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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多年相逢 ...

  •   辗转于工作和孩子之间,徐溪也没让自己太辛苦,给足自己私人空间。

      又过了段时日,徐溪挑了个周末带着施琅出门。

      另一个城市,徐涓家。

      施琅刚进去,来不及放下水杯,朝徐依依徐飞飞走去,体格比他大的孩子小碎步跑,抱住他:“盛希,你终于来了!”

      “弟弟,快,我们去房间,之前爸爸送了我一个飞机模型,你帮我组装。”

      徐溪看着三个娃贴近的场景,略微抿嘴直勾勾盯着施琅,话里有话喊:“施琅。”

      施琅立即乖巧喊了声:“大姨。”

      “真乖。”徐涓把洗好的水果放桌上,剜了徐溪一眼:“难得来一次,老摁着盛希喊人。”

      “我哪有啊姐姐。”

      “你不经常摆当妈那一套嘛,展示威严的时候老被我看见。”

      徐溪无可奈何,叉着猕猴桃边吃边看电视。

      徐依依徐飞飞立即拉着施琅进房间,三人还把门反锁,不让大人打扰他们。

      聚少离多,大人们都很识趣的没有谈论那些话题,感慨青葱岁月。

      以至于施琅到初一才知道父母离婚了,小学四年级他就隐约察觉不对劲,但是什么东西十岁的他还不懂。或是他妈循序渐进跟说灌输那些观念有关,初一时他爸跟自己挑明这事,他竟也没有多意外多难接受。

      思春期的少年某个地方渴望着,渴望着父母会复合,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只是那么暗自期待着,盼望着。

      离婚三年后,施相远跟一个女人悄悄结了婚,至亲好友都知道,只有施琅不知道。

      名叫沈书蕙的女人很快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儿。

      据朱怀宁所知,施相远和沈书蕙并不相爱,两家业务上有来往,缠绵病榻的老头催促施相远再生个二胎,亲眼看见那个孙女后不到一个月,老头逝世了。

      人人喊嫌的三十一岁,长辈鄙夷的沈书蕙在众多相亲对象里,挑了个拥有优质基因的强大男人。

      毕竟她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孩子。

      太喜欢孩子了。

      再过几年不知道自己身体要承担多大风险,于是嫁给了三十五岁的施相远。

      他们没有喜欢,没有爱。

      她不屑男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不屑男人给的信任和温暖,她始终只爱自己。年级越大,通透到对所有男人了无生趣。

      但是孩子又只能和男人生,试管不好,不如婚姻捆绑稳妥。

      好吧,如果要生,她一定要为孩子挑个优秀的基因。从那堆门当户对的男人里,看中了施相远。说实在的,这种男人流连女人堆,那种能力想来也没退化,能给她一个漂亮的乖娃娃。

      怀孕期间她经常伤春悲秋,不为谁,单纯为施琅,那个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纯真稚子。她时常摸自己的肚子,孩子将来又会怎么看她?

      但她有信心,有什么信心她反倒想不明白了。

      那是比徐溪更难捉的女人,他们之间无爱而言,见面只有性,两人满腔孩子,任务是重大的,心情是轻松的,他们都不用承担太多责任。

      施相远承认,即使跟她再婚,也没动情,他也明白对方对自己压根没意思,那种洒脱与他不相上下。他的潇洒表现在拥蜂抱蝶上,她的潇洒表现在享受生活上。

      这是合作最愉快的……最愉快的同事。

      人都说,满足物质基础后,才能愉悦地建筑精神。

      施相远和沈书蕙所追求的有区别,他跟年轻女性谈情说爱,沈书蕙和喜欢的男性风花雪月。同是抒发漫漫人生路的空虚。

      施相远是乐于同女性打交道的。

      沈书蕙是乏闷时乐于跟男性恋爱的。

      两人相同点都是每一段感情都不持久。

      连杨冰看了都不得不说一句,真他娘意外的相配,给小儿子换尿不湿的朱怀宁也附和说出炸裂、牛逼两词。

      他们这个小圈儿里,多的是这样的事情,按说多见少怪,但杨冰每次都能听着这些和朱怀宁猛吃两盆饭。

      见面时听好友打趣,徐溪总一笑了之。

      那个喜欢八卦的女人不在了。

      每次陪朱怀宁出席宴会,看见施相远都恶寒得忍不住吐痰,但是人家非得不反感这种恶意,反而满面春风朝她举杯。每每杨冰都觉得像嗦了杯蛆做的奶茶。

      恶心,太恶心了。

      不知什么时候发现的,徐溪身边时常有道影子。等杨冰意识到时,她已经记住这张脸,记住了他习惯性的小动作。

      早些年也不是没有苍蝇在好姐妹身边飞。

      这只飞得更久一些,久到人上桌,跟他们面对面一起吃饭了。

      谷彰下意识为徐溪拉开椅子,杨冰看到徐溪苦笑不得坐下,他温和道:“尽管点,我买单。”

