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传说》方圆二里

8、第8章 攻防战（一）

　　“小牛啊，我张宁。我说，我又给你找了个对象，是个IT工程师，叫郭旭，挺正经的人，我都打听清楚了 ……”
　　“张宁，”牛小萌也不知怎么说，“那个，那个文先生……”
　　“让他去死！小牛啊，你是在实验室蹲太久了，见的人少了，其实这个郭旭啊，人长得还是挺可爱的，年龄也小些……你见见再说，我都跟人家说好了，就今晚七点半。打扮精神点啊。”
　　我的神啊，现在的女人啊，压根不给我插话的机会啊。
　　牛小萌觉得不怎么妥，就给张宁回了电话去，
　　“张宁啊，文华他昨天来找我了……”
　　“他又去找你了？！这个该死的恶心的家伙！牛小萌你傻啊？他耍你呢……”
　　“张宁，文华他不是……”
　　“他就是想吊着你玩呢，这小子真不是什么好人，我当时也是犯了昏，受了骗，给你找这么一个东西。我错了，亲爱的小牛同学，你可别再往这泥淖里掉了……我这不是正用力拉你吗？你要是再自己往陷阱里跳，可就怪不得我了啊？……”
　　“张宁，我们……”
　　“你不是说他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吗？那就对了！他不仅这样，还是小心眼，他就因为这句话报复你呢！…什么？不可能？他自己说的啊！就他自己说的！他不择手段的勾搭你就是为了把你甩了，让你难过！……可把我气死了！有这样的人吗？神经错位！没心没肺！简直就是……”
　　张宁就是一挺响当当的机关枪，把牛小萌的心扫射得支离破碎。
　　昨夜的炙热情怀还带着丝丝的温暖，牛小萌想了想，还是打了电话给文华。没人接。

　　文华出门就给自己几巴掌：真是的，不是不来招惹人家了吗？怎么就……真是喝多了……
　　这事都怪宋勃！无缘无故就把自己给甩了，还说什么“只有最正统的生活才能给人最长久的幸福和最真实的快乐……”
　　去死！还正统的生活？要正统你别往这条道上走啊！

　　文华想自己是老了，像秋天的蚂蚱一样，蹦跶不欢实了。当日牛小萌一句评语，就把自己惹毛了，那真可谓恼羞成怒啊，就想着怎么也不能让那小黑子好过，不能吃这个气。
　　要搁以前，文华准挺了胸膛，“老子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了？人生苦短，享乐为先！”
　　可，自己开始是不存什么好心思来着……可也没成想……这可真是……自己有那么无聊吗？玩弄一个老实人？还是去跟人家说明白好了。
　　这个死宋勃，说什么“你小子别玩这种人，他玩不起的。到时候你要始乱终弃，他就发疯拿刀剁了你！”
　　宋勃也是精于心理战术，用恐怖的人格裂变来吓唬文华。
　　去！去！去！跟谁上床不是上？还玩不起？玩不起……当时别玩啊……
　　文华就想到昨晚的火热场面了，
　　这小子……看不出……

　　“文哥，今天去酒吧不？”单位里就这么一个同好小蔡，还处在气吞山河的昂扬青春漩涡中。
　　“不去。回家睡觉。”
　　那小子笑坏了，“敢情家里有的睡？”

　　“我以前的同学，牛小萌，现在在某某医药大学任教。”
　　“郭旭。我同事的侄子，大学刚毕业……”
　　牛小萌看着眼前这个白净的孩子，当然也不是个孩子了，很是干净清爽的样子，既有些年轻人的无畏无惧，又有点初入社会的懵懂腼腆。
　　张宁有事，以极快的语速叨叨了几句就先走了。只剩下牛小萌和人家孩子对着尴尬得笑了笑。
　　或许是基于礼貌，也或许是一贯的热情，郭旭聊到了很多：工作，房东，老板，同事，新推出的ipad，某餐馆的美食，需要完善的体制……

　　我老了。
　　牛小萌心里感叹。
　　我只认识试管了……

　　吃过饭，牛小萌说还有实验没做完，要回去了。郭旭坚持要跟过去看看，顺便缅怀一下在学校的日子。

　　“好了，这里就是了……我就天天在这里面做实验……很枯燥的……”
　　“很好啊，我觉得……我能进去看看吗？”郭旭对于未知的事物还充满了极大的好奇心。

　　实验室旁边的墙边闪出一人，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就这一句，牛小萌全身都酥了，差点哭了出来。
　　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问候……

　　文华从黑影里走了过来，
　　“…我钱包找不到了，是不是落你那儿了？我去你家了，你还没回去。害的我走了这么多路……油贵着呢……”
　　“啊？钱包？……”牛小萌都傻了。

　　“牛老师，这是你……朋友啊？”郭旭莫名其妙地看着文华。
　　文华总算也看见郭旭了，转头对着牛小萌，
　　“你学生？”
　　“啊？”牛小萌现在才想起这茬来，脸“腾”地红了。
　　“不是。我已经上班了。”郭旭对自己踏入社会还是很骄傲的。

　　文华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看着牛小萌。
　　牛小萌感觉汗都出来了，
　　“那个…小郭啊，你还是先回去吧……”

　　牛小萌把人送出去的时候，人家郭旭就不愿意了，
　　“我说大叔啊，咱不带唱这出的吧……俺可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不是……对不起啊。改天……改天，我请你吃饭……”

　　给郭旭叫了出租，好歹把人送走了，牛小萌急匆匆地赶回楼上。
　　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