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传说》方圆二里

29、第29章 我可怜的。。。

　　牛小萌在寒风中紧张地搓着手。
　　终于，铁门打开，一个颀长瘦削的身体坚定有力地走了出来。
　　“华华！”牛小萌激动地喊了起来。
　　文华看见他，努力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小萌，你来接我了！”
　　牛小萌看见文华就那么笑着，迈着大步朝自己走来，蠕动着嘴唇，似乎想像往常一样说出一句戏谑的话来，可最终也没能咕哝出来……
　　只是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

　　是的，
　　那还是他的华华，一直活泼有力，神采飞扬的样子。

　　可等到牛小萌跑到他近前的时候，文华却忽然垮下了肩膀，红了眼睛，朝牛小萌伸出了双手……

　　我可怜的。。。

　　这副颤抖无助的样子把牛小萌弄得心像被撕碎了一样，忙过去紧紧抱住文华，
　　“华华……没事了，没事了啊……我们回家了啊……”
　　文华还死死抓住牛小萌的衣服，
　　“小萌——”这声带着哭腔的呼喊，把牛小萌的眼泪当时就给唤了出来。
　　他的文华，他那个每天都得意洋洋的文华。
　　牛小萌使劲抚摸着文华的后背，
　　可不能再让他离开我了……可不能再离开了……

　　在车上，牛小萌终于平静了一下情绪，给文爸爸打电话，“爸爸，我接着华华了。”

　　牛小萌带着文华来到医院。文爸爸、文妈妈少不得又和儿子抱头痛哭。牛小萌在边上摸这个抱那个地劝。
　　文华也不管有人没人了，使劲揽着牛小萌。弄得忙碌的护士都互相递了好几个好笑的眼神。最后俩人要在医院陪着过夜，俩老人无论如何不同意，让牛小萌快点带文华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回到家。
　　文华又抱着牛小萌哭，牛小萌也哭。
　　哭完了，牛小萌拖着文华去洗澡。文华躺在浴缸里泡澡，以前一般都是牛小萌坐旁边给他洗完，他自己再冲冲。可这次文华撮住牛小萌不松手，没办法，俩人只能一块挤进浴缸里了。
　　这浴缸实在不是个大浴缸，两人挤得呲牙咧嘴的，最后牛小萌就挤到下面去了，把文华抱身上了。
　　“别动……别动，小萌……”文华就想这么静静地呆一会儿。
　　文华一直是坚强的，他在努力支撑着这么巨大的变化，往最好的方向安慰自己，像刺猬一样与所有敌对的势力做着斗争。可是等看到牛小萌的一刹那，忽然就什么都忍不住了，只觉得委屈，想抱着牛小萌哭。
　　现在，牛小萌就安静地呆在他身边，双手温柔地环抱着自己，让他觉得心脏终于舒展开来，可以顺畅地输送血液了……

　　似乎过了一会儿，也似乎过了很久。
　　“嘿嘿，这样挺好。你就跟个小孩似的了。”牛小萌开始给文华撩水洗澡，边逗文华,“这样抱着，好玩吧？你就跟襁褓婴儿似的了吧？”牛小萌自己“嘿嘿”地笑着，却并不见文华回应，心里纠得紧，慢慢转过文华的头来，亲了他一下，
　　“华华——”
　　他紧紧抱住怀里的身子，落下一个个或轻柔或浓重的亲吻。
　　“华华，”牛小萌还是想逗文华高兴起来，“我这可是用厚墩墩的嘴唇在给你按摩呢。”把人扶正趴到自己身上，又一下下轻啄着文华的嘴唇，笑了一下，“你这待遇可不低啊。”
　　牛小萌小心地观察文华的反应，可是文华好像呆了一般，牛小萌就觉得文华这情绪实在低落得厉害。
　　“华华，人一辈子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对吧？”
　　“……”
　　“华华，如果不是无可挽回的事情，比如生死，比如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但是只要不是，就不算是什么事情，对不对？”
　　“……”
　　“华华——”牛小萌紧张地揉搓着文华的身体。

　　过了许久，胸口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小萌，我没事的。”然后又把头趴下了，“我只是有点累。”

　　紧紧相拥的身体。
　　一个深沉而憨实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