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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花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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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万籁俱静的夜深时刻,我依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后院枯树下,将我呕心沥血完成的计划案拿给南欣过目。
她看了半天憋出一句:“姐姐,我……看不懂。”
呃,我忘了我们世界的文字跟他们的不同,当初给粪桶写诗词的时候也是讲解了半天才弄出来。连忙把计划案收回来,我灿然一笑:“没关系,姐姐讲给你听呀。”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知识讲座:“根据你告诉我的以往惯例,花魁选举采取的是淘汰制,主要分三个阶段:比琴、赛棋和斗舞。第一场比琴,由于是海选,我们就要奉行‘特立独行’的基本原则,简单来说就是要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为你量身定制了五首风格迥异的曲子,按照当时的情况再来选择最合适的弹。第二场是赛棋,我就帮不了你啦,不过我相信你肯定是没问题的。最后斗舞的时候我们出其不意的来个‘天外飞仙’,拿下花魁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哼哼哼……”
我得意的仰天长笑。等了半天却没有等来意料中的掌声和赞美。疑惑的转过头,只见南欣微微皱着眉神情凝重盯着我看。
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怎么了,我的计划有什么问题啊?”
“啊?”她像是刚回魂一样,复露出甜甜的笑颜道:“没有问题啊,我是觉得姐姐想得好周全呢!”
听她这么一赞美,我颇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嘿嘿,不要太崇拜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南欣挽着我的手说道:“那姐姐先教我那五首曲子吧。”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其实音律我也不太懂。这样,你去取琴来,我现场哼唱几遍,你试试看能不能弹奏出来。”
“好的,姐姐。”
于是在夜黑风高的偏僻后院中,有清越的琴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
时间如水流逝。终于到了民众为皇帝选小妾的这天,百花争艳的花魁大选举正式开赛了。今次举办的地点是在本城最大最豪华的妓院——暖春阁。
我以南欣贴身侍婢的身份陪她混进了这里,此时我俩正探头探脑的趴在暖春阁二楼拐角小间的窗口上向外张望。
虽然离正式开场还有一段时间,但以暖春阁为圆心的方圆一公里内都是一片汪洋人海。尽管真正进来现在观看选举的必定是非福即贵的人,但为了能尽可能的一睹百花们的风采,还是有不少的人驻守在门口、墙边、对门的高楼等枪手位置。
不知谁高高呼了一声“来了!”,让本就热闹的大街更加沸腾了,一时间人头攒动,喧哗不止。一般来说越晚到的身份越是尊贵,看这阵势估计这会儿来的都是附近城市极富盛名的姑娘了。人与人之间差距就这样体现出来了,我和南欣那可是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从后门进来;而她们却是一路的护卫开道,坐着小轿像明星走红地毯似的闪耀进场。
深吸一口气,我咬牙道:“南欣,今晚一定要把这些人杀个片甲不留、尸横遍野、尸骨无存!”
“哧。”南欣有些好笑的看着我,应道:“遵命,姐姐。”
我十分不好意思的假咳了一下,转移话题:“咳咳,我以为参赛条件不限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踊跃参加,没想到来的也没多少啊。”
南欣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只有那些渴望飞上枝头的或是想借此机会扬名的才会来。毕竟就算是勾栏院的人也都明白,皇宫那个地方对于没有背景身份低微的人来说,并不是个好去处。”
听了这话我有点愣了愣。再次看向那些为选举而忙碌的女人们时,我忽然觉得有点悲凉。以前看那些穿越小说的时候,只一个劲的关注主角的经历,觉得妓院是个不错的情节发展地,对周边的那些风尘女子没有留意半点。一个迫于生计走投无路的女人,在选择沦落风尘时究竟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当各路小花儿们差不多都到场之后,令人心潮澎湃的花魁大赛也终于拉开了帷幕。
一阵铿锵有力的鼓声响起,周围喧嚣的声音立刻就消了下去。
这时我才发现,舞台的中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一袭火红的长裙紧贴着她的皮肤勾勒出她玲珑曼妙的身材,下裙的两侧特意留的两道裂口,将她嫩白修长的腿展示给世人看,性感十足却又恰到好处,引人浮想联编。乌黑的青丝用一根红色的丝绸缎带扎起,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上拿着一把红色的羽扇,一双妖异的眸子在顾盼间流露出一股清冽的寒气。
感觉她就是一团火,远远看去是那么繁华绚烂,可一旦靠近,下场必定是灰飞烟灭。
“她是谁啊?”如果是竞争对手的话,我只能说要赢过她需要奇迹。
“她叫火凤,是暖春阁的老板。”
哇咧?她是老鸨?居然有这样倾国倾城的老鸨!
“感谢诸位的捧场,今晚的所有花销都算我头上。”她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她妖娆的勾了勾唇角,款步下了舞台。
接着司仪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由于南欣是个小角色,所以她的出场被安排在了前面。当我们从房里取了琴再回到赛场的时候,已经快要轮到轮到她了。我想了想道:“实行一号方案。”
南欣看顺从的点点头,抱着琴到后台准备去了。
我说啥她就听啥,到底是她太天真好哄还是我长得很善良?
以工作人员的身份混到了二楼,挑了适宜观看的角落窝好后,刚刚扶着栏杆趴好准备美美的欣赏节目时,我感觉有股不容忽视的气场冲我这个方向移了过来。余光一扫便看到了一身火红的暖春阁老板朝我踱了过来。
火老板轻走到我身旁站定,目光却是紧紧的锁在了赛场上。
我就好奇了,这儿不是有包厢的嘛,身为老板的她干嘛跟我猥琐的窝在这个旮旯站着看?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恶趣味?
可惜我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这么诡异的站在一起看表演。我悻悻地站起来准备另觅绝佳观看席,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是叫段贝珊,是么?”
我努力将心里那股愤懑强压下去,闷闷的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火凤老板挑着眉将我反复打量后,艳红的唇扬起一抹妖娆的笑意:“我会看相,你信吗?”
古人是不是都这样,想要故弄玄虚的时候就搬出这套迷信学说。我挂着三条黑线转身就朝楼下走去,她并未加以阻拦,只状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给你个忠告: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然会小命不保的。”
我诧异的回头望向她,见她摇着那把艳红的羽扇一脸戏谑的神色。火凤老板,你口中的这个“任何人”应该也是包括了你自己的吧。我真的觉得你长得比较像危险人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