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友》大千一梦

6、第六章

　　周寻说完了，房间里陷入诡异的沉默，她看着眼前的木槿。

　　木槿问：“所以你是为了签下我才对我这么好的，是吗？”

　　周寻没有反驳。

　　只是仍有些紧张地期待着木槿的反应。

　　不过木槿只是一副我已经知道了的样子，然后便转过了头去，没了下文。

　　隔了几分钟，周寻实在忍不住，用腿碰碰她：“诶，那你怎么想的？能给我个回应吗？”

　　木槿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

　　“我没想过签公司的事。”

　　周寻：“那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考虑。”

　　周寻自己都没意识到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了些霸道。

　　木槿没说话，周寻心里知道这种事不能急，对她道：“太晚了，快睡吧。”

　　木槿：“嗯。”

　　周寻：“晚安。”

　　木槿：“晚安。”

　　晚上和木槿躺在床上，看着街边透进来的懒散月光，竟然也没有了第一次和人同床的紧张感，只是十分惬意。

　　她猜木槿还没睡着，于是对木槿的背影道：“你现在不用太烦恼这件事，等月底再回答我也来得及。”

　　好久，那边才传来木槿的声音：“嗯。”

　　周寻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脑中想象出木槿穿了一身漂亮精致的演出服，在舞台上静静演唱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得难得的早，木槿还在睡，周寻有碰碰她，等把人迷迷糊糊弄醒了才一本正经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木槿皱着眉：“随便。”

　　然后就把眼睛又闭上了。

　　周寻叹口气，起身去买早饭。车厂她不太熟，好歹在门卫的指引下去买了豆浆果饼回来。

　　木槿被周寻的敲门声吵醒，头发乱糟糟的靠在门前给周寻开门。

　　周寻冲她笑笑：“起来啦？去洗漱一下吧，可以吃饭了。”

　　“好。”周寻听到木槿说，又踢踏着拖鞋走去了卫生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见惯了木槿冷淡的样子，还很少见她这样懒洋洋的一面，果然是她喜欢的女孩子，怎么样都可爱。

　　周寻幸福的把早餐做好，端到桌前，木槿正好洗漱完，只是还没出来，周寻想着该去叫她一声，刚走进卧室，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木槿在换衣服，正脱了一半！

　　周寻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换好了赶紧过来吃饭吧，我、我等你。”

　　木槿第一次看周寻这么紧张的说话，忍不住勾起一个笑，脱衣服的动作仍然流畅，很快换好了衣服。

　　没有餐桌，两个人窝在沙发里，在小茶几旁边吃着，周寻强装镇定问木槿：“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木槿道：“好吃。”

　　“那就好。”周寻说。

　　她早上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吃完后唯一的乐趣便是看木槿吃，木槿吃饭十分优雅，再配上她那张脸，实在是太赏心悦目。

　　周寻很快吃完了：“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木槿吃饭的动作顿住了，睫毛颤了一下：“你别送我了。”

　　“嗯？为什么？”周寻不解，“没关系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木槿回道：“回去我可能会跟我妈吵架。”

　　周寻跟着木槿来到她的家，虽说经过昨天那事，她对木槿身世更加好奇，但本着尊重的原则，还没叫人调查过对方。

　　走进老旧的居民楼，老楼自然是没有电梯的，周寻跟着木槿爬楼梯，楼梯还没爬到一半就听到了楼上不知哪家人传来的搓麻将声和哄闹声。

　　等脚步停在了七楼，木槿推开半掩的房门，周寻才知道声音是出自木槿家。

　　木槿家的客厅实在太乱，房间被拉开了窗帘，显得严重曝光，一群面色憔悴的人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正大声的在麻将声中说着话。

　　一个中年妇女看到了木槿，脸上的笑迅速消失，提起嗓音尖声道：“昨晚跑哪儿去了？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木槿拉着周寻往里走，边走边道：“你都还没死我怎么敢比你先死？”

　　“站住！”女人一推麻将，对木槿吼道，“学嘴硬了是吧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还没交代清楚呢？！不交代清楚别想走！”

　　木槿皱了皱眉：“不要你管。”

　　周寻在旁边很尴尬，父母虽然严厉，但是都是老师，家里好歹算得上是书香世家，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这样的父母，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并且当着别人的面骂自己的女儿。

　　想到昨晚，猜测这就是木槿会因为家庭问题而无故遭受别人谩骂的原因。

　　周寻拉了拉木槿，对女人笑了笑道：“阿姨，昨天太晚了，木槿是在我家睡的，您别怪她。”

　　女人让人不舒服的目光又瞪向了周寻：“你谁啊？”

　　“我是木槿朋友，我叫周寻。”