      说着还为杨冰挪了下椅子。

      朱怀宁匆匆牵着五岁的大儿子赶来,正好瞧见一名陌生男人往心中的第一美人身边凑,朱怀宁不再同那年的那般莽撞,上前把儿子塞给杨冰,拉过椅子坐下,十分亲昵地喊了声令人掉鸡皮疙瘩的“老婆”。

      徐溪没忍住笑出声。

      谷彰了然于胸,收回手在徐溪身边坐下。

      朱怀宁挑眉:“这位是。”

      她不是没跟朱怀宁八卦过徐溪的几个追求者,杨冰也有看戏的意思。

      谷彰不恼不怒,表情不瘟不火道:“我正在追她,谷彰。”话落他笑着伸手,欲礼貌握手。

      朱怀宁权当没看见,扭头自顾自拿过菜单给儿子看:“阿泽,看看想吃什么。”

      “爸爸,你好没礼貌啊。”

      “你不是想跟我们吃饭吗,快点挑,别啰嗦。”

      谷彰淡然一笑,并没有计较那么多,不等菜上齐,他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杨冰立即坐到谷彰刚才的位置:“姊妹儿,这个人太难缠了吧。”

      朱怀宁赞同:“总笑面虎那样,看起来温润好脾气,实际也是个难对付的,我宁愿你跟男大谈恋爱。不然我那绣花拳总不得劲。”

      徐溪被他们逗笑:“你们都觉得难缠,我又能拿他怎样?他对谁都那样。感情我要是交男朋友就得拿给你们玩啊?”她停顿一瞬,又说:“喜欢戏弄年轻男生,你让杨冰放开了玩。”

      杨冰一摆手:“你这说的什么话啊。”

      朱怀宁冷不丁问:“咋了,还舍不得年轻有活力的男孩?”

      杨冰:“……”

      朱予泽满眼吃的,听不懂这些大人无聊的话。

      “唉,这一眨眼八年过去了吧。”杨冰感慨,撑着下巴夹了几片凉拌肺片。

      朱怀宁剥着皮皮虾,头也不抬道:“老婆,给我夹块牛肉。”

      “能不能别叫老婆,怪肉麻的。”

      “杨冰,我们商量好的……”

      “嘘嘘,不要说了,牛肉都是你的,快吃吧,这还堵不上你的嘴。”

      杨冰翘着腿晃了晃高跟鞋:“哎,那人多大啊,得三十六七了吧。”

      徐溪一时沉默,片刻后才说:“这两天才满二十九。”

      “什么?”杨冰没忍住尖叫起来,意识自己反应太大,快速扫了眼四周抱住徐溪胳膊:“别开玩笑啊。”

      徐溪抿紧唇,只盯着杨冰,眼里带着笑意。

      “我骗你干嘛”的意思。

      “妈呀,比我们小。看起来不像啊,言辞、动作挺成熟的,完全跟我们不是一类人。现在长相都没法估年龄,所以我观察了一阵认为他快四十…”杨冰连连感慨,伸手夹了颗泡椒:“你这么一说,确实挺年轻的。”

      朱怀宁意外地没插话,显然也是吃惊了一番。

      “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

      徐溪蹙眉:“啊?抱什么,我没想跟别人发展恋人关系。他还有个6岁的儿子。”

      “啊?结过婚,还有跟你儿子一样大的孩子,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前妻呢?”

