,会敲笨的!”他不高兴地抗议着。
“那更好,笨一点就不会到处惹事,省得我成天为你操心。”福伯从后视镜里快速地瞥了一眼可歆,转而又语重心长地对阿胜说:“我是为你好,不要总是乱说话,毛毛躁躁的。你要知道你是郎府的人,走出去就代表郎府,若是惹了什么事最终影响的是老爷的声誉。”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比玉嫂还啰嗦。”阿胜不耐烦地抗议着。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啊?”福伯摇头叹息着。
可歆微笑地看着坐在前排的两人,她知道福伯的话不单是说给阿胜听,也是说给她听的。
郎府的管家,似乎也不是普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