　　“这小B崽子还有朋友呢？”女人大笑了两声，仿佛真的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看向木槿，“你什么时候交的朋友？”

　　木槿扭过头，周寻从来没见到她脸上出现过这样的表情，眼睛里满满的厌恶和愤怒，她一字一句道：“我再说一遍，打你的麻将，我的事不要你管！”

　　说完，拉着周寻进了卧室，锁上了门。

　　门外女人骂开了，“老娘能有你这种女儿？啊？你听听她刚刚说的什么话，有这样跟自己妈说话的？啊？说你是我女儿都丢我的脸……”夹杂着难以入耳的脏话。

　　还有她同伴的劝导声：“木槿她妈，行了行了，别骂了，该你摸牌了。”

　　听得周寻一阵皱眉。

　　进屋后，木槿翻出一个口袋，开始装东西，乐谱，琴夹，银行卡，衣服……

　　周寻看她还在气头上，也不敢出声，等她收拾完了才问：“你要离家出走了吗小朋友？”

　　木槿还是板着脸：“我不想回来了，我不喜欢这个家，我去乐队那边睡。”

　　木槿收拾得倒是很快，收拾好了就拿了东西出门，走得飞快，周寻也只好假装没听到女人对他们的冷嘲热讽。

　　出了门，周寻才道：“乐队方便吗？要不……”

　　出去开房？周寻想到自己家也不能回，一时没说出口。

　　她话没说完，木槿懂摇摇头：“不用了，睡乐队那边就好。”

　　下了楼，木槿轻描淡写道：“昨天吉他被砸烂了，我要先去买把吉他。”仿佛那把吉他不是因为打架而被弄坏的，只是不小心摔坏了。

　　周寻当然一起跟过去了。

　　木槿带周寻去的是一家很普通的吉他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倒是十分热情：“木槿？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木槿道：“吉他坏了，过来看看。”

　　老板纳闷：“我卖给你的都是好琴，没道理这么快坏啊？哪里坏了？你可以拿过来我看看能不能修。”

　　周寻在店里转了一圈，对店里所谓的好琴嗤之以鼻。

　　实在是不能怪她，毕竟她看到的都是最顶级的乐器，口味也自然被养的挑剔了。

　　木槿没有回答老板的话，周寻对老板笑笑：“那老板我们改天再过来吧，万一旧琴还能用呢。”

　　木槿被拉出琴店，有些不解：“我还没挑呢。”

　　周寻说：“你们附近没有专业的琴行吗？”

　　“我平时都是在这里买的，老板人挺好的。”木槿说，随即反应过来周寻是在嫌刚刚的琴太差，她顿了一下道，“太贵的我买不起。”

　　周寻说：“我送你。”

　　周寻打了电话给B市的老友，老友也是混音乐圈的，听到周寻说要买琴，又推荐了自己的一个朋友，店在新区商圈，旁边一水儿的奢侈品，左一个Gucci有一个buberry，店里卖的都是吉他里面的奢侈品牌，其中一个Gibosn的品牌某年出过一个系列收藏价格超百万。

　　不过周寻当然不可能买这么贵的送木槿，周寻朋友推荐的人是店长，店长带他们转了一圈儿，周寻一眼看中一个暗红色的，据老板说是用的沉水红杉做原料，包浆圆滑，手感十分舒适。

　　周寻问木槿：“这把琴你喜欢吗？”

　　其实她看得出来木槿很喜欢，从这点来说木槿跟她的口味爱好也十分相似，不然也不会当初唱的每一首歌都那么吸引周寻，除去音色好听，选歌有时候也挺重要的。

　　木槿更关心的是价格：“这把要多少钱？”

　　老板看出周寻才是有决心要买的人，连忙推销道：“这款原价是三万块的，但是既然李哥打了电话说您是她的老同学，那可以给您一个友情折扣价，就当交个朋友了。”

　　木槿问：“那打下来多少？”

　　老板：“两万八。”

　　木槿：“……”

　　周寻才不在乎什么打折，打折有让自己的小仙女开心重要吗？没有。

　　但她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假装出一副因为打折而开心的样子：“哇，可以省那么多钱啊，太好了，那就请老板给我包起来吧。”

　　老板连连应声，就要去打发票，木槿叫住了她，她看向周寻：“不买了，太贵了，我承担不起。”

　　周寻：“我送你。”

　　木槿摇头：“太贵了，我不要了。”

　　周寻想了想，道：“那就算我借给你的。”

　　木槿还是不同意：“借了我也还不上的。”

　　周寻只好换个方法劝她：“万一你答应了跟我签约呢，这就算在给你的报酬里好不好？不过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到时候要是你还是不愿意，就把琴还给我就好。”

　　看木槿在犹豫，周寻叫老板赶紧去把琴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