      “好像跟外国男友结婚移居国外,去年五月生病走了。”

      “你知道这么清楚?他告诉你的啊?23生孩子,那么早结婚肯定很喜欢他前妻吧,这种人不可能轻易移情别恋。不是,你当备胎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想说他了。”

      “哎呀,你都不怎么提及自己的感情,今天聊聊嘛,一个人会憋坏的。”

      “感情?什么感情,你别想太多,来,吃鲍鱼。祝你一胎八个。”

      朱怀宁听到这忽然笑起来。

      朱予泽轻叹气,小声嘀咕:“不要那么多弟弟妹妹,反正累的会是我吧。我才不要。”

      朱怀宁揉了揉儿子的头:“没事,爸爸有钱。养得起。”

      “爸,你这话一点都不负责,太不靠谱了。”

      “小屁孩懂什么。”

      “哎呦,每次阿泽都只叫爸妈,还是盛希嘴甜。”

      朱予泽瞬间眼睛蓄泪,噘着嘴下一秒就要哭了。

      装。

      朱怀宁淡定擦了下手上的油,把沾了汤汁的虾肉推到杨冰面前。

      杨冰吃得高兴,哪搭理小朋友。

      徐溪不忍:“你妈逗你呢。”

      杨冰咽下肉,看了眼收回眼泪的娃,对徐溪说:“他逗你呢。”

      这招屡试不爽,只对徐溪有效。

      朱予泽擦了擦嘴,人小鬼大道:“徐溪,待会儿和我去约会。”

      杨冰凝着他,说:“叫干妈。”

      “哼,你们去了也是多余,我只要徐溪。”朱予泽看向徐溪,难得露出属于孩童的笑容:“你快叫盛希哥出来,我们三个人约会。”

      闻言,徐溪打了个视频电话,电话手表立即传来图像:“妈妈。”

      不待母子诉说想念,朱予泽提高了声音,脖子往徐溪那边扬:“盛希哥,你吃完饭了吗?我们一起去游乐园。”

      “妈妈,你怎么跟阿泽一起啊,是不是又偷偷跟他们吃好吃的没叫我。”

      杨冰凑过去:“那样怎么样,你看,你妈剥的虾。”

      杨冰只见那张小嘴微抿,忍了忍情绪,说:“妈妈,我立马收拾好,你和阿泽等我。不可以先进游乐园。”

      话里带了明显的撒娇。

      “好,慢点。”徐溪说完挂了电话。

      杨冰笑道:“哎呦,看看盛希,粘人得跟小女生一样。什么都会干,不像某个人。”

      朱予泽听不懂他妈的阴阳怪气,只痴痴盯着徐溪吃东西,没一会儿就问她吃饱了吗。

      世界说大也小。

      这不,一行人刚出餐厅,遇到了甜蜜的一家四口。

      徐溪和对方都愣了下,随即点头,隔着这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寒暄。

      袁煦还是从前的模样同她打招呼:“许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徐溪牵着朱予泽的手,也扬起笑容:“都挺好的。”

      袁旭侧脸开始介绍,很正式的举动:“这是我爱人。”

      女人微笑着朝几人点头。

      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袁旭的女版,性格,气质都很相似。十分有夫妻相,连笑起来的弧度都相同。

      亲切又和善。

      落后腻歪的两人不动声色打量三人,杨冰向前走了几步:“袁总,你老婆真是个不多见的美人儿啊,我——”

      “杨冰。”朱怀宁咬牙切齿,好似要发作。

      “我们刚吃完,这家味道还不错,你们快进去,拜拜了。”

      袁煦夫妇二人点点头。

      五岁的袁意安一脸茫然:“妈妈,他们是爸爸的朋友嘛?我怎么不认识。”

      “嗯,饿了吧,先进去。”

      袁煦知道自己老婆要留给自己一点空间,他想也没想就跟在她身后,推着婴儿车进餐厅。

      贺子琪转身,满脸温柔:“没有话要说吗?”

      袁煦边说边带着母子找了个空桌坐下:“说什么啊,我只想跟你说话,不过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谁吃醋?还以为偶遇旧情人要聊三天三夜。”

      “事实上不是这样,没什么好说的。你别说我还能跟人偷情呢。”

      贺子琪不知被什么逗笑了,捂嘴瞥向窗外,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夕阳落在斑马线上。

      “琪琪,点菜吧。”

      听见男人温柔唤她,贺子琪站起身在袁煦脸颊啄了下,袁意安在一边捂起脸:“爸爸妈妈,在外面吃饭呢,能不能不要做这种事。丢死人了。”

      “那你下次闭眼就是。”袁煦笑着说。

      人生的轨道驶向何方,人们不知,终点却不尽相同,通往生老病死的途中,大家都在寻找活着的意义,都在追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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